《掌心的宝贝》单耗耗

39、第4章 5

　　石磊的无名小店玻璃窗上贴了四个大字：鲜花饰品。每天除了上课，有一搭没一搭的卖几枝鲜花，卖一两件小玩意儿。生意不怎么样。尽管他自己，还有肖白费尽唇舌，还印了些传单在同学中间广为传播，可是来看热闹的不少，真正掏钱得不多。和他最初的想法：“童话般的世界，让每一个走进来的人忍不住想要为身边的女朋友买下来那些美丽的东西”，相差很远。也许这就是梦想与现实的距离吧，石磊第一次尝到了挫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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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四月仲春，学院每年一度的运动会再有一个月就要进行了，今年的健身操比赛，主要成员都从大一学生里挑选。肖白是大家一致看好的领队，可是和她配对的男选手却迟迟定不下来。系里挑来选去，没想到最后竟找到了赵雨。他参加过一次健身操比赛，而且他的个头和肖白很搭。肖白开始不知道这件事情，等到第一次训练的时候，竟意外的看到了他，那份惊诧，难以用语言形容。这两个人，像是无可奈何被绑在一起的猴子，因为没有任何理由推辞，所以别无选择只能尴尬的伸出手击了掌。可他们目光躲闪，心思各异，彼此都是说不出得难受。
　　肖白很久没和赵雨说话了。休息的时候，她主动走到了赵雨跟前，有件事情一直以来她都想和他说声谢谢，总是没有开口的机会。今天两人又能在一起，她不想再错过了。

　　“赵雨。”肖白声音很轻，但赵雨听得非常明白。
　　“嗯，有事吗？”赵雨抬起头，正迎上了肖白长长睫毛下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他身子微微一颤。
　　刚才他正坐在台阶上想心事，这次健身操比赛，他本想拒绝系里，可是老师一顶大帽子“作出高年级的榜样，把新人带动起来！”扣得他死死的，他又是个不善辩驳的人，无可奈何的就那样接了下来。他明明知道女领队是肖白，也想过会很尴尬。甚至他还想到了一直对他很好的刘芸，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呢？还有石磊，他怕他误会，毕竟做健身操，是要有肢体接触的，而且现在动作要求越来越高了，不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怎么能显出9系的水平？但自己的心里，有时候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想多看她几眼。就在集合的时候，看到她向自己走过来，那时候手心里突然就汗津津的了。心里好激动，有一种强烈的喜悦瞬间就充斥了大脑。这种状态让他更紧张了，现在他都怀疑自己的人品出了问题。莫不是老师提出让他担任领队的时候，心里就是愿意的？虚伪！他感到自己太虚伪了！脑子里希冀、渴望、焦灼、懊悔，统统搅和在了一起，正值烦乱不堪，肖白偏偏就走过来和他说话了。
　　这样的状态，这么烦乱的心思，他想让她走开，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可心底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不让她走！”“不能让她走！”“不愿让她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难道就要这样继续尴尬下去么？“不行！”“绝不行！”“就算说错什么，也要努力打破这层障碍。”“纵然没有结果，不能再去喜欢，也应该大度的真心去祝福她才对！”
　　赵雨悄悄的闭了闭眼睛，轻轻舔舔嘴唇，从兜子里掏出一张纸巾把旁边的台阶擦了擦。“坐吧！你和石磊这些日子都好吧！我听说他开了个花店？你经常过去吧？”
　　“嗯，差不多每天只要有时间就去看看。下次你带刘芸去玩！我请你们吃校外的砂锅米线。”
　　“谢谢！有空我一定去。”
　　“没空就不去啦？你这种大忙人，什么时候才有空？需要我们雇一顶八抬大轿抬你两个去吗？”
　　“嗬嗬，不用不用。你们太客气了。我说去就一定会去的。你放心。”
　　肖白先前想说的话，这时候看着赵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都不看她，两眼茫茫然的看着前面，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的沉默，让她感到了不安。
　　肖白轻轻咬着下唇，她想鼓起勇气把藏在心里已经很久的话说出来。
　　“赵雨，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感谢，赵雨倍感惊讶。“谢什么？我做什么了吗？”他终于扭头看着她了。
　　“所有，一切，都谢谢你！”肖白低下了头。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有什么好谢的，我什么都没有做。也许还曾经给你和石磊造成困扰，你没有介意我，怨我，该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赵雨微笑，他眼神中透出了纯纯的真诚。
　　“不，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去年冬天那个晚上在275库，谢谢你。”肖白突然抬起了头，她眼睛红了。
　　赵雨怔住了，原来她都知道……
　　“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只要你没事就好。石磊是真心喜欢你！他比我更勇敢！你们两个好好在一起，我就高兴了。”
　　“真的吗？你真得什么都不在乎？赵雨，我想当面谢你想了很多次了。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说不出口吗？我是怕你会不舒服，怕你……可没想到你，竟这么伟大，其实你不必这样。你不知道，在12、9文艺会演的时候你唱《笨小孩》我也很担心你吗？”
　　赵雨刚才稍稍平复的心此时此刻为了肖白这句充满感性的“我也很担心你！”，刹那间波涛汹涌了。他目瞪口呆半张着嘴巴，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他嗫嚅着，他像是要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口！就那样痛苦又无助的僵持了大约一分钟，最终把头狠狠的别了过去。
　　“你和我说这些，我知道是好意。可是石磊会担心你。那些事情我都已经忘了，无所谓了。你也不用记在心上。更不用再说谢谢！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也这么想得话，把一切都放下来。我会开始我的生活，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什么。大家一起做好这次比赛吧！”赵雨说完站起了身。
　　“可是你认为以你现在的状态，我现在的情绪，我们能做好领队该做的吗？学长，别误会我，我是想解开我们的疙瘩，不想无事生非！”肖白有点着急了，她喊住了赵雨。
　　“我也想，比你更想。我可以保证把全部精力投入，不去想心事，什么都不想。所以我也要你不想，不要谢我，怨我。什么也不要说。如果肖白你真得知道我的心思，哪怕你仅仅是曾经有那么一点点明白过，请你再也不要说了。我们当好朋友，好搭档。把这次比赛完成了再说吧！”

　　赵雨走了，肖白听到老师吹哨子集合也赶紧跑了过去。她和赵雨站在队列的最前面，在老师的口令下机械的做着基本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