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大师之言惊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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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九珍决定将这场“参佛”定义为母后给她的另一种劝解方式。不再是教导与受授，恭九珍自然放下来。
“这小菜、小粥，味道还真不错。”虽然恭九珍在皇宫里早餐多数是清粥小菜，可是在大音寺这个清修之地，悠古钟声、青砖灰瓦、灰僧衣配合着清粥小菜，倒是让清淡之味得以升华。
蓝荷又为恭九珍加了半碗。“九公主吃得习惯就好，皇后还担心您不习惯呢。”
恭九珍小白了一眼蓝荷，“就知道你是我身边的奸细。”
“九公主，蓝荷也是为了九公主好！”蓝荷作委屈状。她心知九公主不会为这事儿计较。九公主会为什么事跟自己计较呢？庆幸，一直还没有。只能说这是位好公主。
“行了，你小心眼就别在我面前活跃了，留着跟母后报告时候用吧。”
晨时将至，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去禅房。
一出门就碰了“邻居”。
“九公主，早。”赤烈轻轻恭身。
“赤烈兄，说多少遍不要这样客气啦。”恭九珍嘻嘻哈哈蹦到赤烈跟前。
黑林像是一堵墙般站在赤烈身后。
恭九珍嘻嘻地扫了黑林一眼，“倒是该行礼之人却若无其事啊。”
赤烈当然明白，笑着不语。
“参见九公主！”黑林瓮声瓮气的。到现在他还是不大想承认，眼前这魔女一般的女子居然是大音国高贵的九公主。但是没法子。
黑林却不想想，若是一般的公主，他这般怠慢的模样人头早变骷髅了。
恰巧恭九珍这个公主就喜欢这样不高看自己的人。“嗯——我说黑熊啊”
黑林白眼仁翻了一下恭九珍。
“嗯——长得像黑熊，当然你是叫黑林啦，那——”
“九公主，时辰不早了。”
恭九珍本想再多逗逗黑林，被蓝荷这个定时器给打断了。
“好吧。咱们下午见吧，赤烈兄。”恭九珍一笑
二人继续慢悠悠地。
嗯？恭九珍一回身。赤烈和黑林还跟在后面。
赤烈轻轻一笑，“方丈大师也请我过去。”
“不早说，这样一边走一边聊才好嘛。”恭九珍与赤烈并肩走。
“没听方丈提过找你的事。”
“为兄也不解。且去看看。”
嗯——
“哎哟！”刚到禅房门口，恭九珍竟与人撞在一起。原来是水明小和尚。
“小僧人，你这是做什么？又犯戒了吧？出家人应该戒急戒燥的。”
“是你们不守时，师傅叫我赶快去找你们。”小和尚很显委屈。
“那那那，又犯戒了不是，出家人更不应该推脱责任，你怪我们来迟也就罢了，居然口气中还在怪师傅吩咐你做事。实在是不该啊，俗世人的‘不孝’你都犯了。阿弥陀佛！”
小和尚都快跳脚了。大清早的招谁惹谁了。
门内闪出一人
恭九珍一愕。
“九皇姐！”律音立俊一脸笑意看着恭九珍。
“十二？你不是回音南了吗？”这才几天啊？十二会飞吗？
“九皇姐听错了，我只是说准备音南的礼品，人并不一定非要回音南。”
噢。恭九珍心里觉得奇怪。说不出是什么。直觉啊。不知道准不准。
“阿弥陀佛！”方丈也到了门前。
“九公主、十二殿下，进去说话吧。”赤烈开口。
哎？赤烈和十二认识吗？恭九珍真是忘了。至少他们不熟吧？
四人落坐蒲团。
“九公主有疑惑？”方丈开口
“啊？没有。大家聚在一起很好。”说是疑惑。却不是那种可以提出确切所指的问题的疑惑。
“九皇姐看到十二不高兴吗？”律音立俊轻声问
“怎么会？我还担心我的十二弟弟会错过我的婚礼呢。”这是实话。虽然说这是一场前途未卜，可能会是半路夭折的婚礼，可是对婚礼的好奇之心却希望像它真的一样。至少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都不要少。
冷场。
“九公主可还记得两年前曾在鄙寺抽过一支签？”方丈问。
“啊，当然记得。还以为方丈大事人忙事多忘了呢。是我和赤烈兄一起抽的。”
“不错。”主丈拿出一个签盒。
什么意思？“还要我们抽？”这是什么情况？
“请十二殿下抽签。”方丈将签盒递到律音立俊面前。
律音立俊也觉得意外，抽了一支出来。
方丈看了看恭九珍。从袖口中拿出了两支签。
“难道这就是两年前我和赤烈兄抽的签？”恭九珍笑着不敢相信。
“正是。”
“方丈真的确定？”话一出口，恭九珍就觉得不妥。一个得道高僧没理由拿这事情骗自己。但凡像方丈这样似是可以洞察一切的人都会做一些常人不解的事情。
恭九珍歉意的一笑，“可是，方丈要如何分辨哪一支是我抽的，哪一只是赤烈的呢？”签可是都长得一样。
“每支签并不一样，签有三百八十四①，支支都不同。老衲记得清清楚楚。这支71签②，是赤烈公子的，这支315签③是刚刚十二殿下抽的。至于，九公主这支，老衲倒是最为好奇。老衲印象中还无人抽到过此签，也从不知其中蕴涵何解。”
“噢？”恭九珍好奇心大起。星座啊、生肖啊、血型啊，从前她也偶尔会看，虽半信半疑觉得无多大用，却有不少乐趣在其中。“方丈先看一下我这支吧。”
“九公主莫急。由签号先后来解。”
律音立俊今早才到大音寺，不想被方丈解签。真是——却还是忍不住上了心。抽签时心中所想，签中解是否能有所暗示。
赤烈微笑着，“那就从我的71签开始吧。”
方丈看向赤烈，“赤烈现在可想心中所问。”
赤烈点了点头。
方丈将签打开，抽出一个纸条。“湖海悠悠，孤舟浪头，来人未渡，残照山楼”
赤烈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微笑。没人发现。
方丈笑了笑，“赤烈公子学富五车，想来其中之意已经明了。”
赤烈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恭九珍不明白啊。这不过是一个写风景的短句罢了。“何解？大师说说。”
“九公主不必急，就要到你的了。”方丈像是没明白恭九珍在说什么一样。拿起了律音立俊的那支签。
律音立俊皱着眉头。显然有些紧张。
方丈看了一眼律音立俊，拿出签诗字条，“雏鸟飞高，出谷迁乔，龙神牙爪，变化海岛”
“何解？”恭九珍这次抢先。一脸的迫不急待相。
“此签以雏鸟喻人学艺未精不知天高地厚，初入社会难免饱受波涛翻滚之苦！”
这未免太伤人了吧。恭九珍看着律音立俊
果然。律音立俊的眉头反复的皱啊皱。
“啊，哈哈。这不过是一支签而已，十二不必放在心上。九皇姐我可是一天一天看着你长大的，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恭九珍拍拍十二的肩。也看了你七八百天了。
律音立俊看着恭九珍。
又是这种眼神！恭九珍也看着律音立俊。她是要确定这种眼神怎么会是从十二的眼睛里出来的呢？真的假的？
律音立俊有些不自在，收回了视线。
“东海一役，十二殿下的表现老衲略有所闻，实为英勇。初出牛犊不畏虎，相信加以时日必成一方明主，老王爷也可安心。”
“方丈认识家祖？”律音立俊颇为惊讶。
“不错。老王爷每次入京都会来敝寺。算起来，也有四十多年了。”
律音立俊有些愣神儿。
“小王爷年少有为，实为不易。但世事无常，万事还需谨慎行事，且莫一失足成千古恨。”
三人皆愣。恭九珍更是。方丈不可能无端说出这种重话。难道十二做了什么大坏事？
律音立俊先是一惊，转而尴尬一笑，“多谢方丈教诲。”
“有教有诲方为教诲。”
空气中有些紧张的气氛。律音立俊显然已经沉不住气。赤烈亦无言。恭九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十二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大坏事啊。既然他真的一时糊涂做了，身为殿下也不可能受到什么惩罚。难道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那根本不可能啊。想象不出。“呵呵，想来方丈大师看十二皇弟年少气盛，这一席话是防患于未然吧。”
方丈看着律音立俊点头。
律音立俊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啊，方丈大师，不是还有我一支签吗？赶快也解解看。”恭九珍扯开话题。
“不错。这支签——”看不懂方丈的表情。像是凝重，却不至于，但也绝对没有半丝轻松。
恭九珍有点紧张呢。“大师别卖关子了，赶快打开啊，要不我自己来吧。”恭九珍一把将签夺到自己手中。
“啪！”盖子打开，抽出里面的纸条。展开——
“哎？”恭九珍以为翻反了，又将纸条翻了过去。连续的翻了好几遍。
其余三人也都在看。
这是一张白纸。
“什么也没有啊！”恭九珍突然想到，笑嘻嘻地，“方丈大师，难道贵寺的签也有疏漏的时候？”这可有意思了。
赤烈将恭九珍手上的纸条拿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信什么东西也没有。
“阿弥陀佛。此384签在敝寺相传有百年，怎能有疏漏。”方丈口念佛号，一脸的庄重。
恭九珍吐了吐舌头。又触犯了出家人。突然想到电视剧里的剧情。
拿回纸条，将旁边的清水杯拿了过来，将纸条放了进去，然后仔细的看。
“什么都没有？”
恭九珍完全忽略那三人不解的目光。哈哈，等着我找出东西来让你们大吃一惊。这最末一签不是最奇怪吗？那显然不是一般签诗的纸，写的字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墨水喽。
恭九珍点燃一根蜡烛，将还在滴水的纸条在照在火上。翻过来翻过去的。
“居然还没有？”
电视剧里那些暗信似乎也就这两样花招啊。既然有太多恭九珍也不记得了。
“方丈大师，”恭九珍又坐下
三人齐看向她。
“方丈大师啊，看来这百年的384签也未必不会有疏漏。啊——”恭九珍又想到了，“难道是当年做这三百多支签的人写到最后江郎才尽才无奈才放进一张白纸？”
赤烈忍不住笑了。律音立俊没有表情。看来刚才方丈的话他还记着呢。
方丈却如大悟到什么。“不错。但这并不是单纯的一张白纸，上面倒是有东西的。”
“是吗？”恭九珍又仔细的看，“哪有。方丈猜到了什么玄机？”
“上面空空，可解之为无，无解；亦可解之为所有，万事皆可能，言之不尽无法表述，便可为空空。”
恭九珍有些糊涂。
“哎！”方丈看着恭九珍摇头。
“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也有问题？”
“老衲觉得九公主非常人，透露之气犹如天外来客，实不像在生此世。老衲心中一直不解。今日见此签才明白，万事皆有数，九公主确实不是寻常人，就连这千事万事都有解的灵签对九公主竟无半字预言，想来，九公主之命在天命之外，实属奇异啊！”方丈不断的摇头。生平未见过些等异状，世间万物之外，竟真的另一重吗？阿弥陀佛。
恭九珍这次是真的惊愕。玉皇大帝呀，我无论从哪里来可都是您麾下的灵魂啊，您可不能把我归到天外来客、异类什么的里头啊。“大师，这384签其中的玄机怎能是人人都能参透的，或许其中还有其他意思世人不知，就像之前大师不知这第384签是个空签一样。”
方丈点了点头。忽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阿弥陀佛！看来老衲修行太浅。九公主七日之期已满，可以回宫了。”
就等您这句话了。“多谢大师这七日的教诲。”礼节还是不能少的。这几天也确实有不少收获。
“九公主言重。老衲受益匪浅，若不是九公主，还不自知心中有诸多闭塞，看来还需闭关修行”
恭九珍的心里都在抽筋。我真的不知道帮你啥了啊，看样子倒像是严重打击了您的什么心啊。
三人离禅房。恭九珍吩咐蓝荷收拾东西。赤烈说他继续在此留住，待九公主大婚之后离开。恭九珍自然高兴。
“九皇姐，十二还有些事要办，有七皇兄护送我就放心了。”律音立俊要走。
恭九珍越来越觉得十二不对劲儿。特别是刚刚方丈一席话。一个可以动察自己异样的方丈，是不是也可以察觉到十二将要做什么事呢？大事？不得不问。孩子大了真是让人操心啊。
“十二，九皇姐有话要跟你说。”
①诸葛神数384签。相传是诸葛亮所做。一共384支签。
②第71签：湖海悠悠，孤舟浪头，来人未渡，残照山楼。签解：所问诸事尚在虚无飘渺间，当前处境未开，心绪至为郁闷，情境苍茫。
③第315签：雏鸟飞高，出谷迁乔，龙神牙爪，变化海。签解：此签以雏鸟喻人学艺未精不知天高地厚，初入社会难免饱受波涛翻滚之苦
④第384签。本章中的空签，纯属迷乎我为剧情杜撰。原签内容：人非孔颜鲜能无过，过而能改仍复无过，开花不足凭，结果方为准，放开怀抱意欣欣。签解：错要知悔改，做事务必落实，心胸宽大，人生才有意义。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大师之言惊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