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II》迷乎

24、旧事重提心肉惊

　　迎着海风，恭九珍感觉这里的气温宜人，冷暖刚刚好。现在的陆地应该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海岛啊！好地方，当是避暑好了。虽然——避得早了点儿。
　　这是哪里呢？
　　恭九珍可以肯定，这不是东海岛。因为这里没有大音国的兵。
　　豪震邪跑东海岛干嘛？趁乱打劫？看看是否能咬大音国一口？
　　“大海啊，你为什么包罗这么多东西呢？这就是你的不务正业了，你是海嘛，海水才应该是你的发展项目，何必发展这么多的岛呢，还是一般人很难找到的岛。就一个岛、两块石头就好了，哎，给人类徒增烦恼嘛。”恭九珍忽略后面跟着的两个婢女，对着大海唠叨。
　　啪！一个大浪打在她脚下的石头上，急忙后退两步。
　　“你你你你——”恭九珍指着大海，“说你两句还发脾气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要是就一个东海岛的话哪来这么多的麻烦啊。”
　　“就一个东海岛的话你还有命在吗。”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
　　咦！冰人儿啊。
　　“豪震邪，你闲着没事儿跑东海来干嘛？打鱼啊？”
　　豪震邪背着手，也面向大海，站到恭九珍身边。
　　“我是皇帝了，你不知道吗？”
　　莫名其妙！跟我问的问题完全不搭边嘛。难道——
　　“当了皇帝就改名了？不叫豪震邪了？”恭九珍问
　　豪震邪看了一眼恭九珍，又面向大海。“两年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思维跳跃？恭九珍完全听不出来豪震邪说的这两句话有什么逻辑关系。但是呢又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听不懂，不然岂不是给大音国丢脸？一个堂堂公主听不懂傲龙国皇帝的话？！大音国丢得起那个人，自己也舍不下那面子啊。
　　恭九珍没吱声，装深沉的看着大海。
　　豪震邪又看了一眼恭九珍，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没什么说的？”
　　累死了！说个话也这么费劲。本公主不想跟你兜圈子玩儿。
　　“怎么会没有，我在等你解释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你问得还真直接。”豪震邪说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在犹豫是否跟你说。”恭九珍有些为难的看着豪震邪
　　豪震邪也转向了恭九珍，“是吗？说。”
　　“是这样啊。咱们之前见过，应该算是旧相识了。我不敢确定这句话是否以前跟你说过。”
　　“说。”
　　“我以前是否跟你说过说话不要这么冷冰冰的，每个字都能磕死人。表情不要这么硬梆梆的，好像所有人都欠你几千万似的。啊——大约类似这样的话。”恭九珍表情极其认真，好像是在探讨一个很学术性的问题一样。
　　豪震邪明显的一顿。眨了两下眼睛。“你——以前说过——类似的话。是的，你说的。”豪震邪最后给予恭九珍肯定的答复。
　　“那你为什么不改呢？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冷了，真想象不出有几个人能跟你聊一块去呢。”
　　改？你说改我就要改？豪震邪没说话。
　　看着豪震邪，恭九珍突然觉得有点冷了。不过他一直就没个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是怒还是没怒。不过作为一个皇帝应该比较大度的啊。
　　“嗯——算了，性格呢是不容易改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
　　“嗯？”豪震邪眼睛直盯着恭九珍。
　　“难——难——难是很难啦，不过作为皇帝，你有资格装深沉装酷的，不改也可以。”恭九珍急忙改口。
　　豪震邪慢慢收起犀利的眼神，“你说得也对，江山易改。”
　　“就是就是——”江山易改？狼子野心表现得太露骨了。“你什么意思？我就猜到你是来占便宜、混水摸鱼的。”
　　“哈哈，”豪震邪轻声地笑，“混水摸鱼？没错，要不是我来混水摸鱼，你这条美人鱼早让李是打捞了。”
　　“呃——”恭九珍一时无语，自己还真是人家救的。“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是应该谢谢你的。可是作为大音国的人，我是有我的立场的。”
　　“嗯——我不会忘了你是大音国公主。”豪震邪说
　　“豪震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来东海做什么？哎呀——”恭九珍突然想到，“你有没有看到沈次宣？跟我一起落水的人？还有我弟弟律音立俊，有没有？有没有？”恭九珍有些着急了。这么多天如果还没消息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豪震邪看着她，没有说话。
　　“说啊？有没有？对了，你来东海肯定会派人打探这方面的消息的，说啊。”
　　“我在想先回答你哪个问题。你是关心战事多一些，还是关心朋友多一些。”豪震邪一副冷冷的不紧不慢的样子。
　　恭九珍觉得自己的火气从腹部一直向上冲。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冷静冷静，跟这些太子皇帝们打交道就是费劲，说句话要从脑子走八百个来回。冷静——
　　“有我朋友的消息吗？”恭九珍直接选择了，不给豪震邪再拖延的机会。回答吧。
　　“嗯！好。十二殿下已经找到，至于沈次宣嘛——”豪震邪拉了个长声，“你真想知道他怎么样？”
　　晕倒。恭九珍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这些人说话一向是大喘气的，理解加冷静。“是的。”恭九珍感觉火气顶得后背伤口疼。
　　“看样子，他是想抱着你一起死，你——”
　　天呐！“是，我知道他就是打算抱着我一起死，我同意、我乐意、我不怪他。他怎么样？”
　　豪震邪有些意外。
　　“说啊。”火气已经开始往外冒了
　　“果然是公主火气大，小心气大伤身，伤口恢复的慢。”
　　“哎呀，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你身为皇帝也太不自重了，居然和我一个女孩兜来兜去的，你不觉得累吗？是，我着急，我要发火，这是你逼的啊。一个大男人回答一个问题都要拐七拐八的，你不烦啊——”
　　哎呀气死我了。
　　“你要是不想应付我就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没问题，我恭——本公主不在乎，可是你这算什么？太幼稚了，幼稚——”
　　还皇帝呢，啰嗦鬼，“看你平时深沉的样子。深沉是可以装得出来的吗？没有那份真正的深沉就不要伪装，没人规定说太子或者皇帝就一定要一脸硬梆梆说话冷冰冰，你多笑一笑会死啊？”
　　好像骂跑题了，“你还背着手？你以为你是谁啊？天地主宰？万物的主人？不就是一个皇帝吗？有什么了不起？说起来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谁？皇帝！特别是像你这样总是自以为是的皇帝，整天都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为你而存在的，这个世界就是要顺着你的意思前进，看见别人家后院起火了，你高兴得直拍手。是不是晚上睡觉都在欢呼——趁火打劫的机会终于来了。然后就一直盯着人家的状况，伺机下手。小人，你就是一个小人。”
　　有点过份啦。
　　“你就是一个小人——”恭九珍很激动，措辞很严重，手指指着豪震邪。
　　豪震邪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恭九珍。虽然那根手指头就要指到自己的鼻子尖上了。
　　哎哟！后背没由来的一个刺痛。
　　“说完了？”豪震邪恢复了面无表情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不过，恭九珍都不记得自己刚刚那一大段台词都讲了些什么。看豪震邪还是这副板凳表情，应该不是很过人噢。心中的气消了一些，可是还是有些忿忿。
　　“是，你到底回不回答我的问题？”恭九珍忍着后背的痛
　　“你父皇在东海岛，已经开始攻打李是的藏身秘岛了，估计李是撑不过半月。”豪震邪回答
　　这次还算干脆，没那么多废话。父皇？来了？打仗？
　　“什么？父皇都来了？这下事情不是很严重？最熟悉东海岛的还不是李是？这不是太危险了吗？父皇啊，这——你，快——”恭九珍本想说送我去东海岛，可是自己刚刚那样说人家——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能不能送我回东海岛？”恭九珍有点窘迫的眼神看了一眼豪震邪，“你给一句痛快话，送还是不送？”
　　豪震邪眯起眼睛，看着恭九珍。
　　又来了。还没听我骂够吗？“说啊——”
　　“两年前我隐约觉得你不像是一个在皇宫内院长大的单纯公主，还以为是接触不多、一时错觉。不过从现在这些事情上看来，你的确是——不简单。”最后三个字，豪震邪咬得很重。
　　“不简单是什么？复杂？我再脑筋活跃也不会像你似的说一句话绕上九曲十八弯，你就说送不送吧。”
　　“我不送你，你又如何？”豪震邪一脸的冷漠
　　我能如何？游啊？找不着方向。可是万一李是真的在东海岛上安什么阴招儿，父皇啊，你来干什么。恭九珍忍着愤怒，谁让现在寄人篱下呢。这个豪震邪真不是个东西。
　　恭九珍没吱声。一直在生气、压气，眼圈有些红，忍着。
　　看着恭九珍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豪震邪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居然和一个女子过不去。
　　“你都说了，我是趁火打劫，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什么条件？我可是身无分文。”恭九珍抽了几下鼻子，红眼圈褪去。
　　“还记不记我上次去贵国的目的？”
　　恭九珍心惊。他好像是去和亲的——和九公主？那不就是我？
　　恭九珍没吱声。
　　“其实我的目的是没变过。傲龙和大音结合，不但会稳定两国的局势，就连整个东海大陆也会稳定至少一百年。否则——”
　　肉跳。这个家伙非要把我变成和亲的牺牲品？和这样一个冰冷的人结婚？太可怕了。直接跳海算了。
　　恭九珍还是没吱声。
　　豪震邪眼睛闪过一道冷光。“我一个皇帝难道还配不上你这个公主？”
　　风淡云清、朗朗乾坤。恭九珍就差念佛了。冷静——
　　豪震邪刚为自己刚刚的话后悔，可是恭九珍的无语，让他感到被侮辱。
　　“这就是我——傲龙国皇帝的条件。”
　　这么强硬？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战乱还要把我拽上？就因为我是公主？该死的。
　　“换一个吧。”恭九珍商量的口气，“既然是谈判当然要有商有量。”
　　“没有，只有和亲。要么做朋友，要么——做敌人。”
　　“好——”恭九珍转了一下脑筋，“既然你要和亲，我回皇城之后一定要我的叔叔伯伯的女儿中给你选一个合适的人选。漂亮的、贤惠的、尊贵的。就这么定了吧。”
　　恭九珍尽量说得轻飘飘的，可是自己的心里一直在打鼓，这么笨拙的马虎眼也太容易识破了。看看豪震邪有什么反应。
　　豪震邪转了个身，用力的甩了一下衣袖。
　　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哎！他至少也应该再给我几个提问的机会啊。

　　面对那两个给自己换药的太医，恭九珍觉得他们比野兽还可怕。面对野兽你还可以逃跑。可是，面对他们，只能乖乖的忍着。
　　恭九珍表现得已经很不错了。嘴里用力的咬着棉被一角，双手使劲儿抱着棉被。
　　至少不用哭爹喊娘的——嘴都堵上了嘛。
　　两个太医看着恭九珍这姿势，心里也感到无奈。一个姑娘，每天要受两回这样的罪。哎——叹息着，将手伸过去——
　　恭九珍全身绷紧——
　　“吱嘎！”
　　太医急忙用衣服盖住恭九珍裸露在外的后背。
　　是豪震邪。
　　“皇上，药还没换呢。”一个太医说
　　恭九珍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半路终止了，让她一下子泄了气。这是报复吗？一个皇帝也太小气了。
　　“出去吧，马上换好。”还要再重新做一次心理准备。呜呜！只有恭九珍敢这么对皇帝说话。这几天俩太医也习惯了这位公主对他们皇帝的态度。
　　豪震邪并没有出去的打算。
　　“让我来换。”
　　众，哗然。
　　两个太医加上一个恭九珍，应该算是众了。三人为众嘛。
　　“快叫人把你们的皇帝拉出去，他喝多了吧。”恭九珍说
　　一个太医用力的吸吸鼻子，没有闻到一点酒味。就算是有酒味，谁敢真去拉皇帝？
　　“你们出去，朕知道怎么换。”豪震邪说。
　　两个太医看了恭九珍一眼。
　　走出去。
　　“吱嘎！”
　　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