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闻岚香》轻痕

6、第六章

　　满怀心事的来到柴夫人身边，却见这中年美妇双眼红肿，像是刚刚哭过。柴静岚连忙问到：“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她穿越以来，多受柴夫人的宠溺关怀，这声娘确是带着几分真情。
　　柴夫人闻言又泛起泪光，将她搂在怀中，悲声道：“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娘，你可别哭坏了身子，到底怎么了，爹呢？”
　　柴夫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强抑着心情扶起女儿，轻抚柴静岚的秀发，却迟迟未语。
　　柴静岚心中着急，猜测道：“是家中有什么变故？还是…难道是爹爹出了什么事？”
　　柴夫人摇摇头，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柴静岚这才发现娘亲一直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目光中似乎透着一股哀愁之意，她心里一沉，突然忆起刚才那恶人说的“发生任何事都有我在……”，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于是小心的问到：“与我有关？”
　　“岚儿…”柴夫人擦了擦眼角，脸上却露出一抹笑容，不答反问：“你还记得馨姨吧？送你云雀迎梅镏金冠的那个？”
　　“嗯…”好像是个气质高贵的夫人，特地来府上送了份嫁妆，甚至自己“失忆”的事娘都没有瞒她。
　　“馨姨从小就喜欢你，因为你不记得她了还跟我抱怨了半天呢，若不是你从小就订了亲，说不定你早就嫁了给她家的小三了。”
　　啊？什么小山啊，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柴静岚越听越迷糊。
　　见柴静岚一脸迷茫，柴夫人又心疼起来，耐心解释道：“就是你馨姨的小儿子秋宸，宸儿我是看着长大的，你们俩青梅竹马，当娘的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思，若你真能嫁到你馨姨家，娘也放心了。”
　　真是……真是被打败了，敢情哭天抹泪的半天就因为想到这个了？特别是得知自己竟有一心仪的男子，柴静岚脑子里只剩空白了。
　　谁知柴夫人接下来的话让柴静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受了雷击：“岚儿，东玉据说为了一个戏子逃婚了，娘定要为你做主，退了燕家这门亲事！”

　　原来如此。若被男方退亲等同于被休，对于女子不啻于晴天霹雳，不只娘家蒙羞，此生也再难有好人家愿意结亲，大家闺秀更要谨守礼法，多的是守贞节牌坊凄凉一生的例子。柴夫人一番苦心，正是要先于燕家解除婚约，再以最短的时间送爱女出阁，以防世人流言蜚语横生事端。偏巧又有现成的好亲家，这一切似乎可以顺理成章。
　　柴静岚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爹知道了吗？”
　　柴夫人面露怒容，叹气道：“自是知道了，你大哥正在冀州，得知此事立刻飞鸽传书，我和你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你爹却不着紧，这个老糊涂，我早就说过将门多莽夫，这种人家再显贵也靠不住，我真是看错东玉这孩子了！”柴夫人说罢，看到柴静岚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楚，软语安慰道：“岚儿，娘知道你其实也不愿远嫁到冀州，只怪他燕家没这个福气，反成全我儿的一段好姻缘。”
　　柴静岚心道，这退亲、再结亲，真的会如娘说的那样简单吗？爹究竟是做何打算呢……可转念一想，无论事态如何发展却都不是她所能左右的，又何苦白费心思！于是勉强绽出一个笑容，低头道：“岚儿但凭爹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