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之心如飘萍》佛清

5、第五章

　　如萍看了半天就不想再看了，亲眼看着自己老妈去私会她的情郎，这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如萍转身打算离开，不想才走了两步就见一个小女孩晕倒在自己跟前，如萍一愣，赶忙就上前查看。

　　“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如萍慢慢的将人扶到自己怀里，旁边也有其他人在帮忙，见那小姑娘脸颊红红的，便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十分滚烫，忙说道：“这是发烧了，看样子要赶快送医院。”

　　“送医院，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没钱了，医药费怎么出的起。”

　　旁边有人这样说，也有很多人附和着，如萍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冲她点点头，说：“没事，我开车来的，你先等等，我这就去喊我家司机过来。”

　　和那个男学生一对视，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持，如萍应了，果然那男孩转身去了不久便领了位中年大叔回来，那大叔接过小姑娘抱着就送上了车，丝毫没有犹豫。

　　见状如萍便知这男孩家中富足，心下大定，自己毕竟才来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什么麻烦都解决不了，于是麻利的跟着上了车，抱着那女孩坐在后座，对着前排的两人说道：“幸亏有你们帮忙，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我才来上海没几天，什么都不太清楚。”

　　那男孩转过头看着如萍笑了，安慰她道：“这位小姐，你真是好心。”

　　“没什么，你也一样，对了，我叫陆如萍，不知你怎么称呼？”

　　这个男生看起来跟尓豪年纪差不多，人长得十分英俊，隐隐的还有股难以接近的感觉，如萍瞧着他的样子，心知恐怕是个什么人家的少爷，也算是古道热肠。

　　“我叫卓康正，这位是我家司机老刘。”

　　如萍点点头，那老刘边开车也边插嘴说道：“听着陆小姐说话，仿佛是从东北过来的？”

　　卓康正一愣，听闻又回过头来看了如萍一眼，正巧见她默默的叹了口气，道：“是啊，刘叔好耳力，我们家是从哈尔滨逃难过来的，如今刚买好了房子安顿下来，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回去。”

　　这话说完车里便沉默了下来，想到占领了自己家园的日本人，如萍只觉得喉咙一紧，眼睛便酸酸的想要落泪，只是碍着那主仆二人，到底还是忍了回去，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卓康正看在眼里。

　　“陆小姐还想回去吗？”

　　卓康正冷不丁的发问乃是如萍没有料到的，听闻不由得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繁华的街道，时尚的人群，想到那一片狼藉的战火，坚定而又认真的回答说：“当然，东北是我们的领土，岂能永远叫日本人占领，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把这些鬼子都赶出去。”

　　眼泪仿佛要夺眶而出，如萍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想到几年之后将会爆发的全面抗战，心中也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只是如萍的这番表现卓康正看在眼里却是十分的震动，他从来没想到过这么一个看上去跟自己妹子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竟然拥有这么一颗坚强而且热烈的爱国之心。

　　是啊，上海还是一片的灯红酒绿，她却是跟随家人见识过战火一路逃到了这里。

　　想到此处，卓康正不由得想到，根据时间来看，恐怕这陆家应该是九月十八日过后就立刻出发了，再有如萍的谈吐和穿着打扮皆是不俗，能有这个本事从日本人手底下逃出来的，还一路来到上海，想来这陆家从前在东北也是非富即贵了。

　　正想着，车子便已然开到了医院，依旧是老刘抱着那小姑娘，如萍同卓康正忙前跑后的请医问药，好容易折腾了半天在病房打点滴，如萍和卓康正在旁边陪同小姑娘，老刘在外面守着。

　　“还好没有什么大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正说着听见那小姑娘就醒了过来，如萍便将刚才的情形告诉给她知道，又问了她家里的地址，打算等下过去报个平安，将那小姑娘感动的眼泪留个不停。

　　“如萍姐姐，你这是个好心人，只是我们家条件不好，这医院我住不起的，还是走吧。”

　　“这你不用担心，医药费我都已经出了，不用你还，你安心养病就好了。”卓康正坐在另一边轻声安慰道，又有如萍配合着，两个人好说歹说总算劝了这个叫夏燕燕的卖花女孩住到明日再走。

　　“燕燕多谢哥哥姐姐，你们真好。”

　　如萍替她掖好被角，又跟护士打好招呼替燕燕安排下吃饭问题，叫她安心住下，算算时间便和卓康正一起告辞，说好明天再来看她，两个人便打算一起去燕燕家说明情况。

　　“我不认识路，燕燕家离这里远吗？”

　　出了医院大门，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将近五点了，时间不算早，卓康正放佛也看出了如萍的心思，想了想就同她说道：“这个地方无论是离火车站还是医院都不近，是在贫民区，你不认识路，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恐怕家里也不放心。我倒是有个办法，我们家下人多，若是你同意的话我这就去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去燕燕家说明情况，咱们今天就不用过去了，明天再说，然后我先和老刘送你回家。”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如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时间的确不算早，卓康正看着恐怕也是哪家的少爷，萍水相逢就让人家送自己回去，倒是有些难为情。

　　“没事，走吧，先陪我去打电话。”卓康正微微一笑，也不待如萍答话便转身就走，如萍看他这强势的样子，只好笑着跟了上去。

　　打完电话便就是要送如萍回家，这卓康正气度不凡，如萍瞧着他的做派，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自己不好细问人家底细，想了想就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家住在法租界福煦路，也不知离这里远不远。”

　　法租界福煦路！卓康正心道果然如此：“倒是不远，开车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如萍点点头，想到明日乃是周一，这卓康正肯定是要去上学的，于是便说道：“明天你要去上学吧？”得了卓康正肯定的答复，如萍便笑道：“我家还没有功夫安排学校的事，我时间多得是，明天你就别操心了，燕燕交给我就行了，明天我也叫上我家司机，很方便的。”

　　卓康正也没有推脱，心中越发对如萍好感倍增，真是个细心又体贴的姑娘，想了想就笑道：“我十七岁，在念中学，不知陆小姐芳龄几何？瞧着你和我表妹差不多的年纪。”

　　“十四岁。”如萍笑了笑，两个人又随口聊了几句车便到了，一路开到了自家门口，谁知才下车唐旭鹏听见动静便跑了出来，见是如萍立刻松了一口气，忙道：“如萍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司令大人正担心呢。”

　　司令大人？

　　听见这个称呼，跟着下来的卓康正不由就是一愣，不免又打量了如萍一番，眼见着如萍由唐旭鹏陪着进了院子，这才转身上了车。

　　“开车，回去叫人查查这个陆家是什么来历？”

　　卓康正想着今天碰到的这个陆如萍，要是她家有个司令那就不奇怪她刚才说想要回去的话了，只是这丫头明明是跟自己表妹一样的年纪，却比自家那个娇滴滴的小姐勇敢的多，又想到刚才自己从车站送人出来无意间发现她好像如同跟踪人一般来到火车站，这才叫自己不免多留意了几分，只是没想到这一留意竟然阴差阳错的就认识了，倒是个有趣的姑娘。

　　要查陆家，老刘赶忙应了，今天这位陆小姐他也瞧着很不一般，难怪自家少爷要调查，这个时候从东北过来的，等会回去若是少爷不提的话，他也要跟老爷好好说道说道，只是自家这位小少爷一向有远见，恐怕轮不到自己去同老爷多嘴了。

　　不说卓家主仆两个什么打算，却是如萍回到家里就被早已回来的雪琴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顿，如萍也懒得解释，又有尓豪在一旁说好话，雪琴骂了两句也就算了，如萍耸耸肩，才想着要回房间就见李副官走了过来。

　　“如萍小姐有空吗？我有几句话想说。”

　　如萍心知一定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话，故而毫不犹豫的就和李副官去了他的房间，只见李副官神色间有些落寞，对她恭敬又有些防备的说道：“之前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可云一直缠着尓豪少爷……”

　　看来这是误会了，如萍见状不由分说的便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道：“李副官，可云比我大三岁，也算是我的姐姐，其实真的说起来，我和可云的关系反而要比我亲姐姐依萍还要好。你可能想说，之前的话我为什么现在才说。关于此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不是哈尔滨，我们不比从前，佩姨的脾气李副官你也很清楚，我妈的为人又……所以尓豪绝对不可以如同以前那样和可云相处，会有后患的，我也是为可云着想啊。”

　　李副官没想到如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这两天通过自己的了解还有可云的情形来看，如萍说的十分有理，看来倒是自己误会她了，这如萍小姐的确一直都是十分温柔善良的，想到这里，李副官便有些不好意思。

　　如萍自然是看了出来，李副官这个人脾气和老爷子倒是挺像，又是个直肠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于是笑了笑就继续说道：“我劝可云去念书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尓豪自己的成绩就很一般，可云与其跟他学，倒不如去学校正经念书，李副官你放心，这件事爸爸肯定不会拦着的，我妈那里我已经搞定了，不过可云到底基础差，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我觉得寄宿学校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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