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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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天已近傍晚，香龄九用木板把门抵上，他回身看到柜台上还在埋头算帐的身影，皱了皱眉，点亮油灯上前，“天这么暗，你又忘记点灯了。”
“啊？哦，我下回会注意的。”拍拍后脑，万青玉哈哈一笑，完全没有白日里的泼辣。
又是这句，香龄九叹气，“你的眼睛不好……”
“如果经常这样看东西，眼睛以后会更坏，以后如果瞎了就算找神医也治不好了。”睨了香龄九一眼，万青玉抚额仰头抱怨：“都说多少遍了，我都能背了。弟弟啊，你别在念了行不行？”
“那也要你记的住啊，还有，我比你大，不要再叫我弟弟了。”
“有什么关系，我二十，你也二十，只是一个年头一个年尾罢了，前后差不到半月。而且我家乡的年岁的计算方法又和你这里不同，指不定我还比你大呢。”这还真有可能，一个阴历纪年，一个阳历纪年，虽然她不会算，但还是知道两者的区别很大。
“随便你。”香龄九垂下眼睑，点灯。
她不是属于他这个地方的人，这一点早在他们相遇他便已知晓。
那时，正是他一生最狼狈的时候，饥寒交迫到昏迷，身后还有一大批追捕他的人，如果被捉回，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和羞辱。
正是她的凭空出现吓退了家丁，也救了他。
可笑的是，当时他以为她是鬼。
在那一片茫茫雪地中，她身着奇装赤脚出现，手里握着一个前所未见的发光玩意，并且她的头发里居然还搀杂着几缕棕红，这种模样被当作是鬼其实也无可厚非。
再次清醒是在一个破庙里，当时还是黑夜，他是被冷醒的，因为她不会生火，而且也不识入城的官道。
见他冷了，她就把自己御寒的大衣脱下给他，不过看她不甘不愿的表情他很干脆地拒绝了，结果她居然不顾自己闺誉竟上前搂着他用体温给他取暖。
后来他尴尬腹鸣，她大笑着拿出奇怪的据她说是糕点的东西给他吃下，恢复了一些体力。
种种怪异举动，他知道，她来自很远的地方，至少不会是他所知的中原以及周遍范围。
谈话间她也坦白，她的故乡是一个即使旅行一辈子也无法到达的地方，而她则是无意间由于机缘才来的，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去的，她未必也不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即便知道他在被人追捕，她也依旧提出要两人结伴同行。
“我对这个地方一点也不了解，跟着你也可以少点出错省得丢脸，而且你长的这么漂亮，结伴在一起我也刚好能够养眼。”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他只是皱眉，但还是应允，因为天大地大，可发生了那种事，这世上当真是没有他的家了，四处飘荡他也不在乎。
他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她坚持要找一处可以安身之所，说是想要一个家，他动容便提出来到南京这处曾经的国都，是那个人不会想到他会涉足的地方。
后来他才知，她生性懒散，说想要安定不过是不愿到处走动，怕累而已。
他气结，但还是容忍，或许是在内心深处他其实也是渴望安定的吧。
“话说，今天那个圆球还真有趣的，看不出，他还是山西首富。果然山西的煤老板就是不一样，打你主意已经是够不可原谅的了，居然还想把爪子伸我身上，哼哼，当我吃素的么？”万青玉嗤笑。
“巴豆粉加干桃花末，够他受的了，你还想怎样？”一碗牛肉面下肚就够他歇息月余的了，再折腾指不定就闹出人命来了。“你小心他日后算帐。”
“放心，我们的这些老顾客那个不是这么来的？”呵，一群光知道吃的主，偏偏各个来头不小面子很大，这也是她敢在店里横行的原因。
“也是。”香龄九不再言语，转身收拾桌凳。
“嘿，弟弟啊，你说以后再这样你用美色把人勾引来然后再用我的手艺把他们收服，咱们的面店会不会有一天称霸全国啊？”万青玉流着口水做美梦。
香龄九不理她，继续手里工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