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南溪》雨落窗帘

26、纳采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一转眼，便过了三年。

　　年刚刚过完，大年初六天还没亮，农家便打开了自家的大门，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说话声，片刻后，农旭和和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进了家门。

　　她是乌苏镇最好的官媒施氏，施氏长的白白胖胖的，脸上时时含笑，头上插了多红艳艳的牡丹花，身上也穿了一件崭新的红色衣裙。

　　“施姐姐来了，快进屋做，一大早我就做好了饭，快入席吧。”骆氏老早便等在了家中，听见了说话声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门，一看见人，她便迎了上去。

　　“可当不得老夫人这声姐姐。”施氏连连推迟。

　　“老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年纪比我稍长些，叫你一声姐姐又何妨，更何况，今日我还有事求着你呢！”骆氏说着，亲亲热热的拉着施氏进了厨房。

　　施氏看她态度诚恳没有丝毫作伪，笑容更加深了，顺着骆氏的力道便进了厨房。

　　农旭和将驴拴在自家门前的树上，去院子里打了一桶水提到跟前，转身去了儿子的房间。

　　不出他所料，农秀才已经穿戴整齐，和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和一起按不一样的是，农秀才跟前的桌子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今天要做什么，你可记清了？”农旭和笑着问。

　　农秀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在刚出孝时，农家便迫不及待的去镇上请了媒婆，先到南家去说亲，南家人思索再三，终于首肯，今日便是纳采之日。

　　“大雁你昨日可喂好了？”

　　“好了。”

　　两人说完便沉默了，农旭和是没有经验的，当初他与骆氏订亲时家道还未中落，他的亲事皆由母亲代为打理，他只要听从便可，到如今儿子订亲，农旭和是两眼一抹黑，骆氏倒是知道一些，但知道的再多，也不适合他家如今的光景。

　　最后两人一商量便去请了最好的媒婆，样样都听从媒婆的。

　　纳采所用的大雁是农秀才亲手上南山打的，为此还受了点轻伤。

　　吃过饭，天已大亮，农家也迎来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年轻的壮小伙子，是农旭和去请回来的，都是大弯村少姓人家之子。

　　待到午时，一群人吹吹打打拿上纳采所需的礼便往南家走去。施氏领着农旭和夫妇并农秀才走在最前头，农秀才手里提着一只大雁。

　　到了大槐树时，树底下站满了人，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有大人小孩，也有妙龄少女。

　　“南家闺女真是好命，家中富裕，父兄宠爱，如今又家了个如意郎君。”有年老妇人酸溜溜的道。

　　“可不是咋地，羡慕不来。”旁边有人附和。

　　“哟，秀才公手里提的是大雁吧？”有壮年小伙子惊奇道。

　　“这只大雁毛色真好，溜光水滑的，值不少银子呢。”有掉到钱眼里的妇人。

　　“呜呜......”农秀才走过大槐树，有个少女忍不住哭出声来，其他少女见了，也忍不住抹眼泪。

　　卢家大门紧闭，卢秀儿听着喜乐声从家门吹过，捂着嘴巴痛哭出声。自今日后，那个人，成了别人的夫，她也终将成为别人的妻，自此以后，她连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与她一墙之隔的是卢峰的房间，卢峰坐窗子边，用刻刀一点一点刻着手里的木头，刻的是一个女子，穿得像壁画上得仙女一般，人长得与南家阿溪一般无二。

　　再看南家，同样是一大清早就起来，南溪一晚上没睡着，此刻穿戴整齐端坐在自己的房间，与她一同的，还有南家本家的几个堂嫂，几人围着南溪打趣着。

　　南溪低着头做娇羞状。

　　三年前，南爷爷与农旭和醉酒订下亲事，重阳节前，南奶奶亲自登了农家的门回来后，这门婚事便正是订下了，这三年来再没相看过其他男子。偶有上门来求亲的，都以想多留两年为由拒了。

　　农家也重诺，一出孝期，便寻了官媒上门，南家众人高高悬挂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这三年，南家人的压力不可谓不小。拒绝的人数多了，村里的传言便多了起来，有说南家眼高于顶的，仗着女儿生的貌美要送到有钱有权的人家当小妾的，有说的难听的，说南家阿溪是石女的，更有甚者，说南溪已非完璧，被人破了身的。

　　有次被段氏听到了，她领着杨氏提着刀找上门后流言才渐止。

　　农家遣人上门提亲，着实闪瞎了一群人的眼睛，原本传言传得最厉害得几家更是三缄其口，连屋子都不敢出。

　　厨房里，杨氏领着族里嫂子在做饭，听着那些人谄媚的语言，她笑容满面，说话声音大了，做事更加利索了。

　　南家的客厅里坐满了人，都是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南长胜父子三人笑语盈盈的陪着说话。

　　纳采所用的时间并不多，待男方送上大雁及备好的四色礼物瓜果饼糖后，由媒婆说了一大堆吉利话后，骆氏向段氏娶了写有南溪生辰八字的庚帖，由农家拿去占卜吉凶以及下聘日期。

　　这些都做完以后，便到了吃饭时间，南家在客厅摆了三桌，在院子里摆了一桌。席面上的菜色有鱼有肉，客人吃得满嘴流油。

　　南溪今天没出屋，一直在屋里装羞涩，吃饭也是在屋里解决的，把她郁闷坏了。

　　今天才是六礼中的第一礼，来人就这么多，等下聘结婚得来多少人？不会把她家吃垮了吧？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南家族人多，南爷爷少时没少得族里帮衬，发达和族里人关系打的好，再加上农秀才的身份，这才来了那么多人。

　　南家得了农秀才这个女婿，别的不说，光是压了卢家这一头便能让南家许多人高兴一年了。

　　这顿饭吃到了日落黄昏，农秀才走时称着人不注意，从南溪的窗户里塞进去一张这条，南溪打开一看，羞红了脸，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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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越写越没有信心，真的那么难看嘛？咋都不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