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世界》凤淡

2、第二章

　　终于靠自己的能力到达翔麟城的市中心。
　　那个毫不负责，又有谋杀害命之嫌的引兽公交车，绝对是这辈子和上辈子所坐过最烂的交通工具。
　　没有之一。

　　黑发的秀丽少年口中碎碎地爆出一长串让人头晕眼花的抱怨，他脑袋瓜里把所能想到的词汇，全都用来关照一下让他承受『非人』待遇的服务。

　　“没想到七年没回来，这地方竟然毫无改变？”
　　昂首望了四周的街景，语气中的惊叹疑问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木头脸，实在让人看不出他是赞是贬。

　　睽违久别的翔麟城，建筑物依然古朴，街上依然存在各形各色的人，这里的服饰依照传统都是长身宽袖的古装，不像结界外头的那一些普通人，每隔几年食衣住行全都以惊人的速度在改变。
　　不过，维持和变化，都各有之间的取舍利弊。

　　比起结界外一切均用人工造物造景，这一大片还存有自然生态的大地。
　　绝对地，让人意想不到。

　　一般人从地图上绝对找不到的土地，深海中央谁也不会晓得这里有一处海拔高耸又宽广的土地——芒星之岭，它的特别地方就是站在这里的人，几乎都不能以正常人看待。
　　他们身负结灵子，能够看见常人不能看见，更厉害一点可以消灭脱离既定轨道，形成深渊的灵魂的某一部分。

　　芒星之岭是专门为他们这一类人，所提供的特殊聚集地，以及居住地。
　　毕竟，拥有特殊技能，不能以正常人看待，虽然只要好好掩藏，也可以生活在普通世界。
　　可是，多数的人仍是比较喜欢和自己拥有共通点的人。
　　当然，芒星之岭不是唯一一个专为他们这一类人提供的地方，在其它的地方，也有一些和芒星之岭的地方存在，除了中央之地的芒星之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亦有同样被结界覆盖的土地。

　　因为，这世界的整体面积实在大的吓人。
　　就好比上一世星球体积的一千多倍。
　　所以，人口也多的吓人。
　　否则，百万人都不见得有一个他们这类人的存在，偏偏仍然可以拥有不可小觑的数量。

　　翔麟城是芒星之岭的最大城镇，黑发少年的回归也难得有一种古怪的思乡情绪。
　　他一直以为会排斥的心理，反而没有出现。

　　黑发少年不禁耷着脑袋感到郁闷。
　　甚至，他可以从情绪发现出一点的欣喜？

　　“果然，常年的荼毒，我也不太正常了吗？”
　　喃喃自语，带点不可置信地述说。
　　这真又是一件让人打击的讯息啊。

　　黑发少年陷入悲哀情绪，他身体不自觉地又逐渐冒出可怕的暗色阴影。

　　黑发少年没有察觉到自身的情况，已经让一些实力弱的路人敬而远之地绕道而走，强一点地似乎把少年当成香喷喷美味佳肴。他们以为少年是被仇人暗算，下了不知名的诅咒，而有些对于诅咒极为有兴趣的怪胎，几乎是瞪着发亮的眼睛打算上前大施身手。

　　可惜，就在其它人打算有所行动时，黑发少年身上的阴影却在剎那间一扫而空。
　　他的情绪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完全没有注意周遭的不对劲，直接抛下把焦点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黑发少年再度精神抖擞地继续找路。

　　“到底他是中了什么诅咒啊？”这是还在执着诅咒的某个路人的喃喃自语。
　　从头到尾，黑发少年那似乎异常粗的神经，仿佛都未发现身后饱含可惜和好奇的复杂眼神。

　　他非常悠然地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

　　“麒麟阁……哼哼，当初要不是打赌输给老头，或许就可以过上普通的好日子了。为什么人要遵从诺言？老头也没什么愿赌服输的高尚品德，他赖赌都不知道几次了，我才踏出第一步有什么不行？果然，还是实力的差别，拳头大的人才有说话的资格。可是，这世界是靠拳头说话的吗？”

　　黑发少年带着逐渐被扭曲的价值观，不是很情愿站在一处像是鬼屋的阁楼。
　　黑发少年秀雅的眉尾微微抽动着，再一次地，他深刻地怀疑这里人的艺术和审美观。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某人不是扬言介绍的算是五大高层的工作机构吗？
　　可是，就从外观而言，他实在看不出这里多有前途啊！
　　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受观迎的地方，凄凉地连个人影也没有……

　　自己是不是又被人耍了？
　　黑发少年的表情带着相当严肃又认真的沉思。

　　脚步迟迟地不肯往前踏，因为总有种奇妙的预感，仿佛这一进去就是一条难以回头的不归路了，怎么感觉都没有半点好事。
　　而自己的预感通常都是出奇地准确，黑发少年不乐意的心思可以说是愈来愈浓厚。
　　可惜报名期限又只剩今天了，少年也没有多的时间来重新犹豫。在抱持着称不上高兴的心情，他的嘴边只能转移目标地开始抱怨一番。

　　“这真的是最受欢迎的职业吗？”他怀疑的口吻带着对某人的人格怀疑。“不是说每年的报名者都是人满为患？早该知道那满口谎言的老混蛋是不值得信任的，门口根本就只有我……”
　　黑发少年在右手即将触摸鬼屋大门的那一刻，奇特的穿透力让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又是一个结界？
　　红色的猫眼不禁闪过一丝饶富兴味的情绪。
　　黑发少年收回右手，托起下巴地沉吟。

　　这里竟然有谱？
　　难不成外观只是一个幌子？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原谅这么没有品位的外观。”少年相当自我地从他的角度来评判，“原来这是要考验承受能力，那么，或许这就可以理解了！”
　　他面无表情用着握拳的右手直击左手掌心，一副恍然大悟。

　　经过如此一番的思索，少年纤细身影整个很快地没入鬼屋的大门，进入了另一头从房子外观绝对联想不到的气派大厅。
　　大厅很宽广，天花板也很高挑，四周有许多的红色圆木梁柱，左右两侧有很大的公布栏，服务台在一进入的最前端的隐秘房间，要不是每一道门上面标明的文字，谁会知道每个房间就是服务客人的地方？

　　这里的人群不少，来来去去的有慢条斯理，也有疾如暴风，多数的人或多或少身边都携带跟屁『虫』，不然就是引兽。
　　可是就算如此，还是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大厅的人一点也不像是赶着要参加录取考试。

　　他不会是忽略了什么吧？

　　仿佛观赏完毕，少年带点不确定的心情走到前方排队最少的三号柜台，盯着门上变化的鬼火，可以让人得知里头的房间是否还在进行工作。
　　虽然对于进入房间的人，都并未从门口出入这一点感到奇怪，黑发少年却在周遭没有熟识人物的情况下，也只能难得地保持缄默。
　　不过，当人踏入房间里头，他的答案也不用多久就能得到。

　　在一片漆黑阴冷的三坪空间，一个足以让普通人尖叫的成人骷髅，正咔嚓咔嚓扭动非常诡异的四肢。而不晓得是不是为了表达本身的和善，本来就很开的嘴角又咧的更开，以致于似乎患了骨骼流失症的骷髅，它的牙齿一整排地都掉到地板上面。
　　黑发少年僵化的面孔看着如此震撼人的一幕！

　　这是什么玩意儿？
　　“……真强大。”
　　呢喃的自语声，代表发自内心的钦佩。

　　黑发少年傻眼地继续看着骷髅把它地板下的牙齿一一捡起，它似乎正在乔了乔牙齿的位置。
　　“……”这骷髅的门牙是原本就没有，还是原来就漏了一个？
　　黑发少年：“……”他木着脸孔，纠结地想着。

　　不懂少年的纠结，骷髅显然认为自己终于恢复完美的一幕。同时，它不晓得是不是深深记得自己的前车之鉴。这一次，骷髅不再露出微笑，它只是又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黑发少年：“……”他面无表情的面孔仍然无法让人看出个所以然。
　　虽然，从小就被很多鬼玩意吓到心脏的承受力愈来愈强，可是对于如此扭捏做作，卖弄风骚的骷髅，黑发少年还是受到有一丁点的刺激。不过万幸，他是一名面瘫。

　　他居然看到一个骷髅在对自己抛媚眼？
　　少年：“……”他继续地面无表情。
　　他能说自己的口味真的没有这么的重吗？

　　少年忍着皮囊上面的鸡皮疙瘩，决定把想问的都速问完，他想赶快地离开这只生前性别可能是只母的骷髅。

　　“请问……”
　　“喀嚓喀嚓。”
　　“我可以问一下……”
　　“喀嚓喀嚓。”
　　“如果方便的话……”
　　“喀嚓喀嚓。”
　　“……”

　　妈的，这谁听得懂！

　　一股强烈的怒火正灼灼地燃烧掉少年的理智，他面孔上是一派的木然，可是额头上暴出的青筋，却可以清楚得知少年有让骷髅再死一次的冲动。
　　不过，再死一次骷髅会变成什么？
　　骨灰？

　　少年微微上勾一厘的嘴角，对于这狰狞邪恶的想法竟然感到少有的不错。
　　然而——

　　就在他要把想法付诸行动，一道带笑娇柔的嗓音在准备动作时恰好地插入。
　　“呵呵，真是有抱歉客人，让您久等了。”

　　伴随着声音之后，一抹光亮在蓦然间取代了黑暗。
　　然后，一名风情万种的貌美女子陡然出现。
　　奇特浮动的光点照亮一切。
　　只见，她正以两脚交叉，一手托腮的模样，巧笑盼兮的斜坐在红色的双人沙发上，而在红色双人沙发的对面也有另一个单人沙发。

　　“妳刚才一直在这里？”少年指出一个事实。
　　难怪他刚刚有被人窥探的感觉，原来事出有因。
　　一想到刚才被当成耍猴的观看，一股不爽就油然而生。

　　“哎呀，小弟弟，不要在意，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况且……”女子故意停顿，随后目光微烁，扬起笑意说道：“我家的小娄很喜欢你呢。”
　　“……多谢。”
　　自负有优良教养的少年，不怎么情愿道出言不由衷的感谢。

　　他的反应似乎出乎女子的意外之外，她目光一闪，艳丽的粉唇微微拉开，笑容更是明艳。
　　“真是有礼貌，姐姐好像也喜欢上你了，小娄这次的眼光总算是不错。”
　　“喀嚓喀嚓。”
　　“……”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