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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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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会儿。”韩钺知道她听不见,但总觉得说出来之后会心里不会堵得这么慌。
“可是真的很痛啊……”
韩钺手上动作一顿,平时冷静如他也掩饰不了欣喜:“醒了?”
“嗯……我是不是残废了?怎么手脚都没知觉?”
见她一醒来就不正经的乱说一通,韩钺心里的大石头反而落下了,没好气道:“脖子以下全碎了!”
顾林费力地低头:“我看不到……”
韩钺好笑地牵起她的手晃了晃:“看到了?”
那些该死的将绳子绑得太紧,在顾林的手腕处留下一道血红的印子。顾林费了好大功夫才让手指动了动,然后露出一脸放心的表情。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瘫痪了,手指还能动就好。
虽然是醒来了,但顾林第一次伤得这么重,加上神经的高度紧绷,又跑了那么久,她不一会儿又睡过去了。韩钺端着粥回来的时候,看见顾林睡得差点打呼,无奈地将碗放在一边,继续替她处理伤口。
晚些时候,鲨鱼他们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韩远生,与他被抓之前相比,韩远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他一直在昏睡中,韩钺试着叫了几声都没将他唤醒。
“山炮哥,船长在那边受了不少苦。”赵蒙将韩远生的袖子撩起来,让他看那个还新鲜的伤口。
韩钺眼神冰冷:“那些畜生!我就该再赏曼达斯特两颗枪子儿!”
鲨鱼冷不丁冒出一句:“从我手上出去的人不会好过。”
听他这话,韩钺和赵蒙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笑了。
“去找个医生来给船长看看。”韩钺说。
“哈里曼公爵已经替我们准备好了。”
随着赵蒙的话,韩钺朝不远处看去。有个清瘦的中年人站在不远处的甲板上,他身后有一个大箱子。
“那是我们一起去医院选的药品。”赵蒙解释,“都是哈里曼公爵付的钱。”
虽然顾林是在哈里曼公爵的公馆被掳走的,但韩钺很清楚这件事不能怪哈里曼公爵。对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他默默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吩咐赵蒙好好安排随行的医生。
船长被接回来了的消息在黑色风暴号上迅速传递,船员们瞬间打起了精神,半夜三更接到韩钺出港的指令也毫无怨言地执行。
随行来的医生给韩远生做了全面的检查,看他坐在床边久久不语,韩钺焦急地问:“情况如何?”
“先生你放心,船长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肯恩是消耗的体力太多而陷入沉睡。”
“确定没有受到其他伤害吗?”
“这一点我能确认。”医生点头。
对义父迟迟不醒韩钺虽然还有疑虑,但眼下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相信医生的专业判断。
送走医生后,韩钺交代赵蒙时刻守护在船长身边,一旦有异常就报告。安排好这边,他又赶回到顾林身边,看见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这段时间,韩钺的船舱成了禁地。船上没有别的女性,韩钺只能亲力亲为地照顾重伤的顾林。不过对于他来说不能算是负担,每天看着顾林一点点好起来,他十分有成就感。顾林也很感激他,连带说话都温柔不少。
但这一天,韩钺去韩远生那儿回来,刚进门就被一只枕头砸中脸。
“出去!”顾林恼羞成怒,她今天终于可以抬起上半身了,原本是见开心的事情,但一低头,看见光溜溜的自己,顾林的脸一下子就烧着了。
韩钺淡定地将枕头捡起来,拍拍灰,放回床上:“怎么了?”
“你、你臭流氓!”顾林又羞又恼,眼眶都急红了。
韩钺看了眼她的身体,顺手将滑落的丝巾拉好,“别乱动,待会儿冷着。”说完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整个过程他从表情到语气都表现得那么平常,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可要知道,顾林身上除了那条丝巾之外没有任何遮挡物!
看他这么淡然,顾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反应太激烈了?
“你的伤口不能覆盖厚重的东西。”韩钺头也不抬地说,“放心,我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顾林越想越委屈,声音都带了哭腔:“那你都看到了?”
“衣服都是我帮你脱的,你说呢?”
“你、你不会找个女孩子来帮忙啊?”
从声音听出顾林真的哭了,韩钺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拇指擦掉眼泪,轻声哄道:“那种情况下我去哪里找人?”
顾林委屈地瘪嘴,努力了几次也没找到适合的话反驳。
“好了,别哭。”韩钺在床边坐下,拨开她额前的发,吻了一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这不是跟不跟别人说的问题!”顾林还没好好感受那个吻呢就被他的话气得半死。
韩钺当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可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生怕说出“我会负责”之后被拒绝,于是故作无赖道:“有人帮你换药就不错了!”
“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
顾林已经气得没力气跟他抬杠了,费力地扯过一边的被子,一点一点把自己盖起来。韩钺在一边看着,没帮忙也没阻止。顾林把自己盖好之后,闭着眼睛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虽然她承认韩钺的处理办法是正确的,伤口要随时保持通风干燥。但她无法平静地面对一个将自己看光光的男人。更何况对方还是韩钺,那个明明有了赛琳娜还一直对她亲来亲去的渣男!
误会就此产生,每次换药的时候顾林都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心里默念等好起来一定要揍得韩钺满地找牙。而韩钺每次见她委屈得要哭的样子,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每每出口的话都惹得顾林双眼泛红。几次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等顾林消气了再解释。
就这样,两个完全不懂解释的人陷入了莫名的冷战。
黑色风暴号在海上不分昼夜地急速行驶,他们要回到伊萨城,请求祭祀为韩远生船长这一次死里逃生祈福。同时,那里还是黑色风暴号的家,大部分船员们的妻小生活的地方。
行驶了三天之后,他们已经进入曼德海域,再往前行驶约300海里就能回家了。船员们的心情随之愉悦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脸。这还不是唯一的好消息,昏迷了三天船长韩远生终于醒了!
得知消息的韩钺惊喜地放下笔,第一时间赶到了他居住的船舱:“爸爸!”
韩远生光着膀子坐在床边,垂着头,手里拿着一瓶烈酒搭在膝盖上。闻言抬头看了韩钺一眼,然后像是没听到对方叫自己,自顾自地喝酒。
他的反常让韩钺一愣,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酒瓶:“你已经整整三天没吃东西了,先不要喝酒。”
没想到一向疼爱韩钺,总是乐呵呵的韩远生脸色一沉,冷冷道:“还给我!”
赵蒙在一边也懵了,他们的船长从来都是十分随和的,对船员都没说过一句重话,更不要说他疼爱的韩钺。怎么这次醒来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那么陌生。
韩钺也没想到韩远生反应会这么大,他一向是孝顺义父的,将酒瓶还给韩远生时不忘叮嘱:“稍微等几分钟,厨房马上就送吃的来了。”
“你算什么东西,管到我头上来了?”韩远生忽然蹿起来,大力挥动酒瓶砸在韩钺脑袋上。
烈酒瞬间溅了韩钺一身,血顺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
赵蒙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双眼赤红的韩远生。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鲨鱼踏进门就踩中一块玻璃,当他看见一身狼狈的韩钺,再看看还握着半截酒瓶子的韩远生,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了。
“船长,要去餐厅吃点东西吗?已经准备好您最喜欢的葡萄酒了。”鲨鱼忙走过去,不着痕迹地将韩钺挡在身后。
韩远生用十分陌生的眼神扫了鲨鱼一眼,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等听不见他的脚步声,赵蒙才敢跑过去查看韩钺的伤势。
“没事,破了点皮。”韩钺拨开他的手,对鲨鱼道,“我老爸有些不对劲,你去看着点他。”
鲨鱼:“嗯,你先回去上点药。”
赵蒙被吓着了,声音都是抖的:“山炮哥,你没事吧?船长他怎么会……”
“可能是心情不好,你别怕。”
“嗯……”赵蒙毕竟还年轻,见到自己一向信任的船长性情大变,心里充满了不安。
说实话,韩钺也十分不解。以他对义父的了解,就算遇到再烦心的事情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冲动。今天这喜怒无常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张达。
顾林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忽然间她闻到了一股酒香味儿。紧接着就看见韩钺推门进来,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大半个身体被浸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