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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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走出房门已是两个时辰之后，林墨一直守在屋外，见到琳琅出来，忙上前询问状况。
琳琅面上略带些倦色，却还是朝着林墨宽慰地笑着道:“我暂且已将他的病情止住，只是他的身子实在是虚弱，一时半会怕还醒不过来，我先去替他煎些草药，侯爷这里还是需要麻烦将军照看了。”
听到琳琅如此言语，林墨方才重重松了口气，“姑娘辛苦了，林墨在这里替侯爷多谢姑娘了，姑娘怕也是累了，不如将煎药这活交予下人去做吧。”
琳琅摇头，“我开的这副药药性颇难把握，还是我自己去稳妥一些。”
“那就又要劳烦水姑娘了。”林墨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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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服药后，琳琅仍是守在他床前。
林墨一路马不停蹄，将苏染送回青城，已是几日几夜不曾合眼，琳琅劝他下去先好好休息一番。
苏染房中素来雅静，况且又从不喜欢叫下人呆在身旁伺候，一时屋内倒只剩下琳琅一人。
抬头间，琳琅猛然发现墙上挂着的那副旧画不知何时竟已消失不见。
是他将这画收起来了么？琳琅心中竟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这几日来，苏染似是已经恢复了几分知觉，只是好长时间滴米未进，他这身子愈发显得消瘦，浑身上下再没几两肉，倒真像是外人所传的病美人一般，仿佛一阵风便能把他吹走。
到了第五日，苏染终于是清醒了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股恹恹的神色，他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朝琳琅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琳琅忙端着碗热腾腾的清粥递给苏染，然后答道:“有六七日了，这些时日以来，你水米未进，身子定然发虚，还是先喝些热粥吧。”
苏染撑起身子，半靠在床沿上，仅喝了两小口便将碗复又递回给了琳琅。
他皱眉道：“为我备些热水吧，我要沐浴。”
琳琅微愣了愣，稍有些不自然，“那我去找林将军。”
琳琅刚欲起步便被苏染叫住了，“还是麻烦琳琅你来吧。”
苏染仍旧是一副从容高雅的神情，丝毫没有认为自己言语有何不妥之处。
可琳琅却是有些红了脸，但还是强自镇定地道:“琳琅与侯爷终归是有男女之防，如此怕是不甚妥当。”
苏染表情淡淡，声音还是如素日里般温和清润，“琳琅你既为医者，应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我在榻上辗转昏睡了那么多日，现在身上极不好受。”
琳琅叹了口气，“那我现在便去准备。”
想当年琳琅尚且还在唐国之时时常会去城郊做义诊，经她手中的病人着实是不少，男性的躯体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对于苏染，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兴许这也并非是因为她的缘故，像苏染这样的美人，即便是远远望一眼就可让人心醉痴迷，更何况是那样活色生香的场景呢？
待到琳琅将热水备好之时，苏染已经下了床榻。
他缓缓走到屏风之前，乌黑的长发披散至腰际，更衬得他肤色白皙，眉目精致。
一阵浓烈的晕眩感蓦地袭来，苏染身子晃了一晃，几乎就要倒下。
琳琅心下一惊，忙上前扶住苏染。
苏染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琳琅身上，琳琅忽觉得眼角有些发涩。
苏染的身量极是修长，可是琳琅却只觉得他的身子轻得有些不真实，身上的骨头更是硌得人发慌。
“侯爷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琳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抬头望向苏染，可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水汽遮挡，她望不清他的神情。
当意识到有液体自眼眶滑落之时，琳琅忙别开脸，轻轻用衣袖将脸颊拭干。
似是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声，紧接着，苏染清清浅浅的声音便传到她的耳畔，“今后我会好好惜护自己的身子，再不会让琳琅你这般担虑了。”
这样熟悉的声音却让琳琅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琳琅整理了一下思绪，露出她平日里习惯性的端庄笑容，“侯爷若可好好调理好身子，那必会是万民之福。”
苏染垂眸，顿了一顿，忽又出声道：“我已觉得好多了，琳琅你先出去吧。”
琳琅微怔，“还是让琳琅来服侍侯爷吧。”
苏染这副模样叫她如何能放心离开。
苏染笑意温雅，“我已无碍，何况门外已经有来瞧我的人了，所以琳琅你莫要担心。”
他既这般言明，那琳琅便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既如此，琳琅先行告退。”
刚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莫璟那张俊美得有些过分的脸。
原来苏染所说之人竟是他呀。
莫璟挑眉瞧了一眼琳琅，唇角的笑意愈深，他的神情令琳琅心里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而莫璟的视线也并未在琳琅身上停留多久便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走进了屋子。
莫璟颇为随意地在一方圆木长案前坐下，隔着屏风隐隐能够望见苏染正背对着他坐在浴桶之中，乌发垂肩，无限魅惑。
他笑了一笑，口中啧啧道:“好一副美人入浴图，只可惜我二哥不在此处，倒真是替他可惜了！”
闻言，苏染原先微阖的眸子缓缓睁开，漆黑的眼底闪露过一抹厌恶的神色，唇角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若臣真是成了二殿下的人，只怕殿下便不会再有这么好的兴致在这里逾揶臣了。”
苏染的声音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敏感如莫璟，不会听不出苏染言语间的不悦与反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那位二哥仿佛就成了苏染面前一个最大的禁忌，他不由地想起这些年流传于汴京城中的一些传言，却终究还是觉得过于荒唐了一些。
可无论真相如何，苏染总不是他该轻易得罪之人。
骄傲如莫璟，也难得在苏染面前放低了姿态，他低声笑了一笑，语气缓和道：“阿染你知道本王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的，莫要同本王一般见怪才好。”
“殿下严重了。”
苏染的态度依旧是不温不火，莫璟的面色有些发沉，这么些年来，不论他如何软磨硬泡，到了苏染这里终究是石沉大海，泛不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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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刚回到晚风阁，阿雨便扑上来急切地朝琳琅问道:“阿姐，侯爷的伤势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琳琅叹了一口气道，“侯爷今日已经醒了，病情暂且也应该是控制了，但若想要根治，却也是不太容易的。”
琳琅虽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可凭阿雨素来对琳琅的了解，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心事重重。
阿雨随着琳琅走进屋子，琳琅在案前坐下，倒了杯茶水，问道:“邀月这几日如何？”
提起邀月，阿雨的小脸又是皱成一团，“公主这些日子说话的次数我连十根手指都数得清楚，照她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得相思病病死了才能罢休。”
琳琅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然后朝阿雨嘱咐道:“这些时日我会时常在侯爷那里伺候，你必定要好好看紧那丫头，切莫让她出什么事儿。”
“有我在，阿姐就尽管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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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与狄熊老将军在洛城那一战耗时一月有余，据林墨所言，苏染刚赶到洛城时，身子就有些支撑不住，却还是强忍着，本以为可以速战速决，可那狄老将军到底是名不虚传，极难应付。
纵然苏染素日运筹帷幄，这些年享誉六国，终还是在狄老将军那里碰了壁。
可狄熊却也没有在苏染这里占到什么便宜，两人一时不分伯仲。
狄熊乃沙场宿将，又素有识人之器，这一来二去地不免对苏染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苏染病重，于是便协议与狄熊暂且休战，狄熊气傲，从不愿占人便宜，竟就当真同意了。
琳琅不免感叹那狄老将军心性坦荡，明明是一次绝佳的反击机会，竟就这样生生的放弃了。
假使异地处之，苏染又会怎么做？
在府中仔细调养了数日，苏染的身子已是好了许多，琳琅每日清早都会照例去苏染那里为他针灸施药，苏染总待她十分客气，脸上永远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浅淡笑容。
而莫璟整日闲暇无事，兴致起时便会来晚风阁里晃悠，依旧是将园中搞得乌烟瘴气，对此琳琅也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楚皇忽下旨意令苏染尽快班师回京，就在离开之际，这府邸之中又迎来了一个尊贵的人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沐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