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插曲》初见子榆

2、完结

　　四月末的晚风吹得人心里暖暖的，于緐和何英在下自习回家的路上慢慢的骑着车，讨论着晚上物理小考的最后一题。在一个很陡的坡路前，她们下了车，推车上去。

　　一群少年从她们身边飞车过去，吹着口哨，嗖的一下子就没了影，前方传来大笑，夹杂在叮铃铃的车铃声中，于緐心里一紧，用夜色掩饰她的不安和恐慌。

　　“那些小混混！真是一群土匪！”何英愤愤的说完，又骑上了自行车，“于緐，明天我爸爸战友的儿子转来我们学校，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家，你说好不好。”

　　“啊。。。。。。好，当然好。”于緐心里升起了希望。

　　“恩，那个哥哥比我大两岁，才高二。在他们家搬走前我们住在一个院里，平常虽然不在一起玩，但他是有名的品学兼优，常被我妈妈挂嘴边来教育我。唉，耳根才清静了两三年，他又回来了。不过，也好，他妈妈说了，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他。”何英自顾自的说着，声音清脆，在夜里显得格外的美好。

　　进入大路后，她们就分开了，一个向南，一个往北。

　　就要拐弯进入巷子的时候，于緐的车被拦住了，她用力蹬，想甩开前面的这个人，却发现车后座也被人拉住了。于是，她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右脚踮地，扬起头。她不是不害怕，可是更愤怒，但她清楚在这个时候，表达愤怒是不明智的。

　　她看了周围一眼，旁边巷子口大排档里，坐着吃东西的那些人，看起来也像是一伙的，或许也不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今天点子很低。

　　巷子口那挂在墙上的一只赤裸裸的白炽灯照的眼睛生疼，她看不清面前背对着光线的那张脸，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尽量平静的瞪着那张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双手却死死的抓紧车扶手，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支撑。

　　空气似乎凝住了，她在脑子里，试着判断谁是他们的头。她想谁先说话，谁就是老大吧。其实也就几十秒的时间，可是在她看来，像是熬了一辈子那么长。谁都没有吱声。

　　角落里，在光影交错中，渐渐走出了一个人，依旧看不清面容。那人只一挥手，于緐对面的人和后面拉住车的人，都松手了，站到一旁。她正准备蹬车飞奔，那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却闪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脸，“跟我走。”

　　语气霸道坚定，不容置喙，她眼中闪现出绝望，神色凝重，可是她竭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颤抖，“我回家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家是不是住这栋楼的四楼左手边第三间？”他看着她，饶有意味的捕捉她的表情，心想这个女孩子很聪明，装的很镇定，既不否定也不傻乎乎的说“你怎么知道？”

　　“哑巴了，你，文哥问你话，敢不答？”那群人中有人开腔了，“文哥，这么个小妞，犯得着跟她好声好气吗？”其余人也附和，“是呀，还劳您大驾，您说话，兄弟们把她送您那里，不就行了？”

　　那被人叫做文哥的人，朝后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四周又都安静下来了。他把她拉下车，哪知她那么瘦小，一拉就跌进他的怀里，还撞了他一下，后面的人又开始吹口哨，似有一些人走远。他拽住她就走，任她的车倒下，她回头，“我的书包。”他冷笑，头也不回的说了两个字，“烧了。”

　　她惊愕，回头，只见有人捡起书包，扶起了她的车。

　　“文哥，不开摩托么？”后面有人喊，

　　他挥挥手，“替我开回去吧。”

　　“书包我不要了，车也不要了，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他嘴角上扬，从头到脚打量她，“那行，去你家！”她震惊的睁大眼睛，“不行！”家里只有外婆一个人，父母在外面谋生，一年才回一次。外婆年纪大了，不但耳背，腿脚也不方便了，不能受惊吓的。

　　“吓唬你的，我对你这类的没兴趣。”他这样说，可是那样的眼神，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她停住脚步，“那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她鼓起勇气，甩开他的手，重音落在我字上，

　　他侧过脸，似乎有些惊讶，没有人敢这样质问他，“想知道？”

　　她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却发现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的回答，都没有办法让他放过她。

　　“我明天还得上学。”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她自己都觉得幼稚，难道别人会因为她明天要上学就让她回家？

　　他站到她的面前，很近很近，俯视。凌乱的黑发遮住眼睛，“还真是一个乖孩子。”

　　“先跟我走。”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她拗不过。也不会傻的去问他会带她去哪里？

　　“你究竟想怎样？死也让我死的明白。”她招谁惹谁了。

　　她想起了这么多天以来，好几次无端被飞车小混混吃豆腐的事。其实不只她一个，别的女生也被欺负过，有人告诉了家长，家长立即找学校解决问题，不少家庭条件优越的女生转了校。

　　学校派出保安在事故多发路段巡逻，并加强了学生们回家沿途路上的照明。可是那新安上的路灯，当天就被打碎。而那些保安实质上也没起到多大作用，那群混混跟泥鳅似的溜的贼快，逮都逮不住。

　　后来，兴许是哪个毛贼，不知天高地厚，惹到某局级领导的千金。于是，学校周围多了一些神秘的大人，便衣吧。此后的一个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她被叫去指证。明明不止她一个人受到伤害，为什么只叫她一个人去指认。她明白，虽然那个领导的千金是导火索，可是作为被强力保护的对象，她已经转去在市区中心的学校，纵然那里的教学质量难以恭维。其他的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也被保护了起来。而她，确实是最好的羔羊。

　　治保主任来找她谈话，说案子总是要完结的，坏人一定要被抓起来以安定民心，希望她配合，做勇敢诚实的好学生。她只能答应，还有两年就可以考大学了，她只有一个念头，现在不能得罪学校。

　　在一间屋子里，隔着玻璃和铁栅栏，站着一排少年，她看到那个手腕上戴着似用牙齿做的手链的少年，
　　高高瘦瘦，笑的玩世不恭，她知道，就是他。显然，他们听不见这边的谈话，治保主任对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谄媚，“今天一完，事情就算办好交差了。”随后对她说，“看清楚，别怕，别急。”

　　别怕？她怎么能不怕，一旦指出来，自己的小命还要不要？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可是对于这些大人，还要敷衍，两头都不能栽。她灵光一现，立刻晕倒在地，装作不省人事。她听见周围有人叫，“快送医务室。”随后她被抱起。

　　在医务室里，她一直装昏睡。护士给她挂上吊瓶，她终于挨到晚上，饿的肚子咕咕叫，心发慌。确认不会再有人来找她去指证的时候，她渐渐睁开双眼。医生给她量了量血压，说85/55mmHg，然后听了听心跳，96次/每分。和蔼的医生对她说，想吃东西么，她点头，克制自己要狼吞虎咽的欲望，佯装虚弱的细嚼慢咽。

　　“孩子，吓着了吧，事情都过去了，你把东西吃完，就可以早点回家了。”医生的话很温和，她卸下了防备，在医生转身的时候，咬了一大口蛋糕，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而今天，她知道装什么都没用。稍微平静了一个多星期的生活又起波澜，面前这个人的气场太强烈。她的身体开始瑟缩，绝望一直延伸，似有一个无底洞，没有尽头。心在冷却，冻结，坠落。。。。。。前几分钟还尽量做好的期望，或许像以前一样被戏弄一下，那些人就会放她走，可是目前看来情况似乎不那么乐观。

　　“你凭什么要破坏别人的生活，我什么地方招惹你了？”她横下一颗心说完，等待应该出现的一记耳光或是别的什么惩罚。

　　他并没有出手，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乖乖的，跟我走，今天我心情不好，难免干出什么坏事。”

　　她被吓住了，放慢了脚步，他一瞪眼，她立刻又跟了上来，一溜小跑，

　　“这才是聪明的孩子，我心情一好，说不定立马就会放你走。”他大步流星，

　　她跟上，不敢逃跑，后面是有人跟着吧。再说，这地方已经不在她熟悉的范围了。没有把握的事情最好别干。

　　路上，她观察周围的景物，也在观察他。细心的她却发现，在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他说话并非想象中的那么流里流气，也没带脏话，一路走来几乎是无声的。在经过一个乱坟岗子时，他握住她的手，坚定的握着，仿佛是握住一个他认识的女孩子，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认为这样温暖的一双手是不会伤害她的。

　　她奇怪他为什么要拉着她走这么长的一段路，而不是让别人绑着她或是用车子运过去，电视里不都是那样演的么？

　　或许他有人格分裂，也或许他把她当成了某个其他人。

　　在一座破旧的房子面前，他停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马上有人出来迎接，是一个黄毛少年，痞气的很，“文哥，都布置好了。”

　　那黄毛打量了她一眼，眼神怪异，也是穿透她像是看另一个人，凑到他跟前，小声说“文哥，不自己留着？”

　　“TM少废话，老五呢？”他松开她，她被稀稀拉拉出来的一群小混混打量，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她摸自己的脸，很无措。

　　“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那黄毛在他的示意下，把众人驱散。可是她清楚听见有人说“神情挺像的。”“文哥不会真送给五哥玩吧。”“是她呀。”“完了”。

　　此时，从楼上窜下来一个人，是那个戴牙齿手链的少年，笑眯眯的说，“哥，辛苦啦。”

　　于緐撇过脸去，不看那个少年，

　　“还装？哥，你不知道她多能演，没被骗到吧。连阿七都说她能装，不过也挺倔的，够味。”

　　来不及想阿七是谁，少年就一把搂住她，力气极大，她惊悚的看着少年，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转手给另一个人，脑海立刻闪现来的路上和那个文哥的口头协议是不是还有效，难道作废了？

　　“以后别让老子帮你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他背对她，点烟，骂了一句“XXX麻烦”直接上楼。

　　老五搂着于緐也上楼，“那个，你说话还算数吧？”她问他，

　　他吐了口烟雾，并不回头，“你跟老五说吧，你归他了！”接着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引得黄毛和老五大笑，她终于明白，心又凉了。对他们这些人还谈什么协议？他们是君子么？不是！

　　如今，在这样一个小房间里，她环视四周，只有一扇窗户，一扇不能打开的窗户，功能似乎仅仅是采光用，其上是一个排风扇。一张双人床，半旧不新的床单，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地板上是铺的一层毯子。她站着，一动不动。

　　老五盯着她发了一会愣，眼神和那个文哥的很像，细看起来两个人长的都有些像，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只会爱我。”

　　她惊愕的长大的嘴巴，这些人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疯了还是中邪了？

　　他眼神忽然清明，“你不是她，不是她。”于緐心里多少猜出了那么一点，自己和他口中的她长的相似。

　　“可是很像，不是么？”老五关上了灯，黑暗里，她被他抱住，不能动弹，他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阿离，阿离。。。。。。。”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她才真正慌了起来。

　　“我刚才跟你们老大在乱坟岗摔了一跤，沾了晦气，要先洗洗。”她并不挣扎，急中生智，平静的像叙述事实一样说出了口，其实心里有多紧张，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忽然清醒，“又装，是又怎样？老子还怕晦气不成？今天偏不信邪！”胡乱摸了一会，老五忽然停下来，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掰正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别耍花样！”

　　“你不信？也是，你们老大做过什么没必要让你都知道。”她决定赌一次，他口中的阿离一定是卡在他们兄弟之间的一根刺，动一下，两个人都会别扭。

　　如果那个文哥不拆穿她的谎言，或许她真的能全身而退。老五的手终于松开，迟疑了一下，“你要是敢骗老子，会死的很惨。真TMD不爽！”他套上外套，走了出去，并反锁上门。

　　她万分紧张的在房间踱步，却听见外面有女人的声音，随后老五叫了一声，“阿七？”

　　阿七，是不是就是那个骂她“贱人”的太妹？一定是。

　　就在一个星期前，午休时间，她被一个小太妹叫出去狠狠挨了一记耳光，当时半边脸都麻了，嘴角破了有血渗出，她用手背擦了嘴角，硬是吞下了口里的鲜血，咸腥十足。这样血腥的味道，她竟然觉得畅快淋漓。她脑袋嗡嗡作响，只听见别人留下的最后两个字“贱人！”

　　“五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阿七哭哭啼啼，“因为那个贱人么？”

　　“你说谁贱人？”老五发火了，

　　“阿离已经走了，不在了，这个贱人是代替不了她的。”阿七似在恳求，“五哥，你就不能看看我么？”

　　“文哥去哪了？”老五并没理会阿七，问着别人，

　　“我刚才遇见文哥了，是他说你和那贱人在一起。”听声音，阿七愤愤不平，于緐猜出这几人关系的微妙。

　　“带我去找他。”老五命令阿七，

　　“我哪也不去。”阿七哭着，和老五拉拉扯扯，

　　摩托的马达声在楼下停止，一阵骚动，于緐听见，“文哥醉了，快扶他进去。”接着有人骂骂咧咧，“又吐了一身。妈的。阿毛，你善后。”是老五的声音。

　　“又是我？这味儿熏死人。”阿毛不情缘，“我去麦姐那里找个女人来，那是娘们干的活。”

　　“小九，你去。”阿毛吩咐别人，

　　“我不去，上次被麦姐臭骂一顿，说下次再为这事找她要人，她就剁了我。”小九不去，被阿毛还有别的人追打。

　　她听见重重的拍门声，然后是身体重重摔到地面的声音，

　　“哥！”是老五的声音，

　　她顿生妙计，“放我出去，我来伺候你们老大。”

　　门外的众人不吱声，门开了，老五斜靠在门口，讪讪的笑，“丫的！XXX”听不明白的脏话，但是于緐知道，她的话奏效了。

　　她被引进另一间屋子，门哐当一声关上，有钥匙在门外转动，上了铁链。“小妞，别玩花样，要是没把文哥伺候好了，有你好看。”她又听见另一个声音，“五哥，要不要再给你找个妞？”

　　“找你个头，都TM给我滚回去睡觉。”老五吼了一声，

　　“头没安顿好，小弟哪敢睡？”

　　“那就挺尸。”老五声音烦躁，“阿七，你给我回家。”

　　于緐回过神，才掩住了鼻子，真不是一般的臭味熏天。她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听着他呼吸平稳，有轻微的鼾声，才稍稍放松，小寐了一会。

　　恍惚中，听见外面有人叫她，“帮文哥弄干净，不想找麻烦，就麻利点。”

　　她无奈，起身，半拖半扛，把那个酒醉的男人，推进了浴缸，心想，老大的待遇就是不错，房间设施挺齐全的。试了试水温，她就把花洒对着他冲，却发现他张大了口，仔细一看，原来是在喝水。还呛了两口，她把花洒搁在浴缸边缘，对着他胸前的污秽冲刷。转身去倒了杯纯净水，托着他的后脑勺，喂了他喝。动作如此自然，像是照顾自己生病的亲弟弟。

　　她曾经有一个弟弟，一个可爱聪明活泼的小男孩，由于早产，弟弟三天两头生病。弟弟上学后，父母就离开家，算起来也是留守儿童吧。长姐如母，弟弟对她的依赖胜过一切人。他生病的时候，年迈的外婆只能在风中用枯槁的手抹着眼泪，变哭边说，“娃儿命苦，投错了人家。”她不哭也不怨，带上枕头底下的钱，背着弟弟去看病，还从护士那里学会了抽针。

　　抚养照顾一个男孩，她比母亲有经验。只是，那个小男孩从她生命中消失了。从此，她又变成一个人。

　　杯里的水已被喝完，他却继续张口，直到喝完五杯，他才沉沉的安睡。于緐心想，睡在浴缸会着凉的，拍拍他的脸，对方嘟囔了一声，继续睡觉。她给自己打气，就当是弟弟吧，帮他脱下脏衣服，幸好，他也稍微配合了一下，只见他身上的疤痕很多，触目惊心。她命令自己不要怕，把水温开高一点，冲一遍。然后，去找浴巾，翻了两遍都没有，睡袍是丝质的，不吸水。情急之下，她看见床上的毛巾被，铺开的时候，她碰到枕头下面似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手像是被烫着一般弹了回来。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将湿漉漉的他拖到床上，一裹完事。

　　他真的很沉，于緐累的够呛，但是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个夜晚就要熬过去了。她倒了杯水给自己，然后靠着床尾睡着了。

　　清晨，有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文墨生向往常一样伸手模枕头后面的东西，然后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很自然的张开双臂，却发现旁边并无美人。他揉揉太阳穴，知道又是一场宿醉，睁开眼，环顾四周，却发现有一个女人靠着他的床尾，睡的安稳。他起身，发现自己不着寸缕，于是穿上了干净的睡袍，下了床。

　　他用脚踢她，她睡眼惺忪，待到那张面孔快碰到鼻尖的时候，才猛的向后退去，

　　“你怎么在我屋里？”他问她，毫无表情，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她看了一下腕表，7点半了，已经错过了早自习，第一节课是不能再错过的。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他蹲着看她，

　　“他们让我进来的。”她回答，神情平静，

　　“阿毛，开门。”随后，门从外面打开，他走了出去。她听见老五的声音，一想，完了，昨晚的那个谎言会不会被揭穿。

　　不一会，他进来，看了她一眼，把书包丢给她。

　　她惊喜万分，抱起书包就要冲出门去，嘴边还溜出一句“谢谢”。

　　“站住，谢我什么，我说你可以走了么？”他站在门口，挡住了阳光，她顿时心情跌落谷底，他就是黑暗之子，魔鬼的替身，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跟老五说什么了？”他双手插在睡袍的口袋里，神情慵懒，她竟然有一刻的失神，坏男人中不少都好看，尤其最危险的分子。他们不随便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大多时候，只是扮演需要的角色。

　　“我得回学校了。”她抱紧书包，并没有向屋里后退的意思。

　　“你有手机么？”他问她，

　　“不想。”她回答的似乎文不对题，

　　他递给她一个手机，“这上面存了一个号，如果接到这个号码的电话，就过来。”

　　她并不想接，她是一个好学生，成绩不错，上名牌大学还是需要加把劲。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也再不想见到他们。

　　“我得回学校去了。”她倔强的扬起头，

　　“又来了，你不会说点别的？”他单臂挡住门口，“对了，我昨天做了什么不能让老五知道的事情？不如你告诉我。”

　　“我真得回学校去了。”于緐心里慌乱，可是却无法应付，只能重复这么一句话。

　　“陪我坐会，可以考虑放你走。”他走回床边，拉她坐下，“就一会。”

　　“我不信你。”她起身，他一愣，怎么碰上这么个倔驴，

　　“你昨天答应我放我走的。可是我现在还在这里。”她愤慨，“况且我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笑笑，拉她坐下，“聪明的孩子。”阳光从门口照到他身上，那么明亮，他在微笑，像是看一个妹妹似的，她真不敢相信他就是把她送入虎口的人。

　　“你放我走！”她起身，

　　他耸耸肩，又摇摇头，“你知道这里的规矩么？进了我屋子的女人，是逃不掉的，走了一次，只要我想，还得回来。”

　　她无语，自以为多聪明，结果却再次羊入虎口，

　　他拉她坐下，环住她的腰，声音冷冷的，“老五比我好骗，还是你认定我会帮你？嗯？”

　　她语塞，脊背发凉，他绝对有双重人格，绝对有。

　　她壮了壮胆子，“因为你喜欢看戏，不是么？”

　　“哈哈，老五一定会喜欢你，你真的很像她，连脾气都像。”他收住笑容，站起身，“再说一句，你这样像阿离，我怎么舍得让给老五？”

　　“如果我是你的妹妹，你也会这样对我么？”她口不择言，不知祸从口出，

　　“阿离就是我的妹妹。”他似鬼魅的笑，走进盥洗室。留下她冷汗淋淋。

　　“趁我现在心情不错。。。。。。”

　　她飞也似的奔下楼，听见身后放肆的大笑。

　　“文哥，那妞跑了，要不要拦着？”阿毛在一楼外面刷牙，嘴里一口牙膏，泡沫星子乱溅，听见没回话，就算了。也是，文哥想要的女人，跑多远都能给拎回来。

　　于緐见到自己的自行车，钥匙还在上面，她骑上车，任凭风在耳边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