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新传》女夫子

29、救人

　　马大人！
　　我心里一阵恶心，难怪我怎么瞧那人，都觉得讨厌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大哥！”船上又有人说，“我点人数，除了跳湖的董小宛外，其余的都搞定了，连主子带丫鬟一共是十五个女的，男的连姓钱和所有的仆人都算在内，一共是十个。”
　　“好!男的都——”船上的人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大哥，这里怕是做不了这事！这天一亮，游湖的就多了，那十几具尸体飘在湖面上，还不翻了天？那官府还会放我出去吗？”
　　“依你看，怎么做？”那姓马的问。
　　“依我看，干脆把这些男的女的一起带到关外。到了关外，再杀了人，就没有人管了。我们天一亮就换几辆大马车，装满粮草，往关外赶，有人问起，就说是往边关运送的粮草。你我等人被除了公职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些沿地的官员更不可能知道了，见我等押送边关的粮草，还不统统都痛快的放行？”
　　“好！就这么办！”姓马的斩钉截铁的说。
　　船板上的人影都没有了，我很小心的爬上船，溜进自己的房间，所有的人都被关到了一个地方，房间里空无一人，找到了自己做贼的黑衣赶紧换上，躲进床低下。
　　一宿末合眼。
　　天总算蒙蒙亮了，船也靠了岸，找了机会赶紧溜了下去。看见那伙人也都换了装，戴了官帽，俨然都是一副朝廷的官员了。他们找了三辆大车，把抓人往车的中间堆，边上再堆满粮草，车大，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里面的动静。
　　一堆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城，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守门的小兵形同虚设，不仅不好好查看，还点头哈腰的，马屁拍的无比的殷勤。
　　藏在人群里，我心里一片灰暗，还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指望这里守门的。
　　到底怎么办才好？我总不能老跟着吧，人家有马有车的，我就两只脚，哪里赛的过？看样子，这姓马的官价还不小，沿途就没有见过他冲人讨好的微笑过。这老百姓想要扳倒一当官的，总得要找一个像样的靠山才行，我一没权二没钱的，当官的谁也不认识，想要告状，是绝对没门的；硬拼？呵呵，还是省省吧，还不如当初跳湖淹死了来的痛快，这些人肥胳膊粗腿的，来硬的，一两个，也许还有胜算的希望，人家可是一二十个啊！我没那么白痴。
　　又混到了天黑，车里的人被赶下来了，女人们在一堆，看守的也没有那么严，往脸上糊了一把泥巴，瞅了机会，混进被抓的女人堆里。
　　小水的眼睛瞪得老大，可惜嘴巴说不了话，巴巴的瞪着我，眼泪都出来了。
　　“嘘——”我做了一个手势。“柳姐姐呢？”
　　她用眼神瞟了瞟旁边，暗示柳如是就在那边，我混了过去，穿了一黑衣，脸上又糊了泥，一出场，就吓得那群美人花容失色，还好她们嘴里塞了东西，叫不出声来。
　　“柳姐姐，是我！”我赶紧报名，拿下她嘴巴里的东西。
　　“小宛！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她激动地说，有泪光在眼里闪烁。
　　“没事！我哪那么容易就翘！”我笑着说，“我还想救你们出去了。”
　　她带着泪笑了，“真没有想到，你一女儿家，竟有如此胆识——”
　　“柳姐姐，你就别夸我了！我要有办法，早就救你们出去了，可惜我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说。
　　“你先别慌，把外面的情形说我听听。”她镇静的说。
　　我把自己听来的，看到的都小声告诉她。她寻思片刻，冷静的说：“小宛，这姓马的的确官阶不小，又恰巧逢战乱，朝廷非常重视，非一般人都不敢动边关的粮草的。所以，这沿途的官员确实不能指望的。为今之计，只有拖到了边关，到了吴大人那里，再揭穿他的真面目。好在他途中不会动手，我们有钱大人等一干人物在，到了边关，就由不得他了。”
　　我点点头，这丫头的胆识确实非一般的寻常女子，这种时候还能有条不稳的分析。
　　“小宛，你要不先离开这里？”她说。
　　“不！”我摇摇头，“你们这些人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即使到了边关，也做不成什么事情。我就跟你们一起，既可以保护你们，到时候又能趁机起乱。我看了一下，这车大，再藏个把人是决没有问题的，你们帮我做个掩护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
　　有看守的走了过来，大声说：“大哥让我们连夜赶路，大伙休息够了，就赶紧把人都装上车，走路了——”
　　一阵骚乱，人陆陆续续的被赶上了车，我混在人群里，也爬上车。到了车上，就没有盯着看了，看看一车的女人，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想了一想，悄悄的只解开柳如是和小水的绳子。
　　——我若放得太多，只怕要砸了麻雀窝，会坏了事的。
　　也使个眼色，让她们不要声张。不过，还是有人察觉了，陈圆圆冷哼了一声，她身边那小丫头也白了我一眼。
　　不鸟她们——
　　有了谨慎的柳大姐和细心的小水看着，我放心大胆的进入梦乡。
　　夜里，车突然停住了，外面闹哄哄的，有人举着火把靠近了车。
　　“大胆！谁敢动辽东的粮草！”姓马在大声吆喝，车边他的部下唰唰的都亮出了兵器。
　　我爬起来，从缝里往外看，举火把领头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了看车内，和我打架的那小丫头睡得正死。
　　举火把的正是她的保镖，其中还有一个曾经踢了我一脚呢。
　　“原来是马大人！”举火把人中有人笑着说，声音尖细，“打搅了！”
　　“哎！这不是宫里黄公公吗？”姓马的说，“黄公公不在宫里伺候皇上，深更半夜的跑这里做什么？”
　　那尖细的声音呵呵的笑，只闻其笑声，却听不出其乐意，“一言难尽啊，马大人。不知道马大人有没有见过钱谦益钱大人和秦淮河一干女子打这里过？”
　　姓马的也笑，说：“没有！马某久在边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钱大人了。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那尖细的声音笑着说，“既然马大人有公务在身，我等就不打搅了——”
　　“公公慢走——”
　　一溜的火把伴着急促的马蹄声飞快地从车边闪过。火把走远了，姓马脸色又恢复了阴森，打了一个手势，余人都围向他，“看样子，事情被人发现！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尽快出关！”他说。

作者有话说

　　慢热文，好戏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