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恩典》*上善若水*

5、皇帝

　　已经步入中年的亚历山大十六有着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身材高大，显得精力旺盛，几十年来的皇帝生涯是他的性格变得异常坚硬，甚至有些不为人知的冷酷。不过，在公众面前，他还是一个面貌温和的君主。

　　此刻，利奥.费恩正坐在书房里，他的面前站着令自己骄傲的长子卡尔。

　　“父皇。”卡尔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我必须……不得不向您承认……
　　”
　　“哦，我的孩子，不要严肃的就好像在军事会议上那样。”利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慈爱的笑容，“来吧，就像是普通的父亲和儿子之间的谈话。”

　　“我想娶一位姑娘为妻。”卡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耀眼的光芒。

　　皇帝似乎完全没有吃惊，“多么令人怀念啊。”他注视着儿子，“一眨眼也到了孩子该成家的时候了，告诉我，是那个幸运的姑娘能获得我们王子的爱慕？”

　　“格瑞斯.弗罗拉.格兰特公爵小姐。”卡尔毫不迟疑的说了出来。

　　皇帝轻轻地唔了一声，“卡尔，你应该明白，那个固执的姑娘是不会同意嫁给费恩家的任何一个男人的。”

　　“我明白，爸爸。”卡尔有些冲动的说，“可是我爱格瑞斯。”

　　皇帝锐利的眼神划过儿子的脸庞，“卡尔，爱情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等到格瑞斯也怀有和你相同感情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您不反对？爸爸？”

　　“当然不，亲爱的儿子，我从来不是一个顽固的父亲，不是么？”皇帝感慨的叹了口气。

　　“非常感谢您，我的父皇。”卡尔带着满意的回答离去。

　　独自一人的皇帝带着笑容向后靠去，半眯着眼，真是个傻孩子呢，他喃喃的自语，格兰特家的女儿除了嫁进皇室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条出路？不过，经过风雨的果实品尝起来才更甜美，尤其是爱情的果实，不是么？

　　第二天的午餐会就如同卡尔所承诺的那样，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家庭聚会。事实上，格瑞斯并不是非常讨厌卡尔，毕竟两人一同长大的回忆并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抹去的。她讨厌的只是自己背后的格兰特以及卡尔背后的费恩。就好像任何一个即将成年的少女一样，格瑞斯也有属于自己的憧憬，可是当这些憧憬被现实所阻碍的时候就变成了玫瑰的花刺，她只想平平淡淡地坐在书房里远观那些过去的岁月，然而那却成了最不可能的奢望，父亲的失踪，母亲的背叛，家族的仇恨，格兰特的荣耀与尊严，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一个成年许久的人崩溃，而格瑞斯却只能静静的接受，然后默默地走向一个未知的将来……

　　“亲爱的格瑞斯。”皇帝看着故人的女儿，开口道，“看到现在的你，我就觉得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一样，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

　　格瑞斯放下手中的叉子，抬起头，平静的说：“我感到很荣幸，陛下，能够从我父亲身上继承到一些相似的东西。”

　　皇帝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格瑞斯冷淡的语气，神情间很是和蔼，“是的，我相信尤金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格兰特夫人夫人的神情有些伤感，“噢，没错，格瑞斯一向是她爸爸的骄傲。对了，安格斯的院长告诉我，亲爱的，听说你接到不少令人惊喜的邀请信是么？”

　　“是的，妈妈，不过我还没做出决定。”格瑞斯的心中一紧。

　　安吉拉惊喜地叫唤道，“真的么，格瑞斯？”

　　“要叫姐姐，安吉。”格兰特夫人对幼女微微责备道。

　　“没关系，妈妈。”

　　安吉拉可爱地皱了皱眉头，“卡尔哥哥，你希望姐姐去哪里工作呢？”

　　卡尔温和的笑道，“安吉，这应该由你姐姐自己来决定。”

　　格瑞斯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我更想留继续留在安格斯学院，妈妈，在帝国史的领域内，还没有人能超过玛雅教授的高度，所以我打算接受助教的职位。”

　　格兰特夫人柔和的看着女儿，“格瑞斯，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没有人会阻拦的。”

　　“当然，我向你保证，亲爱的夫人。”皇帝满意的说道。

　　这是自从尤金.格兰特离开后，格瑞斯与费恩家绝无仅有的一次友好的午餐，似乎从前的隔阂一下子消失了一样，可是隐隐的不安却在格瑞斯的心中缓缓地滋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