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无名花（瓶邪）》苹果醋薯条

74、074 沙漠风沙

　　我扭着头，一眼不眨的看着黑眼镜，那视线背对着篝火，但显然他是个感觉灵敏的人，即使背着光，这么凛冽的视线……就算背对着，也无法让人忽视吧。

　　黑眼镜举起一手做投降状，“哎呀哎呀，我就是睡前走走，不小心听到点什么，本来想不打扰到你们来着。”

　　——盯——

　　“咳咳，我就是没忍住呀，唉，现在的小姑娘啊，这人生地不熟的，和一个成熟男性大晚上的呆一块儿，我是为了祖国花朵的健康成长……”

　　——盯——

　　“好吧，看来男女主角都没意见，我就是个多余的配角，我自觉，我退场好吧……噗，说起来没想到哑巴你居然……“

　　然后，话痨又吵闹的配角终于退场了。

　　空气中闪过几丝衣料翻飞的细响，有什么被翻到，砰砰的手肘撞击的声音。

　　然后是明显的砰的倒地之后，一切又陷入寂静。

　　两缕呼吸交缠，夜风带走了不时发出的急促呼吸，然后再次平静下来。

　　灼热的，真实的呼吸，她想捉住的存在就在身下，昏黄的篝火只能照亮一半的面容，另一面陷入阴影之中。

　　几缕细碎的短发飞扬而下，在两人唇齿之间飘舞，细细的抚动带出一丝痒意来，然后晚风弱了下来，那几丝头发黏在他湿润的唇瓣上。

　　口中是相似的酥油茶的味道，我垂下头，在他的脖颈见细细嗅了下，居然闻到一股很是莫名的味道。

　　有些熟悉。

　　我正要仔细继续，掌中握着的手腕却一个用力，将我往上一抬。我几乎是措不及防的撞上了他的下巴，他倒是安然无恙，我的鼻尖却泛起一阵涩意。

　　我嘶了一口气，就感觉到被松开的那只手握在了腰间，然后用了些力气，我被推着坐了起来，他也顺势恢复了坐姿。

　　都是理智的人。我苦笑了下。

　　交握的手分开，温暖的气温迅速变得冰凉，又似不曾发生。

　　张起灵看着我，一脸的认真，“吴邪，回去吧，你知道你不应该卷进来，但你不知道你三叔为了你做了多少，不要趟进来，这里面的事情连我都……”他抿嘴，唇边的笑意带着些苦涩。

　　见他这么认真，我也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掺和进来，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没想过我的想法？”

　　他还在一脸正经的看着我，差点在脸上直接写上“为你好”三个字了，“但是你应该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不告诉你吧。不管是说谎还是隐瞒，都是为你保护你，就算只是一段真相，也不是你应该知道的，知道太多不好。”

　　“所以其实我现在的行为在你们眼中就是迷茫的转圈，寻找答案，不觉得忒傻吗？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他顿了顿，“总好过我，你现在能直接询问，我却没有能抓住问的人。”

　　我静了几秒，“就算你拿你失忆来博同情，我也不会让你转移话题的。”而且这转移话题的技能等级有点高啊，顺着我的意思说下去的话，他就该诉苦了吧？

　　“你不想知道我的经历吗？”

　　他语气平淡。

　　我思考了下，显然他在让我选择，一边是这些谜团，一边是他的经历，显然抓住了我的弱点。

　　为数不多的，故意在他面前暴露的弱点。

　　而就像他了解我的那样，显然我对他更感兴趣。

　　“我记得的事情不多，这一路走来你也知道，我们在沿着汪藏海当年做的事情在做，塔木陀是他最后一站，也许我们会在这里找到答案，又或者会得到更多的谜团。”

　　“但越经历这些事情，我就越有种虚幻的感觉，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做了又真的有意义吗？”他伸出手，看着比普通人长一截的右手食指和拇指，眼神渐渐放空，“我时常在想象，就算我在这个世界消失也没关系的吧，会留下痕迹吗？会有人记得我吗？照镜子的时候我甚至在怀疑看到的镜中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虚幻的，或者别人的影子。”

　　这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哲理其实被他说出来让人有种……不协调的感觉，怎么说呢，像是一个拼命奋斗活着的人突然某一天就在想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没死的感觉。

　　因为，这些太相似了。

　　我想了会儿，才说道，“你想太多了，怀疑自己是否存在的问题太缥缈，人还是实际一点。我思故我在，就这么简单。”

　　“而且，你消失的话，着急的人估计有一大帮人，如果消失的人是我，可能……”

　　“才是那个不会留下痕迹的人吧。”

　　他扭头看向我。

　　“要不咱们做个约定？如果你不见了，我一定找到你，如果我消失了……”

　　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估计你也不会记……”

　　“……嗯。”

　　“——？！”

　　犹如偷来的一场梦。

　　梦醒过来的话，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吧。

　　这里会有我的痕迹吗？

　　突然消失的话，这种不正常的存在估计会被抹消吧？不会有人记得的。

　　果然，不应该和他说什么约定的。

　　那种事情怎么能保证啊。

　　寂静许久，我和他就要回各自的睡袋，却突然想起，不禁回头问他，“你在青铜门里面看到了什么？”

　　他拍着身上的沙子，“终极，万物的终极。”

　　我回到睡袋，实在想不出是什么。

　　宇宙？黑洞？不明力量？可这些怎么会用万物的终极来形容呢？

　　那些身边的谜团我都能保持理智，但唯独这个，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就算是以我微薄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好么！

　　第二天清晨，车队离开了村子，我们再次出发。

　　太阳渐渐炙热，烈日当空，早上还有心情唱歌打牌的几人顿时蔫了。

　　我是个及其讨厌炎热的人，那种温度太拖考验人的毅力，对此就算人能坚持，但如果温度太高的话，一切生物都是能被烤熟的。

　　好怀念海洋和丛林啊，起码能获得的可利用资源无比丰富，就算是学老前辈吃树皮也能活下来。

　　但沙漠，显然就是考验人幸运值的时候了。

　　车队沿着枯竭的河道行驶着，之后就完全是沙漠了。

　　顺着河道开了两天，遇到了大风，幸好不是龙卷风，幸好不是在戈壁。

　　风太大了，我们顶着风又开了几个小时，最终被迫停了下来，高加索人不死心的弄了半天，也只能开到避风处防止沙子被吹入发动机里，到时候估计之后的行程就得靠双腿走过去了。

　　就算阿宁他们配了gps，就算物资充足，那也不足以支撑我们用双脚的行程。

　　风大了起来，整个车子都震动了，那晃动的感觉像是飞了起来，高加索人和另外三个外国人一脸惊恐的看向本国人的我。

　　“怎么办？”高加索人大声问。

　　我扭头看向车窗外面，沙子在空中飞舞，我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突然就回头往车后看。

　　高加索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跟我一样往后看，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在风中艰难的靠近，直到走到我们窗前我才看到是车队的人，脸上带着标准装备配备的防风镜。

　　他焦急的示意我们出去，高加索人和三个外国人惊悚的摇头挥手。我却感觉到什么，这种飘起来的感觉，要么是在往下陷，要么是真的被吹起来。看外面那个人还能行走的样子，还有他艰难的模样，显然是前者。

　　我开始用力的推开车门，指着门外沙子的高度给他们看，他们这才了解情况。

　　几人戴上防风镜，带上斗篷，又随手拿了身旁的东西，我顺手将自己的背包背上，那是我杭州一路带过来的，里面在我这几天补充后可以保证能够单人活半个月。

　　如果没有遇到意外的话，例如不可抗的自然灾害。

　　我们下了车，才看到车身被淹没了三十厘米，再等一会儿的话车门估计就没那么容易被推开了。

　　才下了车，脚下沙子淹没到我的膝盖，我还晃了晃，体重没有男人那么重，加上背包里的东西也不足一百二十斤，跟在几个男人身后走的很艰难。

　　我被人拉着手肘往前拖，很快就来到前面一辆车前，透过窗往里面看去，副驾驶和后座两个在斗地主，另一个在睡觉，司机在围观。

　　我都有点服他们了，这种天气居然心态这么好。几个男人拍窗都没引起他们注意，最后只能将车窗玻璃砸了，他们出来的时候车门都被淹没了一半，还是从砸掉的窗口爬出来的。

　　风中掺杂着尖利的东西，一路走来多多少少都流了血，我还不错，起码脸被避开毁容的危机了，左右肩膀都被划了几条血口子。

　　途中居然还见到了信号弹，不知道是有人在前面故意引路的，还是不小心丢出来的。但这样的话起码说面前面的人已经出来了，主意到了危机。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才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山岩，我走在最后，没想到刚一个趔趄，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前面已经没了人，刚刚还握着我手肘的人在我跌倒的时候松了下，就这几秒就不见了？！

　　我看了看他们刚才兴奋尖叫的山岩，和之前发出信号弹的方向呈三十度夹角，我啧了声，转了下角度往信号弹的放心走去。

　　沙漠中还有一种致命的危机，名为海市蜃楼。我不确定那里看到的是否真实，但我知道发出信号弹的方向肯定有人。

　　我在大风中走得摇摇晃晃，感觉要不是背着二十多斤的装备，就得被吹上天了。

　　多么适合飞上天的机会啊，我就要这么白白错过了。

　　就这么有的没的想着，一个黑影忽然从飞沙中靠近，我吓了一跳，反射性稳住左脚、移动右脚就想来个防御动作，却被深至膝盖的沙子弄得一个重心不稳就想前扑去。

　　那人连忙快速走了两步，在我直接扑倒在沙海中的前一秒勾住了我伸出的右手手掌，稳稳的接住了我。

　　我被握着站稳了，才看到接住我的人是张起灵，他身后还站着黑眼镜。

　　……哦，是带着黑色防风镜的黑眼镜。

　　黑眼镜走上前握着我左手手肘，两人默契的一用力，直接就把我从沙子中……拔……拔了出来。

　　是的，就是那种我双腿一缩，他们就能直接拧着我从高出四五十厘米的沙海上飘过了。

　　可惜这样的轻松没持续三秒，我就被放下，再次被淹没到膝盖，被两人拖着走了。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绕过一团土丘，似乎已经上了河岸，然后一段下坡，风力明显减弱了。

　　黑眼镜松开我的左手手肘，无力的我被继续往下拖着，隐约听到了人的声音，我扶了扶防风镜，才看清斜坡旁的深沟里面躲着的人。

　　不过两三米，全都缩成了一团。

　　我默默跟着蹲了过去，就看到黑眼镜和张起灵居然歇也不歇，居然就又转身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