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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银屏乍破 ...
“亦婕妤……”句总管还未下跪,就被柒颜急急拉住。
“大王让你传什么话来?”柒颜心里或多或少还隐隐存了一缕希望,还含着些微细碎泪珠子的眼睛大大地张开,那里面尽是期望。
“大王让奴才过来看看您的手是否好利索了。”句总管不敢去接柒□□向他的那两道楚楚可怜的目光,只得低下头回答道。
柒颜微微一怔,血色一下褪尽,脸色变得异常青白:“没有别的话了?”
“没有了。”句总管答得顺畅。
“他……他恩宠别的女子,还管我这双手做什么?”柒颜悲戚地从句总管的身上收回目光,细细端量自己的十指,几近哀伤地一笑,“难道他爱的,不过是这双手?”
“婕妤,其实大王对您很上心了。”句总管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个孩子,偏偏喜欢在一句话上钻牛角尖,“大王今天上朝前还嘱咐奴才,让您多睡一会儿,不要叫您早起。您看看细微之处,大王都体贴到了,怎么不是在意您的人呢?”
“是嘛……今天是我们洞房的第二天,他怎么能够又去恩宠别人呢?”柒颜忽然发狂,一双手就要直直探入床边并蒂莲花灯盏上的火苗里,“他关心这手,我便偏不给他关心!”
“亦婕妤!”句总管忙冲上去,双臂从柒颜的背后张开箍住了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息怒啊,亦婕妤!”
“你要我怎么息怒?”泪水再模糊了柒颜的双眼,用力挣扎句总管的束缚道,“他对我的关心只有这些,只有这些。可是我想要的好,并不是他所要给我的好。再大的苑子,唯有我一人独守,不如不要!”
“大王心里心心念念都是您啊,亦婕妤。您能要他怎样?他是大王——一国之君啊。身不由己这事,您也要学会体谅啊!”生怕伤到了柒颜,句总管手劲只拿捏到五分,劝导柒颜道。
“你要我怎么体谅?我也知道他是一国之君,可是我恨呵,我好恨呵!”柒颜渐渐不再挣扎,改以手掩面,哭诉道,“难道都是因为昨夜太过甜蜜了吗?他让我以为自己会和别人不一样的,结果……结果……”
句总管看柒颜情绪由失控慢慢稳定下来,便松开了双手,安之若素:“婕妤,奴才斗胆想对您讲几句心里话。您对大王来说的确不同。您是第一位对大王说出爱意的女子。这寂寥的后宫内,只有您一人对大王可以做到,所以大王回报了您一人独享的尊荣。或许你隐瞒了身份……”
说到这里,句总管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柒颜雪白的颈项上戴着七彩丝线,旋即说道,“或许没有。但以您平民的身份和背景可以直接封为婕妤,想必大王治国以来,还是第一人。大王在意不在意您,和大王今夜是否恩宠她人无关,只是为了遵从太后下的旨意。本朝最重‘孝悌’之义,如果大王为您忤逆了太后,您想过后果是怎样的吗?再说,在您之前,别的秀女不也是这般的遭遇吗?您还是想开些吧。”
柒颜跌坐在床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我不知道别的女子是怎么熬过这漫漫长夜的。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句总管,这就是爱,你懂吗?你不懂,你是个内侍,怎么会明白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呢?”
太过伤心的柒颜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口吻,无意中说出的话刺伤了句总管,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句总管苦笑了一下,狼狈地说道:“婕妤说的对,奴才的确是名内侍,但是奴才也是有七情六欲活生生的人啊。奴才和别的内侍不同……他们大多是小时因为家穷或是孤儿而被送入宫中的。图的,不过是个生活。然而奴才盼得不过是有那么一天,可以得到自由身,去寻找自己的弟弟,看他是否还活在人世。”
“他在不在人世你不知道吗?”感到奇怪的柒颜抬起一张挂满泪珠的脸,问道。
“奴才进宫时,已经长成一名少年了。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谁会在自己意气风发之时,入宫受閹呢?”句总管眸子里的尽头显现出诸多复杂的神色,许多的无奈与伤痛都只能扭曲在那小小的一方瞳孔之内,“奴才的父亲是柒族人,母亲是南朝人。父母过世后,与弟弟去南朝想要投奔母舅,结果半路遇到流寇而失散了。为了寻找弟弟做过乞丐,也出过劳力,后来因为不知世事艰险,被人贩拐卖入宫。此生活着的唯一心愿,便是能寻到自己的弟弟。其实,婕妤刚刚说到爱情,奴才了解您的心情。当初在出劳力的时候,爱上了工头的女儿,一心想早点攒够银子去提亲,于是想找份赚钱多的活计,没想到被人贩拐卖至此。别说向自己心爱的人提亲了,连行人道都是不可能的事了。那时,奴才真是生不如死……现在,您不过只需忍过这几日,大王自然会主动多找机会恩宠您的。”
柒颜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她走至窗前,一把推开厚重的窗扇,庭院内夜色沉暗濛濛,像一只巨兽张开黑洞洞的口,要把人生吞活剥入绝望之中,却原来是个没有星月的阴天。
“婕妤,现下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行,只要活着,像您这样,总是有希望的。”句总管看牢柒颜,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放下卑微的身份别有深意地看她。
“什么是希望?在宫中,谁可以相信谁?”柒颜无力斜倚在窗边,心情已是晦暗到了底,哀凉地说,“你说你被人拐卖至此,想必你是信得过那个人贩吧。人生在世,只能信自己。”
“话虽如此,不过婕妤,奴才知道您是……”句总管说到这里,把窗户小心阖拢,在柒颜耳边耳语道,“奴才知道您是柒族族长,所以奴才定会帮您。”
柒颜闻言大惊,脸如白纸一样透明无色,极力压制声音中的颤抖,说道:“你怎么知道?”
“奴才幼时曾亲眼见过老族长视察我们部落,脖项间戴着七彩丝线栓的五彩琉璃。奴才看到婕妤戴着,所以……”句总管勉力一笑。此生身如此,无颜论过往。
“你家柒族里是有名头的吧?不是人人都能接触到族长的,尤其像你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柒颜双手放在膝头,蝴蝶纹的湘妃色长袖水一般流泻而下,像是两泓瑰丽的瀑布,溶溶接地。
“唉!”句总管长长地一叹,几多惆怅,几多惘然,刹那间一闪而过,“不说也罢,像奴才这种身份卑贱的人,说了只能玷污了祖先的名号。”
“说不定,我能知道你弟弟的下落呢。”尽管柒颜心里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毕竟自己是一族之长,她的子民沦落至此,还是应该问一下情况的。
句总管迟疑了半晌,最后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时声音清晰地带出了一个字:“柳。”
“柳?”柒颜陡然惊出一身冷汗,全柒族上下最有名的柳氏家族便是柳义栾他们家。这样想来,一切都比较符合了逻辑:柳义栾确实是兄弟两人。因为当时的柳长老过世,柳氏兄弟想要投奔娘家亲戚,一走不回。几年后,正当战乱时期,身为弟弟的柳义栾不知为什么又回来,凭借着族人的证明顺利世袭了他父亲的长老之位。难道说眼前的句总管口口声声走散的亲弟弟竟是柳义栾?不对啊,也曾问过柳义栾其兄长的下落,柳义栾却说他的兄长被流寇杀死在了他的面前,为何现在这个人又活生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柒颜欲言又止,这一问生怕证实了自己多年来的猜测,不问却又不知事实究竟是怎样的,事情像一团乱麻一样堵在胸口,找不到理清的方向。她翕了几翕嘴,胸口越发地闷痛起来,干脆问道:“是树木柳吗?”
“不错。”句总管是察言观色的老手,细细一端量柒颜的神情,便一脸的了然:“想必婕妤是知道什么的。”
莲花盏中的烛火渐渐昏黄如豆。
“你弟弟是叫柳义栾吧?”柒颜起身前走几步,用放在灯盏一侧的小铜条将火苗给挑亮,照得室内略显透彻一些。
“对,的确叫柳义栾。怎么,他回到柒族去了?”句总管心中乍喜还悲,也说不出个滋味来,声音竟透出微微的颤抖。
“如果真的是你口里说的柳义栾的话,他已世袭了你们父亲的爵位,成为了我的长老。只是……你别高兴太早,我还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就是柳义栾。”灯火映在柒颜的面上,好象是橘黄色的一朵彩云,凝聚在那里,隐忍不发。
“怎么说?”听出了话中有话,句总管觉得自己的汗毛孔根根竖起,寒气顺着毛孔向外扩散。
“你弟弟有什么特征没有?尽管你们部族的人都指认出他来,但是那么多年都没有回过柒族,突然回去,事情也太过蹊跷了吧?”话说到这里,柒颜把隐藏在自己内心的一部分疑惑给抖了出来。
句总管根本不需要回忆,脱口而出:“奴才的弟弟左臂上有一块烫伤的痕迹,铜钱大小。而且他是在和奴才一同去往婉菱城的路上,住在一家客栈内,碰翻了客栈里的烛火所致。因此,这个伤疤只有奴才一人知道。”他弟弟的一切不知让他心心念念了多少次,都已熟稔在心头,拿出来便直接说出口。
果然如此!
柒颜觉得自己的脑仁无比地疼痛,线索似乎越是多,便越是让她觉得混沌一片:“他当初为了向我表明忠心,将左臂斩落了。”
“这样说来,他可能是假冒的……”句总管失声说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过。究竟怎样,还是要查,才能明了。”柒颜扬眼去看句总管,像是在劝解他又像是安慰自己道,“这么多年,你都忍了,还怕多一些时候吗?”
“可是……奴才的弟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句总管喃喃道,仿佛是自言自语,但柒颜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弟弟也许还在外漂泊,没有回来。或许,他就是你的弟弟,一切不过是个巧合。”话虽这样说,但是柒颜心里明镜一般,真正的柳义栾要么死了,要么受制于人,否则不会那么了解柳义栾的体貌特征以及性格习惯,骗过了许多人的眼睛。
“但愿如此吧。”句总管失魂落魄地说道。他的人生之所以承受屈辱,委曲求全,完全是为了找到他的亲生弟弟。如今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
“现在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自称为柳义栾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你的弟弟。如果不是的话,他安插在我的身边是为了什么,又是谁安插的他?如果是你的弟弟,他为什么要斩断左臂,在失踪的几年都做了些什么。这些都是解不开的谜团。只有踏下心来,慢慢解答,不能急于一时。”柒颜冷静下来,细细盘算了一番,捋清现在最为困惑的几件事来。这些问题倘若都能摸清楚的话,事情便能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不过,请婕妤放心,您的事奴才是断断不能说出去的。”一连串的问题将句总管砸醒过来,他怕柒颜生疑,强堆起笑,立下了保证。
“说出去也无妨。但,我在这后宫内,有谁是可以倚仗的呢?或许,唯有句总管您一人了。”柒颜因为泪水冲刷而失了颜色的脸在灯光下,异常透亮丰沛,自然而然的青春靓丽是涂抹多少胭脂也无法比拟的。她嘴里说的话是听上去是谦虚之意,可是认真一品,不免发现她是已把句总管捏到了手心里,成了她随心所欲地一枚棋子。
句总管规规矩矩地跪倒在柒颜的面前,叩首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你在宫中做了这么多年,也是个聪明人,我不会害你的。”说道这里,柒颜朝外面唤道,“来人!”
占戈应声推开内殿的门,询问道:“婕妤有什么吩咐?”
“去拿一锭金子去,赏给句总管,还他替我打赏水子总管的那份以外,剩下的谢谢他为大王传话。”柒颜吩咐道。找了许多赏赐的理由,不过都是说给占戈听的。
占戈领命去拿金子,递到了句总管的手里。
句总管接过金子,又重重地叩了个头:“谢婕妤赏!”
“时候差不多了,句总管该回去了吧?”柒颜瞥了一眼已燃去小半的红烛,心知他再不回去,宫中各处安插的眼线便要起疑了。
“那奴才告退了。”句总管也不再耽搁,退步而出。
柒颜估计句总管差不多走出了芙蓉苑以后,对占戈说:“把落和朵儿都唤来,我有事要说。”
占戈听从吩咐,出了内殿,把落和朵儿都叫了过来。
柒颜坐在梳妆台前,旁边鎏金镂空的鹤型熏笼还在吞云吐雾,袅袅飘渺的香气遮蔽了她半边的面目,以至于她的神情模模糊糊,让人捉摸不透。
“你们是句总管挑来给我的,我才腾出时间来,想问问你们服侍我之前,是服侍哪位主子的啊?由落先说吧。”柒颜一边把发间的饰品卸了下来,一边语气极尽温和地问道。
“奴婢是服侍当时的女官总管钱宝宝的。后来,她升为贵人,奴婢便又服侍后来的女官总管琪言。直到椒兰殿失水,调到翔龙殿做事。最近才被句总管升成苑子的总管的。”落低垂着头,回答道。
一头绿瀑被柒颜披散至身后,她随便捡了枚梳子顺头发。他们柒族女子嫁人时,总要有人为她们梳头发,口里还要念: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可是现在入了宫,匆匆被大王恩宠了,连个头发都没人给梳,心里难免又是一阵酸楚。
不等柒颜深想下去,朵儿接口道:“奴婢入宫才一年,是在尚服局①做事。句总管前一阵子去尚服局挑料子为太后娘娘做新衣,看奴婢做事还算机灵,这才叫奴婢来这里做事。”
随后占戈说道:“奴才年前入宫,是句总管亲手提拨的。在他手下做了几个月,才过来的。”
柒颜暗忖,到底是句总管挑来的人,看来是用心筛选了一番,没什么问题的。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们服侍了哪位贵人才女的,只要你们记得两个字:忠心!别看只有两个字,但是我希望你们是用心在记。我既然跟句总管要了你们,以后有好处自然会想着你们的,只希望你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惦记着我这个做主子的。”柒颜抬眼,在每个人的身上,盯了一会儿,唇边噙了抹极淡的笑,又说,“我不知道刚刚我跟句总管的谈话,你们听到了几分。听到了就当没有听到,传出去,我就算你们对我失忠,后果自己担待!”
“不敢!”三个人连忙齐声答道。
“不敢最好。你们都下去吧。”柒颜迅速敛去了笑意,别看只有十二岁,威仪之态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后宫娘娘。
===============================本章完结,谢谢捧场==============================
备注:①尚宫局,管司言,掌宣传奏启;司簿,掌名录计度;司正,掌格式推罚;司闱,掌门阁管籥。
尚仪局,管司籍,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司乐,掌音律;司宾,掌宾客;司赞,掌礼仪赞相导引。
尚服局,管司玺,掌琮玺符节;司衣,掌衣服;司饰,掌汤沐巾栉玩弄;司仗,掌仗卫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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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寝局,管司设,掌床席帷帐,铺设洒扫;司舆,掌舆辇伞扇,执持羽仪;司苑,掌园御种植,蔬菜瓜果;司灯,掌火烛。
尚工局,管司制,掌营造裁缝;司宝,掌金玉珠玑钱货;司彩,掌缯帛;司织,掌织染。
六尚之中司乐、司膳二司是每司各四人,其余二十二司,每司各二人。各司下又分设典及掌,以贰其职。六尚十人,从五品。司二十八人,从六品。典二十八人,从七品。掌二十八人,从九品。
最近我很累,遇到很多的事情,我都要崩溃了
但是不会影响我更文的进度,请大家放心
谢谢亲亲们的支持,我相信我会挺过这个难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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