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续缘》喧嚣海涛

6、第六章

　　（六）
　　大街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黑漆漆的一片，连月亮也扯过一片云遮挡住自己的光亮。远处似乎隐约传来打更人的声音。
　　忽然从兴云庄的院墙内蹿出两条黑影，直奔城外松林去了。
　　“很好，这些天你的轻功一点都没有放下。”先到的一个黑衣人，很满意的看着后面略晚一步跟上来的人。
　　“丛薇不敢有负师父的教诲。”第二个黑衣人说道，原来她就是韩雨烟的义女丛薇。
　　“很好，不过以后你就改口叫我娘吧，免得在李寻欢他们面前露出破绽。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到兴云庄来？”第一个黑衣人，揭下遮面的黑布，赫然便是韩雨烟。
　　“丛薇不知，还请师父……，请娘明示。”丛薇说道。
　　“你该知道，我从小就告诉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天下的男人我全不看在眼里。只有咱们女人才懂得什么是情义！天下人都说李寻欢重情，可她还不是把林诗音让给了龙啸云。害死了莫兰，害死了杨艳，害死了蓝蝎子，也害惨了怜月。所以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他们把情义都留给了男人自己，却把我们女人当成垃圾，随处乱丢。而天下的女人也没几个聪明的，一天到晚还是只看到男人，所以只有那些看破红尘的尼姑，心里才没有那些臭男人，只有她们才有可能懂得我欣赏女人的心。”韩雨烟说的咬牙切齿。
　　“是，娘，那么您为什么只抓，……我是说只请二十五岁以上的尼姑去咱们静慈院呢？”
　　“女子十五岁及笄，才算正是可以嫁人，那些未经世事的小尼姑，怎会真正看破男女之间的孽情，只有这个年龄的女人才懂得男人不是好东西。丛薇我告诉你，你若敢对臭男人动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我知道了。那娘，叫我出来究竟是……”
　　“啊，对了。上次我捉住了怜月，她却有本事从我手里逃走，不管她用了迷药还是什么，总之她从我手里逃走了，而且她见到我时既没象以前的女人那样问我为什么要抓她，问我是谁，问我想怎么样。并且她的眉目间一丝惊慌茫然的神色都没有，这样有见地，有心智，有胆识，有本事的女子，实在太难得了，我一定要得到她。”
　　“所以，娘不惜以苦肉计混入兴云庄？”
　　“没错，这两天我和怜月相处下来，越来越觉得她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看破男人的无情，又高雅大气，但我却发现她把女儿当做生活的唯一动力，所以如果我想要怜月跟我回静慈院就必须带上江铃铃。而铃铃却是龙小云的妻子。”韩雨烟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的很淡雅，但也很残忍。
　　“娘的意思是……。”丛薇已经习惯了师父这样的笑容，那表示她一定要得到某样东西的决心，得不到的话师父就一定会亲手毁了她。
　　“我要你破坏她和小云的感情，我要你去和龙小云交往，江铃铃伤心之下就会和我们走了。”
　　“是，师父。”丛薇淡淡的应着。
　　“记住，只是做戏，我不准你动情。”韩雨烟冷酷的叮咛道。

　　清晨，龙小云正在梅林里虎虎生风的练着断情刀法，李寻欢、林诗音、江铃铃都坐在石桌旁看着。石桌上依旧是温热的竹叶青，盘子里依然是四色小菜。
　　“小云，看招！”铃铃突然拿着她的月牙刀从龙小云背后袭来，想打龙小云一个出其不意。
　　龙小云跟着李寻欢练了这么长时间，没等铃铃喊出口，就已听出风声有异。只见他低头转身轻易的架开了铃铃的月牙刀，同时出手向铃铃左膝的环跳穴点去。铃铃见状急忙后退，一脚踩在梅树下的青苔上，不由得向后滑倒。小云急伸左手一捞，一把抱住了铃铃的细腰，同时后跃稳稳的站在了石子路上。
　　“好！”李寻欢开怀笑道，“小云你这一招是不是叫‘英雄救美’呢？”
　　“哎呀……”铃铃满脸通红的挣开小云的怀抱。
　　“好了，小云歇会吧。”林诗音拿出手帕替小云擦汗。
　　“谁在那，是丛薇姑娘吗？”李寻欢永远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早就发觉有人在梅树后向这边看。
　　“啊……，是我……。”丛薇手中拿着一个细颈玉瓶，几个杯子，从梅树后转了出来。她没想到，李寻欢的耳力、目力这么强，自己才站了不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丛薇姑娘，你有什么事吗？”林诗音问道。
　　“是这样的，一直没有机会感谢各位搭救我娘之恩，这是我自己做的玫瑰清露，请……，李叔叔和龙少爷尝尝。”丛薇说道。
　　“你以后叫我龙大哥或龙小云就行了，别龙少爷、龙少爷的客气。”龙小云说道。
　　“玫瑰清露，是什么，糖水蜜汁吗，李叔叔是恐怕不会爱喝的，不如留给杨孤鸿好了。”铃铃好奇的看着丛薇手里的瓶子。
　　“是酒。”李寻欢已经闻到花雕的味道了。
　　“李叔叔，你的鼻子真好使，我怎么没闻出来呢？我只闻到玫瑰香气。”铃铃说道。
　　“所以说，你一定要相信一个老酒鬼的嗅觉。”林诗音笑着说道。
　　“你不是也闻出来了吗，你这个大夫的嗅觉也不错啊。”李寻欢说道。
　　“各位尝尝吧。”丛薇将酒到入杯子。
　　“果然好味道，玫瑰的香气，柔和了花雕的原本些微的辛辣之气，又衬托了它浓郁的酒香。”李寻欢说道。
　　“李叔叔果然是品酒的行家。”丛薇冲着李寻欢挑了挑拇指。
　　“这酒喝上一口，满口生香，丛薇姑娘怎么做的？你也教教我，我本来要给表哥做药酒的，有怕药气盖住了酒香他不愿意喝，如果配上做清露的方法就好办多了。”林诗音笑问。
　　“很简单的。只要将新开的玫瑰穿成花环，吊在酒坛里离酒面一寸二、三分的地方。花环的密度要适中：太密了花香会盖住酒香，使酒失去其原本的香醇；太稀了又不能使花香浸入酒中。挂好花环后将坛口用湿泥封死，每隔三天换一次花环，十二天后就差不多了，喝的时候往酒里加入当天早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三滴，新开的玫瑰花蕊两粒就可以了。”
　　“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简单那。”铃铃看着手里的空杯感叹道，如果小云爱喝就只有麻烦娘了，她可静不下心，天天伺候酒坛子，花瓣子。
　　“可惜我来的晚了，没赶上这片梅林开花，要不寒梅配竹叶青做的寒梅清露是最好的。不过没关系，等到了夏天用睡莲配女儿红、状元红做的荷花清露；秋天用桂花配陈绍做的桂花清露也都是很好的。”丛薇笑着对李寻欢和龙小云说，她一笑起来就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是吗，你可真是有一双巧手，那到时候可要麻烦丛薇姑娘了。”龙小云笑道。
　　“龙少……大哥，如果你以后不介意叫我丛薇，我就叫你龙大哥如何？”
　　“好，一言为定！”龙小云帅气的答应了。此时，铃铃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开始决定要自己为小云做清露了。
　　“那，丛薇先告退了，这酒，就请各位慢慢品尝吧。如果不够，厨房有一个用红布封口的坛子，就是了。”丛薇说完，转身走出了梅林。
　　“小云，看来你真的越来越象李叔叔了！”铃铃的口气显的酸酸的。
　　“你什么意思？”龙小云问道。
　　“我是说和李叔叔一样，要走桃花运了！”铃铃说完转身走了开去。
　　“你胡说什么呀。”小云头一次感受女人吃醋的味道，这感觉对男人来说的确也不太好受，于是小云决定还是追上去，安抚娇妻为妙。
　　“表哥，那位丛薇姑娘好象颇懂药理呢。”看着三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林诗音说道。
　　“是吗？”李寻欢直觉这又是一个不寻常。
　　“恩！”诗音十分认真的点头道，“玫瑰花性温，入肝、胃二经，可行气解郁、和血散淤；梅花性甘、平，入心、肺经，可清热解毒、益肺气，滋肺阴，治肺虚燥咳；荷花味甘，性温，入肝经，可以活血止血、治心胃呕血不止；桂花性温，入肺、肝经，可以化痰止咳、散淤止痛。”
　　“我久咳伤肺，肺损伤心，又喝酒伤肝，这几种清露就好象是专门为我而做似的。”李寻欢的眼中又有智慧的光在闪烁。
　　“表哥，你是说，丛薇的目的，是想……”林诗音想问是否意在李寻欢，可是她觉的丛薇刚刚都一直是在冲着小云说话，引的铃铃直吃醋呢。
　　“有时候，一个人对你好，目的并不一定是你。就象……”李寻欢说着脸色突然暗了一下，“就象当初，大哥要小云娶铃铃是为了留住我一样。咳咳……，咳……，”提起关天翔会是李寻欢永远的伤痛，就算有六百年的内力护体，只怕他还是会痛苦的咳嗽。
　　“表哥，你说丛薇姑娘会喜欢小云吗？”想着李寻欢的话，诗音已经有些明白。
　　“小云文武全才，又年轻帅气，的确比较容易得到女孩子的欢心。”李寻欢没有从正面回答林诗音的问题，对于不能绝对肯定的事，李寻欢从不枉下结论。
　　“那，表哥，女尼失踪的事有消息了吗？”林诗音见李寻欢不愿深谈，便差开了话题。
　　“我让传甲去查，看看有没有新建的，行径可疑的帮派组织，试探一下有哪个帮派的重要人物可能会这种阴毒的掌法。而且这个人还是个男人。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不过，我们也不用心急，毕竟江湖上会这种掌法的人不过一、二。而且又是出露江湖，应该不会难找的。”李寻欢继续说道。

　　“小云哥，你知不知道我老姐和杨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客房内小云正在陪唐心聊天，唐蜜和杨孤鸿都走了，唐心自然托付给兴云庄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都这么大了还离不开你姐姐吗？”龙小云故意激唐心道。
　　“我才不是想她呢？我想杨哥哥，他不在也没人陪我玩。要不，小云哥你教我练飞刀吧。”
　　“我教你练飞刀？我要是把你练出个好歹来，你老姐回来还不把我掐死。”小云笑道。
　　“说的也是，小云哥哥每天忙着讨铃铃姐的欢心，那里有工夫教我练飞刀呢？”唐心讨嘴上的便宜，结果却当头吃了龙小云的一记爆栗。
　　“小云哥，你说我老姐会不会给我抱个侄子回来。”
　　“天那，唐心你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龙小云夸张的叫道。
　　“不过，我想也不太可能，我老姐太不会抓机会了，杨哥哥这方面又太老实。你和铃铃姐都圆房了，他们两个还不成亲，真是让我放心不下。哎……，操心完她的婚姻大事，还要操心她延续香火的问题，我这个弟弟当的可真累。”唐心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
　　小云拿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唐心说道：“唐心我怀疑你不是唐蜜的弟弟，而是唐蜜的爹！”
　　“切，你四肢健全，五体安康的，那能体会我的心情呢？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花园走走。”唐心说完走了出去。

　　梅树下丛薇正一颗，一颗的摘着青涩的梅子，直觉的她觉的有个人正在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她很紧张，莫非是兴云庄有人发现她们有问题。
　　来人越来越近了，丛薇凭着良好的判断力向后拍出一掌，一转身见，她赫然看见想要“偷袭”她的竟是毫不会武功的唐心。匆忙间丛薇改变了这一掌的去势，“啪”的一声拍在了一棵梅树的枝丫上。
　　“唐心？怎么是你，吓了我一跳。”丛薇这次是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了，凭自己的本事应该能察觉来人不会武功才对，暗地里，丛薇对自己的慌张摇了摇头。
　　“当然是我了，不然丛薇姐，你以为是谁啊？”唐心揉着自己被丛薇掌风带到，隐隐做痛的胸口说道，“你的反应真快呢！我不过想蒙上你的眼睛吓你一下，你就那么使劲的拍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有没有弄伤你？”丛薇真心的道歉。
　　“没有啦，我不象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对了，丛薇姐你在干吗？”唐心拿过一颗丛薇手中的青梅问道。
　　“我想做腌梅呀。”
　　“可是这个时候的梅子不但很酸，还很涩呢！”难道冷香小筑下梅子的品种和别处的不同？唐心一边想着一边把一颗青梅放入口中。“呀，呸！呸呸！”
　　“知道难吃你怎么还往嘴里放呢！”丛薇笑骂，一边拿出手绢替他擦干净，这孩子看着象个大人了，做出事来却还是孩子。
　　“是你说要做腌梅，呸呸，我才以为和别处的不同的嘛。呸”唐心一边呸着一边抱怨道。
　　“这个梅子要用一种我特制的调料腌制，调料里有一味七星草，以它为主配合多种花蜜可以把多余的酸涩味去除，只不过这种七星草很不好找罢了。”丛薇微笑着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等梅子熟了再做，而要麻烦的找七星草用青梅做呢？而且你腌十颗也就有腌一颗熟梅的分量，这样不嫌太累吗？”小云见唐心半天没回来，就跟着找了出来，正好听到了丛薇要用七星草做腌梅的话。
　　“啊，龙大哥，这新梅有老梅比不上的清嫩，而且老梅的梅核粗大，不及青梅小小的梅核也可腌的入味，可以吃呢！梅核入肺、心、肝经。可以益肺气、清头目、滋肝明目。我可以送给你，让你去孝敬你李叔叔。”丛薇知道让龙小云去对李寻欢好，比自己对龙小云好会更让他高兴。
　　“是吗，那么我有这个口福吗？”龙小云问道。
　　“我本来就是做给，做给，……，龙大哥当然可以吃了。”丛薇说完转身跑回房了。
　　“小云哥，你是不是桃花上身了。”唐心眨着眼睛促狭的问道。
　　“去，别胡说！”龙小云望着丛薇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仔细琢磨丛薇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不会吧。小云陷入了沉思。

　　清晨，李寻欢正在拿着刻刀照着诗音的脸雕刻，他们一个静静的坐着，一个静静的雕着，彼此之间不用说一句话就能感觉到对方浓浓的情义。
　　“表哥，你以前不看着我也照样雕的很好，为什么现在每次雕刻一定要照着我雕呢？”
　　“那不一样，以前我是雕在木头上，现在我要把你雕进我的心里。”
　　“可是我觉的，早在我们第一次相见，你就已经把我烙在你的心里了。”经过这么多风雨，林诗音越来越敢于直言自己的感情。
　　“是呀，早在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把彼此烙在了心里。”李寻欢把林诗音轻轻的拥进了怀内。
　　“小李爷，夫人你们是不是去看看。”林麻子突然敲门走了进来，“我看唐心少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是吗，我去看看。”林诗音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唐心，你不会是和人打架了吧。”林诗音的手一搭上唐心的手腕就问道。
　　唐心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也很差，不过精神还不错。
　　“怎么可能？我看到人家打架不晕过去已经是好事了，怎么可能亲自参战呢？”唐心夸张的叫着。
　　“那，这是什么？”李寻欢眼尖的看见唐心没有系好的内衣口处露出几丝血痕，于是上前拉开了他的衣襟。
　　“这个呀，都是那个丛薇姐姐害的。”
　　“你见过丛薇姑娘？”李寻欢问道。
　　“是呀！昨天我只不过想吓她一下，谁想她一掌拍了过来，虽然没打到我，可她的掌风带得我胸口生疼！这几条血丝就是那时留下的，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颜色也浅多了。”
　　“唐心，我想你只是有些着凉，没什么大碍的。”林诗音疹完脉说道。
　　“唐心，那天你去吓唬丛薇，离她很近吗？”李寻欢问道。
　　“是呀，已经走到她身后了。怎么了？”
　　“那她怎么会打不到你呢？”
　　“她的手临时改变了方向，打中了一棵梅树的枝丫。”唐心回答道。
　　“表哥，有什么问题吗？”林诗音见李寻欢深思的表情问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李寻欢的话没说完，却被屋外传来一阵嬉笑声打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林诗音起身打开窗子，看见小云和铃铃以及几个家丁、丫鬟都在围着一株梅树称奇不已。
　　“娘？你看这梅树多好看。”听见林诗音的问话，铃铃闪开了身子。
　　出现在李寻欢和林诗音眼前的景象却是值得惊奇，只见一棵梅树的枝丫被不断蒸腾而出水雾笼着，梅叶的翠绿在水雾中时隐时现；连青青的梅子上都结着露珠正在一滴滴的滴水。环顾梅林只有这一棵梅树的这一棵枝丫有此奇景。
　　“怎么会这样？”林诗音看向李寻欢，她住在兴云庄这么多年，从没看见这种景象！
　　“我也不知道……”李寻欢叹道，在人生最初的十八个年头里，他天天守着这片梅林，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让我也看看。”唐心披起一件外衣，走到窗前，“咦？这不就是那天被丛薇姐姐打中的枝丫吗？”
　　“是吗，唐心你确定，这就是丛薇姑娘打中的那棵枝丫？”李寻欢问道，这么多梅树，怎么可能一下子认清是那一棵呢。
　　“没错，杨哥哥和老姐走的前一天晚上，曾在这棵梅树下练武，练得性起一剑刺穿了，那棵梅树的东枝，你们看现在那树上还留有剑疤呢！我不会认错的。”
　　李寻欢顺着唐心指的方向看过去，梅树的东枝上的确有一个疤，而且那枝上的梅子也没有其他的结的多。
　　“唐心，你先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李寻欢突然转身说道。
　　“李大哥不再坐一会吗？”既然唐蜜叫诗音姐姐，唐心也就跟着喊李寻欢大哥了，虽然曾几度遭到龙小云的抗议。
　　“不了，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李寻欢说完走出了房门，林诗音也就跟了出去。

　　“表哥，你说这是巧合，还是……”走出门外林诗音问道，她知道李寻欢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不，我现在什么也不能确定。”李寻欢的回答依旧是他一贯的作风。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丛薇姑娘问问清楚？或是去告诉江怜月和韩雨烟保持距离？”
　　“目前还不行，如果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会让韩雨烟母女不安，很可能会告辞回庵堂去住，那样反让她们陷入危险。如果真如我们所想，她就会找到很好的说词来搪塞我们，反而会打草惊蛇！而江怜月对我们至今还不能消除心中芥蒂，告诉她会产生什么效果不得而知，很可能会坏事。”
　　“那，我们……”
　　“我们只能等，这叫以静治动，以不变应万变。”李寻欢说道。

　　深夜，韩雨烟怒气冲冲的对着丛薇，她不时的度着步子，突然一回手，“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丛薇一个耳光，直把她打落在地，一丝血痕从她的口中溢出。
　　“你太大意了，居然使出‘血凝手’？不过是一个好不懂武的小孩子就把你吓成这样？我平日教你的都让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韩雨烟怒气冲天。
　　“是，丛薇……知错了。”丛薇缓缓的站了起来，轻轻的应道。
　　“哼！我告诉你，绝没有第二回，你小心着点，你若真的爱上龙小云，你最好就自行了断吧！你这次犯了错，轻使‘血凝手’知道该受什么处罚吧！”韩雨烟一脸的寒气说道。
　　“丛薇愿受师父一掌。”丛薇眼光向地，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惊恐，显然她面对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回了。
　　“哼！我让你改口叫娘，你现在却叫我师父，是想这样向我抗议吗？”韩雨烟的声音更冷冽了些。
　　“丛薇不敢。”
　　“量你也不敢，告诉你就算你真是我女儿，我也不会徇私的。”韩雨烟说完，一掌打在丛薇的胸口，一口鲜血从丛薇的口中喷出。
　　“好了，回房去吧，这个药丸吃了它，可以助你疗伤，明天别让那帮人看出破绽来。”
　　丛薇接过药丸走了出去。

　　深夜未睡的，除了韩雨烟师徒，还有李寻欢和林诗音。
　　“表哥，你在想什么？”林诗音见李寻欢一直不说话，就故意挑起话题。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过几天你就可以给我做荷花清露了。”李寻欢微笑着轻松的回答。
　　“是吗，如果你心里真没事的话，我可要告诉你一件事。”林诗音认真的说道。
　　“是小云的事吗？”李寻欢文道。
　　“小云？”林诗音不解道。
　　“最近我看铃铃老是冷冷的不理小云，有一次甚至将一只茶碗砸碎在小云面前，惹得小云最后也拂袖而去。难道你没有发现？”
　　“原来是这事，是的，最近丛薇姑娘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小云，有时更加不避讳铃铃是否在场，她也的确是个有才情的女孩子，难怪小云把她当作红颜知己。”林诗音说道
　　“不过，我敢肯定小云对她只有赏识之心，并无爱慕之意。我相信小云，他对铃铃的心穷此一生是都不会改变的。”通过以往的事件，李寻欢深深的知道，小云跟自己一样只要爱了，就永远不会改变。
　　“可是铃铃却不能够理解，所以当然要吃醋了。不过她终有一日会明白的。”林诗音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寻欢，她又回想起他们的过往，不错自己也是后来才明白，不论曾经发生什么，表哥对自己的心也是从来一致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只是想，丛薇接近小云是她真的是喜欢小云，还是另有目的？不过只要小云自己不变心，她有什么样的目的就都不会达到。所以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林诗音果然已经不是从前的林诗音，他真的已经放开了儿女的“枷锁”，“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哦？”
　　“唐心……，这次恐怕伤的不轻！”林诗音几次三番的在心中思量，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李寻欢。
　　“怎么会？”李寻欢果然专注起来，唐心是唐蜜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唐蜜托付给他的，他有责任保护好唐心。
　　“唐心先天心脉不全，五脏六腑没有一处是好的，他能够活到现在，全靠唐蜜一直想办法给他用最名贵的药材！可是唐心昨天心脉受到丛薇掌风的震荡，出现了疲弱之态……”
　　“可是，唐心受到的只是掌风而已呀……”李寻欢不认为唐心会弱到这种程度。
　　“是的，如果这掌风是带到小云、铃铃，甚至任何不会武功的家丁，都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多当时疼上一阵，过后就好了。可是唐心就不同了，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不过他本身本来还不至于这么衰弱。是因为他在这之前，应该受过一次大的惊吓，看起来不觉得什么，实际上已经使他的心、肝二脉受损，可是由于表面不显，也就失于条理，所以这次就承受不住打击了。而且唐心的求生意志并不很强，或者说没有一般人强，这可能是他从小生活在病痛的折磨里造成的。”林诗音说道。
　　原来上次律晓风逼唐蜜自残，毕竟还是伤到了唐心。
　　“那……，他还有救吗？”必要时，李寻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唐心活下去。只因为唐蜜是他的朋友，在李寻欢的心中朋友永远比自己重要的多。
　　“配合我的汤药，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只是他绝对禁不起任何惊吓或者刺激了。
　　“看来，我们也应该通知唐蜜和杨孤鸿赶快回来，有了亲人在，唐心的求生欲望一定会加强的！”李寻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