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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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清晨，冷香小筑的妆台前，林诗音细致的替李寻欢梳好发髻。经历了多少沧桑，林诗音仍然最喜欢给表哥梳头，李寻欢也依然最喜欢表妹给他梳头时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他们总是不由自主的沉醉于彼此的感觉之中。虽然时光已逝，朱颜已改，然而那一份感觉始终不曾改变。只因他们不是从表象感觉彼此，而是真正的处摸彼此心灵的深处。
“表哥，梅大哥昨天和你说什么了？”林诗音问道，昨天那些孩子忙着庆贺李寻欢的重生，所以还一直没有机会问他。
“没什么，只是说要我继续保持三戒罢了。”李寻欢笑道，他不想给诗音太多的压力，既然什么事还都没有发生，那还是让她轻松几天好。
“你要是真的能做到戒酒、戒武、戒愁，你恐怕就不是李寻欢了！”诗音笑道，她知道梅大哥不会就是说这些，否则也不会单独把李寻欢叫出去了。不过表哥既然不愿说，就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她是不会象三姑六婆般打破沙锅似的乱问的。
“为了你，我会努力的。”李寻欢笑看诗音。
“那……，我也大方一点，每天允许你和一点小酒，动一点小武，发一点小愁。”诗音故意将每一个“小”字都拖地长长的。
“好，一言为定！”在李寻欢开怀的笑声中，两人顺利的达成了协议。
梅园里，梅树下，龙小云正在练功，一柄断情刀舞得虎虎生风。在断情刀法最后一招收式后，龙小云立刻转身回头，顺手发出一柄银亮亮的小刀——小李飞刀，那小刀穿过梅林，准确的将八根正在掉落的松针一斩十六段，然后钉在一棵松树的树干里，刀身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亮。
“好！”龙小云猛回头，看见李寻欢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李叔叔，你看我这飞刀可有进步？”龙小云期待的问道。
“作为飞刀，小云，你已经有了相当精进，”李寻欢微微一笑说，“但作为做为武功，你的基础还没扎稳。”
“李叔叔，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龙小云不明白，李寻欢不是已经将飞刀绝技倾囊相受了吗，没有什么基本功之类的呀。
“小云，当时我知道自己命不长久，没有时间看着你一步步扎好基本功，只有将飞刀一门的诀窍尽可能的一次告诉你，至于其他，就只有靠你自己摸索了。但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了，我看我们需要从第一步开始，稳扎稳打的练起。”李寻欢解释道。
“太好了，李叔叔，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龙小云现在是斗志满满，他已隐约的感觉到，李寻欢将要替他打开武学中又一片他还没有涉足的天地。
“好。”李寻欢开始了他一生第一次正式的传业受徒。“小云，飞刀原是暗器的一种，所以收发之间的准头手劲十分要紧！不仅如此，由于我们对敌时，你我的飞刀已经不是比武的辅助了，换句话说，你我的飞刀已经‘弃暗投明’了，所以对方一定会将四分防范做到十分，所以要想真正的发好飞刀，做到收发自如，就必须了解各种暗器，并对手中之物做到极精细的分辨！要知道我们发出去的暗器，除了手法，它的形状、重量乃至是否淬过药剂包括毒药、麻药，都会影响它的速度和方向。所以，小云，你首先要练的就是分辨按期重量的轻微差别。”
“来，小云，这里有四块碎银，其中三块都是三钱的，一块是二钱五分的，我要你把他挑出来。”李寻欢翻手间将四块碎银放在小云的面前。
“好！”龙小云信心十足。
日子过的真快，不知不觉间，小云已跟李寻欢练了半个月了。
“娘，看来练李叔叔的飞刀还挺麻烦的！”铃铃刚刚给李寻欢和龙小云送完茶回来，“我刚刚看见，李叔叔要小云从五袋豆子中，挑出一袋比其他的少装了三粒的。”
“是呀，江湖上的人，都羡慕李寻欢的例不虚发，都不服气他的小李飞刀，可他们不知道要想练成这项绝技，要下多么大的功夫。挑豆子还不算最难的，我记的表哥小时候练功，要从几十枚新发行的铜钱中找出一枚是洪武皇帝的铜币，只因咱明朝开国皇帝的钱币比当今圣上发行的钱币多用了近一百年，所以磨损较大，同样的铜币就会较轻！”林诗音回忆着，她还清楚地记着表哥当初坚决不肯作弊，用眼睛偷看一下下。那倔强的面容，至今还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
“天那，这么麻烦，那能有多大的差别呀。”唐蜜一边大大的感叹，一边和杨孤鸿走了进来。
“唐蜜？你和孤鸿从静云庵回来了，我娘怎么样了？上次我和小云去时，她显的挺憔悴的”铃铃问道。
“宫主还好，”杨孤鸿说道，“她现在正在带发修行，静云庵的住持，无念师太说，宫主尘缘未尽，情债未了，不益出家，只暂时替宫主取法号‘了然’。还说如果一年之后，宫主仍然坚持，才会给她剃度。”
“我觉得师太说得有理，江怜月以前之所以会那么做，完全是因爱生恨，她其实是也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心中一定是放不下铃铃和孤鸿的，她不适合青灯古佛的过一辈子。”林诗音说道。
“对，今天江怜月和孤鸿说了好多感性的话，我也觉得她更适合回来享受天伦之乐。”唐蜜说道。
“宫主这一辈子过得很不容易，先是一个龙啸云对她始乱终弃，后又是司马超群对她玩弄利用，紧接着又是报仇无望，当然会一时想不开而心灰意冷。其实只要宫主放弃她对李寻欢那段根本不该存在的仇恨，有我们在她身边，她会过得很快乐的。”杨孤鸿感叹道。
“娘那么聪明，连李叔叔都说她是女诸葛，我想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来的！对吧，孤鸿”铃铃充满希望的说。所有人也点头赞成。
“对了，不说这个了，我对龙小云怎么要练飞刀比较感兴趣。”唐蜜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其实杨孤鸿、铃铃何尝不是好奇个半死。
“其实飞刀的诀窍表哥已经教给小云了，我也是不知道的。我所知道的只是一些怎么练力道、准头和感觉的基本功罢了。”林诗音笑着回答。
“好，好，诗音姐，我们就听基本功！”唐蜜还是死缠不放。
“据我所知，他们练完了手对重量的感觉之外，还要练对形状的感觉。到时李寻欢会一次发射几种不同的暗器，由少到多，让小云蒙上眼睛说，什么铁菩提、金钱镖、铁弹子、芙蓉金针，最多的时候能有三十几中，即便不能真的完全概括江湖上的所有暗器，不过就有不同也只是大同小异罢了。然后要学会接，不光要用眼睛看着会接，还要学会听风辨形，也就是说凭借暗器的破空之声，不用眼睛看，就知道一共有几件暗器、是什么暗器、从拿几个方向射来等等。”林诗音一口气说道。
“等等等等，诗音姐，会接就好了，赶嘛还要闭着眼睛接呀？那不是很危险”唐蜜问道。
“有表哥在，自然不会让小云有危险的。”林诗音对李寻欢总是充满信心，“至于闭眼接，是为了应付夜战，而且就算是白天，如果敌人一次发射的暗器太多，也不可能都看的到。这样也可以训练身体对危险的感觉。练到后来呀，要蒙着眼睛抓住飘落的柳絮，那才叫难呢！”
“天哪，柳絮呀！”唐蜜感叹道。
“那有什么难的？”铃铃问道。
“柳絮，轻飘不定，形状不定，飘落时无声无息，只有靠知觉才感觉的到！而且，柳絮那么轻，一抬手间带来的空气浮动都会将它吹离原来飘落的路线，所以必须做到稳，准，狠，轻，柔、快！这是一个非常高的境界，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杨孤鸿仔细分析道。
“看来，这小李飞刀还真是不好学，要不怎么这几千年的武林，就出了李寻欢这么一号呢。”唐蜜说道。
“是谁要破坏武林规矩，偷学人家的功夫呀？”龙小云一边笑问，一边和李寻欢走了进来，“唐蜜，你若是练了小李飞刀，可会是分了你当飞贼的心的，王前辈不是说了吗，专心是很重要的！”
“去你的，龙小云！我唐蜜堂堂侠女，怎么会做破坏江湖规矩呢！少小瞧人了，我只不过是对你的麻烦功课表现出来一点点、点点好奇罢了。”唐蜜不服输的喊道。
“表哥，你们今天的功课练完了？”诗音问道。
“是呀，小云进步的非常快！”李寻欢由衷称赞道，龙小云的确不负他所望！
“对了，唐蜜，你和杨孤鸿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寻欢关心的问道。
“啊，我们刚回来！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这回去，江怜月说了一件怪事！”唐蜜回答道。
“哦，什么事？”李寻欢隐约感到，王怜花所要嘱咐的事就要发生了。
“宫主说，最近庵里传说，这边附近的几个庵里都有尼姑失踪，年龄都是二十五六、到三十五、六的。据说已经失踪了二十几个了。”回答的是杨孤鸿。
“怎么会这样呢？有谁，会和出家人过意不去？”林诗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会不会是人口贩子呢？”铃铃问道。
“我看不会，”李寻欢深思道，“一般人口贩子贩人，分为两种。第一种是贩卖□□、幼女，所买者一般是家里无法生育，又娶不起或不愿娶妾侍的人家。第二种是大户人家娶妾，和妓院了，这两处要的都是漂亮姑娘，或美人胚子的幼女。这两种是都不会买尼姑的！”
“会不会是江湖上的邪魔歪道，要挑尼姑以采阴补阳之术修炼内功啊？”刚进来的铁传甲也参与到讨论中。
“我看也不会。”李寻欢沉稳的分析，“采阴补阳之术的对象是那些尚未破身的童女！而且江湖上多有人认为尼姑不祥，所以应该不会由尼姑庵内下手的，就算从尼姑庵下手，也应该是十五、六、七岁的少女尼姑，不会是这个年龄段的。”
“那会不会是有人要开黑店拿尼姑做包子呀？”龙小云半开玩笑道，他想不出其它可能了。
“呃……，别说了，小云你真恶心。不会吧李叔叔？”铃铃问道，她还真是有点担心。
“那当然，这就更不可能了。”李寻欢轻笑道，“挨黑店宰的都是当天的过客，倒霉的也只是住了黑店的人，有那个黑店老板千里迢迢的绑架了尼姑来杀啊。”
“少爷，那你说会是什么原因呢？”铁传甲放弃了思考，还是直接问李寻欢比较方便。人同此心，大家都望向李寻欢。
“哎……，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呢？我看只有静观其变了。”李寻欢面色郑重的说道。的确，到目前为止，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静观其变。
“李叔叔，娘，听孤鸿他们一说，我还真是有点不放心，明天我想和小云一起去静云庵，看看我娘。可以吗？”铃铃问道，她不想影响小云练武的进度。
“也好。”李寻欢说道，“小云练了这么多天，也应该歇一歇了，以免窒气伤身。小云，明天你就陪铃铃一起去吧。”
“好。”小云点头答应，拉着铃铃的手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龙小云就陪铃铃来到了静云庵。这是一个建在青山翠柏间的山庵，全庵只二百多人，算是个中等偏小的庙宇。
“两位稍待，了然师姐一会就过来了。”一个小沙尼放下两杯茶说道。
“多谢，这位小师太请忙去吧。”龙小云恭敬的谢道。
不一会江怜月从内堂走了出来。宽大的缁衣取代了昔日的华服，憔悴落寞的神色取代了昔日的神采。
“娘。”铃铃立刻扑上前去。
“铃铃，小云你们怎么来了？”江怜月见到女儿眼前一亮，神色间满是欣喜。
“娘，我和小云不放心，特地来看看你。”铃铃说道。
“是呀，岳母，我娘让我代她向您问好。”小云说道。
“算了吧，贫尼了然。”对于小云的问候，江怜月冷冷的回应，她还是不习惯龙小云叫她岳母，她心里依然有结不开的结。
“娘，不要这样嘛，小云对我很好的，我们已经……，已经……圆房了。”铃铃越说越小声，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少妇的风姿已开始渐渐展露。
“呵……，原来我江怜月的女儿还懂得害羞呢！看你以前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脸红呢。”看着铃铃娇俏的模样，江怜月忍不住打趣道，一时忘了已出家的身份。
“江怜月的女儿？您刚才不是说贫尼‘了然’吗？”铃铃还是改不了和母亲顶嘴。
“啊，对了娘，那丢了的二十个尼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铃铃见江怜月脸色黯了一下，连忙转开话题。
“啊，那件事呀。”江怜月当然明白铃铃不想让她伤心，就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只是听说方圆几百里的九座庵堂都发生了尼姑失踪的事，没人知道是谁干的，也没人听见过动静，往往是第二天起床，同屋的人才发现有师姐妹失踪，而且这些失踪的人没有一个逃回来过。”
“那……，岳母你发现什么疑点没有？”小云问道。
“我也没发现什么，”江怜月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再阻止小云叫她岳母，“而且也实在是想不通。除非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江湖恩怨，不过什么样的恩怨会牵扯到尼庵呢？”她摇摇头，不想在想下去了。
“娘，那你在这会不会有危险？”铃铃担心的问道，“不如和我，和小云回兴云庄吧。”
“不用了，这做庵本身就不好找，又远离江湖恩怨，应该不会有事的。”江怜月说道。
“娘……，”铃铃还想劝她，却被江怜月打断了：“你不用说了，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好了，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江怜月说道。
“那……，娘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要多保重。”铃铃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你们也是，好好保重。”江怜月边说，边把铃铃和小云送出了山门。
“江湖恩怨？……”铃铃和小云第二天一早，就把江怜月的话告诉了李寻欢，可李寻欢想不出有什么江湖恩怨会同时牵连到这许多庵堂。
“唐蜜，你的消息最灵通，你可知道有什么江湖恩怨会牵扯到这么多庵堂，尼姑吗？”杨孤鸿问道。
“没有……。”唐蜜摇头道，“江湖恩怨，又牵扯庵堂、尼姑的，只有峨眉，和恒山两派，而这两派近年来颇显人才凋零之态，并没听说有什么大风波。更别说波及到这边所有的尼庵了。”
“没错，我也这样想！”李寻欢说道，“不管是什么江湖恩怨都不太可能同时牵连到如此多的庵堂。何况这两天我让传甲调查下来，这些失踪的尼姑，并没有任何干连，她们出家前都互不相识，出家后又是各自修行，也几乎没有会武或曾踏入江湖之人。没有理由惹到相同的敌人。”
“好了，好了，既然想不出来，就干脆不要想了！听说明天晚上有灯会，咱们大家都去玩玩吧！”小云提议道。
“好哇，好哇。”唐蜜第一个拍手赞成，“哎呀……，这么多日子，先是给李寻欢治伤，后又是小云练功，然后又是庵堂尼姑的搅和不完，我们是在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是吧，诗音姐？”唐蜜明白，小云这么说是想要李寻欢和林诗音放松，放松。
“我们就不去了，还是你们孩子一起去吧。”林诗音微笑的应道，毕竟她和表哥已经过了飞扬跳脱，爱玩爱闹的年纪了。
“娘，您就和李叔叔一起去吧，你看你们老是在家待着，不怕憋出病吗？”铃铃也极力劝道。
“只怕，我们真去了，你们就要嫌气闷了。”李寻欢见诗音不想去，就帮忙解围道。
“李叔叔，不会的，灯会还有猜谜呢，咱们叔侄联手，两代探花，一定是天下无敌！”龙小云故意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娘，瞧小云那样子，咱们可不能落后，我们也联手打败他们！”铃铃也摆出一副谁怕谁的样子。
“哎哎，唐蜜。婆媳对叔侄，我们好象有好戏看喽！哎呀……！”杨孤鸿怕在唐蜜的耳边说话，却被唐蜜狠狠的踹了一脚。
“你，你，你，这么狠，谋杀亲夫呀你！”杨孤鸿夸张的喊着。
“去你的，”唐蜜立时羞了个满面通红，“谁，谁认你是，是，是亲夫。”
“除了我，谁还敢要你这个‘蜂蝶远避’的唐蜜呀。”杨孤鸿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你个死小鸟，你别跑，你给我回来。”唐蜜也红着一张脸追了出去。留下了一屋子差点笑差了气的人，和不禁连连咳嗽的李寻欢。
“娘，怎么样，一起去吧。”龙小云劝道。
“表哥，你说呢？”林诗音虽然是在问，但眼中已经流露出少年时顽皮的神色。
“既然，他们这么热心，我们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寻欢微笑着说，只要诗音高兴，他自然奉陪到底，何况他也决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真正的轻松过了。
月光正亮，灯会上还依然是灯火通明，人们都成对的穿梭于其间。
林诗音胸前挂着一个碧绿的梅花形玉坠，那是李寻欢今晚猜灯谜给她赢回来的。那梅花玉坠虽然不大，但做工相当精巧，是用一整块翠玉雕刻而成，玉质上乘，莹润无暇，更难得的是，五瓣花瓣都各有其形，并不是硬生生的凑在一起，还非常细致的雕出了花心，花蕊，花萼，整朵花优雅细致，难怪李寻欢一见着就说要给表妹赢过来。
“表哥，今天玩得真开心。”林诗音轻叹着。实际上灯会开始没多一会，小云他们四个年轻人，就各找借口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了她和李寻欢。
“是呀，我们很久没有这样玩过了，还记得最后一次和你逛灯会，是我十二岁那年，瞒着父亲，丢下功课，和你翻墙溜出来玩的。”李寻欢回忆起童年，唇边不由的漾起一抹轻笑，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对了，回来以后，姨丈大发雷霆，狠狠的骂了你一顿，罚你三天不许和我见面，还把你关在书房，要你将所有的书都抄完一遍，才许出来。”诗音想起，小时候觉得表哥房里的书仿佛能堆成山，她可真是吓了一大跳！
“可是后来你还是扮成送饭的小丫头，混进了我的房间。”李寻欢一想起当初扮成小丫头的林诗音就忍不住好笑，“你当初慌慌张张的样子，到把我吓了一跳。”
“哈，你抄书的速度可以和你现在的小李飞刀相提并论了，才一天时间，你就抄完了三分之一的书，只不过，弄得自己的鼻子和下巴全是墨汁。”林诗音想起当年一进表哥的书房，就看见满地全是抄好的书页，和大花猫般的李寻欢，不由得笑出了声，“要是让现在的江湖人物知道，你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李寻欢，也曾经有这么一副面容，那你的英名可要毁于一旦了。”
“你还笑，”李寻欢用扇子轻点诗音的鼻子，“要不是为了早点见你，我怎么会这么狼狈。”不过，至今李寻欢回忆起林诗音含着笑，温柔的擦掉他脸上的墨迹时，心头依然甜甜的。
“可惜呀，那么美好的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诗音淡淡的感叹，声音里流露出一抹怅然。
“没关系，”李寻欢将林诗音温柔的揽入怀内，“我们还有未来，不是吗？我让你等了十几年，总要用几十年来偿还吧。”原本几十年对于李寻欢和林诗音来说或许是个奢望，但如今王怜花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恩。”林诗音在李寻欢怀中轻轻点头，在他的怀中吸取温暖，毕竟表哥的怀抱将会是她永远安全而温暖的港湾。
“咦？表哥，你看，那些人为什么都往那个方向跑？”林诗音突然发现很多人全向一个小胡同涌去。
“哎，这位小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李寻欢顺手拉住一个已经走回来的年轻人问道。
“前面倒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尼姑，眼看就要没气了，哎真吓人呢！你说这世道，出家人招谁惹谁了。”年轻人一边感叹着一边走了。
“尼姑……，诗音，走，我们去看看。”李寻欢拉着诗音向人群走去。
李寻欢拉着林诗音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只看见一个身穿缁衣的女尼，爬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周遭的人不时发出轻声的感叹和一阵阵的唏嘘声。
“诗音，快看看她怎么样了。”李寻欢吩咐道。
“她六脉都有创伤，还好都不是很重。但要赶快施救”林诗音上前把脉道，顺手又将那女尼翻了个身。
“江怜月？！……”月光下，那女尼赫然便是江怜月。
兴云庄，前庭内，四个年轻人和铁传甲都没有睡，他们还在等李寻欢和林诗音。
“这么晚了，少爷和林姑娘娘该快回来了吧？”铁传甲伸头象门口张望着。
“哎呀，传甲你就不要着急了，他们又不是小孩子，还怕他们走丢了不成？”铃铃说道。
“我不是怕他们走丢，我是但心这夜寒露重的，少爷的身体吃不消，到时又要发病了。”铁传甲仍然十分担心。
“放心吧，我娘是大夫，李叔叔一有什么不对，我娘肯定马上就把他送回来了。”龙小云安慰道。
“就是，李寻欢和林诗音，难得玩一次，自然要玩个够本了。”杨孤鸿说道。
“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啊，这么大了还玩。”唐蜜笑骂道，“你瞧你，居然买回一堆的面具、空竹、陀螺，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今天陪我出去的是唐心呢！”
“哎，哎，我就是买给唐心的，”杨孤鸿说道，“怎么着，我对唐心好，你吃醋哇？”
“去你的，死小鸟。”唐蜜骂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改天让娘和李叔叔给你们选个日子，赶快成亲圆房了吧，进了洞房你们爱吵就吵个够，没人理你们的。”铃铃真是服了这两块活宝，以前杨孤鸿在冷月宫也没这样啊。
“听，脚步声，少爷和林姑娘回来了。”铁传甲边说边起身迎了出去。
不一会，铁传甲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铃铃，快和孤鸿去客房看看吧，你娘不知被谁打伤了，少爷和临姑娘正救她呢！”没等铁传甲说完，铃铃和杨孤鸿早已跑了出去。龙小云，唐蜜也随后跟去。
“娘！我娘怎么样了”，“宫主她怎么样了？”激动的铃铃和杨孤鸿被李寻欢挡在了房门外。
“铃铃，别急，诗音正在用金针渡穴，修补你娘受损的经脉，你现在还不能进去。”李寻欢说道。
“可是，可是我娘她……”看不见江怜月铃铃无法放下心来。
“相信我，诗音不会让你娘有事的。”李寻欢安慰道。他的声音总是那么令人信任。
铃铃看着李寻欢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好了，表哥，你们进来吧。”听见林诗音的声音，铃铃和杨孤鸿立刻冲了进去。
江怜月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及弱，她眉头微蹙，似乎睡着也可以感受到莫大的痛苦。
“娘，我娘她到底怎么样了？”铃铃着急的问林诗音。
“还好，应该已经没事了，只要她今夜不发烧。她背后有一个紫红色的手掌印，看来也就是因为这一掌才把她伤成这样的，我用金针渡穴修补了她受损的经脉，不过她的心肺受大了极大的震荡，所以要看她是否能够安然度过今夜。铃铃、孤鸿今晚你们轮流照顾她吧，还有，千万不要晃动她。”林诗音嘱咐道，“表哥我们走吧，小云、唐蜜你们也出来吧，留一点新鲜空气给江怜月。”
于是，所有闲人撤出了客房。
“诗音，江怜月到底伤得怎么样。”李寻欢见林诗音一直呆呆的不说话，直觉的觉得林诗音有什么话没说。
“她的伤如果能熬过今晚，的确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我只是奇怪那个紫红色手印，我想不出来那是由什么掌法所致。
“那手印有什么特别吗？”李寻欢问道。
“平常来说如果有这么深的一个紫红色的手印话，那说明伤者应该受伤很重，稍不留神就会要了她的性命，可是刚才我给江怜月诊治时却觉得她的内伤并不是很重。并且，若是寻常的掌法，若打出这么深的一个手掌印，那手印处必定热如火炙，或寒于冰冻。江湖上这类的掌法有铁砂掌，摩云掌，松风掌等等，这些都是《莲花宝鉴》上记录过的。可是江怜月身上的手掌印，我摸上去，却温温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再有，人的肌肤一般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的，所以一般来说掌印的中见，会出现比周围颜色更深的血癍、血点，更有的会出现整块皮肤的撕裂，而江怜月的掌印，非但没有这些症状，摸起来还湿湿的，滑滑的。”林诗音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李寻欢闯荡江湖这些年来，从没见过这种伤，“这的确很不寻常！唐蜜，你听说过这种伤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邪门歪道的掌法。”唐蜜摇头沉思。
“小云你呢？”李寻欢记得小云小时候曾和龙啸云身边的江湖人物学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功。
“我也没听说过。那些自命‘大侠’的人‘正义人士’怎么可能教我这种邪门武功呢。”龙小云明白李寻欢的意思。
“那……，王怜花有没有可能知道呢？”诗音问道。
“既然《怜花宝鉴》里没有，那王前辈很有可能也不知道，再说他也说过不要我们去打扰他研制药方。”李寻欢说道，“看来，我们只有等江怜月醒了去问她了。”
第二天一早，李寻欢和林诗音就来敲客房的门，给江怜月看伤。
“铃铃，你娘怎么样了？”诗音问道。
“娘，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铃铃象见到救星一般把诗音拉了进来。
“这被子怎么这么潮？”诗音一眼看见放在角落里椅子上的一床被子，她清楚的记得这是昨天江怜月来时新拿出的被子，可现在摸起来却潮潮的。
“就是说呢。”杨孤鸿说道，“昨天夜里，宫主不曾清醒，却一直要水喝，喝了两壶茶水！我们也没见她额头怎么出汗，今早被子却湿了一大片，我和铃铃才给宫主换了一床新被，宫主就醒了，紧跟着又喝了一大碗凉茶！这会才刚安定下来。”
“怎么会这样？表哥、孤鸿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再看看她的伤。”诗音吩咐道。
“好，那我们先出去。”李寻欢说完就走了出去，杨孤鸿也跟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杨孤鸿，昨天诗音说，江怜月受的伤很奇怪，受伤之处，光滑而没有血点，而且既不灼热，也不冰凉，和正常体温没什么差别。”李寻欢一边往前庭走，一边说。
“你……，想说什么？”杨孤鸿问道。
“你原来是冷月宫第一杀手，江怜月的对手大多是由你解决掉的。你知不知道，你所杀过的人里，谁的掌法造成的伤会是这个样子，又或是他们的亲戚、长辈、师尊会这种武功的？”李寻欢问道，造成这一系列问题的是江怜月的对头，是李寻欢认为现在唯一有可能的思路。
“没有，”杨孤鸿摇头道，“冷月宫下手一向都非常谨慎，叫我下手之前，宫主一般都会派人调查清楚对手的身家，各种关系，以及各路朋友，以免为冷月宫树立不必要的敌人。只有在待你这件事上，由于报仇心切，宫主显得不甚冷静，也没调查就向关天翔下了手，所以除非这人是关天翔的人，否则冷月宫不会也没有可能招惹上这种找不到来源的麻烦！”
“关天翔远离故国，在朝廷又受到各方面的监视，在江湖上虽然创立了飞鹰门，但出面的一直都是律晓风，若真有这样的一个人跟着关天翔，那你扮仇正风时，也不会轻易看见律晓风的脸了，而我们最后在关口的一站，我也不见得能……能……，咳咳……咳……。”李寻欢想起关天翔心里仍是之不住的痛，于是又咳得弯下腰来。
“表哥，你没事吧？”林诗音老远看见李寻欢咳得撕心裂肺，似乎又要咳出血来，吓得急忙跑了过来。
“咳咳……咳……咳，我没事，咳……，没事。”李寻欢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李叔叔你怎么了？”小云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脸色苍白的李寻欢，急忙将他扶进前厅，“李叔叔，你先坐下歇会。”
“我真的没事了。”李寻欢淡淡一笑，他总是在安慰别人，从不担心自己，“江怜月怎么样了？”
“对了，我过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事呢！”诗音想起了为什么跑过来的原因，“刚才我给她看掌伤，发现她的脉搏已经相当沉稳、平和，几乎可以说象是没受过伤似的，而且那个紫红的手印居然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连李寻欢在内，所有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会，不太可能吧？”杨孤鸿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掌印呈紫红之色，那说明受伤不轻，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痊愈了呢？”
“不错，这的确很蹊跷！不要说这么重的掌伤，就是我们平时磕了、碰了留下青紫色的淤伤也要两三天才好。”李寻欢也颇觉费解。
“诗音姐，李寻欢我想到了！”唐蜜突然叫嚷着跑了进来，“诗音姐，李寻欢你们还记不记的‘血凝手’的传说！”
“那，那不只是个传说吗？”杨孤鸿问道。
“可是和江怜月的伤很像啊！”唐蜜说道。
“‘血凝手的传说’？”龙小云问道。
“怎么，小云，你没听说过吗？”唐蜜惊讶道。
“没听说过，李叔叔那是什么？”龙小云又问道。
“‘血凝手’是武林中古老相传的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个叫香凝的女孩，爱上了当时的武林第一高手，香凝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下苦功练武，最终使那个武功第一的人注意到了她，可是那个人却利用她的爱，要她为他卖命，并在达到目的以后，一脚踹开了她。可这个叫香凝的女孩却并不后悔，只是悄悄隐居了起来，因为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觉得只要有这个小生命在，就可以时刻提醒她，他们曾经又过的美好的过去，她就永远不后悔，永远心甘情愿的守着他们爱的结晶。当然只有香凝自己才认为那段被那个人利用，出生入死，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的岁月是‘美好的过去’。谁知这个消息不知如何泄露了出去，这个武林第一高手竟然找上门来，骂她私藏贱种，还亲手将她腹中已经成了形的男胎打了下来。咳咳……。”李寻欢不觉又咳了起来，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没有人性的传说。
“那女孩后来哭了一天一夜，终于发誓要找那个男人报仇，也要报复所有的男人。”唐蜜将话题接了过来，“她改名叫血凝，意思是她心灰意冷，从此就是铁石心肠，连全身的血都凝结了起来。她不断抓了男人来练功，已经到了残忍的地步，不论是壮年、小孩还是老人，只要是男的，她就都不放过。后来她终于练成了一种邪门武功，也就是‘血凝手’。于是她找到了那个负心的男人，两人一见面就开打，结果还不到三个回合，那个武林高手就被香凝，啊不，被血凝打了一掌，血凝也就立刻走了。旁人都觉得奇怪：这个女魔头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这个负心汗呢。负心汉受伤后就一直疯狂的喝水，找了所有的大夫来看伤，却只能医治脏腑所受的震伤，都无法使那个手印消退，那手印上也是温温的，湿湿的。结果不出五天那人竟然干渴而死。那男人入殓下葬之前，有个人来看了一眼，据说其他地方的皮肤都已干的出现裂痕，可是那手掌印处却还是很光滑。”
“那后来呢，这个叫血凝的女人就一直，到处以血凝手杀男人么？”龙小云问道。
“不，她后来就失踪了。”这回接过话的是林诗音，“有人说她走了以后遇上一个老道，她见又是个男的，就上前打了一掌，那老道并不还手，只是盘膝坐下，解开衣衫，不一会工夫，那血手印就消失无踪了！血凝一见，惊为神人，于是，受他点化从此云游去了。从此江湖上每人见过血凝，也再没人受过血凝手！”
“那……，这个传说相传了多久了呢。”龙小云再问。
“那就不知道了，”李寻欢笑了一下说道，“我只知道我师父是从他的祖师爷那里听到的。”
“这听起来和江怜月的掌伤的确很象，可是这毕竟是一个传说。”龙小云说道。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个传说又不是什么美妙的神话，它能够流传下来，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唐蜜说道。
“不错，”李寻欢接着道，“我们虽不能尽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最起码这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唯一的思路。”
“娘。”众人正说着，铃铃走了进来。“娘，我娘醒了！”
“好我们正好去问问她。”林诗音带头走出了前厅。
“江怜月，什么人打伤了你，你怎么会晕倒在大街上，这些你还记得吗？”林诗音问道。
“我……，”江怜月突然看见林诗音和李寻欢，不由得十分尴尬，“我那天正在佛堂念经，突然就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已经置身于一间荒山破屋里，有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正坐在我对面。”
“宫主，你看清他了吗？是男，是女？老的，还是少的？”杨孤鸿问道。
“我不知道，他连头发都用黑头巾包着，而且衣服也很宽大看不出男女！我见他一直盯着我，象是在等我发问，我就偏不说话，结果他就闭上眼睛不理我了。”江怜月说话的时候始终只看着铃铃和杨孤鸿。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唐蜜问道。
“那就要感谢我的好姐妹蓝蝎子了。她走的时候，我从她的衣囊里，找到十根软心散，我留下了三根，打算做个纪念，谁想这次竟用上了。可是那人的内力也真强，眼睛都闭上了，还是打了我一掌。”
“原来他已中了软心散，怪不得你的伤好的这么快。”唐蜜叹道。
“那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吧？那可是一个紫红色的手印！”杨孤鸿说道。
“是呀，我也觉得我的伤好的太快了。林诗音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自林诗音进屋后，这是江怜月第一次正眼瞧她。
“不，没有，我们只是觉得有点象‘血凝手’的传说。”林诗音说道。
“不会吧，若真是血凝手我现在也就起不来了。”江怜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好了，不管是与不是，你现在还是养伤要紧。”李寻欢说道，“对了，诗音你是不是在金针渡穴时已经将她的所有经脉都调理好了。”
“是。”诗音点头。
“那好，江怜月……”
“叫我了然。”江怜月打断李寻欢的话。
“好吧，了然，我直觉，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的！你的经脉既已复原，我想你还是把内功重新练起来比较好，如果再遇上不测，也不会这么狼狈了。”李寻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页纸，“这是《怜花宝鉴》里的‘内功心疗法’，也就是能够迅速恢复内力，能够使内力迅速增强的部分，当然练不练随你。”
李寻欢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在，江怜月就很有可能赌气不练。林诗音见状也跟了出去，因为她也知道江怜月也是不会在她的面前服软的。
江怜月将那张只纸拂到地上，说道：“我，不要。”
铃铃走上前，将那张写有内功心法的纸捡起来，重新放放到江怜月手中，说道：“娘，求求你了，就算你对李叔叔的好意不领情，你也要为你自己想一想，为我和孤鸿想一想啊！你不知道，李叔叔和娘……和我婆婆救你回来的那天晚上，可把我和孤鸿吓死了！我已经失去了亲爹，我不想在失去娘啊！”铃铃眼中不约已含满了泪水。
江怜月望着手里的内功心法，实在没有力量第二次扔到地上。一方面是感动于铃铃的苦苦哀求，另一方面也是这次的经历实在是给了太大的打击，如果是以前武功盖世的江怜月就不会受伤成这样了。
“是呀，宫主，您不是一直想得到《怜花宝鉴》的内功心法吗，现在您得到了，就算您已看破一切，不再稀罕，您也要成全铃铃的一片孝心呀！”杨孤鸿见江怜月不说话，知她面子上还是下不来，于是也帮着劝道。
江怜月抬起头，看着这两个由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是的，他们有孝心，他们舍不得她，可是自己又何尝舍的他们呢？能够时常看见自己的孩子，不是比赌气更重要吗？不由得，泪水模糊了江怜月的眼眶，这个女强人终究还是有她内心柔软的一面，面对她的孩子她无法拒绝，她只有点头。
“孤鸿，如果你愿意和铃铃一样也叫我一声娘。为了你们我就开始练《怜花宝鉴》。”江怜月说道。
“我……”杨孤鸿一时无法反应。
“怎么，你不愿意。”江怜月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不是，只是……孤鸿怕不配。”在杨孤鸿的心里其实早就把江怜月象母亲一般看待了。
“傻孩子，难道你不觉得，我早就把你当亲生的看待了吗？”江怜月满眼都是对杨孤鸿喊她一声娘的渴望。
“孤鸿，快呀，难道你不想要我这个妹妹吗？”铃铃也跟着劝道。
“娘。”杨孤鸿终于叫了出来。
“娘！”铃铃兴奋的扑进江怜月怀里，江怜月也一把抱住她，现在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表哥，你认为江怜月会练你给她的武功吗？”林诗音很担心，江怜月实在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我想，江怜月一定会的。”李寻欢面对林诗音回答道，眼睛里闪烁着他惯有的智慧的光芒，“且不说，这次事件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虽然行为偏激，又斗狠好强，但她真正是一个慈母，她为了她的孩子，可以放下面子，放弃一切。就好象在关天翔这件事中，跟我们合作一样。所以只要有铃铃和杨孤鸿在，她就一定会练的。”
“但愿如此。”林诗音轻轻的靠如李寻欢怀内，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比江怜月幸运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