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 我们太年轻》缇岸水天

19、聚会(1)

　　剑书走的第二天, 天就下起了大雪, 一直在年间都断断续续飘着雪花, 以宁爸爸看着雪山银树连连说”瑞雪兆丰年”, 以宁也是满心的欢喜, 只是旁边的人以为她是因为年节的喜庆. 一中高157在C市的只有以宁和子洋, 子洋在初三就去了广州, 以宁唯有自己去Y市. 出站口, 一眼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清瘦的剑书在四处的张望, 想必他在寻找自己的身影, 看得出休息了几天的剑书气色明显比前几天在学校见时好了很多, 恢复的以前的气定神闲, 兴奋的挥挥手成功吸引了他的目光, 剑书微笑着挤过人流接过以宁的小行李袋, 另一只手搂住她避开来来往往的碰撞.

　　高考后以宁第一次回Y市, 那条通往一中门口的”光灰大道” 因为下雪天, 随处可见一滩滩被人们踩得泥泞的泥坑, 远处三两台大型推土机一类的机器停在路边, 估计是要开工铺路了. 剑书握着她的手走向汽车站, 以宁停住脚步拉拉他, 指指学校的方向, “这次聚会会务联系了学校的招待所, 我们走着去吧, 也不是没走过.” 嘈杂的汽车站里车声人声, 说话很费劲, 剑书低下头, 在她耳旁用力的说:”你去我家住吧.” “什么,”以宁以为太吵,自己听错了, 他重复了两次才明白过来. 摇摇脑袋, 她紧张的回绝:” 不好, 这样太唐突了, 我还是住学校, 再说还要报到呢.” 见以宁拒绝去自己家住, 剑书有点不乐意, 拉近她嘟囔：“你是我的女朋友，来这里当然住我家，难道住外面，学校招待所太冷了。再说，我父母都知道你，他们也想见见你, 你放心他们很开通的.”剑书黑黑的眸子定定看着她，恳求的目光让以宁为难，抬手捋捋剑书肩头的湿气, 踮着脚在剑书的脸侧小声央求：“剑书，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让我想想吧。”两人沉默的立在站里风中，刺骨的风让以宁瑟瑟的拉紧身上的羽绒衣，剑书连忙拉近她转过背挡住而来的风，揉了揉她有些冰凉的脸，低沉的叹了口气，“好了，不要为难，我送你去学校。要不，吹感冒去哪都是问题。”以宁很高兴剑书退让，娇憨拉着他的衣袖摇摇。”你可以选择去学校住, 但既然来了, 我想还是要和我父母见见面. 我相信你会喜欢他们.” 扶着以宁坚持的说:”不可以说不,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听着剑书调侃, 以宁急着拍他的手,”叫你乱说, 说, 谁是丑媳妇…..” 年间走亲探友的挺多人, 上了去学校的汽车，车上座位已经满了，好在离得不远, 两人站在车箱里, 以宁靠着剑书站着, 面对面咫尺间, 想着刚才的玩笑话, 脸发热低下头, 发丝扫着他的下巴痒痒的, 她眼里的含羞让剑书心动, 捉紧她的手悄悄说:”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以宁不明所以注视他, 有一会才反应过来, 暗暗在他手臂揪了一把, “贫嘴, 什么也没学好, 就学着动坏脑子了.”

　　到达招待所敲开值班室的窗户, 里面的女人正围着火炉翻烤着红薯, 听说以宁是来聚会,交代她登记拿钥匙, 扫了眼站在旁边的剑书, 戒备的丢了一句话,”男生不可以在女生房间过夜, 晚上11:00点前要离开.” 可能是放假还没开学, 整个招待所显的冷冷清清. 以宁不太清楚这次会回来多少同学, 看预定住招待所的女生好象也就四五个,分给她一个在走廊的尽里头的三人房, 一前一后走过没有灯的长走廊,空气里充斥着烤红薯香味, 打开房门没见着人, 里面昏昏暗暗, 一股闷闷的霉味. 剑书放下行李, 不放心拖住了以宁, “以宁, 你还是和我回去吧, 这里条件太差了, 估计晚上会很冷的.” 拍拍他的手, “我也在这里学习了三年, 学生条件比招待所差远了, 没事, 你放心….” 话还没说完, 剑书一把抱住了她, “读高中条件不好, 没得说, 现在你可以去我家住, 就知道和我犟, 一定要搞得我不放心才好. 以宁, 你知不知道, 我看不得你受苦.” 剑书眼里似明似暗闪动着, 搂着以宁的手越来越紧, 有些怒躁低下了头, 恨恨的吻上以宁的唇, 他抱得很紧也吻得很用力, 好一会才放开她, 喘息着说:”这是你不听话的结果, 以后你不听话就这样处罚你.” 以宁说不出话，捂住胸口大口呼吸，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感觉心跳得离谱的快, 心浪排山倒海的涌上来, 嘴唇给吻的炽热有些疼痛，以宁想一定很红, 脸颊也滚烫着，像着了火. 头昏昏一句话也说不出. 痴痴的抬头望着剑书. 修长的手指爱恋的抚摸她红肿的嘴唇, 一点一点来到耳垂, 颈项. 再次温柔的低下了头辗转在唇上.

　　走廊里响起的说笑声惊醒了沉醉的两个人, 推开剑书, 以宁象个受惊的小鹿慌慌的撇过头透着大气. 剑书好笑的摸摸她的长发, “离晚上聚会还有段时间, 去洗把脸, 我陪你去校园里走走.” 以宁点点头快速的收拾好自己, 从行李袋里拿出爸爸托她带给张校长的礼物, “我要去看看张校长.” 两人并肩走在曾经走过三年的校园小径上,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往事又漫上心头. 指着依旧陈旧的饭堂, 以宁说:”记得吗, 我来的第一天还是你带的我.””是, 你还问我有没有馒头, 你知道吗, 我纳闷死了, 哪来的女孩提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剑书跟随以宁的回忆, “还有那次, 你和那个男生吵架, 委屈的站在那里” 偏过头看看身边的以宁, 接着说:”第一次见你那么难过, 而因为我让你那样委屈, 你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第一次我有了心痛的感觉, 我对自己说, 高剑书, 不能让这个女孩美丽的眼里出现忧伤, 要给她欢乐.” 以宁的大眼睛浮上朦胧, 靠近他, “剑书, 我很感谢在这里遇到你.”

　　从张校长家出来, 以宁看看手表, 聚会定在晚上6:00,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轻声告诉剑书:”我要去参加聚会了.” “嗯, 你去吧, 他们肯定要喝酒, 你少喝点.” 剑书关心的交代她,”晚上早点休息, 注意不要冻着了, 我明天上午来接你.” 聚会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叫”金榜”酒家, 一看就是针对”金榜提名”起的名字, 开在学校附近倒是应对, 起码增加了一些喜气. 以宁在”金榜”的门口挥手告别剑书, 走进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酒家.

　　以宁如果能够料到因为这次聚会, 而引起她和剑书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争吵和猜疑, 那她未必会走进”金榜”, 可惜她只是凡人, 她没有预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