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 我们太年轻》缇岸水天

14、身世

　　以宁和王珏是同一专业, 第一年的基础课大多一样, 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很多, 阿珏以前总是独自来往, 走在路上目不斜视, 同学对她都是近而远之. 以宁生性活泼, 善解人意, 慢慢阿珏乐意和以宁同出同进, 上课, 去图书馆都给以宁占位子, 清楚阿珏心里有点障碍, 以宁更是好言相待, 见她没什么业余爱好, 课余拉上她上打羽毛球, 去游泳馆. 阿珏的羽毛球水平烂的非同一般, 可游泳水平让以宁目瞪口呆, 以宁是个汉鸭子, 在水边只有观看份, 但她喜欢近在水边感受水波的荡漾, 看着阿珏仆腾在水里象鱼儿自由自在, 羡慕得流口水, “哇, 阿珏, 你的游泳技术太棒了. 哪学来的.” 趴在池边, 抹抹脸上的水滴, 运动的阿珏神采飞扬, “我爸爸教的, 他的水平更高, 小的时候夏天到了, 我家就….” 从阿珏的回忆中, 以宁相信她曾经有个幸福的家, 善良能干的妈妈操持着全家的生活, 全能的父亲忙碌三人的生计. 阿珏是家里的宝, 小小的阿珏在爸爸的怀里听着他娓娓动听的”西游记”, 数着天上的星星认识哪颗是北斗星, 背着三七二十一的口诀表, 夏日在水中追逐游戏, 冬天在雪地里打雪仗. 愉悦的阿珏不由自主的吐露平时拒绝的家事, 只是涉及到父亲, 她的眼光变得坚硬, 而她的快乐到初中毕业前嘎然停止, 她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眼里满是伤痛.

　　有了同伴的阿珏脸上少了以前的冷漠, 多了笑容. “阿珏, 我发现你笑起来有两个小梨窝, 很漂亮哟” 以宁嘻嘻哈哈开着阿珏的玩笑. 连同宿舍的周晶晶和闻英都感觉到阿珏的小小变化. 闻英是房间里最文静的女孩, 不爱说东道西, 泼辣的周晶晶忍不住好奇心了, 趁王珏不在, 悄悄问以宁, “哎, 你怎么和那个怪怪女打得火热.” “去,去, 我和你这个大小姐打得火热呢.” 以宁打闹着,故意回避晶晶的话题, 晶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一个怪人, 你能和她搞在一起, 也是怪人.” 以宁哭笑不得的瞪着晶晶,”晶晶,我刚才上来见那个企管的’童安格’守在楼下哟.” 晶晶飞红了脸, 对着桌面的小圆镜紧张的瞅瞅, 回头见房间里的人全都含笑的看着自己, 醒悟过来, “好哇, 林以宁, 你玩我.” 扑上来就要抓挠. 以宁倒在床上躲着, 大叫”闻英,快,救命呀,快把这个家伙好色的家伙拉出去.”
　　“闻英,你靠边看着,我今天要治治这个怪物,看她还调笑我.”
　　“救命呀, 闻英, 阿珏, 快来, 将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女人打出去”
　　满屋子的女孩戏笑着, 连乔子洋站在门口都没注意.
　　“咚咚.”乔子洋站了一会, 见没人理他, 敲了敲门, “你们在世界大战呀,” 他好奇的望着几个没个人型的女孩.
　　晶晶正正装, “好啦, 有人来帮忙了.”
　　“周晶晶, 下面有个男孩找你, 说是91企管的.”子洋主动带话给晶晶.
　　“哈…..” 以宁笑倒在床头, 晶晶红着脸, 边冲出门口边笑骂,”笑,笑, 等我回来收拾你.”
　　子洋莫名其妙的看着没仪态的以宁, “我的话带错了吗?”
　　“没有, 她正等着呢.” 以宁还来不及回答, 旁边一直含笑的闻英接过了话岔, 有些期盼的看着高高大大的子洋, 子洋的眼神却停留在以宁身上, 闻英见状收敛失望的注目.

　　“你今天怎么有空跑来了.”
　　“林以宁, 你什么记性, 不是你说的要带李为容去吃臭豆腐吗?”乔子洋恼火的盯着以宁.
　　“呀,我该死, 快,快.”以宁想起, 上次去看李为容约好带她去市区逛逛, 品尝C市著名的小吃, 子洋也自告奋勇的充当导游. 这个乔子洋没有因为王珏的对垒而停止找以宁, 王珏也没有因为以宁而停止对前来的乔子洋的敌视, 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重的火药味, 但两人总少不了话语里担担打打. 子洋还爱专门和她作对, 象上次, 他竟然带了一只红烧卤鸡来, 一进门就大嚷,”快来,小姐们, 趁热吃.” 在诱人的香气吸引下, 除了阿珏其他人都抛弃了矜持, 扑在那只鸡上. 阿珏鄙视的看着一群没有形象的女生, 坐在床上岿然不动, 子洋提着一条鸡腿, 在她的床边晃游, “酒肉穿肠过, 佛主心中留. 施主请.” 气得阿珏大叫,”林以宁, 你怎么有这么个无耻的朋友.” 以宁同情的舔舔手上的卤汁, “阿珏, 你就闭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好了.” “野蛮,野蛮人.”阿珏从此见着子洋就叫他”野蛮人”. 子洋也不示弱叫她”假尼姑”.

　　现在幸好阿珏不在, 赶快走人, 免得两人碰上了又火星装地球, 以宁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野蛮人, 怎么又跑来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阿珏盯着子洋从门口走进来.
　　“阿珏, 我今天约了朋友去逛街, 你去吗?” 以宁赶紧着转移阿珏的注意力.
　　“她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道, 坏了她的修行.” 子洋毫不客气的嘲笑着.
　　“你, 还真狗嘴.” 阿珏眼珠一转, “ 好, 以宁我和你去. 如果有人打坏主意, 我就使出降龙十八掌, 叫他不得超生.”
　　三人一行出了女生宿舍, 阿珏拉住以宁悄悄问,”我刚才回来, 远远见周晶晶和一个男孩一起出去, 那是谁?”
　　“91企管的.”
　　“他们怎么认识的?”
　　“那人会唱歌, 知道晶晶现在最喜欢是童安格, 那人对她唱了首’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她就昏了.”
　　“哼, 还童安格呢, 哼哼叽叽无病呻吟.” 阿珏一脸不屑的样子.
　　“你替别人操瞎心, 你担心自己有没有追好了.” 旁边的子洋语不惊人誓不休打着岔.
　　“要死, 乔子洋, 你太没品了, 偷听女生说话.” 阿珏跺着脚, 怒斥着.
　　“我还要偷听? 你们两人旁若无人的议论. 我说以宁, 你小心点这个假尼姑带坏你.”
　　“好啦, 两位, 我们是出来玩的, 大街上别争吵, 叫人见着笑话.” 眼见着两人火药味渐起, 以宁赶忙插在中间. “你, 乔子洋, 男生不要欺负女生.”
　　“哼.” “哼.” 一男一女象斗鸡一样扭着头, 好容易来到市里以臭豆腐出名的”火房殿”, 李为容还没到, 三人找个座位坐下喝茶, 闻着空气里的臭味. 以宁暗暗叫苦, 那两人眼眉都不瞅对方, 只有自己在中间斡旋, 否则没给这臭气熏死, 也要在两人的气场中蹩死.

　　“林以宁” 背后响起李为容爽朗的声音. 还是老样子, 乱七八糟的短头发盖在头上, 背着个又黄又旧的书包蹦了进来. “来晚啦, 对不起.” 抹抹手, 她皱着鼻子, “这不会就是你们说的臭豆腐味道吧.”
　　“还没吃呢, 等会你就不嫌弃了.” 子洋热情招呼为容坐下.
　　以宁待她安稳了, 介绍阿珏, “这是我同学王珏.”
　　“我叫李为容, 女为悦己容的’为容’. 那估计是我妈的意思, 可我现在还没遇着为其而容的人, 所以只为自己而容.” 李为容大方的自我介绍.
　　李为容是个开心果, 有了她就没有冷场的地方, 很快以宁将搞气氛的任务转交给她. 黑黑糊糊的臭豆腐端上来, 以宁夹着放进为容和阿珏的盘子里, “快, 趁热吃才香.”
　　“妈呀, 这什么,黑漆漆的,太没卖像了.” 为容毫不客气的评价着.
　　“而且这么臭.” 阿珏捏着鼻子, 扇着空气.
　　“试试, 真的不错.” 以宁推荐两人试试.
　　“李为容, 你不挺勇敢的, 看事物要看本质, 不要被表面迷惑了.” 子洋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大嚼, “太香了…..”
　　“戚, 还一套一套的.” 阿珏对子洋的言论不敢兴趣.
　　李为容迟疑的夹起一小块皱着眉头, 放进嘴里. 阿珏好奇的望着她的反应. “嗯, 嗯.” 为容迟缓的没有评价. 阿珏着急了,” 快说怎么样.别就会嗯.”
　　“太好吃了, 我还要, 你们不要和我争呀.” 为容终于出声, 锁定盘子里的两块黑色物体.
　　在为容的影响下, 阿珏也试着吃了一筷子, 很快就给这特别的食物吸引. 四个人一碟碟的吃得热火朝天, 第一次吃臭豆腐的阿珏和为容大呼过瘾. 大叫, “真是不试不知道, 一试忘不掉.”

　　一顿饭下来, 阿珏和为容竟然成为嘀嘀咕咕的朋友, 两个人头顶头, 小声讲大声笑. 以宁好笑的摇摇头, 难得阿珏能这么快接受朋友, 大概也就是为容这样的性格容易适应她,
　　“你可失去吸引力了.” 子洋在以宁耳边低语.
　　“去, 就你和阿珏象冤家, 见着就掐.” 以宁推推他, “一个大老爷们, 也好意思.”
　　“其实, 我那也是故意的,” 子洋闲闲的望着对面两个女孩, “她压抑的太厉害了, 要找机会发泄才好.”
　　“啊.” 以宁睁大眼睛, 诧异的打量着身旁这个男孩, “什么时候你这么善解人意了.”
　　“我一直都这样, 你不注意而已.”
　　“是吗, 好, 今天开始我知道了.” 以宁玩笑着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