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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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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鲛人吗?
宴子飞觉得眼前这个就是美丽而充满危险气息的鲛人,锋利的之间,尖锐的牙齿,连发丝都变成利器。
夏天穿着短袖的手臂上,一片片鱼鳞附在上面,从手腕到手肘还有透明轻薄的质翼和飘须。
就算不运用那充满蛊惑的声音,力量上的差距也让宴子飞无处可逃。
宴子飞的手臂被拧,尖锐的疼痛传入大脑,不由的闷哼一声。
锋利的指甲置于宴子飞的脖颈,一串血珠顺着那细长的指甲留下,戚晓凌手指很轻松的又陷进去一分。
“只要你还活着,严叔就一天不会开心,你还是去死吧!”
宴子飞瞳孔皱缩,发狠的一把扯住对方手肘的透明质翼,回旋一踢,戚晓凌没想到一个人类能有这份力量,一时不查直接被踢飞在湖泊中。
被水一包裹,戚晓凌痛苦的皱起眉,近乎惨叫一声后一条硕大的鱼尾撑破裤子拍打水面,挣扎着想破水而出。
宴子飞目光落在戚晓凌的脸上,转身一跃跳入水中,他水性向来不错,很快就游到戚晓凌也没身边,想把她拖上岸。
谁知道戚晓凌猛然睁开眼,眼里充满血丝,狠狠的掐住宴子飞的脖子,尾稽一翻游向水底。
宴子飞挣扎着想要从水底游上去,但是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迷蒙中,他好像看见对方海藻似的长发在水中漂浮,漂亮的眼中反而承载的是痛苦。
再接着,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身体,意识渐渐模糊。
死亡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听说人死之前会有走马灯,是阎罗王为了审判在观察死者生前的记忆。
宴子飞以为他会想很多,比如孤儿院,比如宴芯儿,再比如死去的宴家夫妇,或者他的兄弟们,又比如……严洛。
但是这些人好像并没有在他的回忆中出现,他见到的是一个背对着他,身形模糊的一个人,对方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就算什么都看不清,宴子飞也知道对方很痛苦的在颤动。
但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声的压抑让他突然想走过去,抱着这个看不清是谁的人,告诉他已经没事了,所以……
……世界突然开始天旋地转,那个本来就看不清的人消失无踪。
宴子飞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飘渺如空气。
迷蒙的睁开眼,宴子飞迷迷糊糊感到嘴上一片柔软,条件反射的舔过去,一个落空感后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那个柔软的东西貌似很慌张,突然撤身离去,宴子飞这才意识回笼,正好瞧见严洛脸色难看的看着他。
宴子飞回神,身体一僵,那个触感不像是嘴唇,那是……舌头?
他醒来的时候,严洛正好张开嘴往他嘴里渡气,才导致他舔嘴唇的动作直接舔到了人家嘴里,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
“抱歉。”宴子飞声音有些沙哑,艰难的坐起身。
严洛帮忙扶住他的身体:“我也很抱歉,因为我属下的关系让你差点没命。”
宴子飞这才发现差点杀了他的罪魁祸首眼角通红的跪在他旁边,看起来是哭了很久。
“晓凌一直以来是最听话的,所以我才让她护着你,这次是我大意了。”
戚晓凌听到这话有些颤抖的低下头:“严叔,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把我送走。”
严洛充耳不闻,一只手无意识的轻轻拍打宴子飞的背,最后还是宴子飞先开口:“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严洛这才勾起嘴角,眼里有些讽刺:“你还真以为她是鲛人了。”
宴子飞觉得对方眼中的神色有些刺眼,那讽刺不像是单独的给一个“人”。
“人和魚始终不一样,你见过人溺水,但是见过魚溺水吗,就算再怎么结合两个也是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东西之间你觉得能很轻松的转变吗?”
严洛微微皱眉:“你明知道她不会溺水,为什么还要跳下去。”
宴子飞转头看着戚晓凌惨白的脸,眼中的神色柔和下来:“因为,她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样子。”
戚晓凌微微睁大眼。
“像你这种烂好人,通常活不过第二集。”严洛眯着眼,讽刺的意味比刚才还重。
宴子飞:“……”虽然早就习惯对方时不时的这种说话语气,但是听起来还是让人不爽。
“我水性还是不错的。”宴子飞反驳。
“但事实是你差点死了。”
“你也说只是差点而已,明明是可以做到的事,如果连这都不愿意去努力,那结果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
严洛道:“我果然还是讨厌你这种人。”
宴子飞推开严洛站起身,眼中充满怒火:“既然讨厌我这种人,为什么还一直护着我,直接杀了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还会担心,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身边,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
“不会什么?”
除了那次实验品的事,严洛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宴子飞低下头,有些失落:“……算了。”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了解严洛,无论是身份还是真正的年龄他都一无所知,甚至他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性格,面对这么一个完全“虚假”的人,宴子飞不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是什么。
这么想来,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这面容,难道自己喜欢的只是那副容貌吗?
那自己也是够肤浅的。
宴子飞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严洛是长的不错,但归根究底是男人的容颜,和女孩子的阴柔无一丝相似之处,自己又不是同性恋,怎么会一见钟情。
也许就是这份不肯定,所以他才说不出口。
虽然是夏天,但是身上湿答答的总归不好受,宴子飞扯了扯领口,加上心情的烦躁让他有些不耐,最终还是压住思绪告辞。
“严……老师,谢谢你救我出来,希望你能让我请顿饭表示感谢。”
他选修了严洛的心理学,叫声老师也不为过。
严洛礼貌的听完宴子飞敷衍的话,商业上客套的语言张口就来:“不用客气,一定赏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的很远。
没有见面时间,没有见面地点,没有联系方式,无论对于谁,这种对话基本就是不了了之,等下次遇见,也谁也不会提起。
等宴子飞离开,严洛的脸也冷了下来,俯视还跪在地上的人:“你刚刚是打不过他。”
戚晓凌慌忙摇头:“他很弱,我只是一时大意。”
“不准再有下次。”严洛的眼里有着丝丝杀意,“他是我的东西,你们谁都不准碰。”
“但是严叔……”戚晓凌有些不甘心。
“你敢不听话。”
严洛的声音如冰,吓的戚晓凌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嘴,但是她不明白,严叔明明是最想杀了他的人,为什么还要护着,种子根本就不该存在。
严洛叹了一口气,把少女从地上拉起来:“晓凌,你知道的,我最忌讳自己的人背着我做事,就算那是为我好。”
“因为你是我侄女我才对你网开一面,幸好这次没出什么意外,否则我就把你送去别的实验室。”
“我不要。”戚晓凌声音颤动,“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把我送走。”
他们是国家的实验体,待在实验室是他们的命运,从别的实验室转到严洛实验室的人,最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重新被分配到别的实验室。
其他的实验室里所有的研究人员都把他们当成死人,没有人在乎他们是不是痛,因为带上面罩后,所有的声音都将无法传达。
她知道严洛跟所有的研究人员实际上没有多大的不同,冰冷、残忍,但尽管只有那一点点的不同,也足以让他们食髓知味。
因为,他和他们……一样。
“最近,他们要行动了,你保护好种子。”严洛道。
“是,我明白了。”戚晓凌忍不住抬头询问,有些小心翼翼,“严叔,你……很喜欢那个宴子飞吗?”
“……”
严洛仰头看着天空,摇头:“……不,太阳过于灼热,容易被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