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喜悦》珺瑛

9、意外

　　见梓洛对于自己和隽的调侃不予置评，关孟修只好无趣地摸了摸鼻子，转换了另一个话题：“你们自便吧，我和隽作为主人好歹也该招呼招呼客人，否则我的员工可要抗议了。”
　　裴梓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而他弟弟则是闷闷地哼了一声。
　　“啊！对了，”刚跨出几步，关孟修又折回身来对苦喝闷酒的裴梓洛道：“洛，别说当兄弟的没提醒你。太早把自己喝挂了错过好戏，你绝对会抱憾终生哟。”
　　而在另一边准备唱开场歌的我突然接到一张便笺，原来是位老主顾想请我和他一起合唱一首老情歌，并一同奉上一张千元大钞作为小费。拿着便笺我不禁有些为难：这个客人我多少有点印象，是附近一间写字楼里的白领，偶尔加班后会和同事到“过客”坐坐。会特别记得他是因为每次他和同事光顾都会被同事痛宰一顿，而他通常在看过账单之后依旧好脾气地买单。这样一个傻到可爱的男人在现今社会可谓少之又少，和他一起唱歌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只是“过客”从没有过客人和歌手一起唱歌的先例，为保险起见，我还是预先请示了关孟修的意见。
　　“没问题，今天主要就是为了答谢这么久以来客人对我们的关照。不过只此今天一次，下不为例。”没想到关孟修答应得这么痛快。
　　既然老板都没意见，作为员工小费我自然也是赚的心安理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赶紧找人替我唱开场歌，而我也要和客人在最短时间内敲定唱哪首歌。
　　看着我匆忙离开的背影，严司隽诡异地一笑：“修，你越来越滑头了。”
　　“日子过得太无聊，总得想办法找点乐子，不是吗？”关孟修明亮的眸子因恶作剧而更增添了一份狡黠。
　　裴梓洛百无聊赖地瞄了一眼在台上纵情高歌的辣妹，若在以往这般火辣性感的尤物早就成了他猎艳的对象，可是今天他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可恶的修，不是说有她的表演吗，怎么表演开始这么久了也不见她的身影？裴梓洛忿忿地灌了一口酒。
　　“你今天的情绪很急躁。”裴梓辰对自己弟弟的反常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只见过一次面女人。”
　　“你不是也一样吗？”裴梓洛酸溜溜地说，“而且连人家姓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岂止是姓，连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裴梓辰不禁暗想，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梓洛说的和自己想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的是顾小姐？”裴梓辰挑眉问道。
　　“别欺负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裴梓洛气得咬牙切齿。搞没搞错，同样都是见过一次面为什么大哥就知道她的名字？
　　从再次见到顾恋颜，裴梓辰就一直沉浸在还能见到小辣椒的欣喜中，直到现在他才正视自家弟弟的反常。原来不仅自己抵挡不住丘比特的爱神之箭，就连他们家的浪子好像也踢到了铁板。“其实，我只记得她姓顾。至于全名嘛，早已经不记得了。”半晌，裴梓辰才好心地为弟弟解惑。
　　“嗯？”裴梓洛怀疑地盯着自家老大，“那为什么会特别记住她的姓，你对别的女人好像没这么上心。”
　　裴梓辰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裴梓洛，眼前的这是自己的弟弟吗？是那个曾经誓言要普照所有花朵的裴梓洛吗？“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总之我没打她的主意。”
　　在得到大哥的正面答复后，裴梓洛才彻底的安心。可正当他心情稳步回升的时候，裴梓洛的醋缸又被打翻。看看他看到了什么，他的“猎物”正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从后台走出来唱歌……
　　（男）云中月圆天星伴相随
　　这首情歌我要送乎你
　　无论你治叨位海角天边
　　拢是代表我的心意
　　（女）春风微微花蕊送香味
　　这首情歌我要送乎你
　　不管石头会烂海水会干
　　阮也永远深深爱你
　　（男）虽然世情多变化
　　（女）我也将你放阮心肝
　　（男）人生旅途亲像梦一摊
　　（女）情歌永远有人听
　　（男）海风海涌了解阮心声
　　（女）情海浮沉的生命
　　（合）我像孤独的船只心爱的你甘知影
　　这首闽南语情歌可谓是雀屏中选。没办法，我选的很多老情歌的歌词楚政雄都不熟，而他又偏偏想唱家乡话的情歌，最后只有锁定近期八点档热播的电视剧《意难忘》的主题曲了。
　　登台前，这个有些羞涩的大男孩问我可不可以牵着我的手一起唱歌，看我紧皱眉头看着他，楚政雄急切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心里有些紧张罢了。”
　　瞧他一副懊恼的神情，我“扑哧”一笑，牵起他微颤的右手笑道：“很少有上班族像你这样害羞的。”
　　作为回答，他略为腼腆地搔了搔头发。
　　和他一起唱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虽然紧张地握紧我的手，但是认真的神情却很可爱。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侧头对我会心一笑。
　　可是这样单纯的举动要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不那么单纯了。关孟修和严司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裴梓辰也有些幸灾乐祸；而裴梓洛则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
　　不知为什么，楚政雄总是感觉有一道怒视的目光从他上台开始就紧盯着他不放。但他不敢找寻这目光的主人，他害怕和别人目光接触之后就会紧张得忘记歌词。直到一曲终了，他战战兢兢的情绪才得以放松。
　　趁着曲间休息的空当，我悄悄折回化妆间偷窥了一下雪儿今天的造型。如果我没猜错裴梓辰目光紧随着我的原因就是想知道雪儿的近况，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一会儿他亲眼看到雪儿的造型，嘿嘿，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想到雪儿遇到裴梓辰这个活冤家的情景就想笑，不自觉连走向吧台的步伐都跟着轻快起来。倏地，一个肥胖的身体伴随着阵阵酒气挡住了我的去路。
　　“来来来，陪、陪我跳支舞。”大手的主人一把拽住我便向舞池走去。
　　本能的，我知道自己被一个喝醉的客人缠住了。“先生，您喝醉了，我请人扶您回座位。”我举手示意旁边的服务生把拉住我不放的客人带走。
　　“谁、谁说我、我醉、醉了，”矮胖的中年男子挣了挣前来支援我的服务生，“我清醒得很。”
　　标准的醉话，凡是喝醉酒的人有谁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我告、告诉你，我注意你已、已经很久了。”中年男子用食指指了指我，接着道：“小丫头，老歌唱得挺有味道，陪、陪我跳支舞。”
　　受不了他的纠缠以及扑鼻的酒气，我以眼色示意服务生赶快拉走这位舌头都已经僵硬的客人。可是他就是不肯合作，死拽着我的手腕不放。偏偏这个时候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心中暗叹：裴梓辰看到雪儿豪放造型的表情我是无缘欣赏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年男子硬是要拖着我到舞池跳舞。看这情形，我只好请服务生赶快找关孟修过来帮我解围。少了一个人的阻挠，中年男子可以轻而易举地拽着我走。
　　“请您快放手，我不会跳舞。”随着手腕阵阵刺痛的加剧，我开始拼命的挣脱男子对我的束缚。怎奈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我的挣扎也只是枉然。
　　“装、装什么清纯，刚才不是还、还和年轻小伙子一起唱情歌，眉、眉目传情吗，怎么现在陪我跳支舞就、就不愿意了？”
　　虽然知道和喝醉酒的人讲道理是白费功夫，但是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但愿他残存的理智还能听懂我讲的话。
　　“先生，我真的不会跳舞，拜托您快放手。”手腕已经清晰的显现出五个略紫的指印，心中不禁暗骂可恶的关孟修怎么还没来。
　　砰地一声，中年男子因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倒地，因而我的手腕也重获自由。这样一声巨响，引得原本聊天喝酒的客人纷纷侧目，看到有人打架在场的女孩开始尖叫，因而引来更多人的注目。不过经验老道的乐队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演奏，雪儿也镇定的继续演唱，不过她的目光却在搜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发现我也是事件始作俑者之一的时候，目光里多了一份关切。我迅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转身面对刚才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
　　竟然是那个“九月的橘子”，虽然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待商榷，但是此刻在我眼中他就是个英雄。从来没遇过这样情景的我，在有人挺身而出以后才知道后怕。
　　被打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估计刚才挨那一拳使他清醒不少。
　　“混蛋，你竟敢打我？”
　　“哼，”裴梓洛冷哼，“你自找的。”
　　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就很是恼火的中年男子在得到裴梓洛这样的回答后，更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有种就站这儿别动，”男子忿忿甩下一句话，然后以目光搜寻人群中同来的朋友。
　　在一旁远远观望的严司隽看向关孟修，“要不要过去帮忙？”
　　关孟修撇撇嘴，“乖乖看戏，梓洛自己能搞定。”
　　听到这话，严司隽难得听话的留在爱人身边。别怪他们冷血，辰那家伙还是洛的亲大哥呢，也没见他出手帮忙，还一脸恶心的表情欣赏美女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