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今天开始做小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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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的时候，李歌笛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狭小的厕所之中，从头到尾都湿淋淋的，像是条可怜的落水狗。
兴许是因为年久失修，天花板上甚至还渗了水，静得过分的空间里只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安城中学的旧校舍，一个充满了各类灵异传说的地方，据说在几年前，有一个宿舍的女生在这个校舍结伴跳楼自杀了。
在凌晨早自习的时候，六具血淋淋的尸体就这样摆在大家的面前，从那以后，旧校舍就封闭了，再也没人敢踏入半步。
而李歌笛现在就在旧校舍教学楼的女生厕所内。
推开厕所隔间，试着拧了拧厕所门，但是毫无意外，门被锁死了，她出不去了。
而透过窗户从内向外看，现在的整个校园一片寂静，现在住校生应该在上晚自习，走读生应该已经回家了，况且这儿是旧校区，根本没多少人敢来这儿。
这儿是三，跳下去不会死但是也得残，试着撞了一下门，但是却没有办法撞开——当然不会让她撞开，这次被锁在厕所里本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怎么可能会是意外。
安城中学是全国最好的中学之一，并不在于其恐怖的升学率，更在于学生的身份非富即贵。
学生们在这儿便开始了自己的社会圈子扩展，进安城中学然后认识更多有更高社会地位的朋友，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
李歌笛却是一个例外，她是从农村硬考进这所学校的。
土气的装扮，肥胖的身材，胆小懦弱的性格，说话带着口音，这样最平凡的高中生在这里却被大家当成了怪物。
起先只是做些恶作剧欺负她，而后见她也不反抗就变本加厉。
当然，原本的李歌笛也曾经反抗过，她试着反驳别人对她的侮辱——于是就被班上几个同学锁在了这个厕所里。
低头看了看，现在自己的手都圆乎乎的，想必脸上也是肉不少，尽管如今被锁在了厕所，但是李歌笛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出去后得赶紧减肥才行。
李歌笛在厕所里仔细翻找了半天，倒是运气好，被她找到了一把拖把。
好在这把拖把久经岁月考验，布条还没腐朽成渣，蹲在地上，用自己的小胖手一根一根地扯下来，再慢慢地把布条拴在一起。
李歌笛并不觉得会有人来救自己，与其被关在厕所里饿死，倒不如自己试着想办法逃出去。
大不了摔死，被事务所的人接回去休息两天，再读档重来嘛，隔壁组的夏流在做任务的时候就老出乱子死掉读档，李歌笛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样干。
等终于弄好了一条长长的绳子，外面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
李歌笛一鼓作气，将绳子绑在厕所窗边的下水道管上，拽了拽还是挺结实，于是她就这样紧紧拽着绳子像个英勇就义的勇士那样……
当然不是跳下去，而是一点一点地，顺着水管滑下去。
天边的夕阳正努力散发着最后一丝余晖，天空被光划成了两部分，一边是仍然惊艳的夏日火烧云，另一边则是昏沉沉的黑夜。
天边已有两三颗零碎的星子高悬，当少年吊儿郎当地从旧校舍爬满绿山藤的墙壁帅气跳下时，那天空的分割线下，出现了一个慢慢蠕动的身影。
近乎油彩的绮丽天空，带着微微凉意的风扑在脸上，爬满了嫩绿色藤蔓的墙壁，飘飘摇摇的狗尾巴草。
明明该是很美好的画面，但是这个胖胖的女生在这幅画中却显得有些滑稽。
看得出她非常努力，一点一点地从三楼滑到了二楼，然后……
然后绳子太短了，她很尴尬地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中。
他心中一片卧槽，学校居然有这样生猛的女生，敢在旧校舍玩极限运动，佩服佩服。
但是很明显，这位女同学今天玩脱了，吊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估摸再过会儿力竭就会摔下去了。
程燃嘴里还叼着棒棒糖，慢悠悠地走到了校舍的二楼，推开二楼的女厕进去，开窗低头看着吊在二楼和一楼之间的女生。
大声招呼着：“喂胖妞，想我拉你上来还是你自己跳下去。”
李歌笛没法抬头，只能连声呼喊自己要上去。
废话，绳子不够长，要选择下去的话，自己现在只能跳下去了，摔瘸了那还怎么做任务。
难不成男主会瞎了眼看上一个又瘸又胖的女配吗？
这回答其实让程燃有些难办，因为他光是低头看了看这姑娘的体型就觉得要拉她上二楼有些悬，然而刚才话都放出去了，不这样做未免太不够义气了。
程燃捏了捏拳，拽住了悬在窗外的绳子，牙一咬开始拉。
果真这位女同学的吨位不是虚的，饶是他练出了肱二头肌还是觉得吃力，好在最后终于勉强把李歌笛给拉上了二楼的窗台。
“手给我。”他伸出手拉住李歌笛软乎乎的小胖手，没想到看着不好看，摸着倒还挺舒服。
等李歌笛终于被程燃给拉上来时，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发现，原来救了自己的正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
嗯……就是那个被原女主无情抛弃的小怨夫。
在明白他身份后，李歌笛几乎在一瞬间就作出了反应。
“谢谢你救了我。”李歌笛表情严肃正经，对着程燃鞠了个躬，又继续道：“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况且是同学的救命之恩，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了。”
“相许了……”
最后那个词狠狠地撞击着程燃幼小的心灵，他惊恐地看着整张脸被湿哒哒的头发盖住的女生。
无论是身材还是现在她的面容都让他对李歌笛的”以身相许“感到了恐惧。
于是连连摆手 ：“别别别，这儿摔绝对摔不死，你可用不着以身相许，我消受不起。”
“不，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李歌笛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在下一句话终于让程燃平静了一些：“我当你小妹，你就是我大哥，以后你让我揍谁我就揍谁，绝不手软。”
“……”程燃抽了抽嘴角，很想拒绝蠢到把自己挂在空中的小妹，但是只要想到啊刚才她说的“以身相许”，竟然觉得收个小妹还是挺不错的了。
没有回答李歌笛，程燃甩了甩自己拽绳子时拉得酸痛的胳膊，率先走出去，而后面则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个水鬼似的胖女生。
他实在是看不过去，嘴里嘲讽着李歌笛的狼狈，手上却是没多少犹豫地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甩到她头上。
“赶紧的把你头发擦干，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是从旧校舍带了女鬼回去呢。”
虽然语气凶巴巴地好像在吼人，可是这小小的举动却像个活雷锋了。
就连李歌笛一直跟在他身后他也没赶她走，好像带路一般，熟练地左拐又拐就到了一堵明显要矮许多的墙边。
“赶紧的翻过去就出校门了，不管你了。”
李歌笛打量了一下围墙，再打量了一下自己胖胖的身子，直接就得出了结论：“大哥，我翻不过去。”
程燃便小声地骂了句脏话，嘴里嘟囔着今天真是倒霉遇到了这么个麻烦精。
但还是给李歌笛搬来了一块石头，不耐烦地指了指：“垫着就能过去了，赶紧爬过去就行了，别叽叽歪歪。”
踏着程燃给的那块垫脚石，李歌笛爬上了围墙，她坐在围墙上看着程燃越走越远的身影，天边的夕阳不知何时已经褪色，只有闪烁的星芒照着他归去的路。
第二天一早，李歌笛照常去上学。
她的座位在教室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此时她的书本早已被丢到了垃圾堆里。
周围的同学都围在一起说说笑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从她们若有若无瞥向李歌笛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这些不该出现在垃圾堆里的书是他们的杰作。
李歌笛没有说什么，捡起书擦干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书本，校园欺凌现在并不少见，许多少男少女们觉得自己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却不知道无数个“玩笑”聚集在一起足以要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喂，李歌笛。”
教室里一个染了粉色头发的女生慢悠悠地起身，叫了一声李歌笛，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昨天，你怎么出来的？”
李歌笛白了她一眼，看着这个叫做刘瑜的女生，她家中挺有钱的，是班上一个小团体的中心人物，平时也是她最爱带着人和李歌笛“开玩笑”
“刘瑜，我说是旧校舍的鬼放我出来的，你信不信。”
“哟，土包子今天胆子大了还敢跟姐瞎扯了啊？”刘瑜拿起书就要像平时那样拍李歌笛的头，就在这时，班上的门被一脚狠狠地踹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清俊的少年，睡眼惺忪地嚼着泡泡糖，校服穿得松垮垮的，也没有穿校服外套。
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慢悠悠地走到李歌笛和刘瑜的面前。
眯着眼盯了好一会儿李歌笛，然后吹了个泡泡。
“喂，胖妞，这个粉毛在欺负你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今天开始做小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