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引用的是清代八世□□仓央嘉措的诗。他所有的诗我都是极喜欢的,就在这里贴一些有关于他的资料吧,大家若是感兴趣,就看一看,了解一下吧。
仓央嘉措作为六世□□和才情横溢的浪漫主义诗人,在西藏政治史、宗教史和文学史上都是一个重要人物。特别是围绕着对他的立废、真假之争,在18世纪的西藏曾卷起不小的政治风云,这就更显出他的重要历史地位。
近年来,随着西藏政治史、宗教史和文学史研究的广泛开展,对仓央嘉措的研究引起人们很大的兴趣,报刊、杂志不断发表关于研究仓央嘉措的文章,这是“西藏学”领域出现的可喜现象。但是,仓央嘉措仍然是一个神秘人物。这是因为关于他的生平事迹还存在不少疑点,诸如生地、族属、教派信仰、卒年等等,众说纷坛,大相径庭,使我们对仓央嘉措的认识终不得透彻。弄清这些问题,对研究仓央嘉措是必要的。
近读庄晶同志翻译的《仓央嘉措情歌及秘传》(民族出版社;1981年)一书,在该书《导言》,作者对拙文中涉及仓央嘉措生平某些看法提出存疑。我那篇文章,旨在介绍门巴族文学概况,不是专论仓央嘉措,许多问题未及深谈。我愿在此就拙文中未及充分论证的几个问题,试作疏议,以祈读者教正。
一、生地
仓央嘉措的生地,迄今所见藏、汉成文资料均称生于西藏南部门隅的“域松”或“沃域松”地方。18世纪的蒙古族喇嘛阿旺伦珠达吉在其所著《仓央嘉措秘传》(以下简称《秘传》)中称生于“纳拉沃域松”。以上均属藏语命名。“域”为“地方”之意,“松”为“三”之意,“域松;即“三地”。“沃域”为“洼地”之意,“沃域松”即“三洼地。”“纳拉”为“鼻山”之意,“纳拉沃域松”即“鼻山下之三洼地”。以上三种称法,实指一处。“域松”(或“沃域松”、“纳拉沃域松”)并不是具体村镇之称,而是对一个地区的泛指,带有“地方”、“地带”和“地区”的意思。
仓央嘉措出生的具体地点究竟在哪里呢?我带着这个问题,曾于1979年在西藏作过调查访问。
门巴族学者格西加马林。益西赤烈先生除向我解释上述地名的涵义外,并介绍说:所谓“域松”地方,在今门达旺的西部附近,“三地”指乌金凌、桑结凌和措吉凌。据《白马仁青》专集一书记载,很早以前有个发现“伏藏”的红教大师乌金桑布(1323年一)曾在这三个地方分别建有属红教派的乌金凌寺、桑结凌寺和措吉凌寺,因而得名。《秘传》中称:“说到(仓央嘉措)诞生之地,原来是邬仗那第二佛祖(指莲花生大师——引者)曾经加持过的宝地”,即指“域松”。此三地为门巴族人所熟知,统称“域松”(“三地”)。仓央嘉措的祖上即久居在此三地相连接的的派嘎村。派嘎村原属门隅三十二“错”③中的“夏日错”所辖。加马林·益西赤烈先生还说,仓央嘉措并非诞生在派嘎村,这里只是他的祖籍。他的祖上虽是红教世家,名门望族,但到了他的父辈已沦为贫苦农民。他的舅父顿巴和姑母视财如狼,趁机夺走他父母仅有的微薄财产和房屋,故其家不得已迁居于紧靠乌金凌寺旁边的一所小房里。不久,一位在西藏历史上影响久远的人物仓央嘉措即在此诞生。另据在达旺和乌金凌寺居住过的索郎先生介绍:居住在门达旺的人都知道仓央嘉措生在乌金凌。
仓央嘉措诞生的那所小房至今还在,作为圣地,门巴族群众络绎朝拜。据传:一次,仓央嘉措使其母生气,被母亲追打,于是在乌金凌留下了仓央嘉措孩童时的脚印。在家乡期间,他在乌金凌路口的一个石狮子上练习写字涂画,至今刻记犹存。仓央嘉措在错那学经期间,因怀念故土,几返乡里,曾亲手在乌金凌种过一棵柏树,此树至今还在云云。门巴族因出了一位□□仓央嘉措,引以为荣,便把他用过的小茶具、衣物,连同他母亲的遗物,存放在乌金凌寺和达旺寺中留念,并珍藏至今。这些传说,具有浓厚的神话色彩,固然不能当作信史;但是,这些传说也发生在乌金凌,与乌金凌紧密相关,倒是可以作为他的出生地的签证。所以,仓央嘉措的出生地应为门隅的乌金凌。阿旺伦珠达吉在其《秘传》中写道:“圣德上师(指仓央嘉措——引者)的功德,都藏而不露,甚至对自己的生地、族裔等等也守口如瓶。……外人每问及‘大师诞生何处是何族裔高寿几何时,总是答道:‘我自幼浪迹在外,年深日久,父母乡土都忘怀了。”这种说法,自然有宗教宣传上的需要,颇有“神圣飘渺”的意味。而后世文献均不具体指明生地,乃以地区泛称,犹如“门隅人”、“前藏人”、“康人”等一样,是可以理解的。以此传世,以至今日不得具体,盖所以然。
二、族 属
历世□□并非都出于藏族。众所周知,四世□□云登加措就是一个蒙古族人。那么,六世□□仓央嘉措究竟属于哪个民族的人呢?
查已往文献资料,关于仓央嘉措的族属均无明确记载。近世一般著述,均以藏族称之,如“藏族诗人”云云。这仍是一个需要继续考实的问题,有待大量资料的发现加以确证。我在这里做一些探索,以为引玉之砖。
据加马林·益西赤烈先生说:仓央嘉措是门巴族。我在历史上属于上门隅的错那县勒市区进行调查时,当地广大门巴族群众均称仓央嘉措为门巴族。我在《门巴族民间文学概况》一文中,就是把仓央嘉措作为门巴族诗人加以论述的。在这之后,我又见到蒙西同志在《仓央嘉措情歌》一文中写道:“他生长在藏南门隅地区宇松地方的一个信奉红教的门巴族家庭”(《西藏日报》1980年1月16日)。青海民族出版社1980年5月出版的《仓央嘉措情歌》一书,在该书《出版说明》中写道:仓央嘉措,“据考证,可能属于门巴族。”降大任同志在《仓央嘉措情歌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一文中写道:“仓央嘉措出生在藏南门隅地方一个贫苦的门巴族红教喇嘛家庭”(《西藏日报》1980年8月20日)。□□同志在《仓央嘉措和他的情歌》一文中写道:“他的出生地在西藏南部门隅的夏日错乌金岭寺庙附近,属于门巴族”(《青海湖》1980年第11期)。这些文章均称仓央嘉措是门巴族,或许另有所据,不得其详。我根据掌握的材料,认为仓央嘉措属于门巴族。略述如下:
仓央嘉措祖辈久居门隅。据《秘传》称:“说到尊者的家族,自天神降凡以来,迄于父祖、母祖七世”。“父尊为日增·白玛岭巴(或译白玛凌巴——引者)之曾孙”。又引伏藏经《神鬼遗教》,暗指仓央嘉措是乌金凌巴的转世化身。《隆多喇嘛全集》关于仓央嘉措家世的记载与《秘传》记载基本一致。白玛凌巴是宁玛教(即红教)派的著名大师,是伏藏的发现者之一。据《白玛仁青》专集记载,白玛凌巴传播教义,路经不丹来到门隅,最早发现“拜笼”这个意为“被隐藏着的好地方”,即现在的门达旺。他又到拜笼附近的索旺地方(即后来称之为“域松”)居住多日。他的儿子乌金桑布(即乌金凌巴)就在达旺建立达旺寺,在索旺地方建立三个寺,即前述的乌金凌、桑结凌和措吉凌。达旺寺中有佛像名“达尊”,是一尊人身马头菩萨,传说佛曾在这里灌顶传教,故改此地名为“达旺”,“旺”即“灌顶”的意思。乌金桑布的后代便一直在达旺管理政教事务。《五世□□传》第五部分有关建达旺寺的记载说:“白玛凌巴到达旺时住在竹缝帐篷里给予灌顶,使很多有缘份的人都明教义。他将自己的弟子乌金桑布委托为那个地方的‘杰曹’(摄政之意——引者),在拉沃域松的人民,尤其是在白林法王主巴师瓦·桑杰益希的帮助下,就在原来灌顶的空地上建立了达旺寺,并规定每个施主在每年秋收之后,化缘供养僧众。当时,金刚乘曾在那个地方兴盛过。乌金桑布在乌金凌逝世。”关于乌金桑布,除上述文献记载,还传说他是历史上达旺地方萨塘木王的后裔。萨塘木王死后,三个王子在河边玩耍,被水冲走而死。王后哀悼三年,忽一日,有一神与之媾合生一子,即加木样法王。加木样法王的一个后裔生九子,第九子即乌金桑布。关于乌金桑布世系的矛盾说法,我们暂可不去考证是非,留作疑案。历史文献和传说都把仓央嘉措与白玛凌巴或乌金桑布联系起来,继宗续谱,其真正的用意,或许为了说明他是红教世家,神的化身,门高祖望,基深根正,具有宗教宣传的作用。在围绕关于仓央嘉措的立废、真假问题,西藏地方当局与拉藏汗代表的蒙古势力有过激烈的争论,西藏文献与传说的这种宣传,或许出于政治上和宗教上的需要。故不宜完全作为史实看待。但是,上述文献和传说,可以说明仓央嘉措的家世久居门隅,何况迄今没有发现相反的记载和传说。
居住在西藏门隅的门巴(人),1964年由□□公布确认为门巴族。但在这以前的久远年代,实际上已作为一个民族而存在,支书上屡次称“门人”。14世纪的藏族学者蔡巴·贡噶多吉在其所著《红史》中记载:“吐善分为四如、东岱。南至‘珞’与‘门’(指门隅——引者),西至香雄,北至霍尔,东至咱米兴米等等均予征服,……”16世纪的藏族学者巴俄。祖拉陈瓦在其所著《贤者喜宴》中说到“众猴因食谷物而变成人,食自然之稻谷,衣树叶之衣,就像林中之兽类,如‘珞’、‘门’那样生活的人们充满西藏地区。”自松赞干布时成为吐蕃王朝属民。而迄今所见最早的记载是9世纪所立的“唐蕃会盟碑”,刻载门人听命于吐蕃:“自此大雍仲王之后,南方三门人……俯首听命。”
据西藏高僧传《白玛凌巴传》和有关五世、六世□□的传记和史书记载,西藏处于分裂割据时期的9世纪至13世纪,门隅被称为“培域吉莫弯”,意为“隐藏着一世外幸福之地”。在14世纪至17世纪初,帕主王朝将今日不丹地方和门隅封给主巴噶举派首领作为领地。直至17世纪中叶,黄教在全藏居于统治地位,五世□□曾派他的弟子和密友梅惹喇嘛洛珠嘉措到门隅宏扬黄教,部分藏族才移居门隅。此时,仓央嘉措家族早已是门隅的世袭老户了。
作者: 于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