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梦花香》蓝色冰魂

8、第8章

　　二年前，她们一家四口生活得很幸福，尽管家境贫穷，但依靠着她父母的辛勤劳动，生活还过得有滋有味，这个破旧的屋檐下经常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有一天她父亲为了给她补身子，到江里打鱼，就再也没有回来，当夜下着大雨，母亲和众乡亲一起去寻找父亲，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母亲从未放弃等找的念头，终于有一日，小女孩在曲折的田间小道苦苦等待母亲回来，可再也看不到熟悉身影了，有人说在河里看到过母亲。
　　她们天天在海洋上喊着他们的名字，泪水终究再唤不回来母亲了，直到现在，母亲一直没有回来过。
　　现在她只能和奶奶相依为命，日日盼，年年盼，每天她和奶奶总要到村口去等上几个小时，希望能看到父母的身影。可是他们就像一阵风消失了，只有在梦里才能有他们的身影。…… 一个月以前，她淋了一场大雨，之后便一病不起。家里所剩的一点点积蓄都被用来买药，病情却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奶奶为了她东奔西跑，整个人更加消瘦了，两鬓的发丝更加斑白了，家里能卖的卖了，能换的也换了，乡里乡亲也没少帮忙，可都无济于事，没钱买药，奶奶只有亲自上山采些草药，给她治病……
　　“都是我，都怪我”，小女孩伤心地哭着。她的心情就像澎湃的江水，久久不能信息。痛苦，忧郁和牵念压在她那幼小的心灵上，可想而知，她要承爱多少哀伤啊！顿时，我的眼眶湿了，多坚强的小女孩啊！我对她感到无比的崇敬。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我很希望自己能够为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孩做点什么。
　　“不用了，我想我很快就要死去了”小女孩有的平静，似乎对死一点也不惧怕，可是这个字却像天崩地裂，我掉进了一个黑乎乎的窟窿，沉重的泥土直往我身上盖来，似乎要将我湮灭。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我的心很乱，不知说什么才好，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小女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的阳光正明媚。一段长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在地上飞溅，碎了她梦想，也碎了我的心，碎了浓浓的思念和希望。
　　小女孩轻轻地拭去眼泪，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又静静地望着窗外，阳光已经照满大地了，绿色的原野，偶尔回荡着清脆的鸟鸣声。
　　“小蝴蝶，如果我也是一只小蝴蝶，那该有多好啊！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可以飞翔在金色的阳光下，天天傍着我所喜欢的海棠花与快乐相拥……”小女孩脸上露出浅的微笑，一双清秀的瞳仁就像芙蓉一般纯白。 我默默地呆望着她，真不知该怎么样回答她才好！
　　“你说你们蝴蝶会伤心吗？”小女孩努力地说道。
　　“会的，我们也会伤心，只是我不像你闪，总是有伤心不完的心，”我们总是想着快乐的事情，去做快乐的事情，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事了，我轻声地答道，轻得生怕把空气给搅乱。
　　“是啊！也许是我们的思想太复杂了，不像你们那样单纯”她低下头显得有些无奈。
　　“可是我们有爱啊！”小女孩又继续说道。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吗？”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谁都不能告诉我确切的答案。
　　她也陷入深思，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望着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爸爸妈妈爱着我和奶奶，我和奶奶也同样地爱着他们，也许……也许爱是双面的，可以化解心灵孤寂的无声语言吧！”
　　“哦！”我认真地听着，似懂非懂。
　　“嗨！爱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啊！”我低咕着。
　　“是啊！我也不懂得什么叫爱。也许爱是飘乎不定的，就像失根的兰花，逐浪的飘萍，飞舞的秋蓬，既美又让人猜不透。
　　“嗯，”我点点头，小女孩说话显得很吃力，说完她又呆呆地望着窗外，天边红红的彩霞和着浓绿色的草地，一片静秘而详和的景象。小女孩微笑着，笑得是那么的灿烂，如初春的太阳温暖而充满朝气。
　　她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我让她躺下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她吃力地用两只小手撑着，慢慢地躺了下去，拉拉破旧的被单，探出一个头来，一双水灵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说：“小蝴蝶，你要走了吗？”
　　“不，我会陪着你的，你睡吧！”我安慰道，尽管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做，但我还真不忍心让这样一个重病的小姑娘伤心寂寞。她听了我的话，又是一个会心的微笑，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安静地睡去了。
　　我觉得很闷，趁着她睡了，便偷偷地到外面去兜了一圈。当我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在哭，哭凝重又低缓，我急忙冲到窗前。小女孩身边围着几个人，老人扑在她的床边哭得厉害，泪水横飞。其它的几个人也都在抽泣着，时不时地安慰着老人。可是，小女孩似乎睡得很沉，没有丝毫的察觉，使我透不过气来，本想送给女孩的淡蓝色的小花悄然飘落了，泪水滚滚而出。原以为我们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可是小女孩……正当她充满青春活力和美好梦想的时候……竟也凋零了。我呆立着，攥紧了拳头，内心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病痛。我真后悔，没有多陪她一会儿，我想她临死前一定还惦记着她的父母，她的奶奶，还有我，可是……
　　语言中一切的 藻黯然生涩，我所记忆的那些文字都顿时隐晦，根本理不出半点丝绪。唯能做的只有默默地祈祷，再祈祷……
　　我又呆了两天，直到小女孩被安葬！
　　直得我欣慰的是老人被一个远房亲戚接去了。我想即使所有的悲伤都不可能化去，但她至少也有一个较好的归宿了。
　　临行前我去看了小女孩，她的墓静静地躺在一个背靠丛林的小山坡上，墓边开满了朵朵粉色的小花。我呆呆地看冲上去，轻吻着她的墓碑……
　　时光弄人，我与她的谈话犹在眼前，她那柔美的声音也还清晰无比，可是现在我面对的是一座草丛生的新家。她永远地睡去了，带着绵绵的牵挂和忧伤，从此一棵对未来充满渴望的心碎了，岁月再也适合不了它的伤痕。想起这些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像一道喷涌的山泉……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她的墓上，鸟儿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薄雾也不甘寂寞，在微风下荡来荡去……
　　忽然觉得时光真是太短暂了，来不及看清它就溜去了。岁月沉淀下来的青春总是镌刻着苍白的记忆。人生要是过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路口。幸运都可以波浪儿一样弛继面前奔行；不幸者便倒下最后被黄土湮没，变成永远的墓地。
　　生命的七彩沫泡，经受不了高空的煎熬，只能被破灭，然后悲哀地坠下……
　　小女孩终没有挺过病魔的手掌，她去了，就像一片汹涌澎湃的海洋，忽然间变成一片干涸的土地，精灵般的寂寞让我感到无限的空虚！我想此时此刻她的灵魂一定化作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和她的父母自由自在地快乐地飞翔着，畅谈着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