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很嚣张》君无故

50、冰冰不见了

　　本只想去看看，奈何实在好奇，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那扇古朴的木门。她刚抬起手，岂料木门“吱呀”开了，险些吓得尿裤子。

　　开门的是他们的掌柜，一个阴气沉沉的中年大叔，在黑夜里看着，更是阴气浓郁得吓人。其实这位大叔并没有死，只是被鬼附了身，活人身上有阳气，能耗一阵子，待阳气耗尽，也就真的死了。依她所见，附在这位大叔身上的鬼阴气不弱，耗干他身上的阳气最多不过一个月，而被这样强大的阴灵侵占着，身子勉强还能撑一个月，若此时驱散这阴灵，这具身体只会败坏得更快。

　　昼间她便发现了，所以根本没打算出手，任由它们先折腾着。更何况以她目前的修为，还不是它们的对手。

　　明知不敌还要挑衅，那就是傻子，寇小荞素来不愿做傻子。她见掌柜的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思绪疾闪，忙扯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嗨，掌柜的晚上好！”

　　掌柜的面色虽阴沉，语气却不算差，“原来是寇老板，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总归是不安全，快些回去吧。”

　　寇小荞大惊，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顿时了然。见他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一颗忐忑的心总算平静了些，赧然一笑道：“谢掌柜的提醒，我……我是出来找我弟弟的，不知，您可有看见他？”

　　本没指望他说看见，却不料听他道：“你说那捉鬼师？他追着我一位鬼客往莫往井的方向去了。”

　　没想到他毫不避讳提及鬼客，寇小荞多少有些诧异，正要问他口中的“莫往井”在何处，他又再次开了口，“莫往井那种地方，鬼煞众多，寇老板还是别去为好，莫往，莫往。”

　　掌柜的话就如同诅咒一般在她的脑海中盘桓不下，等她愣过神来，面前的大门早已合上。她正要往回走，迎面碰上一个看起来飘逸风流的男鬼，男鬼飘至她身边，肆虐地打量她一番，还凑上前来嗅了嗅，道：“嘿，好香的小妞啊！”

　　略失魂的寇小荞抬眸看着他，驻足，“大哥，莫往井在哪？”

　　那男鬼登时跟见了鬼似地飘出丈远，瞠目结舌道：“你……你……你看得见我？”

　　寇小荞丢过去一记白眼，曼声回道：“要不然呢！”

　　男鬼倏地又飘回来，再次打量她一遍，非常疑惑，“你看着也不像玄门的人啊……身上没有灵印啊？”

　　寇小荞不予解释，可能因为她这个身体死过一次，结不了印。灵印，说简单点就一个标识，区分修习法术之人与普通人的一个印记，而灵印凭人眼是瞧不见的，只有阴灵生物能看见，至于长什么样，她还真不知道。

　　她情绪低落，仍在想着救冰冰的事，没心思与他纠缠，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莫往井在哪？”

　　男鬼撩了一下他披散的长发，歪着脑袋看她，“我还是不要告诉你，那里的东西，食人气，吃人肉，喝人血，啃人骨头……你一个半点法力没有的小姑娘，去那种地方只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有这么恐怖吗？”寇小荞不可置信，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恶鬼更恐怖？即便真如他所说，那她也不能丢下冰冰不管。

　　如是想着，她敛了敛眸，趁面前的男鬼毫无防备，抬手抓住他一只手腕朝他身后送去，接着大力一扭将他制住。男鬼尚在怔愣中，等他反应过来时手腕腰间已缠上两圈缚阴符，想挣却是徒劳。他不禁瞪大了双眼，不知是惊是怒，张了张口，“你……你使诈！”

　　寇小荞抓过他的另一只手捆好，走到他面前两手一摊，“我乐意！”

　　男鬼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半晌说不出话来。寇小荞甩甩袖子朝回走，驱动灵言迫使他跟上自己，边走边道：“不管那地方有多吓人，我是一定要去的，就劳烦你带一下路吧，到了那里，我自会给你解开。”

　　男鬼欲哭无泪，只能答应。这缚阴符对他们阴灵生物而言，简直就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被其封锁周身灵力，连飘都飘不起来了。没想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连灵印都没有，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力。想他一只成形几十年的老鬼，竟挣不脱一个小丫头的束缚……实在不可思议到令他怀疑鬼生！

　　本来他还挺怜香惜玉的，不想她去送死，现下他又改主意了……既然要去那便去吧，他倒要看看她一个小姑娘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莫往井，最初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天坑，位于一处山坳，后来为何成了井，已经久远到无人知晓了。甚至到如今随便找人问起，多数人只会摇头直呼没听说过。但在鬼界，这口井可谓“人”尽皆知，因为那里又名万鬼窟，囚禁着上万只恶灵。为什么说是万鬼窟，因为这些恶灵被封印在井底，一旦有了食物，便会形成恶鬼。

　　传说这口井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已经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朝代，最初的起因只知是因为此处发现了矿脉，数以千计的奴隶被逼着在此挖矿，后来就把这里挖塌了，上千人被埋在坍塌的山洞中。可剥削阶级总是贪得无厌的，即便死去再多人，矿还是照挖不误。死的人多，阴气便重了，搭上的人命便有增无减。当此地的矿终于被挖空，山体坍塌了一次又一次，人死了一千又一千，这地方终成了万人坑。不过那时候的奴隶，大多被剥削惯了，逆来顺受怨气不强。直到再后来战乱时，数以万计的士兵俘虏在此地被处决，这才致使此地怨气滔天，恶灵横生。

　　彼时，玄门已兴起，几大门派联手将此处恶灵镇压，并布下天罡八卦阵，那口井便是阵眼。恶灵难以度化，且数量巨大，只得如此。据说玄门每隔数十年便要给阵法加固，以防有恶灵逃脱，贻害人间。

　　大致对了解了莫往井，寇小荞换完衣裳，牵来马便拖着男鬼上路了。本来她还在犹疑，那掌柜的只说冰冰是朝莫往井的方向走了，却不一定就是去了那里，同时，她也祈祷这小子不是去了那里。

　　顺着男鬼所指的方向行进了几里，寇小荞终于在一处石壁上发现了冷冰留下的记号，一个异常醒目的“X”，歪歪扭扭尾巴拖得老长，一看就是那小子留下的。当初他们约定若走散了便留下记号，还为记号图案好一番争论。她觉得半月形很好，即好看又好认，可这小子觉得麻烦，只愿画“X”，口水费了三斤也无用，只得随他去了。

　　看着石壁上那个异常难看的“X”，寇小荞抬手指着长尾巴所指的那条岔路，问跟在马屁股后头的男鬼，“去莫往井走这条路？”见男鬼狠狠点头，顿时泄气，低骂道，“死小子……菜鸟一个，逞什么能啊！”

　　男鬼并不知她是去找人，歪着头问她，“小姑娘，你为何非要去那种地方？玄门的高人尚且要结伴前去，你一个人跑到那里，不是去送死吗？”

　　寇小荞拉转缰绳，夹了下马肚，待马儿前行，她才回了句，“是啊，我就是去送死的。”

　　男鬼无语，脚底生风跟上马儿，便再没了话。

　　他们一路寻着记号走，路是越走越窄，路旁的草丛越来越茂盛。又过了一个岔路口，记号所指的方向竟然没了路，也不算没路，实则是荒草丛生，灌木挡道，若非中间明显有人通过留下了痕迹，打死谁寇小荞也不愿走这条道。

　　马儿是走不了这条道的，寇小荞将它拴在了路边，决定徒步前行。至此，她仍不死心，追问被她驱赶在前头开路的男鬼道：“这真是到莫往井的路吗？”

　　男鬼道：“不错，正是。”

　　寇小荞道：“还有多远能到？”

　　男鬼道：“估摸着天亮就能到吧，到时候我可不进去，你要信守承诺把这东西解了。”

　　他抖了抖被绑在一处的双腕，又道：“哎，你灵力不弱，也修习法术，怎么没学御灵飞行？”

　　这话倒让寇小荞诧异，想了想如实作答，“我师父没教过！”可能是这种术法在何时失传了吧，反正她在玄天阁从没听说过，即便没失传，在她那个时代，这类逆天的术法会被禁止修习。若真有人御物自己飞起来被人瞧见，那世界上又会多了一起灵异事件，网上疯传，媒体报道，造成人民恐慌，政府不得以全面镇压……搞不好会天下大乱的。

　　出于好奇，她反问男鬼，“那些修真人士真的会御剑飞行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男鬼耸肩，却是一叹，“唉，灵力不低，奈何见识太短！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教你的！不教你御灵术就算了，连常识也不教你……御剑飞行？那只是御灵术中较低级的一种，世间万物皆有灵，法力高强者，可御万物。”

　　寇小荞道：“御万物？那不成神仙了嘛！”

　　男鬼轻笑：“神仙？也只是个好听的名号罢了，是神仙是魔鬼，还不都是人说了算，人们说你是神仙你就是神仙，人们说你是魔鬼就是魔鬼。”

　　寇小荞似懂非懂，皱眉点点头，“好像有道理。”反正她遇到的邪祟，有些确实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