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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Section 15-16 ...

  •   15.宴会之后
      是夜,陶公馆又是一番热闹景象,陶督军的大爷小爷差不多都出席了晚宴,而小爷凌儿这晚坐在陶督军身边颇有当家主爷的风范。
      许林则是推说身体不舒服没有出席这场宴会,在宴会中间,丛姝带了两个随从也亮了相,看到陶恕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上前纠缠。
      看到丛姝,陶恕有点不安,却在南山月上了临时搭成的戏台开嗓唱戏后,把那不安暂时忘记了。

      这晚,陶公馆不过是为了中秋的庆祝预热一下,排场很小,不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种排场的费用足够他们吃用一年了。
      可真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因为小爷凌儿还有身孕,这场宴席也只进行到了夜里十一点。凌儿打着哈欠在陶督军耳边轻声呢喃着要回去睡了,陶督军自然是要顺着,吩咐人招呼客人,自己搂着凌儿的小腰就回了凌儿的院子。

      陶恕本就不喜欢这种宴席,南山月唱完一场,就没有戏份了,所以,在陶督军走后,他自然也没心情招呼丛姝,自己也回自己院子睡觉去了。
      后半夜,客人们都散了,只有佣人在收拾场子。

      各个院子也都熄了灯,院子各处为了夜间客人行走方便,在墙角都设置了一盏小灯,虽说光亮与白日不能相比,到底也是一点亮光,不至于让人走到水坑,泥潭里。
      客院住的是戏班的人,演出结束的晚,演员们还在收拾自己的戏装,好留着下次演出。
      南山月是方老板特意请来的,自然是要单独住一间房。收拾完自己的戏装,南山月走到窗边,窗外寂静,唯有秋蝉鸣叫一两声。
      莹莹的小灯照在旁边的树丛上,将树丛照出一种阴森的感觉。
      “呵!”南山月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南老板,方老板吩咐让我给您熬的鸡汤,这几天要让您多费神了。”十四五岁的少年端了盘子进来,这是戏班子方老板派来专门伺候南山月的,少年伶俐乖巧,倒是很会来事。
      南山月转过身,白色灯管照射下的人显得有些白惨惨的,倒有点不真实。
      “小蟾,已经很晚了,我这儿不用你伺候,回去歇着吧。”
      南山月让小蟾把鸡汤放在桌子上,随后吩咐道。

      “那,南老板不洗澡了吗?”听说这位南老板是极爱干净的,每天都要洗一回澡。
      南山月摆了摆手说:“在人家地盘上,没那么多讲究了,你去睡吧。”
      小蟾自然是希望能早点睡的,白天被人拉去干了不少活,晚上还要伺候人,要多累有多累,难得的是这位南老板还挺体恤下人。
      小蟾退了出去,南山月走到桌子边,拿起盛鸡汤的碗,走到窗边,窗台上摆了几盆蝴蝶兰,此时,兰花开的并不算多茂盛,唯有几朵小花站在枝头。
      南山月手指拂过兰花,另一只手慢慢移动,汤碗倾斜,鸡汤顺着碗沿儿慢慢淌进了花土里。
      不多会儿,一碗鸡汤就见了底。

      看着鸡汤渗进泥土里,南山月嘴角勾出一个小小弧度,他转身把碗放在托盘里,就走进屏风后。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换了身衣服,黑色夜行衣穿在他身上,竟也是另一番风景。
      他眉目间此时多了些杀气,若是此时被陶恕看见,定然不会再想与他品茶论戏。

      他将手中黑巾系在脸上,又把灯按灭,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只是轻轻一跃,便跳了出去,他的动作轻盈,似猫。
      外间,人声渐稀,并没有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他贴着墙边停了停,旋即,沿着墙边朝南边快速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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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再热闹,后边废置的院子也听不见。
      许林在武禾子这里坐了一会儿,问了问需不需要什么,之后,便是漫长的沉默,他的沉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似乎是完全忽视了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武禾子翻了一页书,抬头看了眼许林,他还在发呆,她便又低下头,不去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可能终究觉得再坐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还有点不合时宜,所以,许林站起来。
      “我先回去了,要是你还需要什么,等我明天来,你再告诉我。”这里不似前面的院子热闹,也不似前院那么费了心思。这里是废园,一切设施都很古老,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尽职尽责的散发着余光,余光下的两人都好似油画中的人,不那么清晰,不那么光亮。却又好似浓墨重彩过,不真实,却又是那么自然的存在。
      武禾子放下书,很理解的笑着说:“好,那你慢走!”
      两人的对话很客气,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许林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许林的脚步声听不见了,武禾子才拿起书,在油灯下看起来。
      “出来吧,那么着不累吗?”她的声音很轻,也可以说很随意,就好像在说:“嘿!今天天气很好,不出去走一走吗?”这样。
      一直挂在窗外的黑影晃了下,本就不甚结实的窗户被打开,黑影也荡进了屋里,站定在武禾子身前。
      武禾子又翻了一页书,却没有看黑影一眼。

      黑影似乎也不着急,时间慢慢走过,一个坐的悠然,一个站的自在。
      “你在这里待的很自在,有美人在侧,恐怕已经乐不思蜀了吧?”黑影等不到武禾子开口,只好自己先说,他的声音清冽平淡,却很好听。
      武禾子终于放下书,而那据说已经被废了的手却很自如的在轮椅边沿敲了敲。

      “我思不思蜀,与阁下有关系吗?”武禾子抬头看他,脸上似笑非笑,她要做什么何时要别人来决定了。
      黑影目光闪了闪,遮着的脸上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武团长,武禾子团长,你别忘了在苍松山里还有你的亲人,连他们你都不管了吗?”黑影再次开口。
      他的话让武禾子瞳孔极速收缩,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敢动他们试试?”武禾子咬牙切齿,她出口的话充满了警告,对,是警告,他如果敢动她姨娘,她会抽他的筋,拆他的骨。

      “动他们?我当然不会,我只是提醒!新军委派你到荷田为的是接管防务,啧啧啧,可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被人废了不说,还被人圈养在后院,与别人的小娘有何区别?就连最低贱的楚馆青楼的小爷小娘子都会瞧不起你这种人呢。”黑影冷冷一哼,对武禾子在陶公馆后院被人圈禁却不反抗的行为很是不齿。
      武禾子攥紧轮椅扶手,牙咬紧下唇。
      “阁下费了那么半天功夫,不会只是嘲笑我一番吧?”半天,武禾子哼出一个笑来,她不傻,这大晚上的,这人不睡觉跑这儿来嘲笑她,根本不可能。

      黑影挑眉,眼中发散出一种类似于意外的光,听说这位武团长粗俗不堪,头脑简单,倒没想到还有几分智慧。
      “武团长果然好耐性,在下佩服。既然武团长看出我的来意,那我就直说了,我是和党派来荷田的特派员,我的代号是影。这次来,为的是取得荷田的掌控权,陶督军虽然将荷田治理的很好,可终究不过一个军阀,新军也有入主荷田的计划。新军,并不是如今最好的执政党,它的成分太复杂,最重要的是它以那些大地主,资产阶级作为主要核心,万一真的让他们彻底统一了整个朝中,只怕百姓的日子也未必好过。所以,我们劳苦大众才会组织了和党,为的就是让人民当家做主。像武团长这么有作为的人就应该到我们和党来。”黑影站的笔直,将他们所信奉的理念一一慷慨激昂的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句很重要的话。
      武禾子仔细听着,等他说完,却一声没吭。

      “怎么样?武团长,我们和党如果信任一个人,就会是全心信任,绝不会还弄那套派人监视的把戏。”黑影见武禾子不动不出声,就又进一步劝说,他可是知道武禾子来荷田,身边的那个副官是派来监视她的。
      武禾子这次终于出声了,她脸上带了些类似于好笑的表情,说:“阁下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我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我的心愿不过就是有一安身立命之地,让我的亲人太平度日罢了。”她垂下眼皮,将眼中的晦暗不明挡了起来。

      “你!”黑影似乎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居然毫无效果,他眼珠转了转,继续游说:“武团长不是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武禾子听他这么一说,眼睛再次抬起,猛然看向他,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她身负大仇都知道。
      “哼!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不需要外人插手。这么晚了,我要睡了,阁下还是请回吧。”

      黑影听她如此一说,知道此人太过固执,眼下是说不动她了,他攥紧双拳,只得无奈走到窗边。
      “窗户不结实,阁下还是走门的好。”武禾子边滑动轮椅,边说。
      黑影刚抬起来的脚,又落下,身子顿了下,终于走向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武禾子这次转着轮椅转过身,朝向门口,她发现窗户还开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如今的刺客真是没素质,走了也不把窗户给人关好。
      而出去的黑影心中也有些异样,心说这样的一个人,上级居然想要招安她。

      16.报信儿
      这一晚,还有一个人也坐立不安。
      武禾子失踪了将近一个月了,巴树薇派了人出去找,却连个消息都没问出来。她把摇甜坊的老板也找了来,可是那人却说武禾子是去过摇甜坊,但那天当天就离开了,还有摇甜坊里的人作证。
      巴树薇知道这老板未说实话,却不好贸然动刑,最后只得放人。

      现在,陶督军回来了,她这里却少了团长,想要接管防务那暂时是不可能了。
      巴树薇坐在桌前,案头上还有几份卷宗,是京里派人送来的,说是最近有一股不明党派人士有些不正常的活动,要他们将荷田严密看守,尽快接手防务。

      巴树薇其人出身军旅,最讲求的便是服从命令,上司下了指令,她自然要照办,可那个明面上的上司不在,她也不好越权。
      一时间,她心中甚是烦恼,这种事情她没有经验,虽说她看不上武禾子,到底武禾子脑子还是挺机灵的,一有什么事也能想出对策,如今,却是武禾子不见了,这让她不知从何下手才好。

      现在,已是晚间,巴树薇并未着军装,只穿了件军用衬衫坐在桌后,领口的扣子开着。她本也是很好看的人物,如今陷入沉思,却也有种忧郁的美,只是作为军人,她并不注重这些。
      灯光照射下的巴树薇有种静态的美,若她不是军人,定然会有许多人追着要嫁她。
      啪--
      一个极脆,响亮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巴树薇从沉思中回神,她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并没有任何异动,她跨出门槛,走到窗下,窗下躺着一个白色的口袋。
      巴树薇抽出随身带的瑞士刀,手起刀落,口袋被劈开两半,中间露出一截布块。
      巴树薇捡起来细看,这布料却极为眼熟,仔细一回想,这不是武禾子衣服上的布料吗?
      武禾子虽然对衣服并不讲究,但作为一军团长,却不能太寒酸,这布料是衬衫上的,而这衬衫却是她巴树薇派人去做的,用的西洋的雪纺绸缎,不沾身,很舒服。对这件衬衫武禾子可是宝贝的很,几乎是每天都穿在军装之下。

      怎么会?
      巴树薇仔细看,发现布料上还有血迹,她忽然瞪大眼睛细看,那真的是血迹。
      她攥紧布块,那么,武禾子是出了意外。她又往口袋里看去,发现还有封信,她急忙打开信纸,里面只写了几个字:想找武,必去陶公馆。
      陶公馆,是陶督军抓了武禾子?
      巴树薇脸色微变,看起来这个陶督军是不准备归顺新军了。

      她站起来,大步进了屋。
      她坐下后,心思转了几转。
      武禾子失踪的事,她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跟着武禾子来荷田的一部分新军士兵是原本苍松山上的土匪,万一知道武禾子被抓,必定要大乱。
      这种乱局并不是新军政府希望看到的,而且,万一有什么变故,她在新军中的地位也将不保。
      巴树薇心思转来转去,最后决定明天亲自去拜访一下陶督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Section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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