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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Section 11-12 ...

  •   11.丛小姐的意图
      这一晚,陶恕很早就睡下了,而且睡的很沉,他以为母亲这一次带回来的人不过是与以往一样,只是名头大了些,与母亲有关,与自己并无太大关碍。
      这一晚,陶恕睡的很踏实,一夜无梦,就好像没有遇到武禾子之前的每一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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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远山深处的公鸡打了好几遍鸣,树上的鸟雀也叽叽喳喳的叫了几遍早儿,陶恕才终于醒了。
      他坐起来伸了伸懒腰,被子滑落到腰腹之间,晚上换的绸子睡衣也露了出来,脖子那儿的盘口有一颗没系,露出一截脖颈,那皮肤光嫩的就像是嫩豆腐。这只是他昨晚困极了,忘了系,往日,那颗扣子都是要系的紧紧的,不能多露一小片肉。他的衣服与陶督军的大爷小爷们可是不一样的。
      闺阁里的男儿家总是要穿的保守些,不能让那些婆子老妈子的占了便宜。哪怕只是眼睛上吃吃豆腐都不行,这就是陶督军对待身边男人和亲儿子的不同做法。

      陶恕又坐了会儿醒了醒神儿,想是七枚给熬的醒酒汤管用,他竟然没觉得有什么头痛脑热的,咂摸了下嘴儿,那酒味回甘,似乎还挺好喝的呢。
      再一想昨儿喝酒时,他好像说了想让南山月教自己几种唱腔,那南山月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陶恕按了按额角,喝酒还真是误事,他只记得两人喝的挺开心的,后来,后来怎么了呢?他晃了晃脑袋,有点泄气,他是真想不起来了。
      好在南山月还没走呢,有的是时间去问,如果他不教,那他就磨着他,早晚他能让他教自己。
      这么一想,陶恕就不烦恼关于唱腔的事了。
      他掀了被子,走到屏风后面,脱了里衣里裤,屏风上勾勒出一个修长挺直的人影,那腰是细腰,臀是翘臀,怪不得武禾子都会对着这具躯体失神。
      此间风光若是被人看到,哪有不流鼻血的道理。
      陶恕把母亲让人做的衬衣衬裤穿妥了,又换上了一件宝蓝色的大褂,虽说穿西洋衣服好看,洋气,到底他是朝中人,还是喜欢穿那大褂衫子什么的。

      他对着穿衣镜照了照,觉得还真是挺满意的,又拿了梳子把有点乱糟糟的头发梳理了几下。
      他的发丝柔软,有时候一睡觉就会乱了发型,显得有几分稚气,倒与他的性格不太符合。
      他梳完了头发,左右照了照,忽然发现脑袋后有一小撮头发很不听话的支楞起来,侧面看起来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个尾巴,真是大大破坏形象。
      陶恕眨巴了下眼睛,他还是挺有办法的,拿了梳子到水盆子里沾了点水,在那支楞起来的头发上顺着梳了几下,又压了压,头发终于压下去了。
      呼--
      他吐出口气,这头发真是个糟心的玩意儿,除非他不在意形象,否则时时都要注意头发,衣服什么的。

      再照照还是不错,放下梳子,陶恕转出屏风,走到门口,就喊七枚。
      七枚早就已经起来了,等在门外,听见陶恕喊自己,赶紧走到门口。
      “七枚,叫黄包车在门外等着,我还要去戏园子,我都跟南大哥说好了,今儿,听他唱一出《赶西口》。”陶恕心里畅快,说起话来都轻快的很。
      七枚垂着脑袋,站在那儿也不走。
      陶恕刚要回屋,眼角儿瞥到七枚还站那儿不动,有点纳闷。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他又转回来,皱了皱眉,问。
      七枚抬起头来,脸上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最后还叹了口气,说:“少爷,那位丛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一早上,她就过来了,说是要探望一下你,听说你还没起呢,就坐在前边的客厅等着了。”

      七枚算是看出来了,那位丛小姐是看上他家少爷了,一早就来献殷勤。
      “嗯?丛……”陶恕在脑子里回想了回想,终于从昨晚不多的记忆里想起了那个丛大小姐。
      那女人穿那么暴露的衣服,是打算卖肉给谁看,堂堂女人家竟然还以那个为荣了。他虽然也从母亲带回来的一些西洋书里看到过一些西洋女人的画像,但到底那是外国人,咱们朝中女人还是该有个朝中女人的样子吧。
      要是让他来说,那姓丛的女人还不如那个武禾子,至少武禾子是正常的,没穿那种土不土,洋不洋的衣服来败坏国家形象。
      这么一想,他真是一点想见那丛姝的想法都没有。

      “就说我还没起。七枚,这点事还用我教你,快点,让黄包车在后门那儿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陶恕边说着,边又要往回走。
      他刚走出一步,就听身后七枚期期艾艾的说:“少,少爷,督军吩咐过了,是是让你这段时间在公馆里好好待着,哪儿都不许去。如果非要干点什么,就去二老爷那儿学做菜。”
      这是丛小姐来了后,督军下的命令,意图都不必细想,就是要给丛小姐制造机会和少爷多单独相处么。

      陶恕忽然转身,瞪着七枚。他怎么不早说,现在才说。
      “少爷,命令是早上才下的,那时候你还在睡。”七枚已经从陶恕那张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脸上看出他的意思了。
      “你……”陶恕抬着手指着七枚,半天也不过是说出了个“你”字。

      “哎呀!陶公子已经起来了?”陶恕正在生气,不知打哪儿传来个吃惊的女声,好像真的是意外似的。
      陶恕转过视线,正好与一双饶富兴味的杏眼相对。
      “陶公子,不记得我了?”女人的卷头发已经用丝巾扎在了脑后,只是因为烫的头发很蓬松,扎在脑后,就像是开了一朵花,很是扎眼。
      来人正是丛姝,她今天特意把头发束在脑后,没有披散开来,而且她今天也没化妆,身上穿了一套灰色格子的骑马装,外套散着,里面是一件衬衫马甲的三件套,裤子也是同色系的,脚下穿一双黑色高筒靴,很神气,也很帅气。

      没化妆的丛姝多了些青春气息,只是眼睛不算大,加之是杏核眼,总给人一种很慵懒的味道。
      总体来说,丛姝这天的打扮不出格,与前一晚的打扮却大相径庭。

      陶恕看到这样一个丛姝,愣了下,但因为前一晚的印象太深刻,他还是不怎么喜欢丛姝。
      “丛小姐早!”陶恕淡淡的说道,站在门口就像根木头桩子,并不打算让人进屋做客。
      丛姝也不介意,就站在门旁边说话。
      “看陶公子气色好多了,不知道丛某能不能请陶公子赏光一起去骑骑马,踏踏青?”丛姝的声音属于女中音,好不好听的倒也只是个人爱好,但听在陶恕耳朵里怎么的都是别扭。
      他心里想的是要不是丛姝来,他早就可以出去看南山月唱戏了,何必在这儿虚与委蛇,那就更不愿意应酬她了。

      “我不会骑马,我娘不许我学!”一句话断了丛姝后面的打算,要是陶恕说不会骑马,丛姝正好可以借着教骑马这一节拉近彼此关系,可现在陶恕说陶督军不许他学,他是乖孩子,要听娘的话,不能学。
      丛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男孩子耍的这些小性子她都见识过,她也交过男朋友,在对待男孩子这方面她可以说经验丰富。
      她也并不在意这个陶恕耍点小性子,要真是那种太过乖巧的,她也真就喜欢不起来。
      总之一句话,丛姝丛大小姐有受虐潜质。

      “那不骑马也行,我初来荷田,哪里都找不到,不如陶公子做我的向导吧,我很想见识一下荷田的风光。”丛姝好声好气的说。
      陶恕手搭在门框上,听丛姝说话,心里却在打小算盘。
      “这,其实我很想给你做向导的,不过,我娘一早已经吩咐要我去我二爸那里学做菜和针黹男红。真的很抱歉……”演戏谁不会,陶恕心下咒骂了几句,脸上表情一变,有些遗憾,又有些无奈的说。
      丛姝一愣,她看着陶恕,希望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些什么,但看了半天,好像真不像装的,再加上昨晚陶督军说过他正在跟他二爸学做菜。她就真的相信了,她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悻悻然道:“那真是很遗憾,不知道陶公子什么时候有空?”

      陶恕垂下眼皮,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转,他才没空,永远没空,可这话不能明着说。
      “我娘说好男儿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才是贤良之人,恐怕,丛小姐的邀请,陶恕无法接受。”哼,就不信你还能硬来。陶恕心中得意,他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
      丛姝没想到居然碰了个软钉子,她的确很欣赏这种传统男性,甚至她也打算娶个传统男子做夫婿。西方人讲求的是一夫一妻,专一忠诚的婚姻,她虽然在西方生活了七年之久,到底骨子里是个朝中人,她还是认为好女人就该三夫四侍,这样,才显得女人有面子,能干。
      现在,这陶恕分明就是在找借口推脱,她看向垂着眼皮的陶恕,看来她要重新评估这个男子,他,或许不似外表显示的那么乖巧,传统。

      “哈,陶公子说的极是,是丛某唐突了,既然这样,那丛某改日再来拜访。不过,丛某倒是很想尝尝陶公子做的菜,陶督军也应承了,还希望丛某再来时能有幸尝尝陶公子的手艺。”丛姝眼光一闪,笑意盈盈的说,好似被人拒绝的不是她似的。
      陶恕被人将了一军,说不行也不是,说行也不是。他的确会做菜,但也不过是皮毛,上不了大雅之堂。
      这丛姝分明就是在为难他,他咬了咬牙,半天才应了声:“好!”
      丛姝告辞,走了,陶恕却没动。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已经没了丛姝的院子,心里将丛姝骂了个遍。
      末了,他还是垂头丧气了起来。
      他出不去,自然就看不到南山月,也听不了他唱戏了。

      “少爷,还去二老爷那儿吗?”七枚站在旁边半天了,这会儿日头都升到当中,离中午可没多会儿时间了。
      陶恕听七枚问,心里又打了个转儿,忽然想起他二爸也是唱戏出身,他的很多出戏都是他二爸教的。
      他也好久没跟二爸切磋过技艺了,如果出不去,那么去二爸那儿也不错。
      “走!去二爸那儿。”陶恕迈出门槛儿,招呼了一声,人已经明月清风似的往许林的年华园去了。

      12.由戏生缘
      年华园,说是园,也不过是两进房子的一个小院,院子里种了几株梅树。
      现在,梅花已经开了,偶尔有梅花飘落,铺满一地,给这宁静的小院增添了几分雅意。
      陶恕主仆穿过回廊,走进小院时,就看到冬草正在一丛不知什么花的花丛里浇水。
      “冬草,我二爸醒了吗?”陶恕站在廊子里,朝冬草那边问。
      冬草直起身,回头看时,发现是陶恕,赶紧放下手里的大喷壶,从一处开口走出来。
      他福了福身子,回:“二老爷早就起来了,不过,他说后面闲着的园子总没人打理,万一哪天有人来做客,怕是不好收拾,就自个儿过去收拾着了。”
      其实这事冬草也纳闷,那园子都闲置很久了,都没什么人住,就算需要打扫也犯不上主子亲自去,可是,主子就说是要锻炼身体的,他这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问。

      陶恕听到许林去了后园,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白了几分。
      后园,那里,那里是他关着武禾子的地方。
      他二爸居然一直都过去那里吗?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陶恕挥了挥手,冬草又转回那一丛花草中忙活。
      陶恕则是沉默了会儿,对七枚说:“七枚,你去帮我做几样小点心,我饿了,一会儿我回去吃。”
      七枚答应了,可陶恕却没跟他一起走,他赶紧跟着问:“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陶恕停下脚步,转过头对七枚说:“我去找二爸,可能……你别问了,照我的话去做吧,等会儿我就回去了。”

      七枚听陶恕这么一说,知道再问,他就要生气,所以,赶紧答应着,往陶恕的院子里去了。

      陶恕打发走了七枚,自己出了年华园,又从旁边的一条小道绕过园子,从那条荒废了许久的林荫小道过去。
      他此刻心情很复杂,已经过去十多天了,那人就被他关在后园,那里没有人会去。他也早就打算把那人给忘了,哪里想到他二爸居然常去,为什么?

      想着,猜着,陶恕已经走到了后园。
      后园的大门是关着的,因为没人打扫,门两边都长出了蒿草,院墙上也有藤蔓爬上来,因为没人修剪,所以有些凌乱,不过,让人觉得新奇的是在干枯的藤蔓上居然有淡紫色的小花盛放着,给这荒废的小园子带来一点生机。
      陶恕看了会儿,最终还是走上了台阶,他手贴在门扇上,却半天没动。

      “你道那李家为何招人怨,只因李家大哥是个放屁精,他放的屁熏臭了张家的酱缸,熏黑了王家的小子……嗨咿呦……”就在陶恕犹豫着要不要推门时,从门里传来这么一阵清脆的小调,而且小调的唱腔借鉴了戏曲,那腔调委婉又不失诙谐,将一桩看起来很没格调的故事唱出了喜剧的色彩。
      陶恕一怔,这唱腔,唱腔很优美,而且很具功力,就连他都无法说能唱出这种俏皮劲儿,更别说还要唱的这么生动了。

      他下意识的想知道到底是谁,手也有了自己的意识,门忽的被推开。
      院子里,许林正坐在面对门口的藤椅上,旁边是张小几,上面放了一只茶壶,旁边两只杯子。
      背对着门的人坐在一张藤编的轮椅上,那人头发只用布带子在脑后梳成了一束,穿着粗布衣服的身子掩在轮椅椅背后面,看不出胖瘦。
      门忽然被推开,许林吓了一跳,忽的站了起来,看到是陶恕,才慢慢坐了下来。
      陶恕大步走进来,脸上有些激动。
      等他走近,与轮椅上的人面对面时,他的脸抽了几抽。
      “小恕!”许林开口只叫了这么一声。

      坐在轮椅上的武禾子用两只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稳稳夹住放在轮椅椅把上的水杯,然后用嘴一叼,脖子往后一仰,一杯水进肚。
      陶恕看着武禾子如此作为,先是吃惊,然后就是气恼,他是在软禁她,可不是请她来做客,瞧瞧她在做什么?

      盖在她腿上的那条毯子,那条毯子要是他没看错,应该是去年他嫌不够暖,打算扔掉的那条吧,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恕,武团长,不,禾子她刚才唱了段青州小调,很好听。你,是不是听见了?”许林忽然开口,却不是要解释什么。
      陶恕正瞪着那条毯子,似乎要瞪出一个大洞来才满意,忽然又听到许林说了这么件事。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就是因为听到了那个小调,才会贸然推门闯进来。

      那小调居然是武禾子唱的?他忽然站直了腰板,看向武禾子,这个女人前些天,前些天还那么不可一世,后来,又落入尘土,她不该痛苦挣扎,想着报仇吗?怎么会有闲情雅致,在这里给二爸唱小调?
      坐在轮椅里的武禾子比她来到荷田时要瘦了许多,脸上的疤痕还没有好,粉红色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她的嘴唇已经消肿了,但唇角还有细碎的小伤痕,那是鞭子抽打后留下的。
      她现在没有穿军装,只穿了一件月牙色的长袍,布盘扣从脖子一直扣到毯子盖住的地方,她露出来的手臂放在轮椅的椅把上,手扭曲着,手背及手腕上还有纵横交错的伤痕。
      那些伤痕都上过药,比刚开始要淡了许多。

      当陶恕再看到那伤痕时,心不由得一颤,这是他给她留下的伤痕,那,那是无法磨灭的印记。
      如果,如果别人敢在他身上这么做,他一定恨死了那人。
      “陶公子是后悔了吗?”武禾子开口保准能气死人,而且还是那么的油腔滑调。
      陶恕回过神,看到武禾子揶揄的眼神,不仅一哆嗦。
      他仔细看着武禾子,以及她的眼神,居然没看到半点恨。
      他的心情其实是复杂的,因为这几天心情得以平复,他忽然就想了很多事,包括对武禾子的鞭刑。
      后来他想,如果他能够冷静一下,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做了呢?可是,事情往往没有假设,他已经做完了。

      “我才不会后悔!是你活该!”陶恕心里虽然想了很多,但在武禾子面前他绝不会承认他做的事是错的,他就是恨她。
      武禾子看着他,忽然“啧”的一声,脸上浮现一抹笑,那笑容在伤疤的衬托下,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陶公子,嗯,或者我还叫你小淫……”
      啪--
      武禾子的话还没说完,脸就被打偏了过去。
      陶恕承认自己脾气不好,可是如果不是眼前的痞子惹他,他怎么会轻易动怒。
      武禾子转过脸来,脸上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

      “小恕!别乱来!”许林阻止不及,只好呵斥了一声。
      陶恕有点委屈,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圈都已经红了,却不肯服输,瞪着武禾子,说不出话来。
      “咳!很抱歉!又惹恼了你,不过,我可不后悔惹怒你。我得说陶公子,你真的是特别的男人,很让人喜欢的特别男人。”武禾子的笑容沉稳了下来,不是玩世不恭,不是逗弄,而是很具有郑重风格的笑容。
      被人说喜欢恐怕没有哪个人不爱听,即便对武禾子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在她嘴里居然听到了这么正儿八经的喜欢二字,陶恕也难免有点暗自得意。

      对戏曲的着迷,大概是陶恕这辈子都无法克制的一种本能。刚刚在外面听到了那段唱腔,那种很罕见的启程调,他始终唱不出来,却被面前这人如小儿科般唱的那么自如。
      “刚才那个小调真是你唱的?”这是两人自打结下深仇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交谈。
      许林在一边看着,不由得也有些欣慰,对戏曲他是由衷的喜爱,却没想到那么深的恨居然也能由戏曲化解。
      当然,许林认为的深仇大恨只不过是陶恕那么以为,至于武禾子怎么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武禾子打量了一遍陶恕,那种打量不带成见,不带色彩,只是单纯的打量。
      “你唱不了!”武禾子打量完,给了这么四个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Section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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