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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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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秉生看青禾一脸茫然迷惘,神色忽然就柔和下来:“沈小姐,上次说好要救我的,忘记啦?”
上次的事情之后,青禾确实答应了苏秉生,但是第二天苏秉生就出差了,直到今天晚上才回来,青禾都把那事儿忘在脑后了。
看着面前苏秉生的手,青禾:“……”
怎么搞?摸一下?还是握握手?
或者挠挠手心?
不太好搞呀……
苏秉生一个业内大佬,严肃认真,地位超然,现在对自己伸出了一只手……怎么看都太奇怪了。
青禾咳嗽了一声,小手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她想反悔,太奇怪了。
苏秉生也不催促,大手就那么伸着,眼中有笑意。
青禾鼓了壮士断腕的勇气,小脸鼓了起来,以雷霆万钧之势——在苏秉生手心挠了一下。
她就挠了一下……
苏秉生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认为完成了任务的青禾舒了一口气:“苏总……可以吧?”
可以个屁!苏秉生还伸着手,表情都和刚才一样。
青禾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难缠,果然和他搅和在一起,准没好事的!
但毕竟被人救了,也不能卸磨杀驴,只得咬牙,又挠了一下。
只不过这次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就被那只火热的大手紧紧握住了。
“哎呀!”青禾没有防备,吓了一跳,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苏……苏总……差不多了吧。”青禾缩手,想要把自己的爪子收回来,奈何那只大手火热又有力,青禾根本挣脱不出来。
关键是苏秉生的手也不老实,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青禾细嫩白皙的皮肤,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就知道,这恩不好报!人肉理疗机也不好当!这哪里是人干的活儿?简直是卖身给了地主老财!
“沈小姐既然决定要救人一命,就该认真负责一些,不能草草了事。”苏秉生幽深的目光看向青禾,那只大手依旧把青禾抓得死紧,简直像钳子一样。
“苏总您看,”青禾觉得自己一张老脸火辣辣的,耳朵尖应该都红了吧:“是您被摸了之后身体会失控,您摸我好像不对劲啊,还是……还是我摸您怎么样?”
青禾白净的面皮染上了丝丝缕缕的胭脂色,像是三月桃花一般。
苏秉生竟然听话的松开了青禾的手。
青禾心里苦,嘴里苦,简直要哭唧唧,但看苏秉生这架势,今天要是不能把他摸顺溜了……好像不能放她走。
她一咬牙,心一横,白皙的小手颤颤巍巍地摸上了那只大手。他的手很粗糙,能够感觉到肌肤之下的有力的肌肉,她的手却很柔软,软得没有骨头一般,只是有一点凉,正好解了苏秉生心里的燥热。
青禾觉得自己摸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她不想摸,她觉得每摸一下自己的节操都掉下来一大截,这算是什么事儿呀!
她在心里默念,这就是个猪蹄儿猪蹄儿猪蹄儿猪蹄儿,摸摸没什么,猪蹄儿嘛,摸摸怎么啦。
别管这心理建设有用没用,但总归是分散了青禾的注意力。
摸了两分钟,青禾声音颤颤的:“苏总,行,行了吧?”
苏秉生叹了口气,没说话。
青禾认命地继续摸,她现在还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在撸猫,这只猫不太好糊弄,不给把毛给撸顺了,猫祖宗不干。
又过了两分钟,青禾觉得再摸手都要磨破了,小心翼翼问:“苏总,行了吧?”
看着青禾已经要烧起来的面皮,今天就放过她吧?不然真的惹恼了,好像不好哄。
苏秉生收回手:“今天谢谢沈小姐了。”
男人下车,青禾身边的压迫感立刻消失了。
有那么一种人,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在那,就有一股压迫感,让你呼吸都艰难,苏秉生就是这种人。
青禾舒了一口气,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瓜儿,趴在方向盘上——香菇、蓝瘦!
这简直和肉|偿么得区别!丢人!不想活了!闹心!
*
宋子明的面试进行得很顺利,推进得也很快,一轮二轮面试通过后,三轮面试由苏秉生亲自面的。
然后是谈薪、签合同,一切按部就班。
为了感谢青禾,宋子明要请她吃饭,青禾推脱了几次,奈何宋子明一直坚持,便也不好再推拒。
于是,还未下车的苏秉生就看到了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同一辆车。
曾秘书看自家老板脸色不对:“老板,有什么不对?”
“以后中午午休时间,不允许员工外出吃饭。”
曾秘书:“……”
“分公司的人什么时候调过去,都放在这边有点碍事。”
曾秘书:“……”
咱们易生大厦大得很,您自己一层楼,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心里这么想着,曾秘书却不敢宣之于口,只是马上答应:“一会儿我就和刑总说。”
苏秉生这一个下午都在找茬。
对,就是找茬。
挨个部门找茬。
以前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但是今天总觉得他带了块浓重的乌云罩在头上,让整个易生的人都觉得乌云盖顶。
老板这是……早更了不成?
曾秘书也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
宋子明还没有正式入职,所以下午青禾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才在办公室坐下,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债主”发来的。
陪我去吃饭。
青禾抱头,想要痛哭一场。
她放下手机,想当作没看见,债主却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车库,五分钟。
你是恶魔吗?青禾想问,但是她大概知道苏秉生是什么样的性格,她要是不下去,只怕他会上来找她,第二天恐怕就有些流言蜚语。
拿起外衣和包,青禾哭丧着脸,认命地下到车库。
苏秉生的车子她认识,停在专门的车位上,拉开门,她坐进了副驾驶。
“苏总。”依旧哭丧着脸。
刚才明明和宋子明有说有笑的,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不会笑了?苏秉生心里有股火儿,但是这股火儿是因为什么烧起来的,他也不知道。
高档汽车驶出地库,汇入车流,然后沿着环城高速,出了城。
看着窗外景物变化,青禾抓紧了车门把手,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苏总,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哪儿?苏秉生也不知道。他眼里没有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疏离,让青禾恨不得贴到车门玻璃上去。
她是不知道这位债主又怎么了,只想快点到地方下车,和他呆在狭小的空间里太折磨了。
车子最终没有出城,绕着环城高速一圈,又回到了易生的地库。
青禾:苏秉生的心思你别猜。
她没下车,龟缩在远离苏秉生的一角,让苏秉生心生苦闷。
她对他一直是这样的态度,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发了点善心,但还半路跑了,第二次他把她捡回家,她一早光脚跑了,第三次在H市,也是一早跑了。
总之是永远回避他,永远在跑。
她看起来柔弱,看起来无害,但是骨子里的是倔强。
如果不是这次为了救她受了伤,只怕她会再次躲起来,他苏秉生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青禾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秉生阴晴不定的脸,心里在哭,这又是怎么了?大佬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么得明白。
她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但是对其他人却友善得很。
青禾心理压力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再也呆不下去,准备开门,车门却落了锁。
她缩在一角,可怜兮兮地看向苏秉生:“苏总,下午上班呢。”所以你快点放我下车啊,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啊。
苏秉生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她,问:“我是不是做过什么,让沈小姐拼命躲避我。”
“没……没有啊。”青禾坚定地摇摇头,还认真地看着苏秉生的眼睛,表示自己没有说假话。
苏秉生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事,但是青禾的感觉实在太敏锐了,或者说是敏感,她能感觉到苏秉生散发着的疏离。
这种疏离不止是在表面看到的那样,更是从他心底发出来的,他恐怕很难坦诚对人,但是却不允许别人不坦诚,这样就不公平了。
而面对这样的人,青禾的抗拒是本能的,毕竟他疏离又危险。
见青禾打定主意不松口,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苏秉生心里有些沉郁。
她看起来很好,很温柔,很善良,很好相处的,而且平时看她和其他员工相处,也是非常亲昵的,怎么一到他这,她就一点也不温柔了,也不善良了,要不就是装傻,要不就是充愣,可是……气死他了。
苏秉生之前在国外有一个女友,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
费尽心机地对她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为她做所有的事。
那时候他还没有病。
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少年人,最热烈,最率真的时候,他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恨不得把她放在自己的心尖尖上,恨不得把她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恨不得为她生,为她死。
他那时候和家里闹翻了,没了经济来源,每天打四份工,还有学校的课要上,早上三点起床,半夜一点回家。
但他不让她吃苦,费尽心力想要给她最好最好的,但是她觉得还不够好。
他那时什么都没有,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火热火热的心,但是只有这一颗心是不够的。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她还有别的男人,而且很长时间了。
从那天起他就得了病。
青禾不知道苏秉生在想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她想下车,可是车门锁上了。
苏秉生又向她伸出了手。
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