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沉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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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每一天，这一切看起来什么差别都没有。那些将逝的岁月匆匆忙忙。我躺在床上体味着错乱的阴湿。我清楚的记得我与你的每一次相逢，你或者错愕，或者愉悦。这一个个的细节像是胶片一样回旋，我又是怎样变成了一个食古不化的老者，带着年轻的容貌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腐朽。
路易斯，我们，还有爱吗？
爱葛莎喝着凯瑞安端来的饮料，细腻的果汁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心满意足的和凯瑞安坐在电影院旁的长椅上，细细回味着电影中的感人情节，凯瑞安则温柔的看着天空，若有所思。女孩用手轻轻碰触凯瑞安的面颊。
“在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今天是多么美妙的夜晚……虽然是秋天，但是天空依旧晴朗。”
“也许我们该试着经常这样出行，凯瑞安，你喜欢黑白色的老电影吗？”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知道吗，我早就想逃离那个让人疯狂的办公室了，哈哈……”男人宠溺般抚摸着女孩的金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金发有着独特的好感，那种耀眼的光芒仿佛让凯瑞安有了救赎的错觉。他想透过那些发丝看到些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却一无所获。
“上次，来找你的男人……很英俊呢……”爱葛莎看着天空说道，“他有着一头我无法比拟的金发。”
“你是说莱斯特吗？他确实是个英俊的男人呐……”凯瑞安会心的笑了笑。
“不会很有压力吗？”
“什么？”
“有这样的朋友不会很有压力吗？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男人一样……让我想起了道林格雷。”爱葛莎吮吸着果汁。
“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看到他……”凯瑞安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那句“看到他，让我感到害怕。”始终都没有说出口，这个男人带着恐怖的纯真试图接近着自己，这让自己毛骨悚然。
“什么？”女孩温柔的看向自己，凯瑞安笑着将女孩揽在怀里，他也许什么都不该去想。
喧闹的街道，雨水让地面看起来肮脏不堪，餐厅，24小时营业的超市，以及闪烁着奇异光芒的酒吧招牌。躲在巴黎最底层的人们试图用虚伪的歌舞升平来掩饰落寞和孤寂。雷克斯大口喝着啤酒，他已经忘了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或者他将走去什么地方。他开始从操旧业，在这个脏乱的下等酒吧他像个迷途的夜莺，他被伤痛缠绕，他甚至没有发现过量的饮酒已经让他的皮肤开起来糟糕透了。因为嫌弃干燥的短发，所以在昨天干脆染成了金白色，也许这样能更接近那个男人，他绝望的想着，然后饮尽杯子里的酒。
不时的有男人看着他，他朝他们暧昧的笑着，突然又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无比的厌恶，明明口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他需要男人，对的，还有男人口袋里的现金。于是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着周围男人的目光，寻找合适的猎物。
酒精让他昏昏沉沉的朝后倒去，直觉告诉他，自己倒在了什么人的怀抱里，带着独特香气的怀抱，他努力让自己的视线看向身后的人，最后定格在一抹奇妙的假笑里。
“加藤……先生？”
“今天想吃什么？知道吗，三区那里有一家不错的中华料理，也许我们该去试试。”莱斯特为凯瑞安取下衣架上的呢绒大衣递给他。
凯瑞安放下手中的文件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下：“莱斯特，我们不能每晚都去哪些昂贵的餐厅。”
“可这是我每晚最期待的事情，你不该剥夺我的乐趣。”莱斯特笑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他朝门口走去。
凯瑞安无可奈何的跟他进了出租车，男人兴奋的看着外面光彩夺目的霓虹。自从那晚接受了他作为歉意的晚餐后，几乎每天晚上莱斯特都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晚餐每每异常丰盛。这足以让凯瑞安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什么在吸引着这个美丽的男人。出版社的工作乏味无聊，但这个男人的到来让凯瑞安似乎看到了什么，那些莫可名状的东西似乎在不断接近着自己，凯瑞安有时会感到惶恐，所以他想拒绝总是深夜到访的男人的好意，最后却以失败收场。
如他所料，这家在三区的中华料理美味异常，让凯瑞安感到惊奇的是料理的材料都是一些从没听过名字的东西，甚至中国人会把动物的肝脏也作为烹饪的食材。米饭看起来温软可口，以及用豆腐做的甜品都让自己回味无穷。
“你不该每晚都带我吃这样的美味佳肴，这样会惯坏我的舌头。”凯瑞安喝着米酒说道，“这酒喝起来是甜的，真让人意外，稻米也可以酿出这样甘甜的酒。”
“如果你能欣赏这样的美食，那一切都是有价值的。”莱斯特给自己倒着清香的茶水。
短暂的沉默，凯瑞安觉得有些醉了，这些酒虽然甘甜却带着与它不相配的高度数。他轻轻咬着糯米做的甜糕，看着眼前晃动的金发，不可自制的说道：“你真的……很美……”
眼前的男人笑了起来，蓝灰色的眼神里藏着狡黠，他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看着凯瑞安，这让凯瑞安感到莫名的狂躁，在这样喧闹的餐厅，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男人苍白的面颊，冰冷，他的体温让他感到难耐的寒冷，他皱着眉：“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冰冷……”
“因为……我需要你，来温暖我的心脏。”男人难过的笑了起来，凯瑞安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嫣红，那是他的眼泪。
胸口有什么粉碎了，因为这个美丽的男人，当发现一切不对劲时，凯瑞安猛的收回手，尴尬的看向别处：“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莱斯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依旧寂寞的背影，让他无法割舍，无法泯灭的希望。他歪了歪嘴，手指神经质的敲打着桌面，他开始感到深深的痛苦，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个人，即使，他是如此笃定的相信，这个人就是路易斯。
凯瑞安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起的变化？神奇的是，凯瑞安发现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未知的欲望，和难耐的心痛。莱斯特，这个带着谜团和危险气息的男人，几乎让自己方寸大乱。或许是因为那些酒，东方人的酒，甘甜却带着醉人的力量。
他拧开水管，用水拍打着面颊，他需要清醒，他需要冷静的思考这一切。当再次抬起头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怀抱和双肩，白金色的短发，苍白的面颊。些许稚气的眼神，以及诡秘的笑容。一个美丽的男孩正站在他的身后，带着玩味的眼神挑衅的看着自己。
“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好吗？”男孩笑着说，凯瑞安看到了他尖锐的牙齿。
“你是在跟我说话？”凯瑞安转过身，“可我不认识你。”
“哈哈哈……啊哈哈哈……”男孩狂躁的笑着，“这真是让人难过的事情，难道你也不认识莱斯特了？亲爱的……路易斯先生？”
又是这个名字，凯瑞安感到了不安，他朝后退着，最后摸到了冰冷的洗手台。男孩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眼里带着迷离和笑意。
“你真是个健忘的老家伙……可是世界是公平的对吗？现在，是的，现在……你以这样丑陋的形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的美丽呢？你不老的年华将逝，假以时日……那些斑白的头发，松弛的皮肤，还有苍老的声音就会悄然爬上你的身体，吞噬你的灵魂……”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麻烦你让开。”凯瑞安感到了自己在微微的颤抖。
男孩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他感到了相同的冰冷，那种几近病态的冰冷吞噬着自己的体温。
“你在害怕吗？嘻嘻……你也会害怕？我该为此感到同情吗，还是无上的光荣？一个伟大的时代没落了对吗？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路易斯，哦路易斯，你要记住，这是报应，这比你的葬身大海来得戏剧性的多……”男孩难耐的舔了舔嘴唇，尖锐的牙齿，鲜红的嘴唇，以及让凯瑞安感到肮脏的眼神。
“现在，进食时间到了。”
莱斯特看着餐盘里的猪肉发呆，要求服务生为自己添置了新的桂花酒。他看着那座摆在餐厅正中央的古怪的大钟发呆，已经进去20分钟了，这未免太长了时间了吧。他站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看看是否出了什么问题。突然一个强劲的力量迫使他重新坐回原处。
“坐下进餐是礼貌，难道你不懂吗？”
坐在对面的加藤段藏温柔的看着莱斯特，他轻轻触摸着酒杯：“啊啊……是桂花酒呐，我以为你更喜欢清酒。”
“离我远一点。”莱斯特阴狠的说道。
“怎么，忘记了我对你的恩顾了吗？要知道……是我给你了希望的。”加藤轻饮着酒，“这是好酒，味道正好。”
“葵，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朝夕相处过对吗，我宁可你变得像个美艳的玩偶，记得当初为你化妆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因为你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这张……杀人的脸啊，我一直有忍不住破坏的欲望……在上面用刀刻出图案，知道吗……在地下室里，我就对路易斯做过这样的事情，撕裂他的眼睑，他的叫声让我异常满足……”
“住口！”莱斯特猛的掐住他的喉咙，“我当时就该杀了你。让你苟活于世，是对我莫大的耻辱！”
“你的情分我不是已经报答了吗？呵呵……我让他回到了你的身边不是吗？可是我乐于做一点小小的恶作剧，他的人类形态是不是很合你的胃口？”
“你对他做了什么？！”
加藤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歪了歪头，嘴角上翘，微露着兽齿：“这是一个秘密。”
突然还在莱斯特手中的男人变化成无数黑色的花瓣四散开去。空气中回荡着诡秘的嗤笑声：“呵呵……可你该看好你的宠物，因为美丽的男人往往都是人们争抢的对象……”
莱斯特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洗手间跑去，他的恐惧淹没所有理智。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沉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