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穿惆怅客》霏鱼

5、舍得

　　康熙四十年 七月
　　夏日炎炎，火烧一般炙烤这大地。窗棂边的盆景歪下枝头似是枯死。江宁城已有整整两个月滴雨未落。虽穿来已有几个月，可还是无法习惯，没有电扇，没有空调。甚至连口冰水也难喝道的日子。摇摇手中的小折扇，也难解这毒日头。城里的人还能勉强度日，可城外的百姓又该如何。奇怪的是听说灾民饿死的比晒死的还多……

　　“蓉老板，蓉老板。你在听在下报账吗？”大管家夏禹哲，拿着一打账本，一汪黑眸斜着打量着我，眼中带着些不满。看来我又走神了……一个时辰里的第二十八次。
　　“夏管家。对不住，怕是这天实在热得慌。我有些中暑，人晕晕的……。”说着端起桌上的银耳绿豆汤微呡一小口。“你说十天前江宁知府向各商户收纳的赈灾粮资几日才能配放到各个乡县？”
　　夏禹哲细细翻了翻手中的账本，又随手添上几笔，缓神回答：“想必已经送到了。”
　　“那真是太好了，至少灾民们能得以暂时的安定。也不枉费我们捐的白花花的银两。”我由心底的感到安慰。虽然现在自己要幸苦的打理一家属于我“前身”的茶楼，勉强糊口，可做些善举，积阴德还是必要的。（……想不通……每天朝五晚九的工作……赚得还是可怜的少……）
　　“怕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略带低沉的嗓音里透露着担忧。
　　“嗯？？？”我疑惑。“这则么会？难不成还能在半路被抢。哪有人会做这样没人性的事。”我扬起嘴角又说道：“怕是夏管家你多心了，世上哪有呢么多坏心眼的人。”
　　夏禹哲麻利的收起桌上散乱的账本，垒成一叠。“蓉老板，你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他轻轻的说。
　　“嗯，你倒说说哪里变了？”我有些好奇。
　　他背对着我沉默片刻，继而回答：“第一变得热心，以前你可是不会把钱浪费在别人身上的铁公鸡。第二我们之间变得陌生……第三……。”
　　“陌生？那叫你禹哲不久亲切了吗？”不等他说完我便抢着回答。“你说的第三条是什么。”
　　“饿，没什么。”他朝我微微笑了笑。严肃的夏禹哲竟然笑了……难得难得……虽然二十不到，人却老成的很。
　　“账目，还是要安以前定的方法算吗？”夏禹哲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我回答说：“那是当然，以前怎么算得，现在就怎么办。”
　　此时在看夏禹哲的脸却以是阴转阵雨。我说错什么了……
　　他长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就按你说办……你放心。”
　　“夏管家做事，我可是放一百个心。”我笑着打趣，他却依旧沉默，无语，静静的看着我。
　　刚用完午饭，就被小蝉这丫头拉去鸡鸣寺进香。鸡鸣寺果然是古寺，香火鼎盛。虽说日正当头，香客依旧络绎不绝。我跪在佛祖面前诚心的许愿——我要回家。继而抽了张签。签文却出奇的短。
　　“‘舍得’。就两个字？？”我把签文正反两面看了个遍。的确只有两个字。纳闷。
　　“小姐，快去法师哪儿把签解了。”小蝉见我还傻愣这，急忙提醒。
　　我把签递给了解签的一得法师。他一脸和蔼的细细说道：“女施主，这签的确少见，能算是上上签，也能说是下下签，就看施主如何看待了。
　　所谓：舍得”者,实无所舍,亦无所得,是谓“舍得”。“
　　有些事，是也是是，不是也是不是。对也是不对，不对还是不对。一切包含在‘舍得’二字中，施主所许的愿也可用这二字化解。”
　　“大师，能在说的明白些吗？”很明显我已经被一堆佛理弄糊涂了。
　　“恕老衲只能点到为止。虽说女施主是从很遥远的京城地方而来，可有些佛理还是要自己悟透。”一得法师手持念珠，平淡的说。
　　他……知道我从遥远的地方而来。我一惊，手心里直冒冷汗。
　　离开时，小蝉在我耳畔轻声嘟囔了句：“真不知道，大师是怎么知道小姐从遥远的京城而来。”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我从遥远的地方而来……那个遥远的地方叫做北京……

　　我把签文放在小荷包里，随身着。希望真的能如大师所说，一切应“舍得”而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