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李嘆花

1、楔回 长子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李白《长相思》

　　楔回长子

　　那时又在下雪了。

　　母亲肚里又有了新的生命。

　　她让我不要问——问她我爹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死去，问她现在腹中的孩子究竟从哪里来，问她——那个和他又一夜情的男人又在那消失了。

　　她说：“相忘，我和你……早该遗忘。我做不到，给你取了这名字，只望你能替代我罢。”眼中总是充满怜惜。

　　我听得似懂非懂，却不愿多想，只默默地点头。

　　直到母亲新诞的弟弟生命几次几近夭折，最后，不得不用那种法子救了回来。

　　我从小只知道自己是个「守护者」，却没想到，我要「守护」的竟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我的弟弟竟然就是「相思」。

　　做「相思」是很辛苦的，甚至悲惨。

　　「相思」的特殊力量大约在弱冠时便会觉醒，那之后便可以进入「思念」。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在痴迷、疯狂、迷惘，我不知道，也数不清。但只要有人为「情」而疑惑、不解、渴望帮助，他们便会在自己的「思念」中与「相思」见面。

　　根据他们的「愿望」，将他们的「思念」「保存」起来，若遇到他们「缘定」之人便「转交」，若遇不到，那便存下来，或再与他人「交易」。那就是……「相思」的工作。

　　母亲说，「相思」永远穿梭在形形色色的「思念」中，转交或收集着天地间的「思念」，维持天地间「思念」的平衡。但自己——却不能拥有「思念」。没有「思念」，也没有「情感」，一辈子在孤独中淹没。

　　在我八岁那年，见到了舅舅。那时我第一次见到其他的「守护者」。那时舅舅望着不足百日的相思，脸上的表情痛苦而复杂。大约……是为了这个孩子而感到悲哀罢。——我只这样想，却全然不知还有那样的理由。

　　之后舅舅与母亲为了什么争吵起来，母亲将他曾经送给自己的砚台摔了个粉碎。相思尚在襁褓之中，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哭。

　　我们五个「守护者」终于在一日聚到了一起，从此便再没断过联系。我们的使命，就是守护「相思」，守护「秘密」的五个碎片。永远……不能说出去。

　　相思总是在缠在我身边，他很安静，大大的眼眸总是半垂着，除了看书，仿佛都在安静的思考些什么。即便开口，也总是不快不慢，没有波澜的淡淡语调，只有吃惊得狠了，才能从他语气中听出些端倪来。

　　然而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总猜不透这个总角小童的心事。

　　母亲对相思虽然关怀备至，却总是客气而疏远。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对不起相思。她曾经对我说：“我给他取名‘相思’，是因为他真的就是「相思」……难道叫了别的，便能连「命运」也改变了吗？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母亲一直没有对相思提起父亲的事——不论是我的还是他的。我们就像平常的亲兄弟那样，有时我觉得悲哀——我心中总释怀不了，相思却仍那样单纯。

　　我曾见过母亲在相思熟睡时，立在他床边，泪流满面。抚摸她的脸颊，泣道：“相思……原谅我。我想让你活下去……原谅我。”

　　她似乎预知自己活不长了，便对我道：“相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相思，因为他和以往的「相思」都不一样。他不完全是「相思」，又……不仅仅是「相思」。”

　　因为他的身体，一半是「□□」，一半是「灵体」。

　　以往的「相思」，都是纯正的「灵体」，才会没有「情感」，不会受到「伤害」。但相思他……只有「情感」，没有「思念」，不过空悲切。

　　这个孩子……将来似乎已经注定了「曲折」与「痛苦」——纵然他将全部的「情感」都埋在心底，叫人猜不透——但无论如何，他也都是个孩子。

　　我只是这样想，不管「未来」如何，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我的弟弟相思——那样而已。

　　不管他——是不是「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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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人」　「辞世」　「遗愿」
　　「身份」　「觉醒」　「瞒骗」
　　那个与现实平行的世界
　　背上「思念」重担的少年
　　从谁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
　　「长安」　　「相思」
　　那条永远不断的「纽带」
　　又被谁握在手中，浅浅玩弄，低低吟笑——
　　长相思　第一回——「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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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是一名少年。

作者有话说

　　请关注本文——肯定好看——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