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传说那些年》菌行

13、第十回 惊闻江湖那些事

　　等秦晓鱼把钱给了钱老二以后，他就立刻带着人出发了。

　　等走出一段路程后，昨晚嘲笑老板娘有病的胖子出声问道：“嘿，老二哥，你说祥子不会出事吧？老板娘不是有规矩说客栈不留人第二夜的吗？”

　　因为秦晓鱼化名秦祥林，所以别人都喊她祥子。

　　钱老二哼笑一声，没回答他的话，另一个瘦点的中年人拉了胖子一把。

　　他悄声在胖子耳边提醒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钱老二之所以要三十两，就是因为他要在祥子死之前刮走他的所有银两，要不是怕祥子不乐意，他连那包茶叶都要刮，都是黑了心肝的，你还说，小心下一个被刮的就是你！”

　　胖子一个激灵，不敢说话了，只是一双贼溜溜的小眼闪过一丝精光和了然。

　　他嘴唇动了动，无声嘀咕着：“不过也真稀奇，京里明明说国师昏迷了，怎么她老人家现在却现身边关，上头的人在想些什么真是说不清啊。”

　　而常鲲虽然不知道瘦子和胖子说的话，却也知道钱老二此人肯定不靠谱，因为她很清楚的记得，所有在小客栈住第二晚的人，最终都没有活下来。

　　但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真的只能说是意外。

　　原本吧，秦晓鱼是打算和商队一起出发，走到一半再离队去枯骨沙海寻找神水婆婆，但是外边天气不太对，风刮得有点大得过头。

　　这时候去去大漠深处的枯骨沙海的话，很可能路上遇到沙尘暴。

　　在这种思虑下，秦晓鱼最终决定再在绿洲这里停一晚上。

　　常鲲有试图阻拦她，并提醒了她好几遍“在这里住第二晚可能会死”，遗憾的是，秦晓鱼并不听她的话，为了找借口，她直接把自己的脚崴了一下，并以此为借口留了下来。

　　当然，别看她把伤口包得那么夸张，其实她一点伤都没有，作为武功一流的高手，她的轻功棒棒哒，自然不可能出现扭脚这种事情。

　　等钱老二他们走了，秦晓鱼就扶着不知道哪里弄到的拐杖，开始在这片绿洲慢悠悠的晃悠。

　　在沙漠中，绿洲就是人群聚集地，这里自然不可能只有小客栈一个地方，秦晓鱼在这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东西还挺齐全的，有裁缝店也有卖油盐酱醋差的米粮店还有杂货店，有了这些东西，人群生活所需的也就齐全了。

　　但这里没有铁匠铺子，因为所有的铁器都在小客栈，平常这里的居民想要菜刀或柴刀的话，都要去小客栈找厨子买。

　　因为小客栈武器最多，武力最高的人也在那里，所以他们就是这块绿洲的王。

　　除此以外，秦晓鱼还发现许多人看她这个外乡人的眼神很微妙，真要形容的话就是“看死人”的眼神，不过按照规矩，的确没有人在这里住到第二天的。

　　她应该是很长时间中，少有的会这么做的人。

　　大概在这些人眼里，明天她就会被被砍成碎块丢到小客栈后院那条狗的面前，而常鲲也一直劝她赶紧离开。

　　大不了她们先回去也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才是死路。

　　但秦晓鱼就是没有应，嘴里慢悠悠得念叨着：“回客栈我们找厨子要了面粉，然后包肉包子吃吧。”

　　然后，她就真的回去，找厨子老屠要了面粉，一边哼歌一边拿菜刀剁肉调制馅料，心态非常之好。

　　常鲲仔细听过去，发现秦晓鱼哼的还挺好听的。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

　　她探身问道：“你唱的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没听过这种曲调。”

　　秦晓鱼呵呵一笑：“我随便哼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听到的，因为好听就记住了。”

　　但其实这也是说来哄女将军的，这首《晴雯歌》是多年后曹先生为《红楼梦》中的角色晴雯而写，如今曹先生还不知在何处，说不定压根不会出生在这个世界，她怎么和常鲲说清其中原委？因此倒不如不说。

　　稀奇的是，当她包子包好，摸出蒸笼开蒸时，天色已黑，却仍然没有别的人来到厨房，四周一片寂静，秦晓鱼蹲着给炉灶添柴火，脸上一片平静。

　　直到包子的香味出来后，她将蒸气往鼻子这边扇了扇，满意的点点头，把自己脚上的绷带解了，笑呵呵的就走了出去。

　　此时，老板娘佘月仍是一身红衣，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一根马鞭，老屠和石秀才站在不远处。

　　柱子站在院子中央，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秦晓鱼，站得笔直笔直。

　　佘月指着秦晓鱼，冷声说道：“你打赢我们所有人，这第二晚就让你住，不然你就留下所有东西离开这里。”

　　在这沙漠之中，独自一人深夜离开，指不定就遇着流沙或沙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哪里还会有活路？

　　秦晓鱼却不怕打架，她点点头就应道：“行。”

　　她走到场中，和柱子隔着五六米相对而立，双手拱了一下，笑道：“请兄台多指教。”

　　柱子闷不吭声，朝着秦晓鱼就冲了过来，秦晓鱼闪身躲过他一拳，立刻又迎来他一脚，于是她又用胳膊挡了一下，身形灵敏的往后一跳，就倒飞出十来米稳稳落地。

　　这正是摘星门秘传轻功，唯有嫡传弟子才可修行的飘星步，柱子也没有追过来，只是和秦晓鱼绕着场地谨慎的移步靠近。

　　秦晓鱼也根据这一会的交手看出柱子的功夫底子了。

　　这家伙力气不小，应该也属于天生神力的一员，只是力气没秦晓鱼那么夸张罢了，除此以外他练得应该是类似蒙古跤的功夫，属于专精外功的练家子，肉硬邦邦的，打上去怕是手疼。

　　六步、五步……

　　待两人接近时，柱子伸出双手，被秦晓鱼同样伸出的双手架住，两人就此开始角力，柱子一直试图侧身把秦晓鱼撂地上，不过秦晓鱼属于天生神力中也力气最大的那种人，下盘十足稳，整个人纹丝不动。

　　过了几息，她憋足力气使劲，就侧身把柱子狠狠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见柱子败了，老板娘毫不犹豫提起鞭子就抽过来，石秀才也提着一根笔往秦晓鱼身上戳，厨子老屠手里提着一把柴刀也往这里砍。

　　秦晓鱼旋身一记鞭腿把石秀才踢飞出去，又避过老板娘的鞭子，跃起跳到旁边的磨盘上，摸出一颗石子扔了出去正中老板娘的穴位，接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根双节棍。

　　只见她跳下去一声“呀嗒！”一声，老屠手上的柴刀就只剩下半截。

　　秦晓鱼又是一声“呀嗒！”老屠脑袋挨了一下，倒地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小客栈里的所有高手通通被秦晓鱼打败了。

　　常鲲在一边看得目瞪狗呆，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晓鱼的武功居然这么高，小客栈其他人武功都不低，除了老板娘武功弱点，其他人放出去也算一方高手，只是在秦晓鱼手里，竟然都走不过三个回合就要倒地。

　　她伸手指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柱子不说了，虽然名声不显，但看他的精气神就知道他是外功高手，老板娘鞭法也不错，毛秀才应当是判官笔毛威失踪的庶子，老屠是白虎堂上代堂主，因为被徒弟暗算才不得不逃窜此处。”

　　天呐，她当年查清楚这几人身份的时候，心里都惊讶得很，怎么也没想到这几人如此不简单，谁知道秦晓鱼赢得这般轻松。

　　听她说自己是摘星门弟子，可摘星门不是以轻功和易容、偷术出名的吗？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高手？

　　秦晓鱼打完架以后就回了厨房吃包子，听常鲲这么说时她还满脸不解：“哈？他们很厉害吗？”

　　这帮人武功高吗？她怎么觉得自己赢得很轻松啊。

　　不过秦晓鱼一直隐居跃城，平时都不关心江湖事的，白虎堂她到是晓得，之前在跃城想要强娶她，最后被她打回老家的王平就是白虎堂堂主。

　　常鲲则看着秦晓鱼一脸惊叹。

　　“晓鱼，你这身手放江湖上也是少有人能及，按我所知，只怕除了武林六大巅峰高手外，在一流高手中，你也是顶尖的。”

　　秦晓鱼：“……六大巅峰高手？那是谁啊？”

　　或许是秦晓鱼表现得太无知，常鲲没忍住开始给她普及常识。

　　“如今江湖分一教两宫六派八门，最强也最神秘的是天道教，不过别人都管他们叫魔教，两宫则是皇宫和道宫，六大派就是少林、武当、峨眉、崆峒、昆仑、华山，然后你所在的摘星门则是八门中的一门。”

　　“六大巅峰高手分别是京城的靖国公谢冬荣，少林的玄正方丈，峨眉的逝水师太，昆仑的第一剑客陈晴，散人徐明子，漠北刀客阿斯纳，在他们之下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像你之前打败的老屠，虽当不得一流，当年也是纵横一方的好手，听说他徒弟王二平却是一流高手了。”

　　“据说国师敖淯和天道教教主乃至凌驾于六大高手的强者，只是这些年他们都不怎么动手了。”

　　而常鲲还在那边感叹：“哎呀，听说王二平大半年前被一个武功极高的神秘高手打败，最终心灰意冷退出江湖，想必那高手也是一流高手吧。”

　　王二平啊……秦晓鱼却是想起那个被自己拿擀面杖打得鼻青脸肿的倒霉蛋。

　　那小子挺能抗揍的，秦晓鱼一杖下去力气极大，他都愣是只断了鼻梁骨，其他地方顶多青肿，这么说起来到也对得起一流高手的名号了。

　　只是这话她没法接，因为她之前一直以为王二平就是个混混头子而已！

　　等吃完了两个包子，秦晓鱼觉得自己饱了，就把剩下的包子放盘子上，走出去放院子中的磨盘上，招呼着：“大家来吃哈。”

　　此时院子里的人也都起来了，柱子还好，只是扭了脚，石秀才扶着腰，老屠脑袋上肿了老大一个包，但都伤得不重。

　　柱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闷闷的说道：“包子我不吃，你把我嫂子的穴道解开。”

　　秦晓鱼凌空一点，僵在原地的佘月就浑身轻松，按着自己方才被点中穴位的胸口倒吸一口凉气，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秦晓鱼一眼。

　　“为什么不杀我？”

　　秦晓鱼耸肩：“你也没说杀我啊？行了，大家把包子吃了吧啊，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佘月深深看了秦晓鱼一眼，默默拿起一个包子放嘴里开吃，其他人见老板娘如此举动，也都跟了过来。

　　而秦晓鱼则转身准备离开院子，佘月在她背后问道：“你去哪儿？”

　　秦晓鱼回了一句“我去睡觉”，就抬脚要走，然后又被叫住了。

　　“诶，你别走。”

　　佘月看到秦晓鱼回头，轻声问道：“你之前哼的曲子，是为谁写的？”

　　秦晓鱼略一挑眉，哟，这老板娘还真是个灵敏的人儿，居然听出那歌是为某个人而写，想来这老板娘是想知道哪个可怜人儿“风流灵巧招人怨”了。

　　她想了想，诚恳的回道：“那女子叫晴雯，死了很多年了。”

　　佘月顿了顿，看着秦晓鱼离去，心中莫名浮起惆怅。

　　这年头，女子总是不易，男子大多不是好东西，但秦祥林此人却像个君子虽然行事令人捉摸不透，但至少他在打败自己后，没有露出龌龊觊觎的眼神，见其武功为人，却是个不俗的人物。

　　也不知这样的人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而柱子看到佘月定定看着秦晓鱼背影的眼神，出口叫道：“嫂子？你喜欢那个人？”

　　佘月轻笑一声：“没有的事，这世间不是每个女人看到一个好男儿都要喜欢的，我只是觉得此人不错，没别的想法。”

　　石秀才扶着腰走过来，皱眉说道：“我进货时，听天道山那边过来的行商说，近日许多江湖人都要去枯骨沙海找什么神水婆婆，听闻是与传说中的神器有关，那秦祥林因为沙暴特意多留一天，只怕也是沙暴阻了他去枯骨沙海的路。”

　　佘月听了此事也不在意，只是淡淡说道：“江湖事都与我们无关，开好客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