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影迷镜》陌儿

7、怀疑；野心勃勃的计划

　　剧烈的风在耳边呼呼刮过，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很遗憾，他们始终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既不是脱离了身体的灵魂，也没有丝诺的翅膀，所以，地心引力正吸引着莫琰和又又迅速下降。
　　又又的叫声撕心裂肺，震动着莫琰的心脏。
　　莫琰焦急地仿佛有一只手在挠着他的心，很是不安。不行啊，不能再继续下坠了，至少……要让又又平安！
　　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勉强将眼睛睁开，想要将横杠向上推移。然而，处于半空的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再加上刚刚的那一番折腾，早已筋疲力尽了，尤其双臂异常酸痛。
　　要是有什么能够稍稍垫下脚就好了，只用一下就好，可是……哪有呢？
　　环顾四周，尽是冰冷的空气，风声呼啸，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行为。
　　莫琰绝望地抬起眼，难道他们真要葬身在这里吗？这时他们离地面已不足七十米，这里高楼公寓林立，若再不想办法就要撞上了。
　　忽然，他们脚下十来米处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莫琰诧异地低头，发现那影子竟然是冷雨的滑翔翼，不知何时已潜到他们之下，真是炉火纯青的技术啊！
　　莫琰当然明白她的用意，危急关头，已来不及考虑许多。他瞄准了伞翼中央的骨架交接处，尽力稳住身体，右脚足尖轻点而下，又迅速跃起。就在这一瞬间，他已将横杠推起，向前上方呈上仰角，迎风而起。
　　终于重新起飞了！莫琰也不知哪来的体力，将滑翔翼操控得渐渐趋于平稳。又又亦松了口气，欲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嘶哑。
　　而冷雨，因为莫琰下坠的力道很大，她直直向下落了十来米，才靠着她的技术以及风力得以安全。她飞上来与莫琰并排行进着。
　　“还算知道我的意思，但你们的笨也让我见识到了。”冷雨望着前方，不冷不热地说。
　　“刚刚那样你也很危险吧，要是我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踏错了地方，你也要跟着一起遭殃。”莫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怀疑。
　　“我从不怀疑我的能力。”
　　“你……”真是自大啊。莫琰已无力反驳了，只专心地看向前方。先前所说的公园就在前面了，现在必须随时准备降落。
　　刚刚爆风引起的那场翻滚竟然没有让他们偏离原来的轨道，这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又又叹了口气，她忽然有些羡慕冷雨背上昏迷着的落星了，起码她不用忍受这种煎熬。
　　“现在准备降落。”冷雨发出了指令。
　　莫琰点了点头，推移了下横杠，滑翔翼俯身向公园的草坪里不徐不缓地飞去。绿茵茵的草坪象征着生的希望，敞开怀抱向他们招手，等待他们的到来。
　　太好了！终于要结束了！又又发誓她一辈子都不碰这玩意儿了。正暗自庆幸，她的安全带却是再也经不起折腾，只听得“嘣”的一声，断了。然后又又直直掉进公园的湖中……
　　莫琰叫着又又，向旁边一转，双脚触到了地面，再顺着惯性向前跑了几步，安全降落。他马上扯下了勒得他几近窒息的安全带，跑到湖边。
　　幸好又又坠下的位置离地面并不高，离岸边也不远，她自己扑腾几下便游了上来，然后瘫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想动，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危险啊！
　　莫琰见她安全了，自己也仰面倒在了草地上，虽然是男生，但一直是他在控制局面，此时大概比谁都累了。
　　身旁的冷雨亦已安全着地，她不慌不忙地解开长纱，放下背上的落星。看上去竟像是一个悠闲的散步者，脸不红气不喘，更勿论疲惫了。
　　放下落星后，她并未多做停顿，甚至都不看一眼莫琰和又又，转身就走，淡漠得哪像是刚刚救过别人的命？
　　“喂……你等等……”没走几步，莫琰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喊住了她。
　　冷雨很配合地站住了，却不回头，也没说话。
　　“你就这么走了？也不打算解释一下？”莫琰疲惫的眼神中夹杂着锐利，“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撒谎？”
　　撒谎？又又诧异地看了看他们，不明所以。
　　冷雨终于转过了身，眼中有淡淡的询问，更多的却是犀利，碰上莫琰的目光竟毫不退让，似乎被质问的并不是她。
　　“你指什么？”她很是随意地一问。
　　这随意的态度冷莫琰很是不愉快，他不愿被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于是硬是站了起来，与冷雨面对面站着：“在厕所里，你对我说的话。你说，你肚子不舒服，所以出事前一直待在洗手间里，还说了一句‘看起来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也就是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没听到，而且确信别人也听不到，对吗？”
　　“对，然后呢？”冷雨看着她，眼神不似先前般犀利，反而有了浅浅的笑意。
　　“可那个时候洗手间只有你一个人。”莫琰说，“为什么？其他人呢？”
　　“其他人？没有人规定洗手间里要同时待好几个人吧？”
　　“是没有。可是那时洗手间里却确实不只你一人，而且，还应该是人满为患。”莫琰指了指落星，说，“否则的话，依照落星怯生的性格，就不会舍近求远，跑到几乎无人出没的后面走廊上厕所。”
　　“所以呢？”冷雨眼中笑意更深。
　　“所以……”莫琰双眉几乎要拧到一块儿，“那时的洗手间，应该有很多人，落星又等不及，只得跑到远一点的地方解决。恰巧这个时候，警报响起，广播里又播出起火的消息，洗手间里的人听到了，自然是全部迅速逃命去了，所以我进去时厕所里只有你一人，所以，那个厕所根本就不隔音，还能听见外面大一些的动静！身为管理人员，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么你，明知危险，又为什么不走？”
　　“证据。”冷雨简洁地说。
　　“我说乔•莫森死了，你显得很是惊讶吧？”
　　“那又怎么样？”
　　“可是，我说外面发生了火灾，你却表现得十分平静，难道千万人的安全比一个人的死会来得轻微些？为什么？我想那是因为你听得见外面的较大的声音，却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乔•莫森的死你并不知道，所以才会吃惊吧？”莫琰开始咄咄逼人，“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既然身为管理人员，又为何不去协助大家逃生？还是说，这次的事件，你也有份？”
　　“怎么，我难道不是帮助你们逃生了吗？”冷雨挑挑嘴角。
　　“对啊，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是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那么多人的安全你都不在意，难道会独独留下救我们么？我想，你大概是留下做其他的事吧，比如有关乔•莫森的事。而你救我们，是不是因为怕我们发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让你为难呢？冷雨，你究竟是谁，又究竟做了什么？”
　　“很精彩的推理！可惜，你高估了自己。”冷雨很是不屑地斜乜着他，但是在更深处，竟然有着一丝……钦佩？她继续说，“你有那个本事让我为难么？若要隐藏什么，又何必救你们，让你们死在里面不是更好？小弟弟，想当侦探，还早了几百年。”
　　“不过，”冷雨顿了顿，正色道，“我承认你最开始的指责，我的确在撒谎。可是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不是你能追究的。”
　　“那事实是怎样？”莫琰有了丝窘色和急迫，“这关系到我妹妹！”
　　“对不起，无可奉告。”冷雨真心地抱歉说，“至于你的妹妹，在我帮得到的范围内可以帮你，不过，请不要再管我的事！我先走了，会帮你们叫救护车。”
　　这次，她真的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也带走了莫琰愤然的脸色和又又疑惑审视的视线。

　　冷雨真的帮他们叫了救护车，然后她自己却销声匿迹了，事后医护人员只是说一个匿名的女性打电话告诉他们XX公园里有刚从火海逃生的三个少年。
　　当救护车到达时，已经处于虚脱状态的莫琰和又又也终于支持不住昏迷了过去，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抬上救护车，怎么被送到医院的。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们从火海逃生逃到离现场近两公里的地方是件多么诡异的事。
　　后来，当天开着直升机打算来救援的人员说他们扑了个空，却发现半空飘着两架滑翔翼；再加上大厦底下的目击证人众多，他们的逃生到离现场那么远的地方也就不显得奇怪了。可是他们的逃生方式以及勇气，却使他们一举成名，众多的媒体争先恐后地想知道他们逃生时更多的事情。
　　所以，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昏睡中的又又是被吵醒的。
　　又又睁开朦胧的睡眼，视线在周围饶了一圈，触目皆是苍白。闭眼想了想，昨天的事顿时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她想到了自己的同伴，连忙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轻轻地叹了口气，幸好声音已经恢复了，可口渴得厉害。她微微挣扎了一下，眼睛上方忽然多了一张秀气的脸，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
　　“落星……”她轻唤了一声。
　　“又又！你终于醒了！”落星兴奋地扬起笑脸，还有一丝放松了的心情。她把又又扶起来，在身后垫了个枕头，“你父母来过了，刚刚回去吃饭了。天意的母亲昨天也来过了，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是吗。这里……是医院？怎么那么吵啊？”又又虚弱的语气中仍旧透着疲惫。
　　“这是我爸工作的医院。”落星无奈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倒了杯开水递给又又，说：“我们逃出火海的时候被发现了，很多记者电视台要采访我们，医生让他们先别进来打扰你的休息，这会儿又渐渐吵闹起来了。对了，听说很惊险刺激，我都不知道呢，是真的吗？莫琰都不肯告诉我，说我还是别知道的好。还有那位……冷雨？”
　　又又接过开水喝了好几口，苦笑了一声：“莫琰是对的，你的确不适合知道昨天的事。至于冷雨，我也不是很清楚。说起来，莫琰呢？你也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只是惊吓过度很没骨气地昏睡了一个晚上。”落星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莫琰在另一个病房，他毕竟是男生，也没大碍了。现在他不在医院，出去……呃……找天意，还有收集昨天那件事的资料了。他让我别打开门，那些记者如狼似虎的，而我们又没对付他们的经验，怕会说错话。所以我只好用手机联系我爸，叫他过来给你检查检查。对了，又又……你的手机，怕是不能用了，莫琰说你整个人都掉进了水里。”
　　落星指了指桌子上又又的手机，惋惜地说。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放到耳边。
　　“哦。”又又望向窗外，显然不是在想自己手机的事情，也不像是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庆幸，“找天意吗？那么说这真的不是梦啊。”
　　天意失踪了。天意失踪了。天意……失踪了？
　　默默地消化着这简短的五个字，又又心里百转千回，越到后来，心间越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不停地荡漾着，愈加猛烈。全然没发现自己敛起的双眉，闪烁的双眸，以及唇边勾起的陌生弧度。
　　“又……又又？”落星放下手机，惊愕地看着眼前表情完全陌生的又又。又又此时的样子，像极了饥渴的狼，有迫切得到食物的欲望。落星竟然有些隐隐的害怕，不由大叫了一声，“又又！你在想什么？”
　　“啊？”又又浑身一震，回过神来，“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完全不像你啊。”落星疑惑地扫视着又又的眼睛，却只发现了虚弱和担忧，又又是太过担心天意了吧，“你刚才的样子像要吃人。听着又又，我们都很担心天意，莫琰也是，你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好吗？”
　　“啊……知道了……”又又看着落星，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扬起了平时的招牌笑容，“你在说什么呀！这也不像落星的风格啊，天意当然不会有事的。”
　　落星松了口气：“好吧。我爸现在有事，不过他说你既然已经醒了就没关系了，过会儿再来看看……”
　　“砰砰砰！”有人在击打窗户。
　　两人顿时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同时看向窗帘紧闭的窗户。又是哪里的记者？
　　“快开窗户！我是莫琰！”莫琰的声音从窗外闷然传了进来。
　　呼——落星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打开窗户，让莫琰爬了进来——显然是为了躲避记者才不走正门。
　　莫琰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了另一张床上，看起来累极的样子。他的脸上挂满了不安和懊恼。
　　“怎么样了？”又又小心翼翼地问。
　　“哪儿都找不到！我去了昨天的大厦，和大厦附近，可那儿只有灰烬！还去了天意的学校，天意家里！看着她的老师父母伤心担忧的脸，总感觉都是我没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莫琰顺势向后躺下，喃喃地道，“难道天意，真的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很符合又又的幻想论，但前提是不发生在自己身边！她急吼吼地拿起一个枕头砸向莫琰：“笨蛋！连你这个无神论者都这么认为！那还要怎么找天意？振作起来，说说你还找到了什么？”
　　“你呐……”莫琰轻叹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又又，把一份报纸抛给她们，“今天的都市报，头版就是昨天XX大厦的火灾报道。”
　　“哇？头版？又有不少人丧生其间了吧？”又又拿起报纸。
　　“不，刚好相反。”莫琰解释，“我想记者也觉得奇怪了吧。昨天的火灾太过离奇，居然二十二楼和三十三楼同时着火，一开始蔓延得并不快，但是烧得很凶猛。最令人吃惊的是当时人流聚集最多的就是三十三楼，却并无一人死亡，最多在逃跑过程中挤压而造成轻伤。大厦中其他人也安全撤出了。但就在几乎所有人都离开危险地带后，火势蔓延得迅速了许多，而且那场大火似乎有自己的思想和目标，他们直逼三十三楼演播大厅，就连消防员都没见过这等场面呢”
　　“恩……这上面也提到了乔•莫森。”落星把头凑了过去，读着报纸，“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并没有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唯一的丧生者乔•莫森是新近崛起的魔术师，创造了一个奇迹——飞天。据观众反映，他是在表演结束后忽然倒地猝死，而尸体来不及搬出，在大火中烧得面目全非，因此死因恐怕很难查明。警方推测其死亡恐怕是他杀，并且与大火有着密切的联系。凶手故意纵火毁尸灭迹，是一个可能性，但仍旧疑点重重。这将会是一桩悬案，警方表示他们将回全力破案。”
　　“全力破案吗，很难的样子。”又又扫了眼报道，“起火原因没提，大概也没找出来。而且整篇报道压根就没提到乔•莫森的表演，他的死也不是说得很详细，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很不像媒体的风格。”
　　“诶？没提到我们。”落星眨眨眼，“不是都在争先恐后地找我们吗？”
　　“有些事情没调查个彻底，他们是不会轻易报道的，我们的事就是这样，要清楚前因后果再像写小说一样写出来，才会带给读者震撼力。”莫琰说，“但又又说的没错，这几天媒提的表现真的很奇怪。”
　　“那么，天意呢？”落星轻轻地询问。
　　“我一直想和你们说，我们自己去查，但也要借助警方的力量！”莫琰的语气忽然坚定起来，“天意当时的表现也很奇怪，总感觉和乔•莫森的死有很大的关联。”
　　“可是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啊。”落星皱眉。
　　“怎么会呢！”莫琰竖起两根手指，“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首先，天意为什么会对乔•莫森的死那么在意，但在去看他的魔术之前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所以我们要去天意家看看，问问她父母前些天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第二，这就是为什么要借助警方力量的原因。我想从乔•莫森的死入手，但这就意味着，需要调查很多以我们的能力不可能调查到的事，比如他周围的人脉关系，比如他生前的经历，再比如……那个女助手。这些，只有警方才有权利过问，所以我们必须找警方。”
　　“可是……警方不会告诉我们这些的，即使你跟他们说，是为了天意。而且如果把天意失踪的事告诉警方，他们会相信那么离谱的事吗？”又又疑惑地问。
　　“对啊，因此我们必须取得警方的信任，然后，和他们建立合作。我们要以同伴的身份和他们一起调查，而不是作为求助人，让他们帮我们找失踪人口。”莫琰神秘地勾起嘴角。
　　“莫琰……你太天真了，这个想法很好，但几乎无法实现！有关案情的事是他们的绝对机密。”又又很现实地指责他，平时的梦幻想法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等等再说，在此之前我想先跟你们确定两件事。”莫琰扫视对面的两个女生，表情很是严肃，“落星，昨天你昏迷之前，忽然露出很惊骇的神情，为什么？除了他的死亡原因，还发现了什么？”
　　“噢，那个！是这样的……是……是……”两人看着落星的表情由凝重变为沉思，再变为紧张，又转换为疑惑，最后惊异地抬起头，“我……想不起来了。”
　　什么？！失忆？
　　“怎么会？你再想想！”又又催促。
　　落星又一阵冥思苦想，仍旧抱歉地说：“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记不起来了。可是，那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怎么办呢？”
　　“算了，别勉强。可能当时太紧张了吧，而且下一瞬就昏迷了过去，慢慢想，说不定无意中就会想起来的。”莫琰倒没什么大的反应，他安慰着落星，“其实我也是，当时天意对着我们挥手，然后我们跑下楼梯。就在这个过程中，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先不管这个，还有个问题，又又。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从哪里知道有这场表演的？以及那个传说。”
　　“啊，前天刮台风，学校放假。我回家后看到门上贴着一张传单，我本来准备扔掉的。可是扫了眼内容，发现是魔术表演。表演的内容时间地点和那个传说都在上面，还附有四张票。我很好奇，就拉着你们来看了，反正是免费的嘛。况且传单最后还有一句很诚恳的话：请务必光临欣赏。”
　　“四张票？免……免费？”
　　“务必光临？”
　　“这不就是……邀请我们去看吗？为什么？”两人瞪大了眼睛，“既然不是为了赚钱，难道是为了出名么？难怪啊，那样恶劣的天气，竟然还座无虚席。人的好奇心果然可怕！”
　　“可是……”又又耐不住了，“这跟你说的调查有关吗？”
　　“有关！”莫琰再次露出神秘的笑，“你想想，既然要跟警方合作，当然要有足够的能力，也就是说要展示我们找到的线索，线索自然是越多越好了。我们是最后见到尸体，也是最后离开案发现场的人，现在手上可是握有王牌——那卷DV，以及乔•莫森的死因，再加上天意的离奇失踪，我就不信警方会无动于衷！”
　　“你看上去自信满满呢？”又又斜乜着他，“那么，你要怎么去找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刑警呢？”
　　“去找？错了！那样不是要任他们摆布了吗？当然是要让他们自己找上门来，这样主动权是被我掌控着的，对我们才有利呀。”莫琰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却让两个女生毛骨悚然。这个人，果然惹不得！
　　“那要怎么让他们自己找上门？”又又问。
　　“放出消息！利用媒体放出消息。”莫琰毫不犹豫地说，显然已经考虑良久了，“我们接受媒体的采访，大致讲述我们陷入困境到安全逃生的过程。在其间若有若无地透露一些我们接触并检查过尸体和现场的消息，半遮半露，警方看到了自然会引起注意，从而找到我们询问详细情况。到时我们随机应变，尽量获得警方的信任，如何？”
　　“好！”落星和又又同时叫道。
　　“那，不如就现在吧，接受采访？”莫琰冷静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门，外边的吵闹声轻了一阵子，又会渐渐响起。
　　两个女生看看对方，点头同意。
　　“听好，面对记者，有些地方可以添油加醋，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比如逃生的过程；而有的地方，却是半句也透露不得，比如天意的失踪，以及我们为什么会留在现场的原因，就说上厕所所以错过了逃生时机吧。还有那个冷雨，也少提，只说一个自称是杂技演员的人带我们逃生好了。还有讲的时候措辞也要小心，明白了？”
　　“知道了！你比我奶奶还罗嗦！我们不是笨蛋！还有！别表现得跟我们领导人似的！”又又把另一个枕头丢向莫琰，和他抬杠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是是……”莫琰苦笑着站起身，“有精神得很嘛，那么，我开门咯。”
　　又又收起了凶神恶煞的表情，落星安稳地坐到了又又身边，“开门吧。”
　　莫琰丢给她们一个鼓励的笑，轻轻地拉开了门，在门外守株待兔多时早已不耐烦的记者们一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