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女尊）》布老虎

4、佑宁初晴

　　在温泉里玩了很久，女皇终于把初晴抱了出来，再泡下去初晴的皮肤就要起褶子了。

　　宫女捧上衣衫，女皇帮初晴穿上。那是雪白的里衣和一片耀眼大红色的外袍。女皇说小孩子刚出生的第一天一定要穿红的，这样才吉利。

　　初晴看着女皇给她系着外袍的带子，突然想起，不知自己这一世已经有几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了。这个问题让初晴有点头痛，兄弟姐妹一多，这皇家的争权夺利啊……现在她虽然没有生父，不过母皇都三十八了，应该有另外的儿女了吧……

　　想到这里初晴就把问题问了出来。女皇听了噗哧一笑回答道：“母皇只你一个孩子。我一直没有成亲，这后宫里没有皇后、没有侍君，一个夫侍也没有，所以宝宝你不但没有兄弟姐妹，连外父也没有。”

　　“恩！不可能吧，母皇你居然连皇后也没立？！大臣们都不管的吗？旻华国的女皇这么自由？！”她的母皇孑然一身居然有史上最清静的后宫！初晴睁圆了眼，嘴也张得大大的，足够一只苍蝇飞进去翱翔一圈再飞出来。

　　女皇微笑着说：“不知道你原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不过这里可能确实和你来的地方不太一样。我从小就是信佛的，还没成年时就成了居士。如果不是除了我没有其她继承人，如果不是有皇位的牵绊，我早出家去了。我带发修行，不立皇后、不封侍君、身边一个夫侍也不设，谁也强迫不了我。必尽旻华皇族的传承没有男人也一样。只要我能孕育子茧孵化孩子，完成皇室的血脉延续就行。”

　　这个消息初晴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她又仔细地问了一下，才明白旻华女皇都能有这样高的自由度和旻华国政体有很大的关系。

　　旻华国还有周边的诸国，女皇都是不太管理政事的。女皇和大臣的关系有些类似春秋、战国时期，治国理念和宋初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没有宋朝那么懦弱轻武。皇帝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和精神领袖，政治上提倡士大夫共治，国家的事由朝中重臣士大夫们共同讨论形成一个决议之后再报由皇帝通过。

　　旻华朝廷里最大的官员是尚相，能成为尚相的人都是在朝廷和民间有大威望的人，制衡尚相的官员是左相和右相。

　　蔚南皇族有异于常人的“祈福”能力，能适当减轻旱、涝灾害，所以在民间皇族有很深的威望，也被很多人认为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因此，虽然旻华自建国千年来因为尚相的位子发生过几次较大的争斗甚至战争，尚相也换过很多很多个，但是皇族的地位仍然稳固不倒。

　　初晴明白了，对于整个旻华国来说女皇就是一个精神象征，在政治上又是类似于“橡皮图章”的甩手掌柜。实在是太幸福了！初晴的嘴都快要笑得裂到耳朵去了，她原本还有些担心这皇宫里的明争暗斗，如今看来会少很多啊，少很多！这皇族的身份在她看来，很像是世上披着最华丽外衣的米虫嘛，她心底最深处最大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感谢老天爷！哦，不，不，除了米虫生活，她还有祈雨和止雨的任务，她一定会全心全意好好完成这个神圣的任务！

　　旻华国迎接小孩降生的传统仪式有一连串，沐浴完之后，下一项活动是穿耳洞。从温泉亭出来，走到了旁边一间不大但桌椅床柜齐全的屋子里。女皇用金针在初晴耳朵上各扎了一个耳洞，抹上些绿色的药膏，再带上了紫玉雕成的两朵很精致的小小牡丹花耳环。牡丹是旻华国花，紫色牡丹更是皇族象征。

　　旻华国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有穿耳洞的习俗。小孩子出生时穿一对耳洞，16岁成年时穿第二对，35岁时穿第三对。这个世界里男、女两性在身高、体能上的差异和地球上差不多。这里的主流文化里对男、女两性在外貌上的审美也和地球上大体相当；女性带的耳环有各种大小、长短、花样和材质，种类繁多。男性的耳饰通常都是小小的耳钉或贴着耳垂的小耳环，不过有钱人家的公子仍能在这小小的地方大做文章，有些个性招摇的更是在耳钉上镶上各种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赚足眼球。

　　穿完耳洞之后是取名，除了名，初晴还需要另取一个“字”，女皇说“字”要用作初晴将来登基之后的年号。女皇吩咐候在屋外的宫女传来女官，送上事先写了备选名字的名册。

　　捧着名册进来的那个女官年纪已到中年，身材微胖，穿着的女官服是暗红色的，圆领窄袖，和唐朝的女官服款式相近。她的鬓角已经有了不少白发，容貌气质温和中透着几丝干练，虽上了些年纪却仍是个美女。她眉梢眼角都带着笑，一脸喜气颇为高兴，走进来时她看见了初晴，那笑容更是直达眼底。

　　“参见陛下，参见皇女。恭喜陛下喜获得麟女。皇女和画像上的康庆皇帝有7分相像，唇形又和陛下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将来小皇女定能像祖皇和陛下一样成为仁君明主。”女官一边行礼一边说。

　　“襄仪不需多礼。”女皇牵着初晴的手走到名叫襄仪的女官身边，指着女官对初晴说：“宝宝，这是襄仪，姓张。她原本是侍奉你皇奶奶的宫女，我出生后又调到了我身边，再后来又作了我的贴身女官。晴儿你可不能像母皇这般直呼她的姓名，得称一声张女官。”

　　初晴点点头，尽她现在一个八岁小女孩的本分，乖巧地喊了一声“张女官。”

　　张襄仪一惊，连忙急切地说：“使不得，使不得。奴如何当得起！”

　　女皇笑着一摆手：“襄仪当得起的。你的性子谨慎、老成持重，你侍奉过太皇、这么多年你又一直陪伴在朕身边，忠心耿耿、勤恳本分，把诸多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当得起皇女唤你一声张女官。襄仪，朕准备把你调到皇女身边当女官，还望你对她也像对朕一般。”这是初晴第一次听女皇自称“朕”，原来这里的皇帝也有这个称呼。女皇在和初晴说话时都是自称“我”，这让初晴很高兴，因为那表示在女皇看来初晴是女儿而不是她的臣女。

　　张襄仪眼睛里泪花滚滚，拜了下去：“谢陛下！谢皇女！奴定当忠心耿耿尽心竭力。”当时看着张襄阳激动的神情，初晴并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官来说，能让小皇女避开姓名尊称她一声“女官”便是一种莫大的荣耀。这一天，女皇把张襄仪派给了初晴，之后的很多年里她都忠心地照顾着初晴，帮了初晴很多忙。

　　张襄仪把名册在一张黄花梨木书桌上摊开了。女皇坐在桌前配套的黄花梨木椅上，又抱了初晴坐在自己的腿上。旻华国的家具和中国明、清家具的样式很接近，有着幽雅的线条和或简捷、或复杂却不显累赘的漂亮装饰。

　　女皇说：“你的字将来要用作你登基之后的年号，不能乱取。前几天占星官、礼部官员还有文渊阁大学士一起取了这几个字来备选，你喜欢哪一个？”

　　初晴看了看册子上列着的5、6个字号，都是繁体字，但这些字都不算难而且也是经常见到的，她都认得，什么平寿、康德等等。初晴心想自己穿越到这里是老天保佑，现在她也不求别的只希望自己能过得平安宁静不要有太多波折，于是就选了“佑宁”。

　　之后的“名”，女皇说名能和字相呼应最好，但随意一些也行。初晴赶紧说自己还是喜欢叫初晴，雨后初晴的初晴。

　　女皇掀掀眉，笑着说：“这也是好的，而且还很应近日的天气，前几天还断断续续的下着小雨呢，今天早晨就忽然放晴了。就依你的意思叫初晴吧！”说完在册子下用朱砂写下这两个名字，字体端正秀丽。又将册子交给站在一旁的张襄仪说道：“送去礼部入皇室家谱。”

　　“诺。”张女官行礼退了出去。

　　女皇对初晴说：“晴儿，历来宫里的宫女、男侍和女官都不许干政。咱们身边贴身女官的人选更是需得谨慎，要选那知晓自己本分不会乱来的人，襄仪一直做的很好。我身边有两个女官，除了襄仪还有一个宋女官以后你也会见到，她们两个都是太皇当年帮我选的。今后让襄仪跟着你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哦，张女官这么能干跟着我这个小孩子岂不浪费？不然，还是让她回去跟着你吧？”

　　女皇揉揉初晴的头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笑着说：“我从小信佛，早想出家去，一直被栓在皇位上带发修行也是没法子。如今有了你，让襄仪跟着你照顾你，我效仿太皇把皇位禅让了，自己出了家然后云游四海去！”

　　初晴惊得一跳：“请不要开玩笑！我还小呢！你是我母皇怎么能推卸责任？不待这样的！”虽然作这个女皇的位子看起来也挺逍遥的，但皇女总比女皇更逍遥些，她还想多过几年懒散的日子。

　　女皇嘟嘟嘴，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哀怨神色低声说：“你之前都活到20岁了，哪里小？太皇一心喜欢过简单的农妇田园生活，她传位给我时我才19岁！如今太皇离宫多年，近几年更是隐居起来没了音讯，也不知带着她的皇后和两个侍君躲到哪个山沟耕田养鸡过桃源生活去了。我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你，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初晴只和女皇相处了半日，但是她和女皇相处融洽，感觉就像已经认识女皇很多年了似的，心里也已经开始把这个气质如玉又有点孩子气的女皇当成了亲人。现在女皇那双漂亮的眼睛哀怨地看着她，她的心有点小动摇了……可是，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动摇！初晴咬咬牙别过脸去。

　　咕噜噜……一阵响声适时地从初晴肚子里响起。正别开了脸去显得大气凛然誓死不从的初晴耳朵有点红了，唉，这肚子什么时候不饿偏偏这时候饿……

　　女皇叹了口气，伸指头轻戳了戳初晴的肚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不肯为我分忧。我和你开玩笑呢，你刚到这里什么都不懂，我怎么能一走了之？过几年吧，等你习惯了这里学会一些君王之道，我再走。你肚子饿了吧！虽然你不肯为我分忧，可是你母皇大人我也不能饿着你不是？来人啊，传膳！”

　　初晴嘻嘻一笑扑进女皇怀里：“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旻华国的小孩子出生后头十天只能吃流食，而且得是素的，这是为了让新生儿的肠胃适应进食。吃第一餐之前还要先“开五味”，五色小碟子里的苦、辣、酸、甜、咸五种调料，每一种用筷子粘了尝一尝，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御厨给初晴准备了三款不同的粥供她选择。初晴毫不犹豫地选了那款淡黄色的，玉米的香味很浓，她喜欢吃玉米！自己用调羹舀着吃，恩、恩香甜软滑一点也不腻，似乎不全是玉米，也不知加了些什么，好吃好吃！

　　宫女又用食盘端了一碗东西上来。初晴老远就闻到一股中药味，皱着脸说：“咦，这药不是给我喝的吧？”

　　“小丫头怕什么？这药是给我喝的，苦不着你。”

　　“母皇你病了吗？”

　　“恩，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老毛病了。”女皇说完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全喝了下去。

　　初晴看得吐吐舌头，赶紧把自己面前一碗没动过的黑米粥推倒女皇面前：“给你喝，喝了嘴巴里就不苦了。”

　　女皇看看自己面前的粥，又看看初晴，笑着抬手摸了摸初晴的头发，拿过调羹尝了一口黑米粥，夸张地挤了挤眼：“恩，真香，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