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常唯欢

15、第十五章

　　忍冬慢慢地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祈世朗亲了下她的额头，低声叹息，“我从来没谈过女朋友，昨晚那种事，我只对你做过。”

　　刚刚那么坚强又坚定的忍冬，却在下一秒哭了起来。

　　***

　　她哭得很厉害，受尽了委屈一般。
　　祈世朗将她抱到床上放好，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可是刚擦好，她的泪就又出来了。

　　他有点不明白了，只能坐到她身边，尽量轻言轻语地问，“怎么哭得这么凶？”

　　忍冬不吭声，只是靠在他肩上，不停地抽气。

　　他忍不住笑了，一手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真是像个孩子，他想。

　　***

　　好久之后，忍冬才平复下来，祈世朗看了下时间，都快到中午了，于是松开忍冬，微笑着问，“好了吧？饿了没有，我叫外卖好不好？”

　　忍冬的眼睛哭肿了，鼻头也哭得红红的，偶尔还要抽一下气，但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祈世朗扶着她躺到床上，用被子盖好，这才打电话订餐，然后又给易君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那个叫圣西的人下午这来这里。

　　后面再一想，觉得还是再安排多一个人吧。

　　后面外卖送过来，他端到床边喂她。忍冬靠在床头，吃一口就看一下他，最后还是他先忍不住。

　　“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吃饭。”

　　忍冬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真的不是你女朋友？”

　　“嗯。”他将排骨里的姜挑了出来。

　　忍冬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以前也没有女朋友？”

　　“嗯。”他挖了勺饭送到她嘴边。

　　忍冬没有接，想了想，略微有点羞涩的表情，“真的只对我一个人……”

　　祈世朗将饭又放回饭盒，略微有点无奈。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上床？”

　　她被噎了一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一夜情啊。”可是眼里却渐渐地堆满了笑意。

　　***

　　祈世朗一直窝到现在的火，终于有机会发了。

　　“你问完了？”他重新挖了一勺饭送到她嘴边，忍冬张口接住。

　　“那该我了。”祈世朗表情严肃，“为什么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小时候没人教过你吗？”

　　忍冬嘴里嚼着饭，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没啊。”

　　她的坦率让祈世朗牙疼,好半天都气得说不出话.

　　“那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假如她说我是杀人犯，你是不是马上报警？”

　　忍冬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秋后算账了，她有点心虚，赶紧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噎得直伸脖子，然后对着祈世朗露出讨好的笑。

　　“至少也可以和我沟通吧？”祈世朗的脸色阴了下来，“为什么还想着瞒着我？”

　　忍冬往他怀里钻，用头去蹭祈世朗，明显示好的动作。

　　她的脸很小，头也小，不知道是不是缺营养，头发并不是很柔顺，毛茸茸有点扎人。
　　祈世朗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忍再苛责忍冬，但终究有点伤感。

　　“至少说明，你并不信任我。”他轻轻地叹气，“忍冬，如果是你那个祈叔叔，你还会怀疑他吗？”

　　这个指责就有点严重了，忍冬心虚又内疚。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神有点可怜。

　　“不是……那样的。”

　　“那是那样的，嗯？”祈世朗问得很认真，忍冬却答不上来。

　　看着忍冬着急的样子，祈世朗又心软了，他带着叹息摸了摸她的头发。“算了，他陪伴你那么久，我才认识你几天。”

　　他眼里那种淡淡的伤感让忍冬内疚的快要死掉。
　　她想了一下，下定了决心。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怀疑你。”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让祈世朗开心起来，他皱起了眉头。

　　“可是，你想过没有……”他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异常凝重，“我现在，可能还是在骗你。”

　　忍冬都快被他绕懵了，怔怔地看着他，略微有点疑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

　　祈世朗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之后，他用力拧了下忍冬的脸。
　　“我是要你有自己的判断力。”

　　忍冬更加糊涂，只觉得祈世朗这样绕来绕去非常颠三倒四。
　　“可是，我说了相信你啊。”

　　这傻丫头的单纯让祈世朗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在心中叹息。
　　算了吧，反正保护她这么一点能力他还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傻会不会遗传给孩子啊？

　　***

　　下午圣西一到，祈世朗就离开了，他走前，还顺走了桌上那只打火机，并交给了圣西一张卡。

　　“忍冬要买什么你帮她一下。”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她身上有伤，别让她乱吃东西。”

　　圣西一边接卡一边狂点头，就差没对他下跪喊“我主英明，我主万岁”。

　　跟着圣西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像黑塔一样的男人。
　　忍冬好奇，悄声问圣西。

　　“保镖。”

　　忍冬目瞪口呆。
　　保镖这种物种她只在小说电视剧里面才见识过，没想到现在却见到了一个活的。

　　她不由地又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眼，的确又高又壮，胳膊比她大腿可能都要粗。
　　“可是为什么要保镖啊？”

　　圣西对着忍冬翻白眼。
　　怎么有这么傻的人。

　　“老板安排的，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倒是你……”她的目光扫了忍冬手臂一眼，咬着牙，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疼，“怎么伤成这样？”

　　忍冬不吭声了，又觉得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说，于是将圣西拉到卧室去说悄悄话。

　　***

　　“你们睡了？”圣西的声音简直能震塌这整座楼，“你们真的睡了！”

　　忍冬又羞又急，直叫她小声点，别让外面的人听到。

　　圣西脸激动得通红，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后，她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真的跟他睡了？这么快！”

　　忍冬从她的话里听出责备的味道，顿时心虚了。

　　“圣西，你不是……”她以为圣西是支持的。

　　圣西敲了下她的头，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我那就是随口说说，你还真当真了？”她站起来，在原地打了几个转，这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那他床上功夫怎么样？”

　　她太直白了，忍冬羞得不敢抬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圣西对她的态度嗤之以鼻，“总比以后你发现他性无能要强。唇膏不能爽，快男毁一生你懂不？”

　　忍冬不懂圣西的话，而且也无从比较，但仔细想了想昨晚还有今天的事，觉得祈世朗真的很好。

　　她微微点了点头，“很……很好。”

　　圣西好像放下心来，拍了下她的肩，“那就没什么了。老板多金英俊功夫好，总算也不是很吃亏，现阶段你先好好享受他的□□就是了。”

　　忍冬被圣西的奔放吓得嘴都合不上，然后就听到圣西问她，“有避孕吧你们？”

　　忍冬怔了一下，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

　　“没……没有。”

　　“祈世朗怎么不去死！你都这样他还睡，睡就睡吧，还不戴套……你让他去死！”圣西一顿狂骂，又狠狠地瞪了忍冬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

　　圣西来去匆匆，回来后就将一盒药丢到床头的灯柜上，又倒了杯水过来，递到忍冬面前，一只手就不断地点她的额头。
　　“一点都不长心，你才多大？你真想十八岁就生孩子，一辈子受累赘？”

　　忍冬被她戳得快睁不开眼，但毕竟知道圣西是为她好。她低眉顺眼地接过水杯，放到灯柜上，又拿了那盒药来慢慢地剥着。

　　圣西看她那幅不情不愿的样子，心头起了无名火，话就有点重了。
　　“你就不怕他搞大你肚子又不要你了？”

　　忍冬已经剥出药片，正捏在指间，闻言抬头看向圣西。

　　早前因为她的怀疑，他眼里那种淡淡的失落她还记得的。
　　长这么大，几乎没有人因为她露出过那样的神色。

　　“他不会的。”她的声音有点大，语气坚定。
　　她以后都不会乱怀疑祈世朗，她会像信任祈叔叔那样信任他。

　　圣西气结，不住地原地打圈。她刚才进来得匆忙，那双正红色的高跟鞋都没换，踏得地板嗒嗒响。
　　“好，其他的我不管了。”她捋了把头发，“你想跟他睡就睡，我不管你，就是一样，生孩子不行。你要想生，一定得结婚后。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他也不是养不起，你们结婚后你想怎么生就怎么生，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以后跟你儿媳一起比着生我都不理，就现在不行。”
　　她丢了一个盒子到灯柜上，“紧急避孕药伤身体，以后你们再做，你让他戴这个。”

　　忍冬开始被她说得心虚，后面听到“和儿媳一起比着生”又觉得好笑，等到看到那盒避孕套时，羞得脸都红了，好像是见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圣西看她手中捏着药片却不吃下去，火气更盛，重重地拍了下灯柜，“快把药吃了！你还真想马上替他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