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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骞急的坐立不安,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意外,事情没有弄清楚,不能乱了阵脚。
他赶忙给秦铭打电话,秦铭道:“没什么,老魏管的地方,我亲自去一趟,中午把人给你接回来。”
关押秦苍的拘留所,正巧是魏局长管辖范围,魏局长和秦铭老相识,和温远航也有一定交情。温子骞的心稍微释然,秦爷的办事能力他清楚,所以他坚信秦苍会没事。那时候,他还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脱缰的野马,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去了公司,如往常一样处理公事。
一整天都没有接到秦铭电话,他让自己忙碌起来,尽量不胡思乱想。
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了温子暄的电话。
“哥,秦苍出事了你知道吗?”温子暄声音焦虑,急的都带着哭腔。
温子骞安慰她道:“应该没有太大事情,你别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有办法吗?哥。”
“秦爷找人了,放心吧。”
温子暄听见电话那边还有人在汇报工作,突然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忙那些破事?秦苍是因为什么被抓,你怎么还有心情工作呢?难道在你心中,秦苍就这么微不足道。”
部门经理正在汇报紧急事情,突然看见温子骞表情阴暗,朝他挥了挥手。他赶忙识趣的退了出去,把门掩上。
温子骞昨夜几乎一宿未眠,今天强迫自己忙了一天,满腔怒火积压在心,他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温子暄的话无疑是最后压死他的稻草。
“破事?翡翠城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在你眼里就是一堆破事?”
温子暄道:“至少在我心中不如秦苍重要!”
温子骞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抓着心口道:“有本事你去救人呀!没有那个本事就给我闭嘴等消息!”
他挂了电话,用力摔了出去。
阿斌走进来,把手机捡起来。温子骞撑着桌子喘粗气,坐着摇摇欲坠。
“我是不是特别冷血……”温子骞喘息着,说话断断续续很费力。“这种时候……我还能吃得下饭……还能想着工作……”
阿斌把手机放在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你别逼自己了……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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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铭和温子骞几乎用尽了关系,四处打点,三天后才把林峰等几个涉案人员保释出来,除了秦苍。
无论如何,拘留所就是不放人。
三天没见天日,林峰出来的时候用手遮住阳光,好一会才适应光线,抬头看见温子骞坐在车里朝他招手。他钻进车里,看着温子骞靠在椅背上,几日不见感觉又瘦了些,平日里觉得他坐姿端正挺拔,今天只觉得佝偻着背,萎靡不正。他因为腰疼,没办法佩戴腰封,坐在后座绑着安全带,手也一直握在扶手上才能保持着平衡。
林峰张嘴正想说话,他笑了笑打断道:“不急,饿了吧,先去吃点饭,咱们再慢慢商谈。”
一路无语,温子骞靠着窗子闭上双眼,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林峰不确定他睡没睡,轻声喊了两声,也不见他回答。他心急如焚,可是看着温子骞安静的面容,只能干着急。
车子直接进了魅瑟地下停车库,车停下,阿斌从副驾驶出来,在后备箱拿了轮椅,打开车门时温子骞才睁眼,任由别人摆弄。
直到温子骞被抱了出来,林峰才看见他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绑着绷带,隐隐还能看见血迹。
温子骞似乎很疲惫,阿斌推着他,他就靠在椅背上休息。
三人上了顶楼,秦铭在包间等了他们很久,看见人来了,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拉住林峰到桌前,道:“吃块豆腐,去去霉运。”
林峰捧着一碗小葱拌豆腐,看了一眼秦爷,几日不见,秦爷也瘦了。
他吃了一口,正要说话,秦爷道:“吃饱了再说,这几天受委屈了吧。”
林峰摇摇头,端着碗吃了起来,桌上菜品丰富,他确实饿坏了。拘留所天天审问,不让吃饭不让睡觉,可是他不敢说,他看着秦爷和温子骞,虽然强装镇定,可是眼底的焦灼还是情不自禁的暴露了出来。
温子骞抿着嘴,表情还算平常,不是他沉得住气,而是他不敢往坏的方向去想,内心阿Q般骗自己:我有钱,这世上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情。
屋子里很静,只有林峰压低的声音:“秦爷……我们是被人下套了……杜斐那小子存心是要报仇的。他的人把我们堵在了一个废旧的仓库,攻击我们。我们为了自保,就打了起来,可是没有多久,和小秦爷斗在一块的那人,突然就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就死了。”
秦铭皱眉道:“当真是自己倒地?不是被打的?林峰,我要听实话,你若有半点隐瞒,那可是误了大事,你懂吗?”
林峰突然跪了下来道:“我对天发誓,要是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温子骞一直抓着轮椅扶手,表情严肃,听了以后稍稍缓和,人看着不再那么僵硬,放松了一些。
“他们……打你们了吗?”温子骞开口,声音疲惫不堪。
林峰知道他问的是拘留期间,道:“我还好,没怎么挨打……只是不让睡觉……”
“那……”温子骞紧张的望着他,道:“秦苍呢……”
林峰道:“没见到,估计和我差不多,你放心。”
温子骞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感觉都坐不稳,腰身塌陷,没了以往的精神。“这几天把秦叔吓坏了……打探不到消息……我还以为……”
这三天,温子骞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温远航在官场好歹也有不少人脉,温子骞放下面子四处花钱打点,开始都说的好好的,结果不到半日便将钱退了回来。温子骞心急如焚,一怒之下拿自家墙壁出气,墙皮都砸掉了一层。
阿斌给他包扎伤口时,都不敢直视血肉模糊的伤口。
保林峰出来都是花了秦铭所有的人脉,舔着一张老脸四处求人,用尽一切代价都没法保出秦苍,看来这事确实麻烦了。
温子骞脸色很差,有些气紧,坐在这强打精神听他们说话。
秦铭道:“魏局长很多话都不好说,只说这次已经不在他能干预的范围之内。不过,我视秦苍己出,我会想办法的。子骞,你状态不好,先回去吧。”
温子骞的下唇裂开一道口子,刚才说话的时候血珠子冒了出来,被他抿的一嘴唇血,看着像从坟里爬出来似的,眼里都是血丝,马上就要尸变吃人了。
“我没事。”
秦铭皱了皱眉,严厉道:“秦叔喊不动你了?我知道你和秦苍的感情,可是你再病了不是添乱吗?赶紧回去休息!”
温子骞抿着嘴,眉间紧皱,万般不愿,却无可捺何。秦铭是长辈,他只能压住火气“嗯”了一声。
秦铭给阿斌使了一个眼色,阿斌如释重负,回去的路上温子骞有些撑不住,整个车里只听见粗重的喘息。阿斌急的都快疯了,他怕再这么下去,不等把秦苍弄出来,就该给温子骞打丧伙了。
谢波赶了过来,给他输了些镇定药物,他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温子骞梦到秦苍满身的血,眼睛鼻子都在冒血,他在噩梦中醒来,再难入睡。
他明白,林峰当着他的面隐瞒了很多事情。大家都瞒着他,他装作不知道,心里明镜似的,这个时候若是帮不上忙,也不能添乱。
林峰确实没有说实话。
他和秦苍被送往看守所后,就被人轮番轰炸审问,强烈的灯光照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不准他们睡觉,也不给他们吃饭,他都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他实在困的受不了,有人用电棍把他击了一下,疼的他顿时就跌倒了椅子下,尿差点都出来了。有人对他吼:“说,人是不是秦苍杀的!是不是温氏想做掉那几个钉子户,然后温子骞让秦苍把人处理了?”
那时候,他就知道,有人想借刀杀人,弄死秦苍,把温子骞拖下浑水。
秦铭听了之后,眉头紧锁,道:“你知道秦苍怎么样了吗?”
林峰道:“不清楚,但是我想……只会比我更惨……”
秦铭想起魏局长的话:“老秦,我这人你最清楚,如果能帮你,我肯定会帮。可是,这事是上面直接压着,很多事情我都不知情,我没办法帮你。”
秦铭和魏局十几年交情,警匪一家,秦铭给魏局重要情报培养耳朵,魏局护秦铭安全。两人合作十几年,关系不一般。
如果能帮,那人就一定不会推脱。
听了林峰的话,秦铭的脸色异常沉重,他意识到这已经不在他能解决的范围,事情已经失控,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握。
他闭上眼,内心苍伤,他怕秦苍渡不了这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