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GL）》还待过尽千帆

10、烛光苑

　　“师姐，你还是一如从前那样潇洒哈！”
　　“臭小子！要干什么就自己干去，别在这里耍嘴皮子！”我狠狠地大吼。粼浅笑：“师姐，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我先逍遥去咯！”说着，他就奔向了五颜六色的花丛中。我无奈地看了看身旁的伊紫，顿时一惊，装男装的伊紫还是那样让人惊艳，眸光如冰，好似冷傲的残月，一如平时对待别人的冰冷寒厉，脸上仿佛就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趣，来青楼可不是看我的，我现在可是男子。”轻扬着嘴角，肆意着冷寂。我也潇洒一笑：“伊紫，我能感受到你寒冷外表下炽热的心，别人可不能，你想冻死周围的人吗？”她清视淡笑，冰消雪融，顽皮地冲我一笑：“这样行了吧？”我点点头，随后融化。

　　这时，烛光苑的老板笑吟吟地向我走来，“哟~~这不是莫公子嘛！公子好久没来了！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想你了！”“我这不是来了嘛！老板娘，来这些给姑娘们多买点衣裳！”我看见熟悉的老板娘，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于是大方地拿出银两。老板娘乐呵呵地笑道：“谢谢莫公子！”她把目光投向伊紫，“这位公子是？”“这是我的朋友。”“原来是莫公子的朋友，请便请便！莫公子，杳杳就在留情间。”老板娘意味深长地说着就走了。
　　“莫公子，杳杳就在留情间哦~~可别让人家等久了！”一句非常酸的话。
　　我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伊紫，那个……我们还是走吧……”
　　“怎么？刚来就想走？莫公子，我们还是去留情间吧……”此时此刻，我怎么还敢说“不”字，只有乖乖地跟着伊紫。

　　随着轻轻的敲门声，留情间里传出了一声婉转的声音：“是谁？”我看了看伊紫，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杳杳，是我。”听见这声，里面的人似乎很吃惊也很激动，只听见茶杯落地的声响。不久，门打开了。伊紫细细地注视着杳杳，她没有青楼女子的妖艳妩媚，而是浓妆淡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有些地方和自己有些相似，看得出她知道是趣找她后的惊喜和见到自己的淡淡失望。
　　“莫公子。”婉转的声音，很细很细。
　　“杳杳，近来可好？”我关切地问，只是对朋友问候。
　　她笑，“没有什么好不好，还是如过去一样。”淡淡的语气透露出惆怅和无可奈何，青楼女子的命运只有等候，一天一天无止尽地等。
　　“杳杳……”我看着她比从前更加憔悴的脸，心生怜惜，却不知能说什么。杳杳很明白地笑开了，“莫公子，你现在过得很好吧？你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是因为找到了心上人吗？”她把目光投向伊紫，笑：“这位姑娘，你便是莫公子的心上人吧，你们还真是……般配。”最后一句包含着万千的苦涩，我可以感受得到。直到这时我才狠狠地恨自己伤了太多人的心，比如杳杳、比如守诺。
　　杳杳起身，拉着伊紫，转身看我：“莫公子，不介意让我单独和这位姑娘聊一聊吧？”我点点头，看了一眼伊紫，她凝视着我，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杳杳，她微笑地看我，却恍如隔世。
　　我独自饮酒，思绪纷飞，搞不懂也弄不清。爱情这东西，如果没有碰到对的人，也只能伤人心罢了。哎，我摇头，继续饮酒。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不知过了多久，伊紫和杳杳出来了，我看见她们微笑，我也微笑。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多一些微笑，少一些伤心该多好，可是这些由不得我控制。“莫公子，希望你们幸福！”杳杳看着我，认真地说。我走到伊紫旁边，牵住她的手，无比坚定地告诉杳杳、伊紫还有我自己：“我们都会幸福的。”
　　同时，我们点点头。烛光苑，烛光点点。

　　“趣，你总是无意挥洒着你的温柔，却吸引了许多人。”
　　“杳杳爱的只是假扮男子的我而已，然而那并不是真正的我。”
　　“趣，杳杳早就知道你是女子，正如她今天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子那样。”我哑然，我早就该猜到的，只是我一直选择了忽略。
　　“可我只钟情于你，我只会做你一人的天空。”我目光似铁一般坚定。伊紫微笑，宠溺地轻抚我的脸：“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更要珍惜彼此。”“好。”我握紧她的手，一刻也不想松开。

　　“粼，逍遥完了？”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哎，这小子就爱仗着那张俊脸到处风流。
　　他伸了伸懒腰，依旧庸懒。“嗯，师姐，你和杳杳姑娘的结解开了吗？”
　　“呵，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打开杳杳的心结和解决我的烦恼。”
　　粼点点头，目光如炬，“我一直把杳杳当作姐姐，我可不想看到她为你相思断肠，这样好了，她可以释怀了。”
　　“粼，这次就谢谢你了，帮了我大忙。”我感激。
　　“师姐还跟我客气什么！以后有什么事就尽管找我！”粼果然长大了，懂事了。
　　“那么粼，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伊紫说她累了，便不同我一起前去找天汐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是她不想去，她怕我们三个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尽量避免接触，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避免就可以不发生的。当然，那是后话。

　　天汐岚轻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却看见坐在自己房间窗户上的莫趣，月光一泻千里镀在她的脸上，安静俊俏的面容是那样引人注意，陡的才发现自己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趣了。
　　“趣，我这里有门，干嘛从窗子那进来？”
　　我笑嘻嘻地打趣道：“大半夜的闯入女子深闺恐怕不妥吧！”
　　天汐岚轻笑了出声：“你我同是女子，会有什么不妥？”
　　“不，可不止我一个人……”
　　接着，天汐岚听见了那久违的懒懒的声音：“姐，离宫出走的感觉怎么样啊？”她看见从房间黑暗的角落处慢慢走出一个少年，还是从前那副庸懒的模样。
　　“粼儿，你不在皇宫里呆着来这里干嘛？”天汐岚看见弟弟，就表现出了姐姐的架势。我还从未看见过汐岚如此的样子，还真有趣呢。
　　“汐岚呀，我告诉你某人可是刚从烛光苑里出来的。”
　　“姐，我是和某人一起从那出来的。”
　　看着我和粼斗嘴，汐岚扑哧笑了，浅责说：“你们俩呀，互相揭短累不累？”我很识趣地闭嘴了，正如汐岚所说，互相揭短没什么好的。

　　“姐，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出宫吗？”粼少见的一本正经，目光炯炯。
　　“粼儿，我渴望自由，渴望自己的人生，我不想把自己囚禁在皇宫里。”汐岚轻轻地说出自己的心声，这也是我第一次了解她原来如此渴望自由。
　　“那么你还会回宫吗？”粼这次很小心很小心地问，生怕汐岚说出“不”字。
　　汐岚宠爱地摸了摸粼的头，清艳一笑：“傻粼儿，姐想你了就会回去看你的。”粼欢喜地笑了，高兴地拥着汐岚。“姐，答应我不论怎样你都要好好的！”“我会的，粼儿，你也是。”月光下，我看见了爱是如此完美，淡然一笑，跃下了窗户，穿进黑黑的夜幕里，我加速了脚步，因为想要快些见到我的伊紫。

　　其实我不想回宫的理由还有一个，也许就是她。
　　——天汐岚
　　守诺独自坐在客栈里，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从桐州知府那得知趣已经去京城几天，都怪段凌风自己才和趣失去了联系，都怪他……不过最近几天似乎没见到他了，他会去哪呢？说曹操，曹操到。哦不，是想曹操，曹操就来了。守诺看见了那个消失了几天的面孔，还是那样嬉皮笑脸的，不过眉宇之间似乎多了些忧郁和痛苦。段凌风走近守诺，深深地凝视着他，半天才咧开嘴，好不容易说出几个字：“诺，恭喜你。”
　　守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见段凌风眉宇间的忧郁越积越深，觉得有些好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段凌风颓唐地垂下了头，自言自语道：“诺，我本来以为我不在乎你不爱我，只要能在旁边看着你幸福就够了，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这种事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所以请你不要爱我。”守诺再次把目光投到窗外，没有看着段凌风。
　　“不，我爱你，即使这是我的劫……我也不会放弃我的爱。”段凌风很肯定很肯定地表明心迹。
　　守诺摇头，斟酒，一饮而下，只道出两个字：“何苦……”何苦断肠……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段凌风是这样，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
　　段凌风喃喃自语：“诺，诺，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祝福你，恭喜你可以和趣师姐结成连理。”说完，他黯然转身、离开。
　　“什么？你说什么？”守诺追了出去，“段凌风你给我解释清楚！”
　　“还要我说什么？你和趣师姐七天后就要成亲了！”段凌风痛苦地喊出声，嘶哑的声音。
　　守诺这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地问：“你说明白一点？你从哪得知？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我怎么可能和趣成亲？”
　　段凌风也疑惑地看着守诺，“什么？你不知道？现在整个江湖都快传遍了，武林世家少主将在七天后同武林世家的大将成亲。这还是从武林世家传来的消息，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守诺沉思，感觉段凌风并没有骗他，便说：“这事我和趣都不清楚，趣现在还在京城，等她回来后我们会回去问清楚。我们，是不可能成亲的……”“真的吗？”刚才还暗淡的眼眸顿时明亮如星，段凌风一下子振奋起来。“你就这么高兴吗？”守诺平淡地问。段凌风不好意思地笑：“哪有！”“你脸上写得清清楚楚。”说完，守诺就走了，段凌风也跟着去了。

　　我和伊紫回到了桐州，见到易情儿和她的爱人。那位女子的样貌并不是十分出众，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宁静和淡泊，看见她仿佛内心所有的纷争都可以停止，给人一种无比安心放心的感觉。我看见她柔和地注视着情儿，就是那一眼却饱含了无限的宠溺和关爱，这种人，也许是任谁都不能辜负的吧。
　　我牵着伊紫悠闲地走在大街上，突然看见守诺和凌风急匆匆地赶来。当时跟踪我们的就是凌风师弟吧，有趣，真有趣。
　　守诺一脸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趣，有事和你说。”然后他看了一眼伊紫，我笑了笑，“守诺，伊紫可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守诺还是没有开口，伊紫却善解人意地想要回避，我紧紧地拉住她，给了她一个眼神，告诉她不许走，什么事情我们要一起面对。看着眼前慢吞吞的各位，段凌风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事太急了，不得不赶紧说了！趣师姐，武林世家发出消息说七日后你和诺将会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