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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家教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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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是被冻醒的。
不知不觉中,床板越来越硬,越来越凉。吸入的空气都像结了冰碴子。他拉高被子蒙上,蜷起腿,希望暖和一点。可是半点用都没有!跟随着钟表一圈圈走过,连松软芳香的被子都起不了保暖作用了,像从冰窖里刚打捞出来的冰块。
梦见自己的被子被Reborn掉包了,该有的棉花、鸭绒全被抽走,换上了冰块······沢田哭着醒了。
“阿嚏!糟糕,流鼻涕了,如果被Reborn看到会被灭口的,呀呀呀呀呀,不要!” 沢田掀开被子,冲下床,左右开弓,扯了十几张手帕纸,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搞定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小裤裤。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好冷啊,话说晚上降温了吗?”匆忙穿上棉睡衣,沢田还是冷得不行。他大着胆子,想摇醒Reborn,但Reborn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都不打鼻泡了!这才发觉不对的沢田,把手伸向Reborn的额头,贴着一摸。
“天哪!Reborn发烧了!!”
沢田小跑下楼。他要去拿医疗包。
还剩五节楼梯时,左脚拐到右脚,一个平沙落雁飞到了地面。但不知是谁把滑板放在了楼梯把手底下,沢田降落的地点,恰好是那里。等于沢田一个飞扑,扑向了滑板,借助惯性,沢田两手推着滑板,被迫进行了一段平地滑翔。
等终于停下来,客厅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玻璃,玄关的花瓶也摔碎了,插花和陈水撒了一点。
“啊啊,这次真的、毫无疑问会被杀掉的。”沢田哭丧着脸,默默为自己唱一曲挽歌,等贴好退热贴,又把和着冲剂的温水喂给Reborn,沢田的神色温柔下来,一边摇着Reborn的小吊床,一边说:“快点好起来。用健康的身体才能教训我呀。”
一夜过去。
早上起来,沢田悲伤地发现,除了自己,全家都感冒了。
沢田妈妈一边招呼大家吃饭,一边劝慰:“没办法啊,供热部门例行检修,切断了供气管道。早饭也是用电力锅做的,食材和味道和平时不同,但是营养值和卡路里我精心计算过了,大家不要剩饭,全部吃光光哦!”
花朝瘫软着身子,一勺一勺搅着味增汤,偶尔吃上几口菜。室温对她的影响是最大的,比如昨天夜里还烧着的Reborn,一到白天,立刻甩掉小孩子抵抗力差的bug,瞬间恢复职业杀手抗寒耐饿的职业习惯。
但花朝就不行,除了光照,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冬日冷阳,只加重了她的惰性。而早饭,她实在没胃口,都快烧糊涂了,不管米饭豆腐,吃起来都是一个味道。
“这样下去不行,花朝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妈妈,供热系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嘛嘛,不要着急,工人叔叔已经加班加点在抢修了,我们就体谅一下吧。”
Reborn用小手接住花朝缓缓滑落的身子,指挥纲吉把自己手中的“比你更胜一筹的废柴”挪到被炉那儿。纲吉照他说得做了,然而刚放下花朝,就被万能武器列恩变出的锤头,狠狠敲了一下。
“八嘎阿纲,拼死去解决供暖问题吧!”
“砰”一声敲响,被死气弹打中的沢田纲吉爆杉了。他死尸一般在地上,停了三秒,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大吼一身“复活!”,光着身子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不幸目睹一切的花朝恨不得真的晕过去,她忍不住想到。
这太不科学了!云委员长的超高武力值能用轻功啊、内力之类的说法搪塞过去,六道骸神奇的幻术可以解释成千变万化的忍术······但是沢田的变身······
按现代病理学来说,自己的病是PTSD,那泽田就是双重人格了?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邻家弟弟沢田,是温柔废柴人格,偶尔被特殊条件激发从而出现的,是黑手党后继者沢田,邪魅霸道人格?
不不不,其实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其实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没有错,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果然,就是黄泉路上的妖怪世界吧!
不知道沢田纲吉做了什么,总之很快供热恢复了,而他本人像被满清十大酷刑轮了一遍,遍体伤痕、一瘸一拐、哭哭啼啼地回来了。
因为这次供暖事故,中招的人不少,狱寺也是红着一双眼睛,一边吃感冒药,一边怒瞪那些劝说自己天凉加衣的人。
因为这次供暖事故,中招的人不少,狱寺也是红着一双眼睛,一边吃感冒药,一边怒瞪那些劝说自己天凉加衣的人。
连狱寺这样的傻瓜都感冒了,那委员长应该病得更重了,花朝十分担忧。上次和服的人情一直欠着,自己过意不去,熬点草药给他算做还礼。
其实最简单有效的,是把大蒜生姜混在一起,煮一锅汤。但考虑到受方的心情和喜好,这个选项只能排除。
思前想后的花朝,豁出荷包,跑到外贸花行,买了一束姜花送给云雀。姜花花期处于夏秋合集之间,冬季的新鲜姜花都是南藩舶来品,十分珍贵。
绿叶白花,淡淡透着兰香,这么清新脱俗的礼物,委员长那种难搞的人也挑不出错吧,她想。但云雀接过礼物的第一句却是:“你说这叫姜花。生姜开得花?你打算送这种东西给我?”
花朝赶紧解释,虽然两者效用差不多,都能散寒祛风,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植物。“打个比方,就像洋葱和葱,虽然都叫葱,但原产地隔着一个太平洋。”
云雀挑眉:“姜和姜花的原产地也隔着一个太平洋?”
花朝咬牙,委员长极其善于曲解别人话里的意思,这个毛病好像娘胎儿里带来的,吃药扎针都改不掉,她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它们俩都是从印度输入的。”
云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挥挥手示意花朝退下。随手把花插进一个空瓶子里,拨了一连串号码给自己的属下,通了之后,立刻吩咐:“副委员长,姜花的花语。今晚之前报告。”
两人多年的上下级关系,草壁很了解云雀的心思,尽管委员长说得不清不楚,他也很好得领悟了任务的精髓。他没有直接上网查询,而是把整个幷盛的花店店长集中到一起,详细地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这么说,买花的人是一位叫云雀的小姐了。她自己生着病,十分忧心委员长也染上风寒,所以不顾病体、跑遍全城,花光了所有积蓄买了一束姜花。买到之后,感动得哭了,又太过害羞,连祝福卡片都没有写?”草壁问,他在十分忧心、感动到哭等词上,加上重音。
见店主点头,草壁摸着自己刚冒出的胡茬,悟了:原来如此!他一直觉得那两个人气氛不对,结果还是花朝小姐先踏出一步。可是委员长那么迟钝,咳咳,谨慎的人,能抓住中心要旨吗?还是得他推一把。
店主不敢得罪风纪委员会的人,对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虽然那位小姐是因为重感冒,才不停地流眼泪,又在花光钱之后诅咒了一下委员长,但这种小事,完全不需要上报嘛!
隔了一小时,草壁的简讯到了,花语是:把记忆留在夏天。
又隔了五六分钟,同样来自草壁的超长短讯到了。委员长和花朝小姐是在夏天相遇的,再加上您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这应该是一束表白心意的花,她想和您一直留在相遇的季节。
云雀合上手机,批了一份文件。又打开手机,把那封简讯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最后说了一句“多此一举”,打开抽屉,把手机放了进去。
等周一的时候,眼尖得人纷纷发觉,委员长换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