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索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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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猜的七七八八的柳妄言并不惊讶，一脸平静的捧着茶盏翘着腿听着，见叶云奇鼓着一口气说完了话，抿了一口茶才点了点头语气轻松的问道，“那么，你要回去吗？”
叶云奇身为万里沙的盟主，自有他应尽的责任，哪怕是已经互通心意的柳妄言也不敢断言他一定会选择留在这里，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康念、老九等人。哪怕叶云奇一意孤行，这些人也总有办法劝阻住他。
“你在担心。”叶云奇看出被柳妄言藏起来的不安全感，弯着眼角凑到他面前看着他结果被柳妄言送了一个大白眼。
叶云奇勾着唇角笑笑，低头就着柳妄言的手喝了一口茶，顿了顿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担心，盟里的事物我都安排好了，老傅那家伙在盟里的威望一直很高又善掌控全局，只有他能从我手里接过担子镇压住帮里那群不省心的家伙们。”
话中所透露的深意让柳妄言有些发愣，没能反应过来地眯着眼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放下茶盏揪住叶云奇的袖子问道，“你这是不打算回去了？”抛弃一切，就留在他身边了？
叶云奇见柳妄言急的出了一脑门子汗，伸手擦了擦，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又像是解释又像是剖白一般的说道，“我在那里也没什么特别的朋友，前几年江湖纷争外敌入侵也失了仅有的点头之交。索幸后来新君上任，铁腕之下逐渐呈现出了一个太平天下。对如今的江湖和朝堂而言，消失一个万里沙的盟主不算什么。”叶云奇停顿了一下，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柳妄言缓缓说道，“更何况……我比较牵挂你，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呢？叶云奇并没有往下说，只是把话吞在了肚子里捏着柳妄言的手直笑。几缕碎发从耳侧垂下，半挡住幽深又专注的眼眸，那种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的眼神哄的柳妄言的脸直发烫。
就像是柳妄言想的那样，叶云奇身为江湖四大盟之一的盟主，金钱、权利以及那一身比肩着寥寥无几的武艺让爱慕他的人能绕着万里沙的外围排上好几圈，可他却守心如玉的像个伪浪子。虽然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花魁、美人说起叶大盟主都是一种熟稔的口吻活像是每天睡在他身边，但只要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都知道——万里沙的叶盟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通俗点就是，不玩心。
这位叶盟主虽然对谁都是笑盈盈的摸样，可本质里却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只是露出海面的一角被终日的雾气缭绕，让那些自欺欺人自以为很重要的人看不清楚罢了，只觉得这么黄豆尖尖的一角总有一天会被自己融化却选择性的没有去看海底的冰川。
可冰山也总有一天会融化，只是那沸点藏的太深也太难以触动，没有人愿意扛着冷进骨头里的寒意去摸索海面下巨大的冰川，于是这座山被一天天的加固，日子久了，连他自己都以为是没有心的。
调戏柳妄言也只是这位不着调的盟主千万次寻常动作里的一次，幸运的是柳妄言比任何人都要‘较真’且大度。于是他们之间有了开头，又在玉罗刹的‘帮助下’有了一个非常刻骨铭心的‘生死与共’。
认为同甘共苦过的柳妄言自然的把叶云奇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且无条件无理由的配合他一些不着调的行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随着这一天天的‘不着调’而逐渐加深，渐渐变味。
叶云奇开始去接受这位要与自己交朋友的男人，看着他一点点的靠近自己，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划着小船绕着冰山左敲敲右敲敲。甚至在得知自己监视妹妹的时候又勃然大怒给了自己一榔头敲下一块碎冰来，可偏偏自己还舍不得冻着他，收起一脑门的冷漠还要担心对方会不会生气转身就走，忙不迭的道歉去安抚他的情绪。
想着办法去哄他，还特意‘围魏救赵’的讨好妹妹。
他逐渐开始向他吐露自己的心声，毫不表露的展示自己，甚至期待对方能在自己的配合下快点炸了这厚厚的一层层的冰块。
禁锢着自己的锁链终于有松动的痕迹，没有体会过友情、爱情带来巨大的新鲜感，这种时候叶云奇怎么舍得离开柳妄言的身边。
他边琢磨着自己，又转眼看了一眼见他良久不说话而感到担忧的柳妄言，眼里带笑的转移开话题说道，“还记得城外的那个箱子吗？我想我可能知道那个被藏在河底的东西是什么了。”
柳妄言一愣，果然被叶云奇带偏了注意力，摸了摸下巴非常给面子的问道，“是什么？”
叶云奇托着下巴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凑巧了，老九南下过来找我，途中无意从几个恶霸手里救了一个小姑娘。那姑娘的外祖父是山西人，家就住在忻阳河边上。为了答谢老九等人请他们吃饭，在饭桌上当做谈资的提起了当年往事，这故事挺长的又颠三倒四，我也是听老九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妄言一皱眉，转头倒了一杯茶塞到叶云奇的手里，那架势——哪怕故事再长你也得给我说完了。
叶云奇笑了，接过茶盏顺手握住了柳妄言的手掌，一挑眉耍着流氓说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继续说。”
柳妄言抿着唇角看不出喜怒的盯着他，后者脸皮深厚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见他半天没有动作还催促地抬手指了指脸颊，把凑过去一点点，“亲这里就好。”
柳妄言抿着唇角的样子粗粗一看好像是在生气，可叶云奇却知道这层表情之下的茫然无措。并没有感情经历的柳妄言对‘调情’一事异常的陌生，两人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他还能把流氓耍回来，等互换了心意就羞涩的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在这一方面完全比不上阅尽千帆的叶云奇了。
就好比现在，听到叶云奇所言也只敢捏着指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敢在脸颊上蜻蜓点水一般的落下一个满心都是情愫轻吻。
“啧。”叶云奇眼中满是笑意，却不满柳妄言这若即若的一啄，伸手捏住精致的下巴，霸道的在双唇上捻下一个‘印章’，在对方恼羞成怒之前快速的分开并且回答问题以让对方错过‘生气’的时机。
“这个故事又臭又长，但核心的内容我听出来了。大概就是十几年前还在世的陈魁雇了两个水性极好的人下水，其中就有那位老人的兄长。他们得了陈魁的命令，安置一个不知何用途的箱子在河底，并且每隔几年就要下水确保箱子的安全。”
叶云奇看着柳妄言又说道，“这件事做的隐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有一年轮到老人的兄长下水，可兄长恰好大病。为了完成雇主的委托，兄长那海盗出身但已经从良的妻子便代替他去查看箱子的安全。”
“那位夫人曾经杀过人，脸上有一道刀疤在水下披散头发的样子和水鬼也差不多了。本来就是一拿钱就好的活计，没想到在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遇上了落水的周家两位少爷，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因为马匹失控突然落水的紧张再加上看的不真切，直接把他们两个吓得疯傻。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为了避免周家察觉到真相为难他们，没过多久就举家搬离的山西了。”
柳妄言惊讶的看他，没有料到真相竟然如此的玩笑，“竟然如此？”
“不过老人也说过，陈魁看起来好像很重视那个箱子，事实上他一次都没有过来看过。只是每年拿钱雇人下水查看，所以老九怀疑那个河里的箱子只是故布的疑障，而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东西已经同陈氏一起进了齐家。”
柳妄言砸吧出叶云奇话里的深意，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件陈魁本来要藏起来的宝贝随着陈家小姐出嫁到了齐家，而齐老板说的那个找不到的嫁妆或许已经通过周氏之手到了周家手里？”
“没错。”叶云奇点头，瞟了一眼窗外，老九等人已经无奈的接受现实蹲到了院子里骂娘，“我的想法就是这样。”
“这有些……太牵强了。”柳妄言听到青青的声音，拧着眉看向外头又回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叶云奇，“没有任何证据，你只是凭空猜测。”
“所以，”叶云奇拨弄着茶盖，眯着眼说道，“我想找个机会去探探周家。”
“等等，”柳妄言忽然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叶云奇问道，“武穗也到了山西，她盯着哪户人家？”
被看破心思的叶云奇低头笑了笑，同时也琢磨出柳妄言这是想让他来个‘黄雀在后’的把戏，一扔盖子站起来说道，“我让老九去盯着她。”
“不可让你盟里的人去。”柳妄言急忙拦住叶云奇，皱眉说道，“武穗是朝中之人，你的人直接监视难免不会被人盖上藐视君威的戳子，还是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吧。”
叶云奇微微沉下脸，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更何况一旦朝廷插手，你这事情就不好办了。”柳妄言拧着眉，视线落到那封信上，胸中涌起一股的担忧来，“君心难测，我看陛下写的那封信或许就和你要找的东西有关。”
“若真是这样。”叶云奇沉下脸，“等山西事一了，就得赶紧去京师了。”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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