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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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物理的距离靠近了，但是心灵却还是那么遥远。从过去的相遇到如今，是难以靠近还是不能靠近？
织姬想不通。
——不过我脑袋笨笨的，所以想不通也很正常嘛……
她这样傻笑着安慰自己，但是有一件事织姬却非常明白。
那就是孤独的感觉只有孤独的人才知道，那是生生世世都不能忘记的。
“能上西班牙语这门课的学生必须是外语特别班的呢……”龙贵惋惜地说，“我也好想学吖~”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织姬面对龙贵的抱怨只是抱以微笑。
很多女孩子为了那个西班牙语老师才申请选修的啊……织姬有些迷惑，自己是也去申请呢？还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呢？
和乌尔奇奥拉的认识，其实到底能不能说是认识呢？
曾经已经了解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对他的一切的真实情况，织姬完全不知道。和那些围着他团团转的女生一样，其实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虽然曾经有过一个吻，但是即使物理的距离靠近了，心灵却还是那么遥远。从过去的相遇到如今，是难以靠近还是不能靠近？
如果说远远地看着他就不会寂寞……可是织姬突然觉得自己变得贪心了。
想要更加接近，何时开始有了这种贪心的想法呢……织姬感到自己渐渐不像是自己了。
“我出去透个气……”
织姬慢慢地走到了天台上。
风轻轻扬起了她的茶色长发，甚至模糊了她的视线。从学校的天台上看过去，觉得空座町的天空非常美丽，树影在她的身上晃荡，沙沙的声响让织姬觉得非常凉。
“啊……很舒服的午后啊……”织姬趴在栏杆上自言自语，“下午的课，真想就这样翘掉呢……”
“你果然又在这里吗，女人……”
“啊……老师……”织姬回头看乌尔奇奥拉站在门口，“你是来这里吃午饭吗？”
“不……只是来这里透个气。”乌尔站到了她的身边。
织姬望着天空，一只小鸟从树枝上飞起，很快就变成一个小黑点，从织姬的视野里消失了，只有那根树枝还在微微摇晃。
织姬这样望着天空半晌，终于说：“乌尔君，叫你老师的感觉果然很奇怪呢……”
“……是吗？”乌尔奇奥拉的侧脸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
“仔细想一想，老师你能站在这里，真是太好了……”织姬笑嘻嘻地，“不过还是很奇怪啊，老师你常常这么冷静吗？还有脸上的悲伤好象是干涸在墙上无法抹去的颜色……我想老师你一定是哲学家……”
乌尔奇奥拉转过脸看向织姬，她倚在栏杆上，双手捧着脸颊，那双眼睛就那么带着憧憬的表情望向天边，让他忽然觉得织姬就会这样一直到飞起来，然后就像天女那样飞到一个没有庸俗人类的地方。
“啊，老师怎么了？”
眼角瞥见乌尔奇奥拉的手向她伸过来了，织姬转向乌尔，一脸纯真的微笑。
“不……没什么……”乌尔奇奥拉直到她说话才发觉自己的手无意识中伸向了她，他放下手。——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嘻嘻，老师也会有这种惘然若失的表情，”织姬带着笑意说，“第一次看到呢……”
乌尔奇奥拉转身走向那通往下面的门。
织姬一怔，快步跟了上去：“老师，怎么了啊？”
“你……如果……”他那苍白色的手微微举起，就要触碰到织姬仰起的脸颊时，乌尔奇奥拉却突然觉得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师……？”
“不……什么也没有……”
是他说在学校要叫他老师……而如今这个词听起来让他心痛。抱持着存在主义却有着虚无态度的他，心已经被冰封起来很久了，没想到到现在却会因为一个词而动摇。
真夜的太阳。理想中的黄金国……乌尔奇奥拉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满面笑容的织姬一眼，转身走了下去。
看他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织姬觉得很开心，却又有些不满。看到他时能够自然地笑出来，真是太好了。只是……每天只能这样说几句话……感觉上距离还是丝毫没有缩减。
想要更加接近，这样的想法是犯罪吗？
最近织姬反复听一首歌，Lacrimosa的Am Ende stehen wir zwei。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了，她以前都不曾听过这种黑暗痛苦的歌特音乐，但是现在她沉陷其中无法自拔。只是她完全不懂得这歌的意义。
可是她觉得这首歌很深情，那个男人好象在用自己的生命歌唱。
于是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这歌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而织姬坐在角落里倾心聆听。歌声越响，她就觉得这屋子越大，这屋子显得越大，她就蜷得更加紧。
心很痛……在这悲伤到痛苦的音乐里，织姬仿佛看到了乌尔奇奥拉那张总是流露着悲伤的脸。所以心很痛……
织姬把IPOD里装满了Lacrimosa的歌，听那凄美的小提琴，听那黑暗又沉重的管风琴，听他们吟唱好象是在教堂里唱爱的悲伤颂歌。
过去最喜欢听充满朝气积极向上的音乐了，似乎只有那种音乐才能鼓励自己让自己坚强起来；织姬现在觉得很不可思议，如今听歌特音乐反而更能让内心平静。
尤其是坐在树荫下独自欣赏，就觉得好安宁。听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穿透耳机，音乐夹杂着自然的声音，就好象乌尔君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忽然感到一点洒在眼上的阳光被遮挡了，织姬张开眼睛，乌尔君站在那里。
“这次是在校舍后啊……”他轻声说。
“哈哈，因为想一个人听音乐呢……”织姬摸着脑袋傻笑着回答。
乌尔奇奥拉忽然坐了下来，那张清秀而苍白的脸凑近了织姬的脸庞，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凉凉的呼吸。
他取下了织姬右边的耳机，在自己的左边耳朵戴上：“啊……这个是Lacrimosa的歌啊……”
“不合适我听吗？”织姬微微皱起眉梢问。
“听音乐不会有合适不合适的说法吧……如果喜欢的话不是什么都可以听吗……”乌尔奇奥拉闭上眼睛说。
“不过龙贵和一护都说我不太适合听这样的音乐呢……”织姬撅起嘴巴说。
“这音乐就和你的灵魂一样宁静，不是很适合吗？”依旧只是闭着眼，乌尔奇奥拉的语气也依旧是那么平淡。
这种平淡的音调却让织姬觉得他说的话好真实。
“我的灵魂很宁静，是真的吗？”织姬垂下头，却又偷偷抬眼看乌尔君的脸。
“是啊……就好象宇宙，好象理想中的黄金国，宁静神秘而且温柔。”乌尔奇奥拉平静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不得了。
织姬的脸热起来了，虽然很害羞却又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她略微动了动，于是仿佛是不经意地，两人的胳膊靠在了一起。
“现在这一首我最喜欢啊……”织姬轻轻地说。
“Am Ende stehen wir zwei。”乌尔奇奥拉的嘴里吐出一串好听的德语，“这是Lacrimosa最著名的一首歌。”
织姬一脸诧异：“哦，原来是最著名的啊……其实对这个乐队，我什么都不了解呢，可是，这首歌……真的是太感动人了，有时觉得这声音可以直接到达人的心底呢。乌尔君，你知道这首歌的歌词是什么意思吗？”
“Am Ende stehen wir zwei的意思是，最后只有我们两人。”
听到乌尔君说出了“最后只有我们两人”，织姬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想要歌词的话，等下我上去写给你，这是首非常悲伤的歌啊，看歌词的时候不要哭了。”乌尔奇奥拉拿下了耳机还给织姬。
——我早已知道这歌曲有多悲伤了，不过我也还是想要懂得歌词的含义……就算乌尔君你还是对我很冷淡，可是喜欢的心意却还是很美好……
龙贵抬头看见回到教室的织姬。
“织姬……你怎么了……脸……好红啊……是晒太阳太久了吗？”
织姬捂住了脸颊：“……那个……大概是晒久了吧……”
初夏的太阳并不太炎热却也依然还是充满了热情。
下午的第一堂课结束以后，教室的门被敲响。乌尔奇奥拉站在门口，带着一贯的冷淡和慵懒的语调：“井上织姬。”
织姬从书本当中抬起头，即使迟钝如她也可以感受到那些女生艳羡的目光都已经朝她射过来了。
“……老师……”她颇害羞地走过去，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乌尔君才好。
“这是歌词的翻译。”只是来交这一张纸而已，说完就转身离开。
什么都不说，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还是乌尔君的一贯风格。织姬想要对他的背影微笑，却已经被唧唧喳喳的同学包围了。
你怎么认识那个希佛老师的？你和他熟悉吗？如果竞争对手是万人迷的织姬，那我们可就惨败了……帅气的老师都是我们大家的，织姬你不能一个人独占哦……
本来已经显露在嘴角的美好笑容渐渐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傻傻的又无可奈何的笑。
“大家都想太多了，我只是听说老师他也很擅长德语，所以才拜托了他翻译歌词而已……”总觉得有点理解了，乌尔君对她那么冷漠的原因。
可是心很痛呢。
织姬翘课了。一直以为，一直以为已经很接近了，但是其实还是很遥远，他是老师，他是大家的……原来那个吻什么都不是……明明自己是那么想要接近，为什么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呢……？乌尔君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总是那样冷静的态度，我很想要努力，可是我猜不到啊……
狭隘的体育用品储藏室，是织姬的隐藏的秘密基地。和又大又空的家不同，这里小而且挤满了体育用品。在这种地方似乎更能安心。织姬反复地听那首Am Ende stehen wir zwei，看着乌尔君写的翻译。
那字是有些华丽的歌特体，是为了配合这首歌吗？
“不再妥协，不再有无言的泪水，不再给你吻的气息，不再重复，不再欺骗，不再有过去痛苦的努力，只期望再一次的机会，这是我们仅存的所有，你与我再一次的机会，我们的再一次机会，你无需说些什么，你无需爱我，我已拥有了期望，因为最后只有我们两人……
远处涌来的乐声如此陌生，我再也看不清你，你的爱仍旧如此神圣，你的生命已经逝去，没有尽头的离别，你心中的十字回廊，没有界限的爱，没有光的温暖，你安静地躺在那里, 如此寒冷，却一直温暖着我的心
让期望指引我吧，带领我度过没有你的日子，让我拥有这份爱吧，假如希望被痛苦打碎……”
这么温柔的话语，这么悲伤的情歌……如果是乌尔君对我说的话……织姬咧开嘴笑了，但是却有咸咸的液体滑了进去。
从以前开始，就不会有人为我唱这样深情的歌……
“你居然是躲在这里吗？”
拉开门，那个笨女人只是泪眼朦胧地带着迷糊表情看着他，乌尔奇奥拉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焦躁。
“我找你很久知道吗？这个笨女人……！”
“……乌……啊，对不起……老师……”织姬察觉到自己差点要叫出“乌尔君”三个字，急忙捂住了嘴巴。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哭呢？”他问，不让声音流露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织姬急忙擦擦眼睛：“只是……只是因为这个歌词太感动了嘛，如果因为这样感动得在大家面前哭起来，会害龙贵她们担心的……”
“因为不愿意让别人担心，所以选择什么都背负起来吗？”乌尔奇奥拉走进了这狭小的储藏室，然后关上了身后的门。
“可是老师你又不知道我到底要背负什么……”织姬略有赌气地说，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
“……不要……”乌尔奇奥拉在自己未察觉时就已经开口了，只是声音小到几乎自己都要听不到。
“你说什么？我听不是很清楚啊……老师……”织姬担心地靠近他说。
乌尔奇奥拉的两手忽然抵在了墙上，而手臂中圈住的是织姬：“还是不要叫老师了……”
丝毫不明白自己处境的织姬因为感到奇怪反而笑了：“什么嘛，上次是你说应该叫老师了哦，因为……”
只是一个词……却筑起了一道禁忌的高墙。那时的确以为是可以平静地守护着她……但是如此一来越接近就只能越远离。
“你总是有让人改变的力量……”乌尔奇奥拉的语气透露着沮丧，“即使我本身并不想要这样……”
织姬觉得他说话真是没头没尾……完全理解不能……于是只是困惑地带着微笑望着他。
“如果说你就是我理想中的黄金国，为什么在这里只能以老师与学生的身份相遇呢？”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有很多不解，乌尔奇奥拉的手牵起了她茶色的长发。不解——那也是当然的吧。
从小就一直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别人办不到的事情，学不会的知识，在乌尔奇奥拉这里却可以轻松地越过。他好象没有办不到的事……对他而言，能够站在颠峰根本是顺理成章的，没有任何困难就能把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成功把握住，这让乌尔奇奥拉感到无聊，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不曾像现在这样因为一声“老师”而感到困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烦恼。只是想要看到她的笑容，只是想要让她不再寂寞，只是想要……待在她的身边而已。
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困难……是跨过这一道禁忌的高墙，还是留在墙的这边远远地看着她……？
“……乌尔……君？”
那张悲伤的面孔现在和自己这么接近。真的很难得的，在他那张好象罹患了面瘫的脸上会有这种奇特的表情……好象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于是织姬笑了。
“女人……你在笑什么……”
“因为，很少看到乌尔君会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啊……感觉很难得，有一种很珍贵的感觉啊……”还是那样一脸天真的微笑，“呐……乌尔君为什么会觉得为难呢？”
没有得到回答，但是嘴唇上已经多了柔软的触感，在温柔的探寻下，她难以自制地产生了回应。乌尔奇奥拉的手不再将她抵在墙上，而是紧紧地抱住了织姬，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拥抱，在热情下都隐隐透出了生涩与羞怯。织姬的手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肩膀，虽然回应得羞涩，但是这一切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好象命中注定就是要这样的，好象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人慢慢地分开，笔直地望着对方的眼睛，明明都感到羞涩，但是眼神却又都是那么坦率。只是想要这样而已，只是这样顺着自己的想法去做而已，于是闭上眼睛，再次亲吻在一起。
再次分开时，织姬带着迷糊的神情问：“为什么，乌尔君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真的是个很笨的女人呢……”乌尔奇奥拉低头看着她，“如果说我能感觉到你在哪里，你相信吗？”
织姬的脸热起来了，刚刚在接吻时都没有这么热的，她忍不住想用双手去捧住脸，可是却只觉得手心的温度更高。
乌尔奇奥拉的手轻缓地抚上了她的脸庞，他的手竟然是那么清凉，于是织姬的手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好舒服哦……乌尔君的手好大……”
如果可以一直都这样下去就好了……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没有关系。——这一刻两人的想法完全一致。
织姬没有想过她的乌尔君是这么浪漫的人……尽管他的神色永远是那样，好象固定住了一个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却是个让人安心的男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在某个时刻简直觉得度日如年，可是回忆起来，偏偏只是白驹过隙。现在，正在课堂上走神的织姬就处于这个状态。
为什么这节课这么难熬？而那一天明明翘了几乎一下午的课，可是感觉和乌尔君的相处时间却特别短暂。虽然现在回想起那天的吻，织姬常常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在羞耻之余，根本是甜蜜满载……
“呵呵……”她不禁对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傻笑。
“啊，总觉得最近井上显得特别可爱啊……”在她身后听不到的地方是男生之间的说话，“恐怕她恋爱了……”“会是一护那小子吗……”“他早就在和C班的朽木在交往了。”“是谁能够抓住公主的心啊……”
这次的人，和一护完全不一样呢……
虽然再次接吻，虽然明确了彼此的心意，但是织姬却知道，距离不会因此而轻易缩短，在这方面，他们两个都太没有勇气，也都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织姬只希望自己不会只是在像过去那样，虽然看着，虽然靠近，但是自己却不能从真正的意义上接近。如果可以再坦率一点，可以再成熟一点……自己一定可以跨过任何界限，与世界为敌也决不后悔……
因为他说她是他的理想中的黄金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