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涟漪》血色涟漪

4、信仰

　　转眼间，我下山已经3个月了。日子说坎坷不坎坷，说平顺也料理过几伙小毛贼。在现代，我也算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而且还是在最肮脏的泥淖中，早就是经验丰富了。而在青枫山上的十年，也为我在古代的生活设下了坚实的技术保障。
　　这段日子我就是以一个走方大夫的身份在四处游玩。到处走走、看看，了解各地的风土民情，品尝各地的特色小吃。这是我在现代就一直奢望的日子。走累了，就休息几天；没钱了，就找个药铺问诊，打打“临时工”。如此，日子也算过的惬意。

　　在游玩的同时，我一直避免麻烦，不是怕事，只是怕麻烦而已，但麻烦事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强忍住想叹气的冲动。
　　一个女孩……嗯……确切的说，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正被一群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大汉追打。突然一只木棍打在她背上，她顺势向前一扑。这本来无可厚非，但为什么会这么准确无误差的扑到我的正前方。而且，我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可能会扑到我这个方向。
　　女孩趴在地上望着我，眼神清澈，又含有一丝希望在其中，仿佛是在顶礼膜拜心中的神。上辈子，人们看我的眼光有蔑视的、有不屑的，有恐惧的、有敬畏的，却唯独没有这毫不犹豫的信任的。
　　“小贱人，还敢跑？你进了春宵楼就别想再出去。一个千人骑的婊子装什么清高？妈的……”身后的一群男人很快追了上来，将女孩围住，不停的拳打脚踢。而我，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女孩一边挨打，一边缓慢的向我爬来，我虽然一直冷眼旁观，但她看我的眼神并没有一丝怨恨。
　　有意思！直到此刻，我心中才有了一点想救人的欲望。
　　手指轻弹，几枚暗器已将大汉们打倒在地。说是暗器，不过是几枚铜钱而已。唉……又损失了些银钱，看来今晚恐怕没钱吃饭了！
　　“谁？哪个狗娘养的敢暗算大爷？他奶奶的，给大爷滚出来……哎呦”瞬间又被打翻在地，众人才明白遇到了高手，连忙手脚并用的逃走了。见没热闹好看，周围的人群也散了。
　　我转身离去，没有理会身后的女孩。我知道，她会跟上来的。
　　果然，那女孩虽然脚步蹒跚，却依然紧紧的跟着我，并没有落后。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欣赏，不错的孩子，稍加培养会是个优秀的助力。
　　回到我暂时租住的简陋房间，我径自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的喝完之后，才将眼光调到女孩身上。
　　“叩谢恩公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跟在恩公身边服侍恩公。”哈！很快的反应！在我开口之前便双膝落地，让我不好推脱。但，也仅是不好推脱不是吗？若我不想留你，你便是跪成化石，也没什么作用。
　　“站起来吧。还有，我并不是你的恩公。你走吧。”女孩惊讶的抬头，在看到我面上明显的讥讽之后随即明白过来，也收起了脸上的诚惶诚恐。
　　“公子，奴婢愿跟着公子。”这便改口了吗？心中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看到女孩点头，我随即开口，“以你的头脑恐怕那个春宵楼并不能困住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你今天演的这是哪一出啊？”
　　“前几日奴婢听说柳镇来了一位年轻的大夫，春春宵楼里的一个姐妹去那看病得到了正常的对待，并未刁难。奴婢便偷偷去观察过您，待人冷淡却不失礼。我仰慕您，想追随您……” “你可以出去了！”我冷淡的打断她的话。仰慕？当我是傻子吗？这种借口我会信吗？
　　我起身捏住女孩的下颚，将身上的杀气微微释放出来。“不想说便不要说，没人逼你。不用编瞎话骗我。”
　　许是我身上的杀气吓到了她，或是下颚上的力气过大捏痛了她，女孩脸色苍白。“公子，我说，”放开她，示意她可以开口了。“奴婢４岁被买到春宵楼，虽还未接过客，但十二年中各式各样的人看过不少，自认在看人方面还是准的。因此，看见公子的时候，便知道公子非池中之物，奴婢跟着您或许能有机会活的像个人。”
　　女孩说话的时候一直目光与我对视，没有丝毫闪躲，让我相信她并未说谎。很好！看到我微微点头，女孩犹豫了一下，依然壮着胆子问了出来：“公子，奴婢自问没有什么破绽，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上的伤痕青青紫紫的很是吓人，不过——也就是吓人而已。从你小心的避过要害的动作就知道你以前经常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学会避开致命的攻击。同时又适当的在身上留下骇人的伤痕来骗过我。而这样的人，是不会让自己处于真正的危险之中的。”为了让手下的人信服，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而我，偏好在他们心中树立无法企及的高度，让他们只能臣服、追随。
　　“还有，我不是公子，是小姐。林汝白。”微笑着说出令人目瞪口呆的话，看到女孩惊诧的神情，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便是她心中的信仰！

　　“小姐，奴婢……”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有的只是春宵楼的花名而已。”自嘲的笑声，让我微微皱眉。看不起自己吗？这可不好，我不希望我手下的人有这种习惯。
　　“听着，以后随我姓林，名嘛，叫伊宁，如何？以后你不是奴婢，是我的妹子，叫我白姐就好。”挑眉看着眼前这明显有些情绪失控的人，虽然有些好笑，但心中流淌过的暖流却骗不了我自己。这，会是我的第一个亲人吗？
　　“谢……谢谢白姐。”洁净的泪珠划过嘴角，却令人感到幸福。
　　“伊宁，这天下形势如何？”如此问话，我不否认我是想测试一下伊宁的能力。可以的话，她会是我的左右手；能力不够的话，那她就只是我的妹子。
　　“江南的宇国、西北的冽国，以及我们东北的清国，三国瓜分天下，势力基本持平。因此至少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但绝对称不上友好。据我所知，暗地里小动作不断。”呵呵，貌似是三国时期啊，三足鼎立。但生产力却比三国时期要高很多。
　　“清国先帝在两年前因病辞世，由太子水楚枫继位，算是名正言顺，并且能力出众，又有二皇子水楚铭辅佐，并未引起什么兵变之类的事情发生。现在，水楚铭被封为摄政王，还有丞相庄亦文，与皇帝共同处理朝政。清国兵强马壮，国力雄厚。”嗯，根基稳固，名臣良相。但——是表面现象还是事实如此，我并没有兴趣去调查。
　　“冽国皇帝雷笙如今已年近六旬，退位恐怕也就是在这几年了，因此正在积极培养继位者。朝中势力此消彼长，其中数太子雷鹤敏呼声最高。毕竟是嫡长子，又有三皇子雷鹤翔相助。四、六、七皇子也有意于皇位，均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三皇子雷鹤翔是冽国皇室的异类，从不参与夺权，也表现出对皇位的不重视，这次却要相助太子，确实有些奇怪。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冽帝甚至搬下圣旨，无论将来哪个皇子继承王位，三皇子的地位均不可动摇。”深受宠爱吗？看来以后有问题的话可以利用呢。朝内勾心斗角势必会削弱自身力量，但若说一口吞掉，恐怕其他两国合力也没这个胃口，至少在五年内没有。
　　“宇国皇帝南宫浩，也年事已高，但朝内形势基本一面倒。十一个皇子夭折了六个，瘫痪了两个，还有一个疾病缠身，常年卧床不起，能成事的不过两个——六皇子南宫俊和九皇子南宫磊。而这两兄弟是同母所生，感情自比其他兄弟要厚，因而南宫磊自愿放弃皇位，一心一意辅佐南宫俊。”兄友弟恭吗？或许吧……这一切，我不过是当个故事听听罢了。
　　依云的阐述做的不错，条理清晰，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所有的分析都是按我的口味阐述。这个妹子当真是聪明的紧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一些经济原理及商业处理技术教授给伊宁，这丫头的经济才能还是很有潜力的，有待于挖掘。办事又得体，在我的培养之下已经越来越有扮猪吃老虎的架势了。
　　这一路我们游历了许多旅游胜地，全天然的景物看的人心旷神怡，也因此是走走停停，半个月的路程我们走了两个月了还差三分之一。
　　而我们的目的地是洛城——清国的国都。
　　无论在哪个时代，国都都是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中心，在封建社会更是如此，总是值得游览一下的。如果可以的话，再捞点钱来花。我基本上是没什么钱的，都是赚一点花一点；伊宁更狠，直接靠我养，还振振有词说是姐姐就应该抚养妹妹。气的我是咬牙切齿的。
　　这丫头，跟了我以后古灵精怪的性子倒是见长。看来我这个信仰已经完成了由神到人的退化。

作者有话说

　　欢迎大家提意见哈，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提出来好让我改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