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全职高手 ...
-
盛夏，骄阳如火。
俱乐部后山茂密的树林内，炙热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从枝叶缝隙中倾泄而下，撒下一地的斑驳。而在树荫下，那些夹杂着花木清香的温热空气浮动着，清新怡人。此地更有清风袭来，带起一片枝叶婆娑，给人以特殊的出尘感。
这，是一片避世的圣地，也是善于探索、善于寻觅的有心人的秘密基地。
而今天，这片树林里也再次迎来了两位访客。这二人，正是刚刚请过假，从俱乐部出来的方明华与周泽楷。
此时正是上午，林间寂寂，此时除了林间的鸟啼蝉鸣、枝叶摩擦声，以及不远处大街上传来的闹市喧哗、汽车开动的声外，再无他响，这正是一个贴心交谈的好时机。
而此时，长凳上坐着的两人却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
等待了许久，却不见对方开口，周泽楷也意识到了方明华的决心，他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缓缓摆弄着手中那片刚刚摘下的叶子，直到它变得粉碎。
最终，青年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尽管周泽楷如他所愿率先开口，方明华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你……”接着沉默了一会，方明华复又望了眼身侧的那人，他对那人的话闭而不答，“你很不对。”
“……”
听到这句话，周泽楷转过头去，依然的选择了沉默。但是这一次方明华却没有放过他，选择了紧盯。
“……”方明华的目光如芒在背，令周泽楷无法闪避，只得编了一个理由，应付道，“家里，有事。”
听了这话，方明华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他侧了侧身，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只余下长长的叹息。
“泽楷……”犹豫了再三，方明华最终还是开口了，语气温柔到近乎不可思议的地步，“你现在是真的想打职业么？”
“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俱乐部的老板已经换人了。”感受到周泽楷那疑惑的视线，方明华神色不变，但在换人两字上他却犹豫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之前的那条上了热搜的不靠谱官博，“就在昨天晚上，我们战队刚刚败在雷霆手上，甚至是没有进入八强……”
“由于战队的成绩太过惨烈，所以我们的新老板发话了，他说不管是去别的战队挖人也好，自己私底下培育也罢，一定要把战队的成绩给弄上去。——他的手下，不养闲人。”
“高层说外面的人再怎么好，也没有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更有凝聚力，所以，我们现在一直在青训营里筛选。 ”说道这里，方明华有意顿了一下，可回应他的，却只有周泽楷不为所动的神情，他不由苦笑， “而现在在营员里面年龄适合的且技术符合上头规定的标准的，也只有你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方明华收敛了那笑，神情瞬间变得肃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来么？”
“……”
听了这话，周泽楷却没有任何表示。甚至于对于方明华灼热的视线，青年更是有意的在去规避。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天际的流云，不发一言。
说实在，方明华这次说的话虽然多，却也简单，简而言之翻译起来就是这么一句话：“我这儿有个出道的机会，你来么？”
如果放在今天以前，听到这话，周泽楷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的人生计划书中的一环，必做无疑。可是当他想到之前在电梯里与杜明的对话，那个来字却始终出不了口。
因为，就像杜明说的那样，荣耀之与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荣耀，也并没有到非打不可的地步。
那只是一条可能会提升的，从未涉足过的路。
“怎么，是家里人有阻碍么？”等不到青年回答，念及对方之前说的家里有事，方明华心里也有了个底，于是很体贴的给了个提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这么快给我回复，先和他们再商量商量吧，我这儿也不是很急。”
“好。”
这一次，周泽楷回复的很快。
说出了这个好字，青年眼里闪过了一抹轻松。尽管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方明华究竟脑补出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如今，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几个问题。
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打的荣耀？他现在放弃科研去打游戏的行为真的值得么？荣耀真的是他最为合适的选择么？
以及最后那最重要的一点：他以后究竟还要不要打荣耀？
·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做的报表，看看你们这个一月来的成绩，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出做了些什么鬼东西，垃圾，这些东西全都是垃圾。”会议室里，座首的季扶风猛地起身，将身后的一叠报告砸在桌上，毫不留情地开始他的喷人大业。
季扶风这话一出，一时间室内安静的连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怎么，这会儿一个个的就都哑巴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会议室内，男人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下方脸色苍白的下属们，看着他们楚楚的衣冠下难掩的瑟缩，心底的怒火更盛，“怎么，平时也不见得你们有这么安静啊，现在怎么的都不说话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做才能做出这种垃圾的，倒是给我说句话啊？”
空气依然凝重，然而季扶风却是懒得管也不想管。想了想，他随手抄起最上面的一分报表，准备开讯的同时，他一眼就扫到了上面的某个名字，不由愣了一下。
那是……越琳。
越琳这个名字对季扶风而言并不陌生，这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心腹大将。准备随便找个人开刀就找到了自己人头上，季扶风本人也是无比尴尬。
不过只是双手在报表上停留了一下的功夫，男人的大脑就已经下达了放开换人的指令，然而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商场如战场，要进入「白兰」的本就有些极好的要求，而能混进高层的，场上这些人又有哪个不是人精，不是天之骄子？尽管只是在听训，尽管他之前还在骂人蠢，但不可否认，在场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没脑子的存在。他们早已观察到了这个细节。
“越琳。”通过观察微表情，季扶风心里咯噔一下，也知道那事不做是不能善了。为了集团的凝聚力，他也只能弃车保帅。
“到。”听到自己的名字，越琳欠了欠身，迅速地起身回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女子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黑白的两色让她更显干练。
“这次的报表你是怎么做的？”看着女子不卑不亢的模样，季扶风不由暗叹了一下自家手下的沉稳，当然表面上他的脸色依然臭的像块石头。
周围的目光灼热而带着压迫力，但是季扶风表现地却极为坦然，或者说是无耻更为恰当。他宛若不经意一般将报表打开，随意的把他放在桌上，仿佛之前那个准备把东西放回的人不是他一样。
由于季扶风实在是太过坦然，所以当下还真有不少人被他蒙骗了过去，见到季扶风拿自己心腹，还真当她是大公无私。当然，也有一些人看清了套路，却碍于他的身份不好直说，只能面面相觑。
季扶风是个只看结果的人，所以，对于底下的暗流他也只做视而不见。
演戏要演全套，听着底下人的窃窃私语，季扶风指着某处，开始了自己的个人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究竟是在做什么？我之前说过多少次了要简练，要简练，我问你你听进去了没有？”
“我应是泸沽烟水里的过客，孑然弹铗，划天地开阖……”
然而就在季扶风训人训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重做，全部……。”这是说话说到一半被铃声打断的季大BOSS。
从裤子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季扶风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感受到那些八卦视线的退避，他才有心思关注手机。
“今天的会议提前结束。”看了眼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季扶风脸色骤变，尽管如此，作为一个优秀的CEO他也不忘吩咐任务，“不过所有人，今天的报告，重写。”
说完，季扶风就提前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阿楷？”走出会议室，果断地按下了接听键，男子道。
会议室。
“BOSS好可怕。”等到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黎姿看着自己身侧淡定的整理着东西的越琳，尽管确认那个人不会回来，但她依然有些惊魂未定，“越姐你是怎么在BOSS手中活下来的？”
“认真就好。”越琳一边整理着，一边对自家这个小徒弟胡扯，动作没有放慢半分。
“说来BOSS也真是够大公无私的。”黎姿却没有看出来自家师傅的口不对心，“这次连越姐都骂啊，不愧是铁面阎王。”
“是啊，阿姿你以后也要注意了。”最后将手中的笔记放进袋子里，越琳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我们走吧。”
“嗯。”
“咳咳咳……”听到这段对话，身边正在喝水的某个男人被深深地呛到了。注意到黎姿茫然地目光，男人回以无奈地苦笑。
季总那只狐狸大公无私？男人感觉自己听到了年度最大的笑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全职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