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zhong ju》莫晓棠

5、第五章

　　那个人弯起眼，回了他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等一下再告诉你。”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又轮到简宁远一个人面对那琳琅满目的菜品，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受。

　　他知道那个人要带他来这庆祝，却还真没想到会是对方亲自下厨，而这些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一定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和心思。

　　有一种软软暖暖的感觉浮上心头，好像漫过一阵温水，随后又有了些微的甜意。

　　终于等到最后一盘，应该是一个大碗端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小碗米饭，全部摆上桌后赵奕也坐了下来，“可以开动了。”

　　“……”其实其余每道菜都或多或少被大少爷动了一点，这会都不觉得饿了。

　　赵奕拿过水壶来给两人都倒了杯水，“来，以水代酒，祝贺我亲爱的老婆得奖！”

　　“……”简宁远却没有动，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字一句的，“你，是，我，老，婆。”

　　赵奕端起杯一饮而尽，接着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锅包肉送入简宁远碗里。

　　后者面色稍霁，目光却丝毫没有离开他，“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没错。”赵奕倒是没有隐瞒。

　　“你……”简宁远一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他说亲手做了这些菜之后自己的心竟不是喜出望外，而是，隐隐有一些疼痛。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出这句话，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还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自己……

　　“其实这也是我答应要送给你的那个奖励，”赵奕一直面带着微笑，“我想亲手给你做一桌菜。”

　　“……”大少爷微微张开口，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好了，做都做了，你就尽情地吃吧，吃不了还可以打包。”

　　“嗯。”简宁远终于点一下头，拿起筷子也给他夹了点肉片。

　　晚饭后简宁远留在包房继续看书，赵奕则继续工作，期间给他端了两盘点心过来。第二天早上第一节下课之后简宁远把卓阳叫到操场上，说自己和赵奕要请他吃饭。

　　“这是为什么呀？”卓阳奇道，当然更奇的是这两人应该就是师徒关系吧，需要一起做东来请别人吃饭么？

　　简宁远笑笑，“因为我和他在一起了啊，自然是要请你吃一顿的。”

　　卓阳：“……”

　　目光呆滞，瞳孔放大，看得出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感觉并不是厌恶，而是极端不可置信。

　　“你……”卓阳一时间当真有无穷多的问题想要冲口而出，却连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远哥。”

　　简宁远的手搭上他的肩。

　　其实他可以猜到卓阳想要问他什么，“你是同性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喜欢男人？”，想问是很正常的，可老实说，简宁远却并不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

　　他不想和别人讨论性取向这么无聊的事，他喜欢赵奕只是喜欢这个人，和他是男是女没有关系，他很不希望别人将他们的恋情看成是异类。

　　傍晚放学后两个人就来到教学楼门口，没等多久就看到卓阳走了出来，见那两人站在一起感觉还真有些……不同凡响。

　　他们都是校草，都是帅气不凡的美少年，平日里两人同时出现在视野内的话可能会兴奋地一同欣赏，可能会好奇地稍作比较，却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将他们当成一对恋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两个人谈起恋爱真是再合适也没有。

　　“远哥，”卓阳招呼道，又对另一个男生说，“奕哥。”

　　这是卓阳难得一次和赵奕说话，尽管他对这人早已是如雷灌耳，眼下看他和自家远哥待在一起倒也没有特别亲密，让无关人士想退避三舍的那种，反而更像非常要好的哥们。

　　“你好。”赵奕笑着。

　　三人来到学校对面的餐馆，赵奕带头来到三楼的包房，三人坐下后他将菜单递给卓阳，“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么？没有我就通知他们上菜了。”

　　“这些就可以了，”卓阳大致浏览一遍就说，“谢谢……奕哥，这是小弟送给你的礼物，请笑纳。”

　　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酒。

　　“谢谢。”赵奕接了过来。

　　一顿饭自是吃得非常开心，之后赵奕告别两个人独自离开，简宁远则和卓阳一起回了学校。

　　路上就听到那男生感慨道：“唉，咱们学校的女生要伤心了，这么好的两个男生竟然成了一对。”

　　说着就不免回想一下之前吃饭时的场景，赵奕对待远哥的态度同样没有过分热络，却明显非常照顾，吃饭时会时不时给他夹一筷子菜，然后远哥就会含笑看向他，眼中的幸福真是怎样都抑制不住。

　　忍不住又换上一副遗憾的表情，还擦擦眼睛，“我说远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能接受和男生在一起，这样我早就追你了，我认识你可比赵奕早多了，要是我早下手绝对不会轮到他的。”

　　“……”简宁远没有答话心想自己这个做兄弟的也该照顾一下阿阳，要不哪天给他介绍一个对象？？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两人白天在教室上课时简宁远都会有一种淡淡的烦躁，不过这屋子面积大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还算可以忍受。相对来说王杰李航那些大哥们就相当轻松了，又给简宁远打了电话说邀请他周末去游乐场玩。

　　这一次简宁远就没有再说个“不”字，毕竟距离期末考试就只剩下几天时间，要是不出去玩一次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等到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下课后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赵奕一句话说完又问他道：“对了，你觉得我们的第一次应该在哪？”

　　简宁远：“……”

　　他不禁抬起眼，面前那人的表情还是相当坦荡，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待，便又收回目光，仔细思考起来。

　　他自然不会不清楚赵奕话里的意思，实际上自己最初和他在一起时就动过这一心思，他们俩的关系也早就亲近到只差这最后一步，那……

　　还是不太能够接受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讲出来……

　　想了想，他还是反问：“你想去哪？”

　　赵奕的手搭上他的肩，“我早就想好地点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其他想法。那好吧，我们就去那，时间就定在暑假的第一天，你等我电话。”

　　简宁远：“……好。”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意味着距离那什么“暑假第一天”就只有两天，他们就要……

　　简宁远不想承认自己回家后一点都不想学习，而是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天可能发生的场景。

　　他是看过片子的，也看过一些相关说明，自然知道那件事是有一方要负责“承受”的，感觉就比另外一方弱势一些，身体上也……

　　简宁远自然更想做那“另一方”，可是倘若赵奕和他有一样的想法，那……

　　感觉无论哪个画面都足以让自己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