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是种流行》鬼笔目

24、就算流干泪伤到底心成灰也无所谓

　　◎就算流干泪伤到底心成灰也无所谓◎
　　莫小帅再次听到关于Lilith的消息，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的另一个颁奖仪式上——相信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因为娱乐圈本来就有很多颁奖礼。别说明星时间不够了，估计看电视的观众都还得安排安排档期。而这么多年以来，颁奖典礼也渐渐变成演艺界人士和普通大众的一个默契，其实全天下的观众都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可是大家还是和和气气，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摆出一副公平公正的形象，来期待最后的结果。老百姓们一家人嗑着瓜子，喝着小酒坐在电视机前，跟看演戏似的看着一群名人玩过家家。明星们倒也特别卖力，互相摆出一副好久不见十分想念的样子，拥抱接吻，摸摸脸亲亲嘴，获奖的流几滴眼泪，颁奖的念几句台词，然后把地球上的人通通感谢一遍，满脸幸福的蹦跶下台。
　　观众都看呆了，杵着筷子问身边的人：“这不是上次那个电视剧了？怎么内容对不上号儿咧？”
　　旁边的人就回答了：“是一部，你看主演都没变，上上下下就那几个人。”
　　他这才敢把夹起的菜放进嘴里：“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笨到连电视剧都看不懂了，这部我就看得懂，还是这导演好。”
　　“是好，是好，还不插播那么多广告。”
　　现在的电视台都不喜欢在电视剧中间插播广告，而是直接在广告堆了插播电视剧。观众最烦这个，好不容易有点能看懂的东西，又来个电视剧打扰兴致。这也不能怪导演们把东西拍得太高深，他们是大众着想，为了能够让更多的观众看得懂，才把情节拍得无比白痴。可是没想到物极必反，白痴到太白痴的程度，就是高深了。
　　莫小帅极难得的闲了下来，坐在电视机前，和林清凡一起等待最佳男女主角的揭晓。
　　“这次一定是Lilith。”林清凡无比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林清凡指了指电视机：“没看到吗？提名的女演员里只有她来了。”
　　“可能人家不是来领奖的。”莫小帅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原因。出席这次颁奖礼的明星中，仍然有墨景君。虽然莫小帅并不确定Lilith现在的心思，但不排除，她是为了这个男人才来的。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了最近热门的话题，主办方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为了吸引足够的眼球，这次的最佳女主角奖项，竟然安排了墨景君和另一个导演来颁发。
　　“Lilith没毛病吧，这样的安排她也能忍受？”莫小帅看着墨景君那张脸就来气。当然，这其中不排除嫉妒的因素。
　　林清凡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和她很熟？怎么突然对Lilith这么感兴趣？再说了，由墨景君颁发怎么了？人家可是电影界的老前辈。”
　　“老前辈？”莫小帅忍不住冷笑，却忽然发现林清凡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于是立刻压抑住了脱口而出的讽刺，客气地说：“没事没事，您看您看！”
　　两个人的注意力重新转向电视的时候，那位导演刚好拿出名单，宣布最后的结果。如同林清凡所料——或者如同全天下的观众所料，最后获奖的的确是Lilith。
　　“看，我说的没错吧？如果不是她，那评委真的是该回炉重造了，他妈估计没把他生成人。”林清凡没别的本事，骂人的确够毒。
　　莫小帅没有回答林清凡，是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获不获奖的问题，他关注的是，Lilith到底要如何从墨景君手里接下那块铁疙瘩。可别看Lilith还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在娱乐圈打拼的几年，已经让她磨练出了一种处变不惊的风格。更何况，她或许早已为这次见面准备了很久。小姑娘面带微笑，优雅地和身边的人握手，接受祝贺，然后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缓缓走上舞台。她是从那位导演手里接过奖杯的，依然是从容不迫的表情，和一个礼貌的鞠躬。然后便是站在身后的墨景君。
　　她应该有那么一秒钟的犹豫吧？莫小帅并不确定，只是看到，她在微笑着和无数人握手之后，唯独给了他一个坚定的拥抱，然后便哭了。
　　“这奖项又不是特别重要，没必要激动成这样吧？”坐在电视机旁的林清凡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一向标榜为女神的坚强的Lilith吗？怎么这样就哭了？
　　莫小帅还是没有接话，直到Lilith走到话筒前说：“从今以后，我会为了观众和家人而努力工作，做我自己喜欢的事。”莫小帅算是明白她的目的了。就是为了告诉墨景君，为了家人是真，为了观众是不得不说，反正不干你什么事。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猜到了墨景君来医院的用意，可是她没有怪他，只是在一个无比正式的场合，用正式的语言向他宣布：两个人之间没有关系了。有的时候，对女人来说，抛弃了爱情，就等于抛弃了愚蠢。小姑娘变聪明了。
　　“她什么意思？”林清凡问。而对于更多人来说，别说抛弃爱情了，就是抛弃了他那颗榆木脑袋，他的智商也不会提高多少。林清凡就是这种人。
　　莫小帅当然懒得跟他解释整个过程，只是毫不客气地把林清凡的头发乱揉一通，然后说：“太晚睡觉影响智商，你这种人还是早点休息吧。”
　　“哎……”林清凡还想回嘴，却看到莫小帅在走入房间后，顺手关上了房门。人太累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幻觉，例如现在，他竟然觉得乐观派的莫小帅，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看来真的是该早点睡觉了。”他说。
　　第二天一早，当莫小帅以为整件事算是过去了的时候，竟然又在公司门口碰到了几个记者。一群人纠缠不休，“缠缠绵绵”地跟着他一直到了公司里，看到了保安大嘴，还是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就说说你那天和Lilith见面的情况嘛！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是他们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莫小帅向大嘴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可是对方正啃着一个包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一只吸血鬼面对麻烦，他其实可以有很多解决办法，求助只是其中一个，一般情况下往往没用。而根据莫小帅的经验，不要脸才算是最有用的一个。
　　“我不是那个人。”他说得面不红心不跳。
　　记者当然不相信了，哈哈笑了两声，说：“别开玩笑了，你同事明明说是你。”
　　莫小帅瞄了一眼大嘴，那意思是，原本以为你小子的嘴只进不出，每想到吐得倒也挺痛快的。
　　“我说了我不认识她，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会认识大明星。如果我真的认识她，还有必要这么一大早的，来这里辛辛苦苦地上班吗？”莫小帅说。
　　记者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莫小帅说的很有道理。
　　接着，莫小帅便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指着记者手里用来对比的照片说：“我长得这么帅，你说是吧？怎么可能是那个人！”这句话是维令教他的。在吸血鬼最初变化的期间，他会越变越好看，所以大可以死皮赖脸地这么说。
　　没想到记者左看右看，对比了半天，竟然真的点头了。
　　“我看也是，一点都不像，人家和Lilith更配点儿。”记者不愧是记者，说出来的话都这么有专业水准。
　　莫小帅哎了一声，感激地搂住了几个人的肩膀，顺势给推出公司。
　　“你看这家伙的面相，不是CEO，也是将来的CEO，怎么可能是我呢？”莫小帅说话的语气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你们应该去世界500强的企业里找找，兴许还有点眉目。”
　　记者们真的被他唬弄住了，不仅乖乖离开了公司，还不忘回头跟莫小帅说：“谢谢啊！”
　　“不用！举手之劳嘛！”莫小帅对着几个人摆了摆手。
　　重新回到公司时，他看到是大嘴同样充满怀疑的眼神：“照片上的人真的不是你？”
　　莫小帅摇了摇头，低头看到大嘴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知道那晚维令的衣服里为什么会出现一条青蛇吗？后来在莫小帅的软磨硬泡下，他终于说出了其中的秘诀。就是一只吸血鬼，如果想要某种动物的帮忙，他就可以在心里默念：山上的野猪树上的鸟，水里的泥鳅土里的蛆，看到……请告诉它一声，……想它了。
　　我已经说过了：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莫小帅没有搭理大嘴，只是朝着电梯走去，一路默念：天上的野猪树上的鸟，水里的泥鳅土里的蛆，看到苍蝇请告诉它一声，大嘴的包子想它了。
　　大冬天的，大嘴还是在包子里吃出了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