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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7、怒晴湘西二周目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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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好的修行场所，灵剑山的青云峰必属其一，内里灵气充沛遍地灵草仙植，随便扯一把便是上百年的灵草灵花。
苏三省满以为能回到与世隔绝的灵剑派，结果却大跌眼镜。
“等你做到我这个位置你才有资格挑地方。”
与苏三省眉眼五官有七分相似的年轻姑娘放下空碗，招手让摊主继续上面条。阳春面寡淡没什么滋味，五六碗下了肚，胃中仍觉得空荡荡。
小家雀始终斗不过老家贼。苏三省叹了一口气，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挑动碗里的面坨。
两人吃的差不多了面对面的坐着，也不说话，也不结账。摊主唯恐遇见吃霸王餐的心里直犯嘀咕，一边干活一边锁定两人，生怕一个走眼让人跑了。
后来又来了一男一女，俱是一副难民的打扮，女的脸上特别的脏，一道黑的一道黄的，身上倒是没臭味。女难民点过桌上的空碗数量，指着桌子方向递给摊主一个大洋结账，违反常理的说不用找零。摊主怀疑大洋真假，翻来覆去的看确认再三，又朝周围看看迅速塞入腰封里贴身收好。
“几位还要吃点什么？”
“给我们每人两碗面，一碗一碗的上。高晋，两碗够吗？”
高晋已经坐了下来，正和苏三省细说打听到的消息，听见了便点一下头，他对口腹之欲一向淡淡的。
“罗老歪的部队已进城两日了，我们是想法子混进去还是去瓶山等？”
0049挨着CC坐下，CC对着这张花猫脸有些舍不得，抬袖子给她擦脸，搭档平素喜欢装扮得漂漂亮亮的，顺着自己的想法弄成叫花子造型也真够委屈她的。
0049身体往后仰，“我瞧你这个样子挺别扭的。”
“很难看吗？老苏的脸扮女装还不错，我易了他七八分的长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CC以为是仿妆出现了纰漏。
“我不是说脸，算了，当我没说吧。咱们进城还是去瓶山？”
CC摇头，“我们去苗寨。”
热腾腾的面条端来了，0049看着一大碗阳春白雪食欲蹭蹭往下降，直到CC保证进山打兔子烤给她吃才好些。
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四人顶着热辣的太阳沿着官路走。迎面遇上预备进城的难民队伍，有抱孩子的妇人，也有用板车拉年迈双亲的汉子，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但眼里仍有光亮。
听说前面的城镇有个大善人，开粮仓救济了不少难民，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许多难民投奔过去都想寻条活路。
“我想起小时候。”
冷不丁的苏三省抛出这么半句话来，三人等着下文，但苏三省抿了抿唇角又不吭气了。
CC不想问，0049不会挖开别人的伤口取乐，高晋更不会了。
进入密林深处，树叶交叠密密实实的形成天然的屏障，四人沿着蜿蜒小径又走半日山路，终于窥见苗寨一隅。
此时天色已晚再不入寨便要露宿在野外，四人分开快速更换衣装。0049做小媳妇儿的打扮，高晋扮她丈夫做文人装束，CC与苏三省假装兄妹，穿同色的衣服站在一起像对龙凤胎。
苗寨鲜少有汉人进入，尤其是在夜间，一见来了四个不速之客，寨子里的壮汉先围上来。
CC佯装害怕，娇滴滴喊了一声“哥哥”往苏三省身后藏，0049也不甘示弱扎入高晋怀里。
“敝人姓苏，叫苏醒，这是我小妹苏眠，旁边这两位是我家表兄与表嫂。”
苏三省从前和CC去过苗寨，会些简单的苗语，向苗人解释是在山林中迷路这才误闯到此处。恳请村民发发善心，让他们留宿一晚，不会白住，价钱好说。
苗人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再看来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响马，寨里一个寡居的大娘收容四人。苏小妹和表嫂对一对眼神，表嫂会意的塞给大娘四块大洋作为借宿费。大娘推脱不过又言语不通瞬间急了，转身叫儿子过来。
大娘的儿子叫荣保咦晓，十四五岁，成人的身高，孩儿的脸，会一口流利的官话。寨子里每有商客来都是他充当翻译，这会儿也协助两边交流。好说歹说大娘只收下一块大洋，不肯多要。
既收了钱就该好好待客，大娘去外头做饭。荣保咦晓和外客攀谈起来，他对这几人的来路很好奇，聊到晚饭上桌气氛已经“哥哥姐姐”的热络起来。
一餐用罢，大娘领四人去休息，表兄表嫂一间，兄妹俩一间。少顷，屋内的烛火灭了，屋门轻轻开启，月光下传出稀碎的脚步声。
翌日早晨，雄鸡初初啼鸣。CC蜷缩起身体直哼哼，身上火烧似的发烫，苏三省慌忙叫来荣保咦晓帮找大夫。荣保咦晓找来的是寨子里的苗医，这苗医又老又瘦，翻开病人的眼皮，问了荣保咦晓几句就出去熬药。
一刻钟左右，荣保咦晓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泛着一股苦涩的酸味。苏三省皱了皱脸，扶起哼哼唧唧的苏小妹，从荣保咦晓手里接过碗来，用谋杀亲妹的狠劲托着下巴硬生生灌药。
苏小妹死死掐住苏大哥的手臂内侧，牙关紧咬着，眼中泪花闪现。突的下颌一疼，一眨眼的工夫滚烫的药汁滑入口舌，豆大的泪珠子淌下来，一滴接一滴掉落进掌心里。
“良药苦口利于病。”
药碗交还给荣保咦晓，苏大哥抚了抚小妹烫红的嘴唇，但退的不够快，拇指陷在齿间左右厮磨抽离不出。他无法了又故技重施，可这次不顶用，鳖精转世的死不松嘴。
“表妹好些了吗？”
表哥表嫂踩着点来了，话中满是关切，表情却在看戏。
“眠眠，你咬你哥哥做什么？”表嫂眼里带笑，束着手站着并不上前。
“病了还要打闹，连你也陪着胡闹。”表哥沉着脸摇头出去，由着这对师徒互相折磨去。
苏小妹这一病就病了三四日，雷打不动早晚两碗草药，荣保咦晓和大娘都认为要置办棺材了。人又奇迹般的转好了，只是身子虚弱走不得路，去外间透口气都要苏大哥背着。
日头爬到山肩处，荣保咦晓的娘正在为CC盘苗族姑娘的头巾，迎着阳光一面的半张脸白得和银镜似的。荣保咦晓的娘想着等CC彻底康复了，要找她哥哥提一提婚事。寨子里没年轻的姑娘，更别提模样端正的。CC的年纪是比荣保咦晓大，看着也不像能干活的，但养个媳妇儿能花用多少钱，况且她识文断字，在寨子里也是头一份。
东面传来一通吵杂声，那是寨门方向，荣保咦晓的娘叫儿子去看看。荣保咦晓很快去了，高晋他们也去看热闹，CC仍被按在小马扎上盘头发，她有点郁闷。
寨子里又来了汉人，四男一女，带着满满两大担子的货。
为首的商人打扮带一顶礼帽，颊瘦肤白，鼻梁上架着小圆镜，与谁视线一对都会笑一笑，有几分书生的书卷气。
同行的人里年岁最大的一身的匪气，留着络腮胡，左眼下方有道弯钩状的疤痕，腰间别着枪，一看就不好惹。说是来卖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转，瞧见高晋身后的小媳妇儿，眼珠子亮的像狼见到肉，指尖摩挲下巴上胡茬子，笑容色迷迷的。
“这人是罗老歪。”
高晋听见了，低声让身后的人回去报信。
“来了就好。”
CC慢条斯理的剥鸡蛋，这是荣保咦晓的娘特地煮给她补身子的，有的吃就吃了，倒没猜到别人对她那么好是有所图的。
“要去瓶山，没个向导怎么成。陈总把头又千里迢迢来了，咱们不能让他空手而归啊。”
搭档接收到眼神，哗的一下扭过头，不愿意去。
“罗老歪那厮眼睛脏，嘴也臭。”
“表嫂不肯去啊，只好劳烦哥哥了~”
这声音又酥又媚，沿着耳朵眼往心口里钻。
苏三省稳了稳心神，脑中勾勒好说辞，主动去找陈玉楼套近乎，偶然提起去过瓶山，那处地势险要景观颇为奇特。陈玉楼很意外，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未免太巧，遂问了许多瓶山的地理特征，苏三省娓娓道来不似作假，最后陈玉楼开口请苏三省做个向导带路。
苏三省佯装为难，以妹子病体初愈离不得人推拒。陈玉楼还没发话，罗老歪先暴跳而起，狞起一张脸就要拔枪威胁。陈玉楼压住暴躁队员的手背，怪责的睨去一眼，旋即温和一笑，亲切不失礼貌的揽住苏三省的肩头，一句“苏兄，我们去那边谈谈”拐着人走到一旁。
两人嘀咕一阵，苏三省同意了，作为带路的报酬要答应他三个条件。
“你他娘的怎么不干脆提三十个？！”
罗老歪长了顺风耳，当即又吼上了。陈玉楼无语仰望了一眼天空，红姑娘，花玛拐齐齐的蹬他，嘴上没把门的玩意儿，总把头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真够掉价的。
“我这位兄弟性子有些暴躁，苏兄不要与之计较，你方才说三个条件，确实让陈某有些为难。”
陈玉楼也怕苏三省狮子大开口要求些有的没的，苏三省知道对方顾虑，干脆把三个条件先摆出来。
“带你们一起进瓶山，一路保你们平安，寻到的宝物还由你们先挑。妈了个巴子！老子从没听过这么离谱的条件！今天老子不蹦了你这兔儿爷你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暴躁罗老歪再度上线，陈玉楼使个眼色，昆仑一个背抱拖走罗老歪，瞬时苗寨里全是惊天动地的喊声。
“谁家在杀猪啊。”
CC双手兜进袖里慢慢朝声源地方向走近，寨子里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大，很快走到寨民集中换购地点，视线从众人头顶直接跃到陈玉楼脸上。
陈玉楼倒是没想到这么快遇见苏三省的妹子，哗啦一下打开纸扇，跟在苏三省身后翩翩而至。走近了细细打量，这对兄妹长得极其相似，只是妹妹双颊更消瘦些，唇色也淡，确实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眠眠你怎么出来了？”
苏三省一脸紧张，一副绝世好哥哥的模样，半点不见喂药时的凶狠。CC答曰听见有人杀猪出来看热闹，陈玉楼一听乐了，罗老歪叫声可不就和杀猪一个样。
“苏小姐你好，在下陈玉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