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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隐秘而伟大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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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莫干山已近傍晚，丁放睡了半路正精力充沛着要找地方逛逛附近，顾耀东是私人警卫义不容辞全程陪同。
两人沿着小镇的街道边逛边聊天，这里和灯红酒绿的夜上海不同。风里没有那些靡靡之音，清清静静的很适合年轻男女谈心。
丁放全程围绕个人兴趣爱好，一点没问顾耀东工作方面的事情。她看过报纸，不信纸上的文章，只信自己的眼睛。这次专程拖着顾耀东来莫干山纯粹是带来散心兼旅游。内政会费心思安排的文化交流会，丁放是一点也不上心，用她的话说，一个写风月小说的女作家和那些时政评论家坐在一起交流是格格不入。
“丁小姐不想参加交流会为什么又要来呢？”
顾耀东这个问题问的真够傻气的，丁放不正面回答这个蠢问题，四下里找小饭馆要在外面吃晚饭。
“酒店那边已经安排了晚餐，我看天很快要黑透了，外面不是太安全，我们快点回去吧。”
顾耀东傻就傻在对女人的心思一窍不通，没有觉察到丁放有独处的意思，脚尖一转率先走回来路。丁放在后面暗暗小叹一口气，已经迈出五六大步的顾耀东前头催促一声，她才不情不愿的跟上去。
各路报社的编辑及优秀作家齐聚一堂，晚餐席上出现百家争鸣的场面。大家对目前国家的形势各抒己见，每每说到精彩之处有不少人击掌赞叹。顾耀东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回到大学内，丁放兴趣全无，吃的一筷子有一筷子无，不到半个小时实在坐不住，由顾耀东护送着回居所休息。
丁放身份特殊，内政部安排的是独栋小楼。地理位置清幽僻静，离酒店食堂有些距离，蜿蜒小道两侧成片灌木丛，路灯倒稀稀拉拉的没有几盏。
顾耀东打着手电筒前面开路，脚下一米左右的地界照得亮亮的，遇到小石子也会上前踢开扫清道路。丁放默默看着心里挺感动的，不明白老天怎么造出顾耀东这样的矛盾体，不解风情却又温柔体贴。
丁放怀疑顾耀东是故意扮猪吃老虎，忍不住问道：“顾警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丁小姐你问吧。”
“我想问，你在大学时期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顾耀东！”
亢奋的雄性高吼声盖过了丁放，顾耀东手一抖，手电筒的光朝着声音来源方向投射过去，丁放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是哪个煞风景的家伙。
被强光袭眼的男人迅速的双手挡脸，哇哇大叫道：“你是要照瞎你哥我吗！”
“表哥你怎么在莫干山？”
顾耀东听出声音来了，奇怪白开心怎么会在这里。
“莫干山你家开的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赶紧把手电挪开！我快瞎啦！”
慢半拍的顾耀东赶紧手电筒下垂，这才看到白开心身侧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形，仔细分辨是个女人的人形。
“你眼睛没事吧？顾警官你干吗用手电照你哥眼睛啊？你别揉了，让我看看。”
“沈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耀东再度惊讶，在这里遇上白开心已经很奇怪了，再加上一个沈青禾。顾耀东仔细回忆，前几天沈青禾和顾妈说过要出去倒货，也没说是来莫干山做买卖。
“你们别在这里说话，先回屋里。”丁放提出回她那边，反正也快到了。
于是四人转到小楼，白开心仗着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歪在沈青禾身上占便宜，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湿毛巾敷眼睛，指使起沈青禾干这干那。其实他的眼睛根本没问题，不适感早缓解了，就是在故意骗人。
这点顾耀东是没看出来，自责的同时奇怪手电筒的光线没那么强烈怎么造成的伤害如此巨大。丁放是看出来没有说破，沈青禾谈恋爱是最好不过的事，没人和她争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等会儿，等会儿。”
白开心拿掉毛巾使劲眨了眨眼，装模作样够了才回答顾耀东。
“青禾早前和我说来这里进一批货，我不放心青禾独自一个人。你们呢？不会那么巧是来参加那个什么什么交流会？”
顾耀东老实的点头，“我是陪丁小姐来的，我现在是丁小姐的私人警卫，直到莫干山交流结束。”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个酒店安排了这么多警员，酒店门口还有岗哨，进出都得登记，出入山门还要许可证。你们那是什么交流会这么大阵仗，别是假借交流会的名义其实是想抓什么人吧？”
白开心看似胡乱揣测，实际说的是原来的剧情。齐升平和保密局勾结，假借交流会的名义让王科达筛出亲共份子秘密处决掉。沈青禾接到上级通知，要赶在这帮人动手前转移走这批文坛大拿去安全地区，也以进货的名义提前抵达莫干山活动。
沈青禾偷偷掐一下白开心，眼神暗示言多必失，她哪里知道白开心是熟读剧情的男人。这次任务有惊无险，而且白茜茜已经提前处置掉杨奎，少了一头凶狠的髭狗，更方便沈青禾行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安排这么多警力，也许是出于保护，毕竟这次来了这么多学者文人，进进出出这么多人，肯定需要警力维持秩序。”
顾耀东还没看到警局内真正的黑暗之处，单纯的认为从上海调来这么多的警员只是保护学者们的安全。沈青禾暗自翻白眼，白开心抿着嘴没吭声，丁放越来越欣赏顾耀东，提出大家难得在此相聚，不如明天四人一起逛街游玩。
“丁小姐你明天不去交流会吗？我看过行程表，两天一夜的会议议题排得很满…”
丁放加入沈青禾的行列悄悄翻白眼，白开心上前拍拍傻表弟的肩，看着这张脸想着总局那个滑如泥鳅的某科科长，两张脸一模一样，差距咋这么大。
翌日一早七点，白开心和沈青禾去餐厅吃饭。刚刚坐定下来，丁放在顾耀东的护送下也来了，后面跟着十来个狂热粉丝，前呼后拥着一口一个“东篱君”，都是丁放的忠实拥趸。
“看不出来你人气挺旺的。”
丁放没理会白开心，在粉丝亢奋的呼声中被强制叫醒的女人一定有起床气，离火山爆发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当丁放看到顾耀东端来一大堆早餐时，蓄势待发的火山慢慢冷却下来。
“丁小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拿了一点。你挑你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那些你放着我来解决。”
无意间的撩拨总是最致命的，丁放双颊一红乖巧的点下头，吃一口粥看看顾耀东，咬一口糕又要看看顾耀东。
白开心直呼吃不消，嚷嚷早餐甜度超标，沈青禾也没眼看，两人草草解决早饭离开宾馆四处踩点。路上沈青禾一边查看路线一边和白开心核对细节，因有顾耀东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她恐怕会打乱营救计划。
“这点你是多想了，夏处长看好顾耀东，肯定早认可他的能力。这次也是想测试顾耀东的水平和应变，你别太针对耀东，将来我们还要一起共事。”
虽明知道是假的，白开心真把顾家人当作亲人相处。对顾耀东更是很几分愧疚，故事的结局沈青禾本该和顾耀东在一起的。
“顾耀东愣头愣脑的，不犯错就不错了。”
沈青禾嘴上怀疑，心里没以前那么抵触。同住一个屋檐下，顾耀东的成长自是看在眼里，比起刚进警队，愣头青已经有质的飞跃，只是还达不到一个合格的地下党要求。
“不说这些，我预测他们要动手不会明目张胆的来，多半是等大会结束，用专车把人秘密运送到某个地方关押起来。我们要赶在他们动手前行动，现在需要确定营救者的名单，除了我手上这份已经列好的学者名单，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再继续加人。”
这次文化交流会说起来也是麻烦事，几个爱国学者明知道莫干山摆下的是鸿门宴，仍想借机会呼吁大众思想自由，重视内战问题。
经过一天的激烈讨论，保密局现场对着人头在花名册勾圈出好几个亲共份子，有些在大会上发声的人根本没有党派站队，会上也只是谈了谈国内的局势水深火热，对近来警方无故封停报编的情况讨要一个说法，一样也被列入处决名单上。等第二天大会正式落下帷幕，还不知道回程路上会多出几条亡魂。
王科达是无所谓处理掉人数是多是少，那些臭知识分子活在世上也是白白耗费米粮。
“这是今天上午圈出来，这几个人一定要盯紧不能让他们跑掉。等到明天大会结束，一起装车处理掉。”
王科达拿着名单分配下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记下名册上的名字。
交流会第二日，会场警力陡然增加一倍。学者们没有发现，继续昨日未完的话题热烈交流。顾耀东已经发现问题，叮嘱丁放留在原处不要走动，借口去厕所便猫着腰钻出会场。
刑一处的人看到顾耀东出来很不屑的扭过头去，顾耀东也不在意这些人的态度，在周围快速巡视一番，确定不是自己神经敏感，是真的警力增加了。
顾耀东想起白开心的话，莫干山交流会没有表面那么单纯，王科达预备做什么暂时没有头绪，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刑一处一贯作风毒辣，撞游行队伍，打-黑枪杀害学生，颠倒黑白事实真相，他们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顾耀东心中焦急起来，想找个帮手思来想去只有白开心可靠一些，自家亲戚总不会害他。
“想我怎么帮你？”
白开心没有料到顾耀东这么敏锐，他能第一个想起找自己帮忙还是很欣慰的。
“我不知道，目前我也是只是猜测王处长会对那些学者不利。或许我可以联络副局长，可是我没有证据。”
“耀东，你有没有想过王处长会这么做，应该是由齐副局长事前授过意，王处长是听命行事。”
这个假设顾耀东也是考虑到只是鸵鸟的又否定掉，如今从白开心嘴里说出来，犹如一只手迎面打在脸上。顾耀东难受极了，下意识的摘下警帽攥在手里。他很想问问外面那些人，问问他们配戴这顶警帽么，每天从“天下为公”的警局正门进出心里难道没有一丝羞愧么。
“我现在要怎么办？”顾耀东这一刻迷茫了。
“怎么办，先下手为强。既然确定王科达要下手，就不能干等着。你先回会场去，我想办法制造一点动静，分散会场周围的警力，到时候你这样…”
白开心和顾耀东嘀咕起来，顾耀东半信半疑的走了。
回到会场，慷慨激昂的讨论仍在继续。丁放小声询问顾耀东是哪里不舒服，脸色白的吓人。顾耀东胡说拉肚子敷衍过去，这时窗外轰隆一声巨响，会场众人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顾耀东抓住机会弯下腰，用力吹响警哨。
警哨一起，会场内的秩序登时乱了，众人四散而逃，那些警卫哪里拦得住这么多人。顾耀东拉着丁放从窗口翻出去，两人刚站稳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雷鸣炸响。目所能及之处满是呛鼻的浓烟，丁放害怕钻入顾耀东怀里，已经吓得双腿无力。
顾耀东暗暗咋舌，白开心这个动静闹的真不小，还是表哥靠谱。
“丁小姐这里不安全，我们要马上离开。”
“我走不动…”
顾耀东一听忙背起丁放，凭着印象往大门方向跑，没跑几步便听见枪声，声音还很近。莫干山会场只有刑一处和保密局的人是配枪的，是谁开的枪昭然若揭。
“那群畜生是要浑水摸鱼。”
顾耀东猜的没错，王科达面对突发状况一开始懵的，但快速想到一条毒计，利用混乱要打死在场的学者，至于死多少人，死的是谁，王科达依旧无所谓。就算全杀光又怎样，能封口就封口，封不住推到共-党头上，死无对证，谁奈他何。
王科达对着浓烟中的人群开了数枪，感觉打中了可没人倒下，仿佛打中的全是空气。王科达觉察到不对劲，这时一个黑影扑来，几乎反射条件抬手一枪打去。噗的子弹入肉声，黑影晃了晃倒去地上。王科达向前几步确认，烟雾微散，中弹的人身形逐渐清晰。
“杨奎！”
王科达大惊，探手一摸，身体冰冷，早已死透。王科达惊诧着脑子一时空白，又一条黑影从侧扑来，一声枪响，黑影中弹倒下。王科达看清那人的面容吓的怪叫一声，打死的人仍然是杨奎，两个一模一样的杨奎倒毙在地上，双瞳怒睁，死不瞑目。
“不可能！”
王科达后退几步，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已经是惊弓之鸟的王处长回头连续两枪，第三个杨奎口吐鲜血直挺挺的倒下去，眼睛瞪圆直勾勾的盯着王科达…
莫干山交流会仓促的结束了，事后沈青禾上报营救过程，讲述白开心机警提前布置炸弹，利用浓烟掩护名单上的学者逃离的经过，成功让警察和保密局的奸计落空。夏继成在旁听着，攒着一肚子的疑问等沈青禾汇报私下里再问。
“白开心到莫干山是怎么瞒过你做到在会场周围填埋炸弹？”
“王科达在莫干山受到很大惊吓，现在神志不清，你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吗？”
这两个问题沈青禾用以沉默来回答的，白开心通过上级的测试评估，至于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以往和夏继成搭档做任务他也没事事相告。
“白开心现在是我的搭档，我信任他，那些细节部分，等他愿意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
“搞这么大动静，我怎么和青禾解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从莫干山回来，白开心把自己锁在房间内，那个罪魁祸首不负责任的跑路了。
“祖宗啊你快回来！后面的事情我一个人搞不定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告，神奇的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