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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无心法师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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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宗给牛芙蓉派了一个差事，费劲儿小，后遗症略大。牛芙蓉拿着药耗子的砒-霜均均匀匀的洒在要给无心吃的肉条上，再搅拌一番保证看不出来任何痕迹端了出去。
午餐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无心顺利毒发，七孔流血之下感官上面很渗人，瞪着岳绮罗不断诅咒，看架势恨不得从笼子里出来，拉上岳绮罗一起死一死。
“怎么会这样？！”
岳绮罗气急败坏的让人打开铁笼，无心已经奄奄一息，又挣扎几下才咽了气。
岳绮罗紧绷着一张小脸足足思考五分钟，下了命令把无心的尸体存放起来。张显宗大手一挥，让两个兵把血糊糊的无心丢尽一只大皮箱子里，随后扔进已故八姨太住的大屋。
小白脸死了再不能去勾搭岳绮罗，张显宗松了一口气，半夜三更把牛芙蓉叫到书房赏下一条小黄鱼（金条）作为封口费。
牛芙蓉捧着金光灿灿的小黄鱼怯怯懦懦的向张显宗提出离开，担心让岳绮罗发现她暗自下毒将来小命不保。
张显宗很快同意放行，黑锅总是要有人背的，既然牛芙蓉自告奋勇愿意承担一切罪责，那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院里的鸡刚叫，从张府的后门走出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穿着碎花大袄，头扎两只羊角辫，怀里揣着一个大包袱坐上一辆拉货的驴车。
车把式赶驴走的慢慢悠悠，小姑娘从包袱里拿出大白馒头小口小口的啃。接连吃完十来只馒头，车子终于出了文县。
小姑娘回头望一眼文县的匾额紧了紧手里的包袱，她低下头看着脚上的黑布鞋静静的不知道再想什么。直到包袱猛烈的动起来，包袱皮一鼓一鼓，好象里面有什么东西正要奋勇钻出来。
小姑娘瞪着眼睛，照准鼓起来的地方狠狠拍一掌。
“再折腾把你送回给岳绮罗。”
瞬间包袱平静下来，一直到驴车停下都没再动过一下。付清剩余车费，小姑娘跳下车挽着包袱在街上左顾右盼边走边寻，寻到一家院里有秋千的宅子便往里走去。
顾玄武正在灶台旁练祖传杀猪十八式，劈、斩、砍、划，将手中杀猪刀舞的虎虎生风，一套动作下来他心里美翻了。可惜唯一的观众不怎么捧场，期间无数次拿眼剜了又剜，最后更开口赶人。
“月牙你别总是赶哥走啊，这时候师父不在，哥就是你的保镖。哥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不在，哥来保护你。岳绮罗那妖怪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了。”
月牙哼了一声，反诘道：“人要真来了指不定你是第一个跑的。”
被这么明显的倒台一般人都会脸红或者恼羞成怒，顾玄武也是平常人，嗷嗷的叫着将杀猪刀剁入砧板内。
“月牙，哥今天把话给你撂下。那岳绮罗今日不来便罢，要来了，哥让她形同此板。”
“久不见司令大人，没曾想这说大话的本事更是精进了。”
鲜嫩嫩的女童嗓音从屋外飘了进来，灶间的两人同时白了脸，慌张中对视一眼。顾玄武硬着脖子提刀冲将出去，嘴里狂吼“月牙你快跑”。
月牙哪肯独自偷生，抄起锅灶旁的擀面杖跑出去应敌。待两人看清来人并不是岳绮罗后，双双拍着胸口后怕不已。缓过气的顾玄武牛眼一瞪责问擅自闯入的小丫头是哪里来的。
“司令大人不认得我了？”
顾玄武提刀围着人转了几转，这丫头确实是有几分眼熟，很快他恍然大悟的一击掌。
“你是老五屋里的丫头圆圆！
牛芙蓉笑着的点点头。
“哎呀你咋来了？”
“知道司令大人在此落脚，我特地给您送份大礼。”
顾玄武大喜过望赶忙将牛芙蓉迎进屋里说话，那几个姨太太的下落压根儿都没问，一个劲儿的催牛芙蓉把大礼拿出来。但在“礼物”亮完相，顾玄武连滚带爬的逃到屋外，月牙胆子小腿脚已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牛芙蓉一路逼近，终将这截断掌送至她鼻尖下。
“你仔细瞧瞧，这手掌是谁的？”
牛芙蓉自打进屋起不断在笑，捧着白生生的手掌脸上的笑容也没断过。月牙已经快要吓死了，避那死人手都来不及，哪里敢再多看一眼。
“姐姐别怕，你好好看看这手是谁的。”
牛芙蓉语调越是轻柔，月牙心里越是惧怕，紧闭的双目不断有泪水渗出。牛芙蓉叹了口气，摸了摸断掌，垂下头颅轻声问了一句。
“要是我告诉你这手掌是无心师父，你还会这样害怕吗？”
“你说啥？！”月牙睁开双目。
月上柳梢头，屋里燃起一点豆灯。月牙将疑似无心的断掌泡进肉汤内，轻声问汤淡不淡，需不需要加点盐。手掌在海碗里游来游去，是个什么意思根本表达不清楚。月牙试图沟通于是告诉手掌，要的话动一动，不要就不动。
一旁的顾玄武神情复杂看着一人一手在那里互动，他用胳膊捅了捅牛芙蓉，嘴巴往门外一努。牛芙蓉会意随着顾玄武一并走到屋外说话。
“这玩意儿当真是无心师父？”
牛芙蓉点点头。
“看来师父真是一个妖怪。”
牛芙蓉继续点头。
“那你是不是妖怪？”
牛芙蓉愣一下，顾玄武的思维太跳脱，完全没想到会问这个。就是这一愣，顾玄武断定牛芙蓉和无心是一路妖怪。
牛芙蓉在月牙这里住下，顾玄武习惯了总喊她“圆圆”，月牙也跟着这么叫，牛芙蓉又改名回牛圆圆。
无心的长势喜人，已经从断手蜕变成一只肥硕的大蛆，半个月的工夫进化成一只毛猴子。虽然每天都掉很多毛，心智宛如孩童，月牙还是很喜欢毛猴子无心，和他一起吃一起睡。
无心成长过程迅速，吃的越多，长的越快，脸上身上的白毛越来越少，行为趋向理性化。重新长回无心后，牛圆圆找他约谈了一次。
牛圆圆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不会老也不会死，无心再也不会寂寞了。
无心沉默了片刻，然后问牛圆圆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他，语气里夹杂了几分埋怨。牛圆圆沉默，有些话不好说也不能说。
“我能带月牙一起去吗？”
“月牙太脆弱，去不到那个地方。”
无心再次沉默，许久许久走出屋子，蹲到月牙身旁认认真真的看她洗衣服。木锤砸起的水花打湿了无心的脸和衣服，月牙嗔怪一句推开无心。无心抱着膝盖又挪回来，大狗一样黏在月牙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牛圆圆叹息了一声，抖开棉被躺下来午睡。
牛圆圆住的时日一多，无心开始嫌弃了，暗地里拉着月牙和顾玄武关门开小会。月牙一听要赶走牛圆圆立即摆手不干，怎么说牛圆圆是无心的救命恩人，这也太过河拆桥了。
“我就是被她用砒-霜毒死的。”下毒这事牛圆圆本人已经供认不讳，“先杀再救，我可不欠她什么。”
月牙沉默片刻举手选择弃权，无心是指望不上月牙了，满脸期待的望向铁石心肠的杀猪硬汉顾玄武。但顾玄武明显有自己的小心思。
“师父，赶走圆圆这事儿还得再寻思寻思，您想啊，我们在明，岳绮罗他们在暗。哪天岳绮罗和张显宗那个王八蛋打上门来，有圆圆在，咱们可以一起对付他们。”
“顾大人这话说的在理。”
无心用鼻子一哼，“你们真以为她会帮忙？”
“圆圆现在在咱们家吃喝拉撒，她就是咱们家的一份子。外头的人打进来了，自家人能不帮着自家人？”
无心没吭声，盘算拉上牛圆圆一起对抗岳绮罗的可能性。心算了一个来回，他觉得这事儿还是不妥。
“牛圆圆可是在岳绮罗那边服侍了很久的，我担心她会不会是岳绮罗和张显宗派来抓你的。”
“不可能。”顾玄武抓一把花生米大嚼大咽起来，“月牙儿，去给哥再热壶酒来。”
月牙横去一眼没动弹，顾玄武啧了一声冲无心嚷嚷，“师父你看看你媳妇儿都让你宠成什么样了，干点小活儿都不乐意了。”
“胡说八道什么！”月牙红着脸跑出屋。
顾玄武趁机又让月牙再炒几盘小菜，无心拿这吃货一点招儿都没有。
“说说吧怎么个不可能法儿。”
“这太简单了嘛，圆圆如果是岳绮罗的人，第一，她既然知道这个地方还能送师父回来，就能带着兵直接把我们来个一锅端，根本不用费老劲在咱们这里盯梢。”
“嗯，说的不错，你再说说第二。”无心嗑起瓜子，一脸听说书的表情。
顾玄武也配合的摆出说书先生的架势，眉头拧起，用手指在桌案敲了敲。
“根本没第二，我顾玄武所有身家都舍在猪嘴山，咱们仨儿凑一起那是一穷二白，除了仨条小命啥都没有。”
“就是你拖累我们，你还有脸说。”
无心笑了，猝不及防朝着顾玄武脑袋一巴掌，顾玄武反应不慢脖子后仰避开，两人面对面嘿嘿的笑起来。在拖累这件事上，谁都别埋怨谁。
笑够了，顾玄武趴在桌上对无心勾勾手指，凑近后压低嗓音说道：“其实还是有第二的。”
“说说。”无心配合的压低嗓子。
“师父没觉得圆圆看我的眼神很特别。”
“不觉得。”
“嘶~~那是你没注意，你仔细回想一下，每次圆圆看我的眼睛里是不是带着一点羞涩和仰慕。”
“有吗？”
“噫！！！你什么眼神！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可是相当的有经验，我五个姨太太可不是白娶的。圆圆铁定对我有意思。”
“可是她是妖怪。”
“你也是妖怪！你都能和月牙在一起，凭啥不让我俩在一起？！”
“那好，你去勾搭她，把她勾上手，我们大家都安心。”
“行！瞧我的！”
无心和顾玄武快乐的击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