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萤火微光》果木烤鸭

18、第十八下

　　虽然说黏黏糊糊的呆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好，然而两个初恋者的表现各不相同。萤草一直红着一张脸，微微扭过头不去看茨木。而茨木则是拉着萤草的手，直直地看着前方，无所畏惧，当然，心里也无法理解萤草为什么会脸红。
　　这个问题……当然，他是不可能直接问出来的。
　　萤草则是努力地转动大脑让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情来忘记身边这位恋人的直球攻击，但是印象反而越来越深，像是按下了重复循环播放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茨木的样子，还有她那会像是脑子进水一样吻上茨木的场景。
　　“还要逛吗？”茨木决定找个话题，“虽然现在看完了烟火……但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要去安静的地方呆一会吗？”
　　远离妖怪集市喧嚣的中心，两只妖怪就来到了附近的一座河边，看着河面上流过的一盏又一盏河灯，萤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我挺喜欢现在这样的……很平静，不需要担心有没有人会受伤，因为……大家都变得幸福还强大了～”她拍了拍手，朝着流过的河灯许愿，“唔，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起来！”
　　“……你还真的信这些东西能够成真？”茨木挑眉。
　　萤草睁开一只眼睛瞪着茨木：“那你之前不也是相信留影花有神明庇佑吗？”
　　有什么资格来说她哦。

　　茨木刚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有细微的妖力出现在他们附近。
　　原本平静的河面泛起了涟漪，河灯被推散到一边，河的中央突然迸溅出了巨大水花。茨木立刻把萤草遮挡在了身后，手中的妖气凝起，冷声问道：“谁！”
　　被挡在身后的萤草听到水滴滴到地面上的滴答声，木屐踏在地上，以及虚弱而轻柔的女声。
　　她说：“我的名字是桥姬。”
　　萤草露出头，看着桥姬。对方青蓝色的头发上还有着水顺着脸庞不断留下，水一般的眸子里漾着悲伤，脚上还被缠着锁链，顺着一路看去，就看到这锁链的源头被连在了桥上。
　　“您……是萤草，而这位，是茨木大人，对吧？”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能否，帮我找一个人？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但是没有人能够找到，但是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可以帮我的吧？”
　　“只要是我能够付出的代价我都会给出，请务必答应我……甚至、这条命也可以给你！能够见到那个人的话……”
　　她没有说完，然后就跪下了。
　　“我想要……再一次，见到那个人啊。”

　　桥姬并不知道她是如何成为妖怪的。
　　只知道她在水中醒来的时候，保持着少女的姿态被束缚在桥边。而在此之前，她的脑海里也只有自己似乎年纪轻轻就这么死去的印象，但是桥姬也并不在意，呆在桥边，偶尔浮出水面把吵她睡觉的路人全部吓走，再打跑几个弱鸡阴阳师僧人，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
　　直到某一天，在她浮出水面看看外面的天气时，先是传来一阵吵杂声，接着有个少年突然从桥上掉到了她面前，溅了她一脸水。
　　赶跑那群人后她思考了许久，还是在这个少年被水淹死之前把他从水底拉到了岸上，带着妖力一巴掌上去把他喝下去的水给逼出来，把少年放在那里挺尸。至于会不会生病感冒这种事情又和她无关……她又没有那个义务去救人类啊——哪怕说她之前是个人类。
　　少年的生命力很顽强，或者说想要活下去的意识很强，在休息了一会后便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他用手撑着地面让自己坐起，不断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目光直直注视面前的河面，接着双手伸到面前，一脸惊疑不定：“……我没死？”
　　“你当然没死，如果想要死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扔到河中央去喂鱼。”
　　妖怪的听力很灵敏，桥姬听到他的话立刻浮出水面，心里不满，顺带扔了一条鱼到他面前：“我记得你们人类是需要吃食物的对吧？诺，给你一条鱼。”
　　“你是……妖怪？”少年冷静了下来，看着桥姬在水里的样子，反而放松下来，“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哈啊，居然不怕被我吃掉吗？”她好奇，“直接把你淹死在水里陪我作伴哟。”
　　“再怎么可怕，也不会如人心那样吧？被妖怪吃掉大概就是命不好，如果是人心……就连怎么被害，或者说……被【吃掉】的那时，也一直被瞒在鼓里。”
　　桥姬晃了晃头，“作为人活着，还真的是好累啊。”
　　“我的名字是秋生。”最后，少年认真地对桥姬这么说，“那么，你的名字呢？”
　　“我？我是桥姬。被束缚在这座桥的女鬼。”

　　“有一天，他消失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让我等。”
　　“但是我一直在这里等，可是他没有来……有许许多多人的愿望流过这里，但是我的愿望，到现在都没能够实现……我只是、想要再一次见到那个人而已，想要知道他最后的结局而已。”
　　“人类的寿命太短，几十年过去了……即使知道他现在可能已经死去，但我还是……想要知道。”
　　萤草答应了桥姬的请求。
　　她看着对方露出了一个轻轻的笑容，将自己的信物——一条手链系在了萤草手腕上，接着带着锁链相互撞击发出的清脆声消失在了河面后，萤草便转过身拉着茨木的手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现在要去那里？”茨木观察了一下方向，“集市？”
　　“对，这里距离集市那么近，应该可以打探到不少消息。”她停下了脚步，用手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晴明大人曾经也帮许多人解决过这样的难题……而我既然被桥姬这样拜托了，那么，该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嗯！”
　　“晴明那家伙，成天帮人解决奇奇怪怪的命案……这有什么值得学习的？”茨木无奈，“那么快点出发吧，还要回家切磋呢。”
　　成天就知道切磋切磋切磋！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过我了！略略略！

　　“请问！你知道桥姬吗？”
　　“附近有一位桥姬……她，你知道多少？”
　　“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
　　经过一番询问，萤草和茨木了解到一些消息。
　　桥姬从妖怪集市创办之前就一直呆在了这里不曾离去，不少妖怪都见过她，然而并没有人知道她的恋人长什么样去了哪里，就算有好心的妖怪去了解了，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仿佛大海捞针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没人在意了，只有桥姬还日复一日地坚持等待。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人类呢。”一个卖小饰品的妖怪叹息，“人类太脆弱了，而且寿命也就只有几十年而已，最后苦了的还不是自己？”
　　……总而言之，基本算是毫无收获。
　　萤草用手捂住额头，在心里给自己鼓气，茨木则是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目送着一个又一个心怀不轨的妖怪离开后，安慰道：“怎么样，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
　　“不需要！总有办法的！”她摇头，“现在能收集一点资料就是一点，早点找到就是好的……不然，万一能够见到的人没有见到，不是很悲伤吗……”
　　手腕上的手链漂亮精致，还刻着桥姬的名字，而能够做出这样东西的秋生……一定也是个深爱着桥姬的人吧。可是，他为什么要离开，然后又为什么不回来见一下桥姬呢？
　　走在路上的时候萤草也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虽然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寿命的问题，但是那时的秋生，也是个青年而已吧？完全不需要担心呀。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