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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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好，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我们连着赶了三天的路，终于进入了江南地界。
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路上的风景应该是用语言所不能形容的美丽吧？可惜我在车里是从早晕到晚，完全没看到！！不是已经到江南了么，到底要到江南哪里才停止这种赶路运动啊！
就在我的怨念快要爆发的时候，马车终于在某天的正午时分停在一辉弘城镇里的一辉弘宅院面前。
这刹车那叫一个有效率，我差点没摔出车去。胡乱地整理一下仪表，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掀帘子开骂，魈突然探进车里，冷冷地看了保持着要掀帘子动作僵在那的我一眼，又出去了。我再次整理一下仪表，深吸一口气，掀帘子，下车。
“我们这是到哪了？”我略带谄媚地问。哎，算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怎么那么懦弱啊……
“苏州。”他简单地答了我一句，又示意紫桃去敲门。我左看右看没见着丛尤的身影，又问：“丛尤呢？”
“你睡着的时候已经走了。”
“哦。”这人，也不给我打个招呼。紫桃走回来，正准备卸车上的行李。我看看魈，他也没个帮忙的意思。真是，还是男人么！我卷卷袖子，去帮紫桃一起搬。
紫桃人长得甜美乖巧，比我大两岁。性子很是安静，平时话不多，但跟我还聊的过来。偶尔的对话却也透出她这年龄的好奇天真。与那拿我当奴才自己当主人又聒噪不断的碧青差得太多了……也不知道碧青现在怎么样了。
那府宅的门突然大开，唰拉拉的涌出一大堆人，有的帮拿东西，有的帮牵马，其余的整整齐齐各站了一排，弄得我愣愣地站在那半天没回过神来。
魈拽着原地呆住的我将我拖进了大门。留着紫桃跟着那些人收拾东西。
迷糊间我记起抬头向上看。
“杨？”脑中只浮现了“杨门女将”四个字，看来脑子真的是变糨糊了。
“魈公子，许久不见了。”一个爽朗又略微沧桑的男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杨老爷，进来安好？”魈微微点头，算是行礼了。来人花白的头发，眉眼间依旧看的出年轻时的俊郎，一身丝绸衣裳，应该是这宅院的主人了。
“托公子的福，一身老骨头还行。”那老爷笑呵呵地又跟魈说了几句，转过来问：“这位是……”
“在下苏瑾奚。”我微微欠身，拱手作揖道，“是魈的……”呃，是什么咧？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是我的朋友。”魈接下话茬，看也没看我一眼。
那杨老爷貌似明白的应了一声，转身领我们往前走去。也算是难为他了，看他俩的谈话估计即使不亲近也是认识许久的人了，听魈说我是他朋友这句估计让老人吓得不轻，走路有些一愣愣的。我也吓得不轻，跟在后头莫名其妙地发晕。就只有魈这个肇事者倒心安理得的。
因为现在是午饭的时候，所以我们就直接去了饭厅。挨着魈坐下，桌上已摆满了各式的菜。
“没想到公子中午就到了，所以这菜准备得不是很充分，不周到之处还望两位见谅啊。”杨老爷笑呵呵地打着官腔，“两位路上辛苦，我这刚好有昨天才运到的桂花香……”
“桂花香？！”对“桂花”格外敏感的我立即两眼发光地看着杨老爷。谁知魈一句话就把我封杀了。
“酒。不行。”魈语。杨老爷一脸“啥意思”的表情愣在那。他完全不理解魈的话。
“不喝就不喝！问一下不行啊！”我不满地嘟囔。
“呵呵，那么请两位慢用啊。”我好像看见杨老爷抬手抹了把冷汗。
吃了几口，杨老爷又开口了。
“小女子希前几日知公子要来，特地排了支舞相迎,望两位不要见笑。”说完拍拍手，乐手抱了琴慢慢入场坐定。
最后进来的女子明显与他人不同，着了件粉黄小胸束腰的长裙，身披三色彩纱，脚踏牙白小鞋，额间贴着浅色花黄，髻上斜插一只红色掉坠珠钗，鲜艳而高雅。
琴声起，她把遮在面前的水袖一甩，露出娇好的面容。
柳眉微微上挑，细长的凤眼淡粉的唇，跟姐姐的容貌竟有八分相似！看到她脸的我惊异地睁大眼睛。
她随着乐声舞了几个转，幽幽切切之意蔓入骨髓。一双凤眼兜兜转转，如同姐姐的眼。清澈透亮又深藏了旁人不知道的故事。
“咿~呀~~~”娇媚的哼吟声轻轻吐出，她随着细腻的节拍舞动水袖，伴着婉转的曲调轻移漫步。顿显娇媚的小姐姿态。
蓦地，节奏瞬间顿挫起来，鼓音声声击打着内心。
仙仙乎！漫步乎。折翼黄莺妄飞乎？妾身心怨乎。
仙仙乎！妒忌乎。倾怀秋水解红乎，明月逐来乎。
仙仙乎！知晓乎？若能晴日染衣乎，宁死足惜乎！
这声声怜唱使我恍然如梦。这样的曲词怎么会出自一个年轻甜美的女子之口？
我看看身旁的杨老爷，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难道没有感觉么？自己的女儿唱出这样怨天尤人的词，他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又疑惑地转向魈，他冷眼看着跳完最后一个舞步的杨子希，低声向我解释到：“这杨老爷是自己白手起家的商人，武功很好，但书读得不多，也仅仅是识字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我又不禁有些同情杨老爷。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吧，“士农工商”，商人是最让人看不起的。看来我也是读书人假清高。
等我再抬头时，杨子希已经离去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我神情恍惚地把剩下的饭吃完了。
吃完也没事可做，早早地回房休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着那杨子希的事。有没有可能：姐姐也来到了这里？
毫无疑问的，第二天早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示人。跟着魈去吃早饭的时候他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怎么这副样子，喜欢上杨子希了？”
“啥？”干吗不说我喜欢上王母娘娘啊！不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我半天没答上话，魈又貌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说着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留我气得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
跟杨老爷道了早安后，我就专心吃我的早餐。魈和杨老爷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反正我是云里雾里什么都听不懂。哎，今天天气不错，希望魈发发慈悲带我出去逛逛，这几天闷得我快变质了。
刚吃完早餐，管家就来了声“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得，继续等吧。我强打精神坐直，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虽然实质上我是个吃白饭的，但外表还是庄重些比较好。最起码……要有“我是人才”的感觉啊。
杨老爷停止了与魈的对话。老实说应该是他自己在说，魈一直在听罢了。嗯……如果魈有听的话。
一脚跨过门槛，向杨老爷请安，来人是杨家的未来继承人杨子非。这人身材高大，皮肤略黑，有着英俊的眉眼。如果在现在应该是让很多女人着迷的那一型吧，我这样想着。
给人的感觉“是个阳光的人”啊。
不过我不这么觉得。他随意地看了我一眼，又转回身。我总觉得他眼里阳光部分下压着些别的什么。下意识地，我向魈的方向靠了靠。直觉告诉我：离他远一点。
跟着杨子非后面进来的便是二少爷杨子鱼。与他大哥不同，这完全是个小孩。一身红衣，腰间挂了白玉掉坠，稍圆的眼睛还有偏白的两颊，给人以活泼开朗的感觉，还带了些孩子气。因为这点，倒不会让我想起木头和红褛，尽管他们都曾穿过鲜红的衣服。
杨子鱼也向杨老爷请了安，杨老爷威严又带点慈爱地说：“与魈公子许久不见，你们好好向他请教请教吧。旁边的这位，是苏瑾奚苏公子。”
杨子非微微一笑，说：“魈，好久不见。”又转向我说：“苏公子，在下杨子非，请多指教。”
“啊，哦，哪里……”我看着他的眼睛，干净且清澈。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可我的直觉一般都挺准的……大概。
杨子鱼倒显得跟魈熟络得多，极兴奋地说到：“魈！好久没看到你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找个时间出去玩吧！最近都有好多好东西呢！……啊！还有瑾奚你也一起去吧，一起去好不好？会很好玩的！”我愣愣地点头。心汗，我跟你很熟的么？不过他竟然这样跟魈说话，怎么说呢……你牛！
“子鱼，我没空。”魈冷淡地回答到。
呃……子鱼？这么亲密？要命！你们两个是要把我囧死吧！我在心里暗骂到。
又寒暄了几句，魈起身离开。看了一眼因为打击太大还在神游太虚的我，把我也拖了出去。
“你跟杨家二少爷很熟么？”憋了半天，我还是问了出来。
“不太熟，他的性格使然。”
“哦。”看那杨子鱼天生的“一捞熟”的性格也是……
“对了，这几天……”魈突然停下害我撞个正着。“这几天不要随便出去。”
“为什么？”我揉着鼻子极不满地反问。好不容易来到苏州，竟然成天呆在房子里？这也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最近这里不太平，闹了几出碎尸案，似乎专挑容貌娇好的男女下手。”
“这种事我才不用担心啦。要说小心，也应该是你吧，仙……”察觉到他凛冽的目光，我赶紧把“仙女姐姐”几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我会乖乖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真是懦弱的该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