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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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嗯？这是谁的声音，这么冷，难道是阎王么？
“醒了的话就睁开眼睛，我替你上了药，不久就会好的。”不过……虽然冰冷，却觉得挺好听的。这难道是……上帝？天使？观音大士？……这个种族差太远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什么，意识一片模糊，头痛得我想再晕过去。还是再睡一会吧。
魈看着苏瑾奚大睁的眼睛，一片空洞，似乎身体里的灵魂早已飘到了其他地方。慢慢地，这眼睛又打算合回去。
于是魈毫不犹豫地伸手捏住苏瑾奚的鼻子，另一只手还不忘捂住苏瑾奚的嘴巴。
“咳，咳咳……”快窒息了！我也不管得全身的疼痛，胡乱地挣扎起来。阻碍呼吸的手一松，我赶紧深呼吸，将氧气塞入肺里去。可恶……我怎么这么快又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等呼吸平稳下来后，我眯着还不是非常清楚的眼睛望向刚才对我下毒手的人。
“天使大姐，你要谋杀么！”经他这么一折腾，我确信我还待在人间。
“我不叫‘天使’，我是‘魈’。”顿了顿，又开口：“你回神了么？”
哈？魈？嗯……那个红褛的熟人？我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起此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纱，左耳挂一白色玉石耳坠，衬得闪耀万分。
搞什么？上次一身白，这次一身黑，依旧蒙着脸。
“你破相了吗？”不然为什么总蒙着脸。
“破相？”
“呃……就是脸被毁了。”
“不是。”他抬手将落在眼前的头发抚到耳后，淡淡地说。
他有又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开。我当机立断扯住他的衣角。
“那，为什么不让人看？给我看嘛……”撒娇之余还不忘挤几滴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问题格外执著，而且这人我也不熟，况且我也不是外貌协会的……扯远了。
再说……半张脸都这么漂亮，那整张脸一定倾国倾城吧……哎，我果然是貌协的……
他站在那犹豫了片刻，抬手把面纱摘了下来。
那双黑耀石般的眼睛下，高挑的鼻子和薄而轻的红唇，衬上比女子还要细白的皮肤。
“……仙女姐姐。”我呆呆地看着他，吐出四个不适合又相当适合的词。
“啪！”魈毫不犹豫地甩了我一个巴掌，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不用这么恭敬，叫我‘魈’就可以了。”他说罢戴上面纱转身离开，还没等我开口就已经飘到门外了。没错，是“飘”，古人的轻功实在太帅了。
我就维持着魈离开时的姿势一直傻坐在那里。
不是我有多受打击，或者被魈的美貌怔到。只是，就像人们遇到打击时一样，当你身边有人时，你可以感受不到悲伤、恐惧，但当那些支柱都消失了，只剩你自己时，那些覆盖在身外的假面就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崩落。
我，现在就是这样……吧。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但却忍不住地发抖。昏睡前的一切向海浪一样袭来，阻挡不了，被淹没得彻底。
在这里我又没有认识的人。丞相想害端木，想谋反，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可能信。不能后退，前方也没有可以走的路。
一切都被改变。
而我回不到过去。
第二天醒来，桌上已摆好了饭菜，四菜一汤却让人食欲大开。
魈比昨天沉默得多，想必是昨天惹他讨厌了。哎……
本来以为今天就要在沉默中灭亡的时候，他却突然问到：
“你打算回小楼么？”我顿时呆住。他问得不咸不淡，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对于我来说是决定命运的事。
“……呵呵，你这么急着赶我走么。”本来是说笑的话，却带了明显的凄凉。
魈怔了怔，又冷冷地说：“你认为你还回得去么？小楼现在也自身难保吧。”
“什么？！红褛他怎么样了！”我倒没仔细想小楼会怎样。红褛助我逃走，丞相肯定不会笑呵呵地放红褛走的。
“你急什么，红褛他支撑着小楼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会是任人宰割的羊，你干吗不想想你接下来的路？”
“我接下来的路？……”我喃喃地重复他的话，脑中却是空白一片。
“你若要回去，红褛当然不会不管你。”
我听了猛摇头。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即使红褛仍旧收留我，我也不能再害他。
怎么办……
任我在那天人交战，魈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半晌，他突然问：“你知道了丞相的什么事？”
他问得简洁干脆，我却不知所措。
犹豫半天，我结巴地说：“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是知道他想谋害木头，就是儒役将军！他跟属王串通要谋反！！”我迅速地说完，小心翼翼地抬头看魈的反映。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隐约看见魈勾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
“既然回不去，那就不要去想了。你，是要跟着我还是自己另谋出路？”
“哎？”我一愣。
“惊讶什么。”
“不是，你，我，呃……”我犹豫地看着他“你愿意让我跟着你？”
“你一个人能吃多少米，虽然我们不富，但养你的钱还是有的。”他扬着嘴角说。
隐忍了许久的委屈与悲伤，不合时宜地涌了出来。抬手抹了抹眼睛，眼泪却越抹越多。
突然有人愿意相信我，突然有人愿意让我依靠。知道这样靠着别人的自己很懦弱，可就是止不住的欣喜。
禁不住，扑到魈的身上，泪流满面。
几年后，我在夏日的午后回忆有关他的一切时，才发现这句让我感动得五体投地的话其实是嘲笑我的。哎，不说也罢。
“那……我跟你走。但我可不是吃白食的！我可以帮你做点事，即使不懂也可以学着做！”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态，我有些害羞但坚定地强调自己的立场。
“随便你，不过这些还是以后再说，我要跟你讲清楚另外的事。”
“啊？什么事？”
“关于丞相的事。……这毕竟也跟你有关，还是跟你说的好。只是你绝对不能外露给任何人。”
“嗯嗯。”我头点得小鸡啄米。
“其实，也不能说属王和丞相串通。因为……属王也只是想要回他的珍宝而已。”
“珍宝？”一个草原上的王能有什么宝贝，难道是牛羊……咳，不太可能。
“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楚，似乎是一块玉。是属国王室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就是什么皇位的象征，没有就不能服众那种？”古代人也太没新意了。
“嗯。丞相的势力极广，这么点情报也是小心谨慎好几年才得到的。当年天龙将军攻打属国时，无意间得到了这玉，本想回京献给皇帝，却不料想在路上被不知名的人所截，一片混乱中也把玉给遗失了。但这事当时被压了下来，也就没几个人知道，那属王自然是认为他宝贝的祖传玉还躺在玭王宫里。”
“可这有怎样？就为着这玉将整个国家的人民至于战争之中？！”
“那你认为呢？那属国，说白了也仅仅是一个草原部落而已。以前统一草原靠的是力量，现在舒适的生活过习惯了，爪牙早磨得圆滑事故了，自然只能靠那所谓的玉了。倒成了真正的‘鼠’王，可惜了那能争善战的军队。”
“不可理喻……那丞相又怎么回事？”
“本来是那丞相得到了那玉，以此作为筹码与属王谈判。不过这玉似乎后来被他们弄丢了，如今也不知道下落。”
“原来是这样，可他都弄丢了，属王为什么……”
“随便编个理由说什么在皇宫里不好拿出来之类，等属军逼到皇城，当今的皇上也不得不迫于压力退位，到时丞相再篡位将属军击退不就得了，那属王有能有什么办法。”
“这……也太可恶了吧！”
“本就不是什么聪明的计，只是人人都为着自己，谁都不去理会罢了。”
夜幕不知什么时候降了下来，魈点燃了房里的蜡烛，微弱的光照亮了房间。
和魈讲了一个下午的话，头昏昏沉沉早就停止运转了。等魈出门后便倒头躺在床上。
那些在小楼的悠闲时光也只不过离了几日，却像是过了几年一样，蒙上了昏黄的光影，美好却不真实。
叹口气，今后还有的是事等着我，不想了不想了，早睡身体好！翻了身，慢慢沉入梦乡。
魈提着灯往房间走，突然止住脚步，恍若自言自语道：
“时候不早了，怎么这么有心情到处闲逛。”
“哎呀，魈你也真是的！”回答他的是一个女子，明明站在黑暗的角落里，一身红衣却莫名的耀眼，衬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我不是看着你进去人家小瑾奚的房间一个下午都没出来，怕你把人家怎么了嘛……”
“你不是有任务要立即走的么，怎么还在这。”魈不答她荒唐的问题反问到。
“我这不马上要走了，夜黑才好赶路不是么？”红衣女子笑着移出角落“再说……若昨天就走了，怎么看得见这么奇怪的魈？”
魈提着灯笼站着，不打算回头看大美人一眼。不过美人也不指望他有所回应，接着说道：
“连最亲近的属下都不曾看过的漂亮脸蛋，却那么轻易的就让那小子看去了，其他人知道不得郁闷死？而且那么重要的情报，却只是一句‘你不要透露给他人’就全盘说了出来。魈，你没事吧？从你的气息看来的确是魈啊，怎么今天大变性了？难道……你对那小瑾奚一见钟情了？”
魈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不予回答，径自继续向前走。由着红衣女子在原地笑得灿烂。
“啧啧，真是别扭。”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